第11章
天色漸暗,幾人又陸續商讨了一些相關的事宜,便準備離開,駱寒卓剛準備踏出房門,便察覺到屋頂傳來踩踏的動靜,聽着腳步,應該是一高手,應宸三人對視一眼,紛紛收斂起方才的和諧面容。唯獨一直在旁觀看,直到最後才得以插入話題的嚴铮愣在原地。
嚴铮不明所以都看着面前這幾個立刻變臉的人,還沒來的及詢問什麽,便被夏鴻投以死亡的眼神,瞬間将即将說出口的話又憋了回去。
“希望墨公子真能如自己所言。”駱寒卓面露一絲冷笑,“到底是不是,我們且走着瞧。”
應宸對于駱寒卓諷刺的話不為所動,只是冷漠的站在那裏,手持一柄墨綠色的玉笛,仿佛在說我就靜靜的看着你的表演。
見者應宸的表現,駱寒卓原本略帶微笑的嘴角不自主的放了下來,眼中滿是譏諷與未得到自己所滿意答案的憤怒。
“天色已晚,在下也不便久留,改日再登門拜訪,希望到時候墨公子能給在下一個确切的答案。”駱寒卓說完這話,好像是想到什麽又平靜下來,“本相還有要事面見聖上,便不再多留了,告辭。”
說完不再猶豫的踏出将軍府的門,只是在低頭的一瞬間隐晦的看了眼房頂上,又向注視着自己的應宸遞了眼神。
等到駱寒卓離開,應宸幾人依舊站在原地,嚴铮雖有疑惑,但本能所在讓他沒有開口詢問,只是靜默的站着,一時間,房內陷入一片沉寂,應宸低垂着頭好像在消化剛才駱寒卓的一番話。
不久,房頂上的動靜逐漸消失,确定再無探查的人後應宸嘴角微微揚起,眼眸中卻是一片冰冷。
“我們這位皇帝戒心還挺強,到底有沒有人是他真正信任的呢?”應宸擡頭看着剛才被暗衛短暫落腳點地方,露出一抹嘲諷。
嚴铮見應宸的動作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再聯系他們嚴家這三年所發生的事,一向不愛參與談論的他還是忍不住附和了一句:“信任?他只信任他自己。不,或許他連他自己都不信任。”
說到這裏,嚴铮嘆息一聲:“這些年來,邊疆戰時一向是開銷巨大的,但龍椅上這位做過什麽?他什麽都沒做!”嚴铮越說越激動,或許是憋屈太久了得不到發洩,這下一旦抓到點口子便一股腦的洶湧而出。
“不對,他做過。”說着嚴铮聲音中帶上了巨大的委屈,“扣押糧草,不給支援,打壓将士,将為國着想的臣子或貶谪或流放,更甚者株連九族,皆因他一個不順心沒順着他……”
他說的東西應宸和夏鴻都十分清楚,這三年應斌宵的所作所為他們都看在眼裏,雖說應宸對這一切有所預料但應斌宵也确實有一部分超乎了他的預料。
嚴鄲這一部分在他的預料中原本是最難攻克的那關,畢竟嚴家世代皆為保皇派,對帝王的忠心是世世代代逐漸積累起來的。這也是為何三年前他會對嚴家施以援手的原因。留下個好印象總歸是有利的,尤其是你對他有所圖的時候。
只是就算他也沒想到,應斌宵的所作所為會如此猖狂,也不知為何,或許是早年給了他過大的壓力,讓他見不得任何比自己聰慧,有才幹的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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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倒是方便了他,說起來他還得感謝對方,不然他這一路走來恐怕不會這麽容易。想到這他想起自己的好友說的一句話:他時常搞不懂這些世界意識是在想些什麽。
自己當時的回答是什麽他已經記不太清了,現在想一想,如果再次回到當時,他恐怕也會贊同這一觀點。
夜深,兩道人影從将軍府飛出,落在深暗的小巷內,應宸換上了一身暗黑色的錦衣,手持一柄折扇,一副風流公子的模樣向京城最大的青樓坊走去。
青樓坊內燈火通明,正巧趕上花魁大選,應宸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四周的美人,接客的美人見到一陌生俊俏面孔,紛紛使盡渾身解數,應宸面帶微笑的穿行在其中,只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并未被碰到一分。
夏鴻跟在他的身後,一副冷面神的樣子,渾身冒着煞氣,讓人沒敢去觸他的黴頭。
就這樣,主仆二人順利的到達走廊盡頭的房間,頓時注視着他們去向的姑娘們更是收了聲,那房間內住着的是誰沒人比她們更清楚了。那可是位惹不起的爺。
兩人在房門前停下,應宸看了夏鴻一眼,夏鴻會意,走上前一步,“扣扣扣”敲響房門。
門內傳來一道酒氣熏熏的聲音:“誰啊,不要命了,敢來敲老子的門!”
随着說話的聲音迎面而來的是打開的房門以及渾身帶着巨大酒氣味的一名英俊男子。
男子打開門,頭還沒擡起來就準備直接開罵。
“你……”誰知話剛蹦出一個字便對上應宸看戲的眼神,剛到嘴邊的字就這麽轉了個彎,就連語氣也低了不少,整個跟一遇見老虎的兔子一樣,尴尬的笑笑,“你怎麽來?”
不理會男子的問題,夏鴻擠開站在房門擋道的男子,應宸徑直走進去,看了眼在桌上擺放着的酒壇,開了一壇,又随手拿了個沒用過的杯子自顧自的小酌起來。
男子關上門轉身便看見應宸的動作,看着他肉疼的道:“你悠着點,這酒可就剩這麽一壇了。”
應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嗎?
男子輕哼一聲,他說是就是,不接受反駁。同樣走到桌旁坐下,給自己也斟滿一杯酒水,一飲而下平複平複見到對方的驚吓。
酒杯與桌子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你到底來做什麽?總不會是來喝我的酒的吧?”
應宸把玩着酒杯,挑眉:“我記着貌似是某位藍姓人士幾日前飛鴿傳書叫我前來敘舊的吧。”
“怎麽,這就想翻臉不認人了?”應宸打趣的問道。
藍景鳴看着面前自說自話的這人,滿臉寫滿了無話可說,到底是誰翻臉不認人來着。
“呵,幾日前我可是說的速回,我想着再怎麽三天也能達到,結果你的速回就是讓我等了五天!”藍景鳴冷哼一聲,一臉義正言辭的道:“這問題可不在我,你倒好,倒打一耙,辜負了我的信任。”
應宸聳聳肩,沒有反駁,沉默了片刻,一開口又是讓藍景鳴想要打死對方的話。
“可是我尋思着你只說速回也沒說要多速吧?況且,可這急的人又不是我,我為什麽要速?”
藍景鳴:“……”對不起,他錯了,他就不應該多這嘴。
“所以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趕緊說,說完趕緊走,別在這蹭他的酒喝!
看着這會兒子說話功夫就要見底的酒壇,藍景鳴內心痛徹萬分,只想趕快将這人打發走,免得等會繼續禍害他為數不多還幸存的酒藏。
聽到這話,應宸奇怪的道:“這不得問你嗎?你飛鴿傳書讓我回來做什麽?”
藍景鳴沉思了一會兒,終于從邊角縫中找到了當時的情況 。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藍景鳴遲疑的說道。
要他說真的不是什麽大事,但這事兒吧……也要看是站在哪邊的視角來看,換成對方所在的位置,可能,或許,大概算是大事吧。
應宸看着他,等待着對方的下文,只是藍景鳴一直猶猶豫豫的不肯開口賣着關子。兩人雖然是好友,但藍景鳴這人比較随性,不屬于任何一國,不過這人收集情報的能力也強,各國內沒有一處能逃得了對方的眼線,他們所處的這一青樓便是對方收集情報的聯絡點之一。樓中的姑娘看似普通,但每一個拿出去都是數一數二的情報高手。
“我給你一炷香時間。”應宸面帶微笑,緩聲威脅着,“要是沒有個所以然,那麽……”
藍景鳴啧了一聲,換了副表情,挑眉:“行吧,我這不是在組織語言嗎?結果你還不領情。”
“其實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這是相對于我而言,對于你嘛……其實你如果不對那個位置有所打算也是沒什麽事的,不過……懂的都懂哈,我就不明說了。”藍景鳴打趣應宸後,以一副開玩笑的口吻将事情道出,“我的情報産業有多廣你是知道的,至于準确率你心裏也清楚我就不多說明了,其實也就是前段時間我的人在岳銘客棧發現了朝山人的活動痕跡。”
聽完藍景鳴的概述,應宸每天微微皺起,朝山?朝山一直對他們虎視眈眈,最近幾年北境戰事更加頻繁,雙方可以說都是有輸有贏,有來有往。這會兒出現在京城不得不讓人起疑心。
何況,非國籍人士未經允許不得進入他國,他們未曾接到朝山人進京的消息,這暗中喬裝打扮前來,鬼鬼祟祟的恐怕絕非好事,也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所在為何,就怕他搞出什麽大事來,混亂民心,乘虛而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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