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主子, 既然如此,那您……”夏鴻眉頭緊皺。
應宸擺擺手:“不必多慮,可別忘了, 朝山可還亂着呢。”
至于京城中毒一事到底是誰做的,屈錦說的或許是真的,但只能信一半。真的就是大皇子一手策劃,對方真的沒參與嗎?這倒是不盡然。
只是不知屈錦為何來大應, 目的何在。應宸斂眸盯着桌面思緒飛揚,試圖分析原由。
“朝山皇室有什麽動靜?”應宸手指指節敲打着桌面。
夏鴻回憶了一下近日下面傳上來的消息, 禀報道:“回主子, 朝山老皇帝快不行了。現下目前皇位最有力的争奪人有兩位, 一位是大皇子,一位是六皇子。”
“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大皇子本身有勇無謀, 只是有他外祖一脈在朝中鼎力支持。六皇子這人是五年前突然出現的,聽說是宮女所生,只一次便有了。這人警惕心很強,不知是從哪兒習得一身好輕功,我們的人好幾次都未能及時發現他的行蹤。”
應宸嗯了一聲,擺擺手:“這不怪你,他的輕功身法是我所教。”
說完他微微側頭, 富有深意的看向屈錦離開的方向。
夏鴻看向應宸的眼中是掩藏不住的驚訝, 這……他确實沒想到。
應宸哼笑一聲, 轉過頭注視着桌子上的紋路, 感嘆道:“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和他出自同一師門, 只是後來産生了分歧。”
至于為何分歧……他怎麽會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麽?也無意去猜想, 左右影響不了他就是了。
“那主子……即使如此, 我們現在該當如何?”
應宸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目光停留在夏鴻手中被其內力包裹着的玉佩身上,注視良久,接着目光一凜。
取下腰間懸挂着的玉笛,擡手,笛身與玉佩發生碰撞,玉佩飛舞,撞擊在牆上,随後掉落在地上。然奇怪的卻是玉佩完好無損。
應宸收回持笛的手,另一手伸出阻止夏鴻想要将其撿起的動作,目光逐漸變得深邃。
Advertisement
上前走了兩步微微低頭靜靜的觀察着面前的玉佩,即刻,笛端抵上佩身,向裏面輸入內力。
剔透的玉佩內一道黑影抵擋不住應宸的內力,不住的扭動,想要逃出這個讓自己窒息的地方,卻因無寄宿之地而被困在原地。
幾息後,動靜逐漸消失,确認對方已然了無聲息,絕無再生可能。應宸這才收回抵着的玉笛,停止內力的輸出。
足尖一挑,玉佩飛揚于空中,向夏鴻的方向襲去,夏鴻接住玉佩将其收起,望着應宸,等待他的下一步命令。
“屈錦在朝山有什麽動靜?”應宸看了眼正在臺上講的興致盎然的說書先生,帶着夏鴻悄然走進茶樓後院。
茶樓總管跟在他們身後,将閑雜人等疏散後便守在房門處,防止無關人等進入。
“對方自回到朝山皇室便一直很低調,存在感不高,一開始我們的人也未曾在意,只是前段時間我們發現朝山的一位神秘軍師與他似乎有所關聯這才注意到他的不同尋常。”夏鴻站在一旁,給應宸沏上才泡好的茶葉,一邊恭敬回答,将自己所了解的相關信息解釋于他,“我們發現兩人從不出現于同一地方,而這軍師最初出現的地方恰好是他的皇子府。”
“看似兩人,實為一人。”應宸捧着茶杯輕抿一口,無絲毫意外之色,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只是這笑卻不曾達眼底,“是他的作風。”
夏鴻彎腰低頭:“屬下無能。”
應宸将茶杯遞給夏鴻,站起身,夏鴻接過放置于桌面之上,轉身跟在應宸身後。
“還記得回京之前的大戰嗎?”說起神秘軍師,應宸此刻倒是想起了什麽。
聽自己主子突然提起一件毫無相關的事夏鴻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開始在腦海中搜尋答案,然最後亦是無果,只能帶着一絲迷茫的看着他。
被夏鴻疑惑的眼神注視着,應宸不慌不忙,并未直接解釋。
“你們查了那神秘軍師這麽久,就不曾發現當時他的行蹤嗎?”那手筆可是絲毫沒有掩飾。而對方這段時間的安分,恐怕也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如此想來,這段時間京城所發生的事,怕也是對方在向自己開戰,有意思。
即使如此,那麽對方此次向自己示弱,動用感情牌,卻又在玉佩上暗下黑手想必目的也不純。
“屈錦在朝山奪位勝算如何?”應宸手指敲打了幾下桌面,若有所思的看着緊閉着的房門,開始根據他們所得到的消息解析屈錦的整個布局。
夏鴻雖并不了解自己主子詢問的原因,但良好的職業操守讓他未曾反問追根究底,而是将下面所收集到的消息盡數彙報。
“回主子,屈錦雖是皇子,但出身低微,生母又不得寵,自不是他皇兄的對手,衆大臣心中的帝位人選也不是他。”夏鴻遲疑了一下,繼續道:“不過我們查到對方似乎在暗地裏已經拉攏幾位官員。”
應宸點頭,思索起如今的局面。他所了解的屈錦從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拉攏官員倒也不算意外,只是對方為何要來到大應。
朝山皇帝病重,對方卻不在朝山做他的孝順兒子,千裏迢迢跑來大應。京城這段時間,因為朝山的人也不平靜,這事是大皇子做的沒錯,但屈錦卻也不無辜,推波助瀾也是一把好手。
大應亂了對他有什麽好處?
應宸緩慢踱步在房間內,夏鴻安靜站在一旁,等待應宸思索。
只是對自己挑釁還不至于,屈錦不會為此冒險,除非……這裏有更大的好處。
那麽大應一亂,對誰最有利呢?應宸動作一頓,看向夏鴻:“查一下,屈錦這段時間在京城和誰走的最近。”
朝山對方能拉攏的人有限,但若是大應有人願意助他呢?并且這人地位一定不能低,他不可能去找應斌宵,因為他知道應斌宵并非一位完美的合作對象。再結合對方這段時間在大應的動作,這人選只能是在現存的幾位親王中,不知是自己的哪位兄長有這個榮幸。
夏鴻稱是,行禮後躬身退下,前去傳令。
幾日後,調查結果寫于紙面上,上交至應宸處。
應宸放下手中的棋子,一目十行,快速浏覽完紙上的內容,心中有了底。
原來是他,先皇同父同母的兄弟,也是自己的四皇兄,現如今的原王——應斓希。
“扣扣扣。”門外突然想起富有節律的敲門聲,夏鴻前去打開門。
門外的人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夏鴻點頭表示自己記下,站回屋內,将門又輕輕的關上。
緊接着轉身,走到應宸面前,皺着眉,彎腰彙報剛得到的新消息。
“主子,不知是哪兒來的消息,現如今京城到處都在傳聞攝政王未亡。”
應宸持棋的手微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随即又恢複以往的平靜,好似剛才的詫異都是錯覺。
“怎麽回事。”他目光專注的盯着眼前的棋盤,片刻後将手中的白棋放置于棋盤中,複拿起一枚黑子思索。
夏鴻搖頭:“這幾日這消息已然傳遍整個京城,現京城百姓皆知攝政王未亡,然我們的人不曾洩露過任何消息。只是……經我們的人查探後發現這貌似與原王府有些許關聯。”
“現下這消息已經傳到了皇帝耳中,京城中出現衆多官兵,正進行一間間搜查。”夏鴻為難道:“主子……我們這……”
應宸落下手中的棋子,棋局勝敗已現,黑子險勝。
他擡頭看向夏鴻:“他信了?”
說到這裏夏鴻倒是搖了搖頭:“回主子,不曾。他似乎也查到了此事與原王有關,搜查不過是為了尋找證據,對主子您死亡一事倒是十分缺确信。”
應宸嗯了一聲,揮手:“随他去,承謹那邊如何了。”
若是那邊差不多,便可以收網了,不過應斌宵對自己所做的事如此有自信倒是他沒想到的,原以為對方怎麽也得再仔細查一查自己到底是否真的死于三年前,沒想到……
也不知是自己所露出的破綻不夠多還是對方太過自信,相信自己親自完成的事。
“喬神醫剛傳來消息,已準備就緒,現如今将應斌宵拉下帝位應是順應民心。”
應宸點點頭,沉默稍許:“再等等,原王不是散布我未完規定消息嗎?白來的東風,不借可惜了。”
應宸此話一出,夏鴻心中的疑惑頓解,得令即刻便出門吩咐下屬去辦,将風頭往攝政王執政對百姓的好處方向上靠攏,讓攝政王成為帝王更是民心所向。
應宸看着夏鴻忙碌的身影,輕笑一聲,以原王的心機必想不到這,而知道自己未亡消息的除了自己的人外便只有一個屈錦。
屈錦這算盤倒是打得不錯,只是估計他自己都沒想到,應斌宵對他自己的所作所為太過自信,而這也成了他失敗的主因。
想必對方原本的計劃中便有重要的一環,由應斌宵找出自己的藏身之處,借由他的手來對付自己,可惜……
不得不說,從應斌宵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若不是他清楚對方是敵人,在不清楚的人看來還能将對方認為他們倆是同一陣營。
說來他計劃的順利的進行還得多虧了應斌宵,沒有他,雖然也能完成,但不會有如今順利。
從這方面來說他得好好感謝一下對方,送什麽呢?既然對方這麽想要原王參與的證據,那他便奉上吧,就不辛苦對方一間間搜查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