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二合一 時日無多
城靜楓聽到這話, 也是有點納悶。
她最近一直在軍營中,也沒幹點別的,怎麽外面的傳言就又升級了?
還直接尋到涼州大營來了, 居然還有什麽信物?
看着一群人都興致勃勃地看向自己, 她一個個看回去:“看什麽看, 快去練習, 三息內上滿箭,五息內絞滿弦, 要是練不好,我再去選一批人來替你們!”
此言一出,從戰車上探頭出來的人一個個都縮回了脖子,認認真真地開始練起來。
城靜楓對屠虎說道:“監督他們好好練, 可別再弄出什麽幺蛾子了。”
屠虎拍拍胸脯保證道:“軍師放心,這裏就交給我了。軍師以後說什麽我都不懷疑,指哪裏我打哪裏, 就算你告訴我豬會飛我都信。”
城靜楓看他這模樣, 感覺好笑,擺擺手道:“随你。”
随後就朝那傳訊士兵走去, 問道:“來人是誰, 拿了什麽東西說是我的信物?”
那傳訊士兵連忙将手上的東西呈上來。
城靜楓一看,這不就是她給李大牛的東西嗎?
莊子遇上事了?怎麽會還有心情在外面給她吹噓?
想了想,還是不能因為這種私事帶外人進軍營,現在可是正關鍵的時候。
于是跟着那傳訊的士兵往外走去。
遠遠的她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僅僅是李大牛,還有之前那個工頭。
兩人顯然也看見她了,遠遠地就看見他們表情變得異常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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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來軍營找我了?”城靜楓問道。
李大牛原本一開始看見這些個個威嚴壯碩的士兵的時候,還是有點緊張, 直到看見軍師過來,那些個士兵終于不再拿那種恨不得要吃人的眼神看他,才終于放松了下來。
他恭恭敬敬地解釋道:“這工頭有重要的事情找您,事關涼州許多人的性命,所以我帶他過來找您。”
工頭發現這軍師終于看向自己,連忙将懷裏的銀票拿出來。
“軍師,這是這一段時間我們在外盤火炕掙得錢,您的那一份。”
城靜楓接過銀票一看,居然有一百兩!
這可一點也不少了,這一般人家可能一輩子都存不了一百兩。
城靜楓的目光轉向那工頭:“這麽多?”
工頭怕她有什麽不好的猜測,趕緊解釋道:“我将這火炕分為三等,一等是用最好的材料做的,還讓我手下手藝最好的匠人,設計了最精致的外觀,專供那些富貴人家用,一個十兩。”
“二等的就用尋常材料,不太好看,但是尋常人家也是足夠的,這種三兩,三等雖然材料用得最次,但是也絕對紮實,最便宜,連一兩銀子都不到……”
這工頭的嘴皮子利索得很,一講就完全停不下來,恨不得把這些錢是怎麽賺來的全講個透。
講得這般清楚,城靜楓怎麽可能不明白,頓時感覺工頭還是挺有經商頭腦的,見人下菜,營銷宣傳,要是真的是這樣做的,一百兩賺得還是有些道理的。
見他喋喋不休還想繼續講,城靜楓立馬阻攔道:“好了好了,這些我都知道了 ,你應該不是專門來給我送錢的吧?”
工頭剛剛還在興致勃勃地将自己怎麽安排一衆手下,怎麽招攬到這麽多生意,聽到城靜楓的問話之後,聲音戛然而止。
語氣沒有了剛剛那般自信和流暢,帶着點緊張說道:“最近有好多人跟我說,想讓我也教教他們,這樣今年入冬之前,就能給更多的人家盤上炕,能少點人被凍死。”
“這軍師你的東西,我可不敢自作主張,所以特地求了李管事讓他帶我來。”
工頭說完之後似乎很是不好意思,眼神時不時看向自己的腳尖,不敢再像剛剛一樣眉飛色舞地看向她。
聽到工頭的解釋,這個時候的城靜楓也再也問不出類似“每年涼州城百姓還有被凍死的嗎?”這種話了。
自秋收那一次之後,她就深刻地明白了古代底層百姓有多難,抵禦風險的能力有多差。
她沉思片刻,說道:“你們不是已經盤了不少坑嗎?帶我去看看吧。”
工頭感覺有戲,立即興奮道:“這涼州城不少人家都盤好了,您想看哪種都行,我手下的兄弟,現在也都在外面忙,您要是想看過程也行。”
城靜楓吩咐人去通知将軍,回去換了身衣服,就帶着一衆親衛出發了。
剛剛到城中,就被人群中傳來的聲音包圍。
“軍師,這火炕我們家都盤好了,可真是好用,我們還試了試,不僅暖和,還比火盆燒得時間久。”
“上次讓我們避開秋收的風險,現在還讓我們冬天日子好過,信軍師你真的是比求菩薩保佑都管用。”
又一次被這樣的熱情包圍,城靜楓感覺本來已經經歷好多次吹捧,被磨煉出來的鎮定自若又快要離她而去了。
魏定不是說等秋收熱度過去,她再出來就不會這樣了嗎?
大騙子!
工頭看着熱情無比的人群,高聲道:“大家都散散啊,別圍在這裏了,我帶軍師去看看給大家盤的炕。”
這個時候,一個洪亮的嗓音從大家紛繁的聲音中突圍而出:“軍師來我家看呗,我家今日正巧要燒點柴草試試看呢!”
城靜楓感覺這個聲音有點耳熟,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了之前那個身上圍着菜兜兜的大嬸。
當那些個可疑之人被百姓送到軍營的時候,魏定就查過了,就是這個賣菜大嬸起得頭,才有了後來那些事。
而且上次被她發現的那個大漢,感覺很有可能就是射箭攻擊她的那個人。
城靜楓走過去笑道:“那就去你家看看吧,就不麻煩別家廢柴火燒炕了。”
賣菜大嬸見軍師真的走過來,驚訝得嘴巴都睜大了,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熱情道:“對對對,別麻煩別人家了,去我家正好。”
連一地的菜都顧不上了,直接對着一旁的攤販說道:“幫我看着點啊。”
說着就擦擦手,然後跑過來帶路,發現大家都望過來的羨慕眼神,挺了挺胸脯,臉上笑得褶子都出來了。
她感覺自己最近可風光了,這一輩子都沒有比最近這幾日更風光的時刻,心裏那叫一個驕傲,邁出去的步子都帶上了風。
城靜楓這一路上,被大家追着吹捧,終究還是适應了,臉上的熱度降下來一些。
等到了賣菜大嬸家裏,發現其實她家裏條件并不好。
家在靠近外城的地方,是一間有些老舊的泥瓦屋,一共也只有三間房,其中還有一間明顯低矮不少,明顯不是住人的,連着一個小院子,院子裏也都種滿了菜。
雖然老舊了一些,但是內裏被打掃得很幹淨,東西擺放也很整齊,看得人很舒服。
不過這樣的普通人家,也剛好是她想要看看的。
賣菜大嬸一進來,就熱情的招呼:“我帶你們去看看那炕,我都聽人說了,這炕裏燒柴,可比火盆裏燒得時間久多了,能暖和一晚上呢。”
一邊說着也沒歇着,利索地從院子裏抱來一大摞柴草,麻溜的往炕裏塞。
“我家裏就我和閨女,沒別人,丫頭,倒點水出來。”
外面傳來一聲清脆的回音:“來啦來啦,我正在燒水呢。”
沒多久,一個看起來才六七歲的小女孩抱着一個個竹杯出來,一個個倒水,還解釋道:“這竹杯是娘親無事的時候做的,都還是新的,沒有用過。”
說完就捧着其中一杯到城靜楓面前,她身上衣服雖然補丁不少,但是臉上手上都很幹淨,一雙大眼睛裏滿是崇拜。
雙手将竹杯捧起,遞到她面前:“軍師姐姐,這是我兌好的溫水,一點也不燙,正适合入口。”
城靜楓接過,就看見小女孩臉上笑出了一個小酒窩,顯然是高興極了。
她樂呵呵地往回跑,将一個個盛水的竹杯遞給每個人,“哥哥”“伯伯”得叫着人,嘴甜得很,即使被一衆親衛拒絕了,也一點不惱。
城靜楓看她一點也不怕生的模樣,和之前她在別的城見過的女孩都不一樣,于是問道:“大娘,你閨女真活潑,和別家的都不一樣。”
正好将火炕點好的賣菜大嬸起來,薅了薅自己閨女的頭,自信說道:“我閨女自然是像我,她自小能說會道招人喜歡,以後肯定能憑自己過上好日子。可不能畏畏縮縮的,嫁出去之後被男人欺負。”
城靜楓發現她說着還看向自己。
“就像是軍師你一樣,自己有本事,就不用依附別人生活,多好。”
城靜楓第一次在古代聽到這樣的言論,還感覺有些不真實,不過還是表示肯定:“是啊,憑自己過上好日子才舒坦。”
賣菜大嬸像是終于找到了認同她的人,感嘆道:
“是吧,這來了涼州城我才知道挺起腰杆多舒服,別人都說涼州城是邊關,寒涼又窮苦,但是要我看,魏将軍将匈奴擋在外面安全得很,這裏對女子也沒有那般嚴苛,肯幹日子一點也不差。”
城靜楓笑着向小女孩招手,看她走到自己身邊,用手輕輕碰了碰她的小酒窩,笑道:“是啊,我也覺得涼州城好,小家夥以後日子肯定不會差的。”
小姑娘感覺自己臉上的酒窩被碰了,一點也不退縮,還将臉往前送了送,眼中亮亮的,臉上還有些羞澀:“軍師姐姐,好多人都喜歡我的酒窩,但是我只給你碰。”
“以後我要是能像軍師姐姐你這麽厲害就好了。”
城靜楓看着她眼中真誠的期待,忍不住也像她娘一樣,薅了薅她的頭,祝福道:“會的。”
賣菜大嬸伸手摸了摸炕,驚喜道:“這麽快就熱起來了,軍師你快來試試。”
城靜楓也走到火炕邊上,一伸手,就能感受到一股熾熱。
随便在炕上摸一下,每一處的溫度都差不多,很是均勻。
這炕确實做得不錯,煙氣都從煙道往外飄,屋內只有一絲很淡的煙味。
“這炕可真是幫了大忙了,要是說涼州有那點不好,就是冬天太冷,現在就不用擔心了。軍師你可真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要不是您,我家外面那一畝地的糧食估計也收不回來,我們娘倆就要餓死了。”
城靜楓心中觸動,将這家中轉一圈後,給工頭指出幾個改善點:
“別只按照我給的圖紙修,這腦子要活一些,你看他們家這卧房旁邊的矮屋就有竈臺,完全可以把它和炕的煙道連通,這樣燒水做飯的時候,房間裏也能暖和起來,還有這個……”
工頭原本還一直在納悶,這軍師為啥要來看看他們做的炕,一開始還想着是不是不放心,或者不信任他。
現在聽到這一番意見,突然明白了軍師的用心良苦,自己還是淺薄了啊。
城靜楓把發現的可以改進和靈活運用的點都講完之後,就發現工頭拿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不知他這是怎麽了。
不過能把最便宜的一等炕修成這樣,這工頭人還是很不錯的,她想起之前工頭說的話,交代道:“教別人可以,和你一樣老規矩。”
工頭連忙點點頭:“我一定管好,也盡快讓大家都早點盤上火炕,這個冬天一定沒有人會凍死了。”
那賣菜大嬸也高興道:“軍師果然心善,您真是老天爺派過來幫我們的活神仙。”
城靜楓不像擔這個名號,解釋道:“不是老天爺派的,是你們自己掙的,若不是你們之前熱心幫忙找細作,也不會有火炕的事情。”
賣菜大嬸更激動了,一把掏出随身攜帶的戶籍信息:“這都是我們該做的,那匈奴居然敢藏在我們中間,還僞造官印,居然還敢刺殺您。”
僞造官印?
城靜楓看向賣菜大嬸的戶籍信息,眼睛一掃就将那印章記在腦海中,很快和之前看過的匈奴戶籍信息對比。
真的沒有差別!
這是怎麽回事?
她将這個疑問壓下,笑着告辭。
賣菜大嬸和小女孩一起送他們出來,走出門後,城靜楓聽見那個小女孩清脆的聲音:
“軍師姐姐,我叫許青竹,軍師姐姐不要忘了我呀。”
她回頭看去,夕陽的光暈下,許青竹笑得眼睛彎彎的,臉上的酒窩更加明顯了,小手在空中揮動着,看着就很有活力。
離開了賣菜大嬸的家中,工頭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剛剛那一番話,對自己不清楚的地方不斷的詢問。
城靜楓一一給解答之後,工頭興奮的帶着好消息跑走了。
沒兩天的功夫,更多的人家如火如荼的盤上炕,還熱火朝天地分享起自己的炕來。
“我跟你說,都不用多廢柴草或者別的,白日裏燒個火,那炕就暖和了。”
“是啊是啊,我家裏竈也離睡覺的房間不遠,也加了個新的煙道,別說做飯了,燒個水炕都熱了。”
“我看今年冬天好過了,白日裏做個飯就能讓炕暖起來,晚上把炕燒熱了,能暖和一個晚上呢,而且還沒有煙。”
百姓們競相讨論着關于火炕的事情,在有原本秋收的濾鏡下,更是把城靜楓誇到天上去了。
城靜楓回去的路上,卻一直忘不了那個印章。
陷入涼州城的匈奴戶籍上的那個,好像就是真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回到軍營中,就去找魏定了。
看到他之後,開門見山地問道:“将軍查清楚那些潛入涼州城的細作的假身份的事情了嗎?”
卻見魏定不似往日那樣輕松,雖然臉上沒有什麽明顯的表情,她就是感覺和以前不太一樣。
魏定道:“此事我也沒有頭緒,他們過所等信息一應俱全,但是若全部都是真的,那豈不是說有那麽多的地方官都和匈奴勾結,這明顯不太可能。”
“我已經派人去盯着印樂游了,說不定能發現什麽。”
城靜楓聽到他這樣說:“我也覺得很奇怪,之前你一直說像,我還以為是仿照得相似,但今日我見了一真的,确實與匈奴那一份沒有兩樣,卻真無疑。”
魏定道:“此事牽連甚廣,我已将事情始末整理完好,上奏給皇上。”
突然聽見魏定提起皇上二字,城靜楓突然想起來自己只剩下大概一個月口糧的貢米。
心裏為自己好吃的米即将吃完落淚的同時,也暗暗道,天天吃得這樣好,辛苦一點也是應該的,本來就是他的臣子,出了問題就該他負責!
“對,上書給皇帝,讓他來管管這些事。”
城靜楓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到自己吃不了多長時間好吃的貢米,有點不開心。
不料一擡頭,看見魏定還是和剛剛一樣,臉上沒有開心的神色,好像是和她一樣也不太開心。
于是問道:“将軍為何不開心,難不成擔心匈奴打過來了?別擔心,前面這麽多年,沒有我将軍都将涼州城守得完完好好的,有了我當軍師,自然更是不用愁。”
魏定眼中閃過一絲傷痛,還是說道:“不是為了匈奴的事情發愁,有了軍師造的連弩戰車,若還不能贏,那我可不配坐這個位置。我是為了……”
話說到一半,又停下了。
城靜楓感覺自己急死了,催促道:“有什麽不能說的,我可從來不怕什麽。”
魏定思想鬥争了幾息,最終還是決定不瞞着這事情,于是沉重的說道:“之前那幾名親衛,怕是不好了。”
城靜楓臉上帶着疑惑:“怎麽不好了?上次我問你,你不是說他們都在好好養傷嗎?”
“他們怕是時日無多了。”
魏定這一句話,一下子砸在城靜楓心裏。
她連忙問道:“怎麽會這麽嚴重,我看傷口也不嚴重啊,好好治療,好好休養不就又能生龍活虎了,不行我要去看看。”
魏定看她急匆匆地抓着帳邊上的滑板就往外沖,連忙跟上。
城靜楓之前通過那種獨特的天空視角看涼州大營的時候,就見将其中的布局都摸了清楚,後來玩滑板,或者四處湊熱鬧的時候,也經過好幾次醫帳。
所以她現在都不帶猶豫的,直接往那個方向滑過去。
一路上,周邊的景色飛速後退。
她腦海中浮現的是石海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給她遞面餅的畫面。
浮現出他們保護她去外面個個城池那幾天相處的畫面,從百姓的包圍圈中沖出來的狼狽,看見大家感激他們時挺直的腰杆。
最後定格在那些亂箭射來,大家重重把她保護在中間,即使拼着自己受傷,也要阻攔射向她的箭。
她越滑越快,很快就到了醫帳。
一進去,就見穿了軍醫衣裳的人擡頭,說道:“軍師是來看幾名親衛的吧,他們在那邊那幾個床。”
城靜楓走過去,将帳簾撩起,就看見前些天還個頂個精神,站在她面前保護她的那幾個高大威武的漢子,現在全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一個個臉色蒼白,嘴唇泛着青色,即使是睡着,臉上也帶着痛苦的表情。
有個人手臂上還纏着厚厚的白布條,上面全被鮮血染紅了。
她走進去,伸手摸了一下這人的額頭,燙得吓人。
趕緊走到另一側,摸另外一個人的額頭,也是同樣的燙手。
湊近了就能聞到不小的血腥味。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當初就兩個人受了嚴重一點的傷,就算是那個時候,也不過就是這種程度的血腥味了。
怎麽修養了這麽多天,還是這樣的濃烈?
越治療越嚴重?
城靜楓感覺不對,找到血腥味最重的那人,掀開了蓋在他身上的薄被。
映入眼簾的也是被厚厚的白布包裹起來的小腿,上面大片的血液,比剛剛那個手臂上的白布還要多,甚至還泛着一點烏黑。
看了看這兩人的臉,回憶起當天他們的站位。
她根本不記得這兩個人手上腿上還分別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她大步流星的走出帳外,到剛剛那個軍醫面前,帶着點氣惱地質問道:“他們這是怎麽了?當時明明沒有這麽嚴重的!”
“還有那手上和腿上的血是怎麽回事,當時肯定沒有這麽嚴重的傷,我絕對不會記錯的。”
那軍醫聲音低沉:“這手上和腿上的傷口,都是我派人剮去了他們原本傷口上的一塊肉,看看這樣還有沒有一絲希望。”
城靜楓愣住了,呢喃道:“剮去了他們原本傷口上的肉?”
看這一個個高燒不省人事,她心裏有了一個猜測。
“那箭上有毒?”
軍醫也擔憂的看了一眼裏面,“不僅僅是毒,他們還在那箭簇上抹了‘金汁’”
并不僅僅是毒,居然還有別的!
城靜楓想起呼延拓的性子,輕聲問道:“這‘金汁’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