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那重量也不是她能承受的。……
吳太後就是這個意思。
在她看來,男人遇見這種絕色,定會動心,她年輕時未曾入宮,便是甫一露面,就能引得公子們青睐,性子急的,第二日都能上門提親,只她這等容貌,世間少有,自然是要入宮的。且皇上當年也是俊秀無雙,好比谪仙下凡,人人皆道珠聯璧合,是以她與祁徽擇妻,也是要尋一個容貌般配的,才能誕下她想象中的皇孫。
誰料,祁徽竟不圓房,不是身子不行,還會是何理由?
見吳太後急切的樣子,張太醫撫一撫颌下美須道:“皇上先天不足,有血毒之症,但能不能行人道,各人各異,微臣不得而知。”
“那如何是好?”吳太後眉頭深鎖。
“娘娘不用着急,也不要去逼迫皇上。”張太醫勸導,“此事實在急不得,尤其男子,越是逼迫,恐越是無能為力的。”
吳太後嘆口氣,吩咐張太醫:“既然來了,你看一看皇後手腕的傷,予她調方膏藥。”
張太醫領命。
等到他告退,吳太後叫陳韞玉坐在身邊,哄道:“阿玉,皇上最近身體不适,并不是不喜歡你,你得有些耐性,等皇上病愈。”又忍不住誇她,“你這般好看,誰不喜歡呢?是不是?切莫灰心喪氣。”
這種哄孩子的話,陳韞玉怎麽會信,外面都說皇上活不長,如何病愈?不過太醫都來了,太後還叫她有耐性,那祁徽定是仍不會碰她,頓時心頭一喜,點了點頭。
吳太後看在眼裏,心道這孩子到底是傻,一入宮門深似海,這男人要還不能人道,更是沒有樂趣了,不過這樣也好,若是早嘗過甜頭,深宮寂寞,誰知會不會生出別的念頭來。她笑一笑:“午膳想用什麽,盡管去禦膳房說。”又招來兩位宮人陪着她回去,“往後,都由雲竹,雲梅來伺候你,對宮裏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問她們便是了。”
“是,母後。”陳韞玉乖巧的答應,告退而去。
瞧着這婀娜的背影,吳太後怎麽看怎麽喜歡,可惜自己這兒子竟無福消受,她忍不住拭了拭眼角:“難怪我早先要予徽兒擇妻,他并不願意,原來有這等難言之隐,都怪我,急着要抱皇孫,叫他受苦了。”面對如此絕色,只能看着,可不是一種折磨嗎?
湯嬷嬷垂着頭,也不知該說什麽,半響道:“娘娘便先等一等吧,皇上從未接觸女人,不習慣也不定呢。”
吳太後黯然:“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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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福宮裏昨夜安靜,早上有雪白的羅布拿出來,太後又請了張太醫,宮中多少雙眼睛,上百張嘴,難免會産生什麽想法。酒醋面局一間屋裏,此時幾個小黃門便是在竊竊私語。
“還用說,定是不舉,不然皇後還能保住清白嗎?”
“怎麽,你瞧見那羅布了?”
“我是沒有,但有人看到了,再說,昨晚可沒要水,這誰都清楚罷?長青這小兔崽子,膽子小不敢說,但他這樣兒,瞧一眼就知道在想什麽……你們想想,娘娘的樣子,都見過吧?來的時候,宮裏那些禁軍但凡瞧見的,哪個眼睛不跟長了釘子似的,這皇上要能行,還會這般?”
“可不是,這皇後就算到我們這些個人手裏,也不至于還白璧無瑕……”
沒未說完,門哐當一聲被踢開了,有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來,厲聲道:“還要不要腦袋了,皇後娘娘也是你們配談的?”
那幾個黃門見是禁軍統領蔣紹廷,吓得連忙跪在地上。自從祁徽出生,那先帝很快便病死了,太後娘娘垂簾聽政,重用外戚,這宮裏啊,皇帝好糊弄,太後那一系的,卻誰也不敢得罪,幾個人連忙告饒。
“給我滾出去!”蔣紹廷用力一腳踢在個黃門身上。
幾個人屁滾尿流,跌撞着逃了。
他不解恨,将桌子又一腳踢散。
看着一地的碎屑,他從腰間解下酒囊喝了一口,昨日陳韞玉出嫁,他予她開道,眼睜睜見她入了洞房,當時氣悶的睡不着,躲在這酒醋局喝了一夜的酒,剛剛醒就聽到這番話。
祁徽,居然沒有碰她嗎?此種絕色,世間難求,哪個男人會忍住不要,若換做他,定會将陳韞玉抱在懷中好好的疼,想到那張臉,嬌若春花,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仿佛就在面前,蔣紹廷的臉突然通紅,擡起手将酒囊裏的酒盡數喝了個精光。
陳韞玉回到延福宮,很快張太醫便命人送來藥膏,雲梅取了予她抹上,清清涼涼的,瞬時就舒服多了。
“娘娘要吃什麽,奴婢這就去膳房。”
“會不會太早?”陳韞玉問。
“宮中膳食樣樣精美,便是需花費功夫的。”
陳韞玉倒是有想吃的,她心情不錯,不用再擔心畫冊裏的事情,不過祁徽就可憐了,看吳太後的樣子,都知病得厲害,她想一想道:“叫膳房做幾樣皇上喜歡吃的吧……皇上胃口可好,你覺得做幾樣合适?”
“皇上尋常四個菜足夠,吃得不多。”
“那便多添兩樣好了,我要吃個梅花雞,還有羅簑肉。”
雲竹應聲,去往禦膳房。
無事可做,陳韞玉昨晚上睡得也不算好,便是去床上歇了歇。
這一睡,就到午時了。
眼見祁徽不曾回來,她問道:“皇上還在丹房嗎?”
“是。”
“那該如何?”陳韞玉問。
雲竹心想,這娘娘挺聰明,什麽都事先問她們這些個奴婢,倒是不容易做錯事情了,她實話實說:“皇上待在丹房的時候,便是不喜別人去打攪的,連太後娘娘都沒有辦法。”
“既如此,我便自己先用了。”陳韞玉真怕又惹着祁徽,其實比起同他一起用膳,一個人肯定自在多了。
她坐到桌前,眼見桌上佳肴,色香味俱全,便是滿心歡喜,将六個菜都吃了個遍。
丹房裏,熱氣滾滾,祁徽坐在裏面,渾身由不得冒出汗來。
府軍前衛陸策正禀告要事,得祁徽的令,他暗地徹查影子殺手這一組織,今日終于水落石出:“皇上,那首領名阮直,去年中舉,隐藏于官署,而今在刑部聽政……倒不曾傷及無辜,專誅貪官。”
祁徽沉默了下。
前幾年他借尋找仙土為由,探查民情,一路所見,觸目驚心,也不怪乎近年起義四起,冷笑道:“皆因曹國公只手遮天,黨同伐異,致使官員屍位素餐,官逼民反才有此亂相。你去同那阮直說,往前罪行既往不咎,他可戴罪立功,将來,朕必厚待,反之,他就等着掉腦袋罷。不管是大理寺,還是刑部,就盼他落網,不僅如此,恐他一家都會遭受牽連。”
“微臣會傳達聖意。”
偌大的丹房只他二人,空空蕩蕩,就如他出生那日起,生母被迫離開,生父莫名去世,他身邊幾乎空無一人,除了那些虎狼之徒。祁徽瞧着陸策,緩緩道:“朕而今可信者寥寥無幾,知你不易,陪着朕吃喝玩樂,在外得個纨绔子弟的名頭。”
“皇上。”陸策忙道,“比起皇上,微臣這點舍棄算什麽,只要皇上能重登大寶,救百姓于水火,讓大梁免于破國之危,微臣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他忠心耿耿,可表天地,祁徽微微一笑:“罷了,你我之間,這些話許是不該說了。”
陸策也笑了笑,低聲問:“已近午時,皇上不回去用膳嗎?可是成親初日。”
祁徽腦中浮現出陳韞玉的樣子,想到要同她一起用膳,擰了擰眉,他原先并不想娶妻,奈何太後心心念念非得行之,便任由她了,作為兒子,怎麽也得盡這份孝心,只沒誰想,最後弄來這麽一個女人。
有點叫人心煩,他道:“在這裏用也一樣。”使喚長青去膳房取食。
這在丹房一待便待到戌時方才歸來。
陳韞玉初來乍到,對皇宮頗是好奇,剛剛将整個延福宮走了一圈,清洗完正待歇息,卻見祁徽已到得正殿,忙迎上去行禮。
“皇上在丹房一整日嗎?”她道,“妾身午膳,晚膳都準備了,但是皇上不曾回來用膳。”
“準備了,為何沒有來請朕?”祁徽踢掉鞋子,斜睨她一眼,穿了一天有點腳疼,可見女紅不怎麽樣。
陳韞玉見他這動作頗是嫌棄,心裏咯噔一聲,垂下頭道:“這……雲竹說皇上不喜人打攪。”
呵,絲毫沒有誠意,祁徽懶得看她,叫長青打水,想去裏間洗個澡,誰想才站起來,竟是一陣發暈,險些倒下。陳韞玉離得近,伸手去扶,只見他額上覆了一層薄汗,面頰生出紅暈,竟有種男人不該有的豔色,叫她心口跳快了兩下,暗道這皇上生得真好看啊,可惜身體如此不好。
“皇上,您快坐下!”她吩咐玉竹,“去請太醫來……”
“不必。”他道,嘴唇緊抿,都多少年了根本就治不好,叫太醫再行醫治,也不過是吃那些苦藥,已經吃夠了。
他推開陳韞玉,走去側間。
龍袍晃過,在這滿殿奢華中,顯得有些寂寥。
陳韞玉看得一眼,坐去卸妝。
耳邊陸陸續續有些水聲,等祁徽出來,便是要歇息了,比起昨日,她已經沒有那麽緊張,不過睡相的辦法還沒有得到解決。她看了眼手腕上的瘀傷,心道自己想得太簡單了,還以為捆幾日就好,可一晚上下來就腫了,今兒不能再碰,得想個別的法子。
等到祁徽行至床前,就看見她半跪在上面,而旁邊多了一床被子。
“皇上,您看這樣可以嗎?”
她怯怯的,憑着這等膽色,今日早上太後留下說話,也定是一五一十告知了,祁徽心想,太後想必對自己又多了幾分憐惜,自嘲一笑,而今也只能如此下去,直至等到最好的時機。
祁徽淡淡道:“你要與朕分被而眠?”
“怕影響皇上歇息,妾身也是想了又想的,皇上既不準妾身去榻上,就只有這法子。”
明明昨日綁着的法子也很有用,這會兒卻假裝不記得了,到底也怕疼了罷?他有些好笑,嘴角挑了挑:“你既覺此法不錯,便這樣吧。”
竟然馬上就同意了,陳韞玉心想這昏君也許并沒有別人說得那麽壞呢,忙道:“多謝皇上。”
她掀開被子躺下來,在心裏告誡自己,一定不要再行翻身。
祁徽脫了鞋,也準備歇息,誰想她不知在床上待得多久,盤算被子的事情,跨過她橫躺的身體時,只覺帳內滿是香味,呼吸了幾口,竟是一陣昏眩,身子搖了搖,便是往下傾倒。
祁徽:(……)填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