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衆人除了夏鴻還是冷着一張冰塊臉, 像一把劍主人指哪兒往哪兒打外其他的人皆是一臉驚恐的看着他。

喬承謹更是誇張的張大了嘴,驚呼出聲:“我去!你想做什麽?”

總覺得他好友要開始幹大事兒了,雖然對方從頭到尾做的都不簡單, 但這次他覺得應該是要加快速度了,看樣子他的好友已經不想再慢慢玩兒了。

陳疏也跟着點頭,現在暴露會不會太早了,局勢于他們不利何況……

“你不是才說要等嗎?”陳疏皺着眉看着他, 不懂他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應宸搖搖頭,不慌不忙的搖晃着杯子中的水滴:“我說的暴露并非我出現于人前。”

“憶苦思甜, 換過來思考也是同樣的道理, 總歸是有了對比才知道孰好孰壞。”見兩人還是不解其意, 應宸也不做過多解釋,将接下來的講解交給夏鴻。

夏鴻點頭,面對兩人, 對前面應宸若說的話作出解釋。

“我們在暗,敵方在明,現下若是讓對方知曉主子還活着那必定會派出暗衛追殺,但若是他不知道呢?”夏鴻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一眼,賣了個關子。

跟着夏鴻的描述正思索着的兩人猛然擡頭看着他,臉上還帶着意猶未盡的疑惑。

喬承謹茫然道:“你這話說一半停了是怎麽回事,如若暴露又怎可能不追殺?怎麽什麽都跟你主子有樣學樣。”

他覺得他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陳疏附和着點頭, 卡關鍵時刻。這倆主仆真是一個德行, 這就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嗎?

人在家中坐, 鍋從天上來。

應宸語塞的看着他們, 臉上寫滿了無奈:“什麽叫跟我學的?這不是你們理解太差嗎?”

喬承謹、陳疏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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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孤陋寡聞了, 連接不上你們的思路。

無視兩人的懵逼, 夏鴻繼續解釋:“主子不能暴露, 但攝政王可以。衆人皆知,攝政王早于三年前死于大火中,可如果當百姓對現任出現不滿,是否會更懷念前任,當他們發現前任的死亡也是現任一手造成,他們現在本不該經受的苦難皆因現任又會有什麽反應。”

順着夏鴻的描述,兩人想了想,恐怕會引起□□,不過到那時候也是他們重新出現的時候,聚集了衆多百姓的呼聲,後續所發生的事都是順應民意。

“高!”想明白後喬承謹和陳疏送個應宸一個大拇指,不愧是曾經當過攝政王的人。

疑惑解決,喬承謹也不再耽誤,與幾人又商量了一會兒皇上召見這事兒,最終決定靜觀其變,看看應斌宵到底想做什麽。如若真有什麽意外發生,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随機應變即可。

通過應宸手下的宣傳,現下大應內百姓皆知喬承謹已經将抗擊疫病的藥研制出來了,并且在陳疏財力的支持下選擇免費治療。凡受疫病所困擾者皆可于陳家藥鋪處診治及領取藥材。

一時間,三人在大應名聲大噪,喬承謹神醫之名在百姓中傳播甚廣,聚攏了頗多人心。

消息傳到應斌宵耳中,次日喬承謹便接到了傳召旨意。嚴铮将傳旨人請到客廳等待,等人離開後幾人站起身注視着對方離開的方向,沉默不語。

良久,喬承謹掂量一番手中的聖旨,冷笑一聲将其随意的扔在一旁。

“去嗎?”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去無回了,雖說他不擅政治,但喬承謹對這裏面的門道還是一清二楚的。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多了自然懂得一些。

應宸晃晃手中的茶杯,平靜道:“随你,只要他不是當場要你的命,那我保你必定無事。”

喬承謹嗯了一聲,低下頭若有所思。

禦書房內,喬承謹跪在地上,應斌宵坐在龍椅上,付霖及元公公分別站于他的兩側,護衛着他的安全。

“草民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喬承謹低垂着頭,目光停留在地板上,因久久未能聽到應斌宵的平身,無聊的開始觀察地上的花紋。

應斌宵手拿一只禦筆,如平常一般批閱着奏折,一時間禦書房內只剩下他翻閱紙張的聲音。不知何時,屋內點燃了一枝香。

香灰掉落在香爐內,逐漸見底,喬承謹依舊保持着單膝下跪的姿勢,低着頭的臉上是布滿了嚴肅,心裏隐隐的确定了這次恐怕就是鴻門宴。

上方傳來擱置筆墨的聲音,喬承謹收斂自己眼中不妥的神色,恢複最初的平靜,等待應斌宵的下一步動作。

應斌宵看了喬承謹片刻,發出一聲輕笑,意味深長的道:“愛卿請起。”

“都怪朕,這一看奏折就不知道時辰了。”應斌宵起身整理整理衣袖,緩步走到喬承謹的跟前,卻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并未有想要讓人起來的意思。

喬承謹一時拿不住他的意思,也就跪着沒有動作,付霖看着他們的動靜,不動聲色的看了禦書房內某個方位一眼。

隐藏在某個暗處的人身形漸漸淡去,另一人默不作聲的頂替了他的位置,幾人之間的動作沒有被除他們之外的一人發現。

臉上帶着微笑,應斌宵慢慢的不停踱步在喬承謹跟前,走了幾回合,又停在他跟前:“愛卿可是對朕有何不滿?”

喬承謹內心一緊,暗道終于來了。

“禀聖上,并未。”短短幾息之間,喬承謹腦海中閃過多種肯定,最後選擇了最簡短的一種回答,多說多錯,還是少言為妙。

“是嗎?”

應斌宵微微彎腰将人扶起,将人安置在客位上,随後這才回到禦案前。

“那愛卿為何違抗聖旨?”應斌宵平靜的語氣下掩藏着不為人知的波濤洶湧。

喬承謹撲通一聲跪下,膝蓋磕在石板上只覺生疼,可喬承謹這時卻不敢做出稍許誇張動作,心中暗自叫苦。他就知道不會有好事,現在只希望自己好友準備周全了。

“草民不敢。”

幹癟癟的話說出口,這時喬承謹也不該怎麽回答,若是對方對你不滿,怎麽都能從你的言行中挑出百般錯誤。現在喬承謹面對的便是此般險境,而想要挑他錯的更是掌握天下生殺大權的帝王。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你不敢?”應斌宵冷笑一聲,對喬承謹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你有什麽不敢的。”

“朕一而再再而三的傳召才能見你一面,愛卿好大的面子!”自從掌權開始,還從未有人敢如此直接的拒絕自己,反了!真是反了!都不知道這天下是誰的天下了!

真以為他不知道京城怎麽說他的嗎?憑什麽?三年前攝政王活着大家眼中就只能看到他的存在。他死了,死了三年了,死的一把骨頭都不剩,可為何三年後他還能從他們的口中聽到他。

依舊是将他們兩人放在一塊做對比,三年前他比不過攝政王,三年後在他們口中依舊比不過。

朕才是天子,這天下是朕的天下,這子民是朕的子民,你們為什麽要為一個他的手下敗将說話,為何提前對方就是一陣誇獎,提起朕就是一陣貶低。

朕不服!

如今京城最有名望的便是三人,另兩人一人是京城首富,聯系着京城經濟樞紐,他不能輕易拿人開刀。另一人則早已成為他的心腹大患。

應斌宵內心冷哼一聲,沒想到啊,軍師?恐怕不止吧……真是好本事,他早知對方不簡單,與那人如此相像之人豈會是什麽簡單之人,不過能将他蒙騙至此,也是世間少有了,是個勁敵。好在他從一開始便未曾放松對他的警惕。

墨晨,嚴鄲父子,他一個都不會放過,至于嚴鄲父子倆是否知曉,是否被利用……這便無關緊要了。正好将他們一起除掉,了結一番心願。

不過這兩人都屬于牽一發動全身,若是一開始便将主意打到他們身上恐對局勢不利。

應斌宵眼中帶着一絲憐憫,可憐的替罪羔羊啊,要怪就怪你太有本事又與他厭惡的人一道吧,不能動對方,他就拿他好友開刀。

喬承謹低着頭,只是重複着自己不敢,看着面前的地板花紋。

應斌宵壓下心中的怒火:“愛卿,朕再問你一遍,可願留在宮中擔任一官半職。”

喬承謹默不作聲,再次無聲拒絕,他的一身醫術是用來救死扶傷的,絕不會被某個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好,愛卿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應斌宵語氣平靜的看着他,停留了會兒,随後拍了拍手掌,付霖上前一步,作為暗衛首領向應斌宵鞠了一躬,聽候吩咐。

“喬神醫違抗聖旨,打入大理寺聽候發落。”不能為他所用者便是敵人,對敵人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是。”

付霖走到喬承謹身旁,木着一張臉:“喬神醫,請。”

喬承謹嘆息一聲,此刻心情卻詭異的平靜了下來,深深的看了應斌宵一眼,不再是滿身的戰戰兢兢。應斌宵對喬承謹的這一眼不解,剛想開口詢問個清楚,喬承謹已然轉身自行走出房門。

走出禦書房的喬承謹看了眼關上門的禦書房,眼中原本讓應斌宵看不懂的情緒漸漸清晰,那是深深的嘲諷。

兩人走在前往刑部大牢的路上沉默不語,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等到地處偏僻無人之境時,喬承謹看了付霖一眼,得到付霖肯定的答複後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

“我差點以為自己要交待在那裏。”雖是這麽說,卻聽不出一絲害怕之意,只有濃濃的諷刺意味。

付霖沉默稍許,薄唇緊抿:“這事兒還是先通知主子,看看主子怎麽說,這段時間怕是只能待在大理寺了。”

喬承謹點頭:“我知道,只是應斌宵恐怕不會就這麽簡單就放過我。”

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在打什麽主意,這感覺有點兒被動。

付霖思索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先行将消息上報于應宸,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得通知他們在大理寺當值的人未免發生什麽意外事件處理不及。

喬承謹這邊的情況很快便傳到了應宸那邊。不久,他們便做出對應之策,京城內喬承謹被皇上關押的消息一夜間傳遍整個京城,甚至有逐步擴散到周邊的趨勢。

更有人隐藏于人群中,鼓動士氣,在他們的描述下,喬承謹便成了因婉拒為官邀請,被惱羞成怒的皇上打入大牢,意欲處死的善良人士。再加上前面所救濟病人帶來的好口碑,部分正義人士便自發的組織起來聚集到大理寺要求釋放他們的大恩人。

登聞鼓鼓咚咚作響,驚動了坐在皇宮內的應斌宵,威嚴的勤政殿每,百官站立于兩側,應斌宵坐在上方的龍椅上怒視着下方。

應宸隐藏身形,降低自己存在感站在百官中顯得并不起眼,寂靜的看着眼前的情況。嘴角泛起玩味的笑,或許是于衆人不同的表現,此刻,朝陽灑下,落在他的身上,顯得他好像游走于世界外,他于世界不過是一路人。

朝堂上,一身着普通衣裳,滿臉正氣的男子出現在朝臣們面前。昂首挺胸,就算是面對帝王也無絲毫膽怯之心。

應宸頗有意味的看着他,又看了眼應斌宵,毫不意外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不滿以及殺意。

他對着男人目露一絲同情,但更多的是期待,一個口蜜腹劍,一個心直口快,這兩人放在一起怎麽也不會太輕易就結束。

“草民叩見皇上。”男人不卑不亢的行禮,雖然身穿一身布衣,但仍然無損身上的氣質,讓人一看便覺得賞心悅目。

應宸打量着男人,內心卻漸漸升起了警惕,不知為何,他用覺着這人有些眼熟,以他的記憶,若是見過的人便不可能會遺忘,他可以肯定他從未見過這張臉。

但……對方給他的熟悉感覺也是真的,不過,想到另一種可能,應宸抿唇。也是,世上會易容的人雖說不多,但也不少,精通者更是。自己可以變換面容,他人自也是可以。就是不知道對方擊鼓鳴冤是想做什麽。

“平身。”應斌宵壓制不住的憤怒從語氣中便可察覺一二。

“謝皇上。”男人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袖,明目張膽的看了眼文武百官,目中含笑,只是這笑卻并非表示友好的信息,而是挑釁一般,仿佛他們皆低人一等。

衆臣轉頭竊竊私語,嚴铮站在一旁,看着朝堂上哄亂的場景,下意識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應宸,發現對方正興致勃勃的看着男人,甚至仔細看還能從中看到些期望。

嚴铮沉默一會兒後擡頭入看站在百官之首的駱寒卓,剛轉過去,便發現對方也正好看向自己。視線對上的那刻兩人皆是一愣,回過神來兩人又不約而同的快速移開。好在這一幕除了應宸沒人看見,不然就丢人大發了。

“閣下擊鼓所謂何事?”應斌宵面露微笑,只是這笑卻并不達眼底。

對于應斌宵想要殺人的目光,男人不緊不慢,同樣揚起一抹微笑,同樣的……不達眼底。

男人看看包圍着自己的滿朝文武,呵呵一笑,答道:“禀聖上,草民此次前來只為替喬神醫鳴冤,只因……。”

應斌宵哦了一聲,臉上帶着趣味,未曾打斷男人的滔滔不絕。随後正正目光,開始正式打量起面前這人。掃視片刻,目光在大臣中略過,最終看到了一副看戲模樣的應宸,沒想到對方是這反應,應斌宵微微一愣。

察覺到上方傳來的打量目光,應宸擡頭與應斌宵對視一眼,随即彎腰微拱手。

應斌宵看到應宸的眼睛那一刻便下意識的轉過頭,看着還在絡繹不絕的闡述釋放理由的男人低垂着眸子,心中冷呵。

這人果真與那人越來越像,也不知是何關系,如若他沒記錯,他從前應是不曾聽聞對方有與誰建立師徒關系,當然那人也一直不近女色,更別提有什麽子嗣,何況就算有,也應只是幾歲模樣。

呵,如若不是三年前他親自下旨處死并自己的心腹親眼看着他喝下毒酒,自己為了以絕後患甚至燒死了整個攝政王府的人确定對方一定死的徹徹底底,他大概也會懷疑對方是不是就是那個人。

想想便知不可能,對方就算是有滔天本領也不可能從自己緊密的部署中逃脫。

只是,與那人相似便已是死罪,前面一段時間他從收到喬神醫與對方聯系緊密的消息後便開始布局,将喬承謹下獄不過是遲早的事,只是他也沒想到對方這麽配合。

唯一的失算便是低估了喬承謹在京城的影響力,不曾想會有人為了他擊響登聞鼓,而原本想要借機發揮的對象卻是毫發無損。

真是走運,看來兩人的情誼也不過如此。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是相互利用的朋友。

等應斌宵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便對上滿臉文武灼灼的目光,輕咳一聲緩緩神,他重新将視線放在男人身上。

“你說的朕都了解了。”應斌宵一揮手,侍衛出現在殿內,一左一右分別站在男人身旁,“只是閣下可知,登聞鼓乃是狀告禦狀所用,非巨大冤情不可擊響,擊響者也需付出代價。”

皇宮可不是沒想來就來的地方,皇帝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地方。沒點兒處置政策,誰都能敲,那皇帝豈不是每日從早到晚都在審理那點子各家各戶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這豈不是就亂了套了。

男人臉上一臉平靜:“草民知道,草民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

應斌宵點頭,揮手讓人将其退下,應宸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默默思索,大概是感覺到背後注視的目光,男人臨行前轉頭剛剛看到應宸。

男人一愣,但很快便又恢複了正常。應宸禮數周全的點頭微笑致意,等到男人消失。應宸低着頭,臉上的笑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幾分鄭重。

剛剛對視的那一眼,他覺得他大概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

有人告禦狀的事告一段落,應斌宵宣布退朝後幾人從不同方向離開,最後又到達了同一個目的地,一處僻靜的院子。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院子雖小,裝修布置卻十分精致,更時刻有管家打理,就算應宸不常居住于此,但無論何時這裏都是一如既往的幹淨整潔,井井有條。

到了院子,應宸卸下了帶着多日的易容術,恢複了自己的真實面貌。

應宸幾人均聚集于此,剛商讨沒過久,付霖面露焦急的在他們面前落下。

“主子,剛得到消息,應斌宵傳令讓暗衛即刻處死喬神醫。”

應宸手捏了捏茶杯,緊皺着眉頭:“消息确定嗎?”

付霖急切的點頭确認,随即将目光投向應宸,躬身請示:“主子,我們接下來該當如何?”

應宸想了想,救肯定是要救的,可怎麽救,救了之後又該怎麽處理這些都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應斌宵目前應該是鐵了心要處死喬承謹,其中緣由不知為何,只是目前看來想讓對方親自放人是不可能的。

“應斌宵派出的是誰?”應宸一手微撐着下巴,一手輕輕敲打着桌面,發出富有節奏的音律。

“主子,是随機點人,他并不全然相信屬下。”付霖拱手彙報,緊接着付霖像是想到什麽,露出一抹愉悅的微笑,繼續道:“不過我們很幸運,那人剛好是我們的同伴。”

此話一出,就連平時看着不正經,實際很難讓其動容的駱寒卓都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不由得感嘆應斌宵的眼光或許真是與旁人不同,處處能挑中不利于自己的人。

應宸悶笑幾聲,穩住形象,不過……

“承謹那裏好辦,讓我們的人替換一句身形相似的死囚進去便是,只是說起眼光問題,姚時振查的怎麽樣了?”應宸突然想起應斌宵看中的人中還有一位對大應心懷鬼胎的大人物。

夏鴻将懷中的折子遞給應宸:“主子,已然查探清楚。”

應宸翻開來看了看,越看眉頭皺的越深。他們查到的情報顯示,姚時振是大應與朝山兩國結合出生的孩子,從小便被帶到朝山暗衛營中進行訓練,是用毒中的高手,并且非常聰明,同樣的任務,由他來完成成功的可能性便能大大升高。

原本姚時振初到大應時準備接觸的攝政王,因為據朝山所得到的消息,大應的攝政王不管你是否是大應人士,只要你有能力便有可能成為他手下的人。只是很不幸,他還沒來得及動作,攝政王便倒臺了,為此朝山差點懷疑自己查探到的資料的準确性,頗為疑神疑鬼了一段時間。

前段日子來自朝山下毒的兩位能順利到達京城并且順利進行他們的偉大計劃也有姚時振出的一份力。

幾人傳閱着看完資料,一同看向躺在靠椅上閉目養神的應宸神色複雜。

資料上寫的清清楚楚,當時攝政王出事兒後對朝山那邊計劃的影響,就是有錢如他們也不得不說一句真是大手筆。可以看出對方的勢在必得,只是可惜,也還好夭折了。

再一想夭折的原因,他們就不由得虎軀一震,看向應宸的目光恍如在觀瀾神明一般。

感受到衆人的目光,應宸睜開眸子,收斂起眼中一閃而過的寒霜:“此事與我無關,純屬巧合。”

當時的他對朝山的動作來不曾放在眼裏,當然,有一點他得承認,就算知道對方有問題他也不一定會阻止。看對方如小醜般費盡心思的讨好自己不也能成為在閑暇空餘時間內的調節劑嗎,也算是一種樂趣。

衆人哦了一聲,也沒說信與不信,相信與否衆人心中自有考量。接着該繼續商讨的人留下繼續商議,得到肯定回複的則離開前行任務點。

從天亮到天黑,房間內燭火開始發出微弱光芒,衆人才結束一天的忙碌各自回去整理思緒。

應宸站在窗前,月光微弱的光芒灑在大地上,應宸靜默的注視着在院子裏若隐若現的殘局,感受着寒霜輕輕的拍打在身上。

前方隐隐約約的一道身影由遠及近逐漸靠近,夏鴻剛想拔劍。應宸伸出一只手按住夏鴻拔劍的方向:“不必,自己人。”

夏鴻看了應宸一眼,雖心底有些疑惑,但到底未曾違抗主命。

人影輪廓漸漸清晰,來人臉色陰晴都看着應宸,臉上帶着不滿。

“我說你的下屬都是怎麽回事?懂不懂什麽叫做客氣一點!我可是客人,有把客人扛着走的嗎?”來人正是被關入大理寺的喬承謹。

應宸攤手:“不扛着怎麽走,是性命重要還是面子重要,都要行刑的人了,這時候還挑剔什麽。”

喬承謹:“……”我就不該和你說話,自取其辱。

“行了,把我帶到這裏是想讓我做什麽。”喬承謹也懶得再拐彎抹角,他們兩人間本也不需要這些東西。

應宸輕笑一聲:“別說,真有一事需要你的幫忙。”

說着應宸對着喬承謹招招手,喬承謹疑惑的湊到他跟前,應宸湊近他左耳,對他交待了幾句,看着喬承謹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遲疑的點點頭,答應了。

“行吧,舍命陪君子,這名聲我不要了。”喬承謹一巴掌拍在應宸肩上:“不用太感謝我,誰讓我樂于助人呢。”

自從回到院子內開始,應宸便再也沒有易容成另一人,以往易容是因為将軍府不安全,加以他還需要這一身份于應斌宵見面,而現下已然是不需要了,即使如此,那便沒有必要再保持易容狀态。

主仆二人走在大街上,随手從小攤販上拿起個面具粗略的遮擋住自己大部分的面容便正式走上街頭。

走在大街小巷,聽着周圍百姓對近日朝堂的抱怨,還有些義憤填膺之人對應斌宵隐晦的謾罵,還有隐藏着的對最近出現的組織的期待。

茶樓是一個城鎮探聽八卦消息最佳的地方,為了探查百姓們的反應,應宸這次直接挑選了一個僻靜但可以清晰聽到大廳內聲音的角落,點了一壺上等好茶,開始了一天的靜坐。

剛坐下,茶還沒喝着,面前出現一人。

“閣下,請問可否允許在下拼個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面容清俊的男子,若說應宸是個僞軍師,即使僞裝也改不掉那令人敬畏的上位者氣息,那麽面前這人便是真正的軍師了,帶着文人的溫潤,又帶着軍營的堅毅。

見到來人的一瞬間,應宸拿着杯子的手微頓,随即勾勾嘴角,擡手:“請。”

說完來人坐下,應宸盯了會兒茶水面,揮手讓夏鴻守在附近,随後嘆息一聲,一手輕輕的揉着眉心。

“好久不見。”

那人嗤笑一聲,看着應宸的目光中充斥着意外,原本平靜的眼眸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真是沒想到,原來你還記得我。”

“我還以為在你眼中早已忘了我這個廢物師弟呢。”屈錦死死的盯着應宸,眼中有恨有怨,也有着些許激動。

見屈錦這幅模樣,應宸再次發出一聲嘆息:“小錦,我們都沒有忘記你。”

“是嗎?”屈錦想說什麽,猶猶豫豫到最後終究還是未能說出口。

應宸轉頭看向臺子上繪聲繪色的講述着人生百味故事的講師,道:“我知道那是你。”

第一眼對方易了容,他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但後來對方最後看自己的那一眼卻是讓自己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也是因為這,他後來沒有幹涉對方的所作所為,但也沒有去搭手相救,他相信對方的能力。

說起來他還記得初到這個世界不久,就被一老頭拐走,不久後又給他帶來一師弟,讓自己照顧好對方,一開始兩人相處的還是比較融洽的,他看着屈錦一天天長大,但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麽,對方突然開始疏遠自己。想到這裏,應宸第一次露出一抹懊惱的情緒,他承認,在養崽子這方面他并不擅長。

如若初現端倪時他便能及時處理,兩人之間的關系絕對不會如現今般僵持,可惜這世間本就沒有假若。

屈錦整個人因為應宸這話僵住身體,雙眸中滿含震驚,不敢相信,哆嗦的伸出手指指着應宸:“你……你知道!”

應宸點頭:“對,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又那個能力保自己無恙。”自己一手教出來的人又能差到哪裏去,他對自己這點兒信心還是有的。

屈錦沉默着,站了片刻,又在應宸對面坐下,兩人相對無言,誰都沒有開口。

“我有給你講過我的身世嗎?”最終還是屈錦率先打破沉默。

應宸挑眉,看着他,這他确實不了解,畢竟這人是自己養大的,以往什麽樣都與他無關,他只看重以後。

屈錦嘆口氣,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來。

“師兄,我本姓朝,朝錦才是我的真名。屈不過是我随母姓。我本身是朝山的皇子,但我的生母身份低微,不過是一介宮女出身,在宮內誰都可以欺負我們母子倆,日子……”想到小時經歷的痛苦屈錦抿緊雙唇,深吸一口氣,“後來遇到了師父,師父把我交給了你。”

應宸:“……”

他知道他不會養孩子,別說了。

看着應宸啞口無言的模樣,屈錦噗嗤一聲心情好多了:“師兄其實我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在回去後還能繼續生存,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其實最開始,我只是想證明我也是有能力的,不需要在你的羽翼下生存。現下我已經取得了我那便宜父皇的信任,想必傳位于我不過是遲早的事,等到那時,我再将朝山雙手奉上。”屈錦想了想,又補充了幾句:“對了師兄,大應發生的事兒與我無關,這都是我那大皇兄做的,他手下有只我那便宜父皇給他的暗衛。”

應宸點頭,至于屈錦到底有沒有隐藏什麽信息,兩人都沒有點破,誰還沒有點兒小秘密呢?只要不是太過分應宸都不太在意。

看看時間,屈錦将自己貼身的玉佩留下:“師兄,這是我的信物,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但師弟我支持你。”

夏鴻注視着屈錦離開的方向回到應宸身旁,見應宸盯着玉佩若有所思的樣子,有些猶豫的開口,眼中透着稍許的擔憂:“主子……”

應宸盯了會兒玉佩,輕笑一聲,拿手帕将玉佩包起來用內力裹住扔給夏鴻。

見應宸使用內力,夏鴻便明白了什麽,同樣用內力包裹住玉佩。

“主子……這?”見兩人的表現,他還真以為對方是真心相待的。

應宸笑着搖頭:“皇室出身的哪兒就有真正天真的孩子,或許前面有過真情實感,但和皇權相比又算什麽。”

夏鴻似懂非懂的點頭,他好像明白了,只是看主子二人恨不得把好東西給對方雙手奉上的樣子太過真實,誰知道二人其實都不過是在假裝罷了。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這幾天外公葬禮再加上工作上比較忙耽誤了,今天本該是萬字,欠一千,後續會補上,前幾天的訂閱很重要,還請小可愛們不要養肥啦,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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