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番外藍衣人

7.

超人、神奇女俠打響與亞特蘭蒂斯的戰争時,蝙蝠俠正在尋找他失蹤的女兒。

在華夏塔裏木河邊上的某間民宿裏,一個穿着紅色兜帽衛衣的人正在和一個黑發藍眼長相俊美的男人下棋。

下的是五子棋。

穿着兜帽衛衣的人毫無疑問地輸了,她煩躁地抓抓頭發,“可惡,你是不是作弊了,不然我怎麽可能輸,我可是絕贊開局!”

“需要我提醒你嗎,阿詞,”年輕的外國男人說,“你從小到大就沒贏過,我可是你哥哥。”

李詞章面無表情,“不是親的。”

迪克聳肩,“我幫你在不及格的試卷上簽字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李詞章鼓起臉,像一只氣鼓鼓的青蛙瞪着迪克,“說吧,你來幹什麽?”

迪克施施然提出一個家庭裝的大食盒,“阿福托我給你帶了黃瓜三明治,我可是一查到你的位置就開着蝙蝠飛機趕過來了。”

“無功不受祿。”李詞章揭開蓋子,上層是塑料膜包好切開的黃瓜三明治,下層是還冒熱氣的橙皮烤雞,“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們是家人,阿詞。”迪克無奈道,“你不會以為布魯斯真的會把你送到阿卡姆去吧?”

李詞章的睫毛顫了顫,她往後一癱,仰倒在椅子上,“你知道這條河叫什麽名字嗎?”

迪克一怔,“塔裏木河,這不是你們華夏最長的內流河嗎,我以為很有名。”

“塔裏木河,它在維吾爾語裏的意思是無疆之馬。”李詞章敲敲桌子,“這不是……爸爸決不決定把我交出去的問題。如果我真的不打算跑,蜀山也不會把我交出去。缺德師兄說不定就要在山裏挖一個地洞讓我在裏面躲上幾年。”

她眨眨眼睛,“爸爸,和蜀山,他們的态度決定了大方向。他們要抛棄很多私人情緒。但是我沒辦法忍耐下去了,這是我從大隊伍裏脫離出去的原因。一旦他們收留了我,在外界看來,這就是他們态度的改變。”

李詞章把食盒輕巧地拎到邊上,蓋上蓋子,“我回不去了,就是這麽簡單。誰不知道和平的好處?我只是忍不下那口氣。”

“你真的長大了,”迪克說,“能說出一堆大道理。”

“動漫看多了,誰都能跟着主角的嘴遁說幾句。”她伸了一個懶腰,“過年的時候麻煩幫我向阿福問好,我沒機會回家過年了。順帶一提,我是不會給提姆和達米安紅包的,我還沒有接受這兩個弟弟。”

“你真小氣。”迪克說,他戴上能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和鴨舌帽,準備離開。

推開門前,他停頓了一下,問道,“你覺得超人現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嗎?”

“別拿我和他做比較,”李詞章懶洋洋地說,“我是私人态度,他是官方方向。早知道他瘋成這樣我就該當一回牛頭人戰士,帶着他的漂亮老婆遠走高飛。”

她指了指窗外,撒哈拉沙漠在窗外的千裏之外,“今天他能因為亞特蘭蒂斯的反抗把整座水下城市扔進撒哈拉沙漠的中心,明天他就能屠殺天堂島或者中心城。”

“他要是願意脫離正義聯盟,承認自己是以個人名義制裁罪犯,我也算他有擔當。可是他是以正義聯盟主席的身份做出這些事。”李詞章輕聲說,“他太傲慢也太悲傷了,以為自己代表了正确。或許正聯主席的名頭讓他忘乎所以了。”

“你打算怎麽做?”迪克問。

“我不摻和超級英雄的事。”李詞章興趣缺缺地咧嘴,“好麻煩,我自己還在躲修真界的通緝呢,這個地方也住不了幾天了。”

“哇,你和我說了這麽一大堆,然後告訴我你不管。”迪克故作惱怒,“活該你以後吃不到阿福的菜。”

李詞章做了一個鬼臉,“我又不是家裏的炸廚房一級選手。”

那是李詞章最後一次見到迪克。她哥哥給她送來了爺爺做好的飯菜。他是她和這個家僅剩的橋梁。

在迪克死後,韋恩莊園再也沒收到過李詞章的消息。

她沒有哥哥了,一個也沒有。

8.

達米安知道自己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他沒見過她,只知道她殺了一些不該殺的人,逃亡至今。

曾經他認為這是因為她擅自違背父親指令的代價,但是後來他認為父親是錯的。假使殺掉一個人可以拯救更多的人,那為什麽他們要容忍那些罪犯一次又一次在眼前跳來跳去。

至于現在,現在,他也不知道誰對誰錯。

他殺了自己最愛的哥哥。在法律與道德的審判下,達米安和那些罪犯犯下了同等的罪行。

他的父親不需要他這個殺人兇手,蝙蝠俠不需要叛逆的羅賓。

他無處可去,這時候超人出現了,帶走了達米安,指引了他一條新路。

超人的安慰能讓他暫時好受一點,可是他不明白達米安真正想要什麽。

達米安想要……想要自己付出代價,他想要有人狠狠把他揍一頓再原諒他。

犯錯需要受罰,他殺了自己的哥哥,怎麽能夠逃脫制裁?

只有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是懦弱的。

因為不敢面對父親,所以跟着超人離開了。因為不敢面對潘尼沃斯,所以不再回到韋恩莊園。

又是一個晚上,他躺在床上,望着空無一物的天花板。他在想迪克,想他們曾經搭檔在哥譚的夜色裏飛翔,想他們一起去游戲廳玩奶酪海盜。迪克會在拿到第二十名的時候,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的真名打上去。

D、I、C、K,dick。

他每天都比昨天更想念自己的哥哥。

一雙腳落在窗臺上,然後是極暴力的手段,一拳打碎整面窗戶!

握緊的拳頭在紛飛四散的鋒利碎片裏慢慢擰了擰,活動手腕。猩紅的兜帽衛衣像一面染血的旗幟,黑發黑眼的年輕女性探頭,黝黑的眼珠無光無亮,仿佛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我以前失去過一個哥哥,那時候我和另一個哥哥在他墳前談心,他給我買了一杯熱牛奶。”那人自顧自地說,“操他媽的理查德·格雷森,從來就不記得他妹妹不喝美利堅牛奶,我有時候懷疑他就是故意的。傑森從來就比他細心,記得我更喜歡喝椰奶。”

她在達米安警惕的視線中輕飄飄跳在地上,一下下扳動手指,“現在那個買熱牛奶的哥哥也死了。這下我連美利堅牛奶都喝不到了。他墳前沒人能和我坐着談心。我只能自己去便利店買一杯咖啡,店員還忘了給我加糖。”

她咧開嘴,露出一個慘烈的笑,“現在我連加糖的咖啡都喝不到了,達米安·韋恩,你是不是該補償我?”

這個女人已經瘋了。這是達米安的第一個想法。

他腦袋裏只來得及竄出這個念頭。

9.

達米安被掐着脖子拎起來。

他的小腿骨折,手指裏中指和無名指骨裂,上半身全是詭異的切割傷。明明對方手裏沒有武器,可她的手指每一次動彈,空氣都會化作利刃,撕裂達米安的防禦。

達米安所學的一切技能,只是将将撕開了她的衛衣和發繩,露出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指逐漸收緊,“你是誰?”她沒有感情地問。

“我是……我是……”達米安想要喘氣,他眼前發黑,一圈一圈黑霧降下來,遮住世界。

“你是誰?”她又問,“你是韋恩的兒子,阿爾弗雷德的孫子,還是迪克的弟弟?”

我是——我是——

達米安的眼淚突然湧下來,大顆大顆的淚水滴在女人鐵鉗似的手上,“我是迪克的弟弟,”他抽噎,“也是殺害他的兇手。我殺了自己的哥哥。”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神,達米安甚至沒感受到自己是什麽時候被放下來的。

女人随手扯了一截窗簾布,兜頭把他髒兮兮的臉一擦,“我很高興你對自己有正确的認知。”她冷漠道。

“你是我爸爸的兒子,血緣關系上你是我的半個弟弟。”他素未謀面的姐姐站在他面前,“但是你殺了我哥哥,我就當作這一半的血緣關系抵消。”

她說,“你明白了吧,我們都是殺人犯,是見不得光的蟲子。”

她對達米安伸出手,“你已經配不上這身制服,也配不上羅賓的稱號。在你重新能夠擔起英雄之名前,我不會再讓你回來。”

10.

達米安拉住了那只手。

他無處可去,韋恩莊園不再是他的家,正義聯盟也不是。

父親不會原諒他,超人對他也未必真心。

他只能接住這只手,他沒有其他選擇了。

11.

李詞章扔給達米安一件小號的藍色衛衣。

“不耐髒,”她這麽說,“你要自己洗。”

達米安問道,“那我為什麽不穿其他顏色?”

李詞章穿着紅色的兜帽衛衣,給自己戴上一條白色的毛絨圍巾,圍巾的質量看上去好極了,就像是獸皮做的。

“我紅你藍,我們能湊一對森林冰火人。”她綁好圍巾。

達米安沉默地看着她。

“好吧,”李詞章攤手,她臉上浮現出憐憫、同情與惡意,“你記得夜翼的代表色嗎?”

達米安穿上了那件藍色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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