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迫渣了未來天子

夏至的雨勢頗大,裹挾着雨的疾風,将芍藥花瓣打得滿地都是,滿庭糜`豔。

宮室內,女子輕佻肆意的笑被雨聲掩蓋,間或地傳出,那嗓音嬌得惹人遐思,外頭駐守的甲士握刀的手開始不由自主收緊,喉間滾動。

此時宮室側殿處,有人靜靜地從牆壁小孔處,怡然地觀摩着這場好戲。

邵蓉蓉早就知悉宮室裏的一切都在某人的“監視”之下,她不敢露餡,顧不得阿徹對自己的嫌惡,強行拉着少年,将他壓迫在牆壁上。

少年渾身抖得不行,臉上到脖子處都是不自然的紅。縱然他平時格鬥術挺厲害,但在服了藥的情況下,竟連一個女子都沒辦法推開。

公子徹抵在牆壁,緊握雙拳,咬牙切齒道:“妖女...你...你敢?”

他很怨憤,這妖女向來厭惡他靠近,這次居然一反常态給他用藥,還意圖染`指他,是她養的那十一國的貴公子都不能滿足她了嗎?

邵蓉蓉妖嬈地将上半身挨靠過來,輕笑一聲,踮腳,用塗了丹蔻的蔥白指尖若有若無劃拉過他脖子。

她輕眨長睫,黑亮的杏眸純然中帶着魅惑,一副已然将他握在掌心的樣子,媚笑道:“怎麽?難道你不難受嗎?”

公子徹失去抵抗的意思,默默将頭偏了過去,認命地垂眸:“随你...但是,今日你若碰了我,他日再敢玷染旁人,莫怪我心狠...”

說完,少年單薄脊背輕輕靠平牆壁,放棄抵抗般低頭,閉上眼睛靜待。

可就在他心髒微顫着,緊張地接受接下來一切時,那妖女突然又嬌笑了一聲伸手拉着他往前,一把将他推進床帏中,下了帳子,湊他耳邊啃咬了一會,就停止了。

大熱天時,外面下着雨,室內又濕又悶,她竟然用一層又一層的錦被團團裹緊他,使他動彈不得,自己則靠在他旁邊睡了。

睡前還特不要臉地朝他軟和一笑,被當時的他視作了是挑釁的笑。

“你快睡吧,我不碰你。”

公子徹:???!!!

他惱得眼都紅了,偏偏剛才他拼命抵抗,還放狠話讓她不要碰自己的。

邵蓉蓉以為他在擔憂,又爬起來補了一句:“放心吧,真不碰你,我來之前已經給自己鎖了貞`操帶了。”

公子徹:???!!!

所以...她一開始就打算玩弄他來着是吧?給他服了那種藥,一通撩`撥下來躺在他身邊睡,還鎖了貞操`帶??

她昨夜還一下子召了晉國、秦國和陳國三位公子進寝宮,據說折騰到後半夜才歇息,宮人們挨着牆壁聽了半宿,聽得口幹舌燥的,怎麽今天在他這裏就這樣?

少年大汗淋漓,負氣地卷着錦被艱難背轉過身,黑着臉獨自咬牙忍耐,指節差點沒把床板摳爛。

翌日宮宴上,侍宴時,晉國、秦國和陳國三位公子看公子徹的眼神都變了。

“邵姬很甜美吧?”

晉國公子趁着公子徹盯着邵蓉蓉背影出神時,見針插縫過來推了他一下,将他手邊剛舀好給邵蓉蓉的湯羹撒了出來。

“她左腰處那顆紅痣很迷人是吧?哦,小腹上和心口處也有,你都舔過了吧?”

公子徹手裏一用力,陶盤被他捏碎了一角,鋒利的陶片劃破了他掌心,腥燙的血流了出來。

旁邊的秦國公子和陳國公子看見了,也湊過來小聲地挑釁。

“邵姬怎麽可能讓他這種血統卑賤的人碰?不用腦子想也知道。”

“說好聽些是蕭宮正扶起來的前朝傀儡太子,難聽些,不過是前朝帝天子在宮外一時興起同家奴野`合所生的小奴隸,給太子端洗腳水的人,胳膊上還烙着奴隸印,一輩子都是奴隸,怎麽大逆不道弑主後反倒占便宜了...”

體內流着卑賤的血、母親是奴隸、一輩子都是奴隸...

這些話姬徹聽了不下數百遍,在他被蕭狗拿捏住,被迫坐上太子的位置時,在他被利用完,一朝被扔進獸窟當獸奴時...

那些人不管他坐在高位還是被踩在泥裏,嘴裏依舊沒有放過他。

因為對他們而言,一個家奴膽敢弑主坐了主人的位置,被別的奴隸看了去,勢必引起非常嚴重的後果,勢必,會引起這個社會上大多人的反骨。

一如他姬徹,一如一朝覆滅周朝的蕭宮正。

然而,他們口中擁有最純正矜貴血統的,充國夏陽侯的女兒邵姬,從夏朝起邵氏就是鼎盛大族,祖上多代擁有大夏皇室最純血統,雖說已經傳了好幾十代,但邵氏一族向來都與大族聯姻,像邵蓉蓉的母親據說就是伏羲族的後人,矜貴無比。

曾經大周帝天子因為忌憚夏陽侯小輩這一族的血統,下令讓夏陽侯把還是雛`女之身的女兒送進帝臺來,一方面想試探夏陽侯的忠心,另一方面是,皇族只有與最矜貴純正的血統聯姻,才能把江山握得更牢固。

所以,邵蓉蓉自幼便被父親關起來栽培,還沒到年紀就送進帝臺來了。

但是,那所謂血統高貴的邵氏女,如今還不是背叛了邵氏族人,投靠在奸賊膝下當起了義女,朝朝風花雪月,風流快活得不得了?

殷京內大部分士族世家對邵蓉蓉唾棄得不得了,罵她給邵氏族人丢盡顏臉,甘俯身給賤奴當狗。

當初邵蓉蓉進來帝臺是給大周天子娥皇女英當後的,當時的帝後也是她邵氏的人,是她親姑母,只因她母族血統矜貴,周天子才又把她要了過來,同自家姑母一塊當姐妹。

所以當年邵蓉蓉從獸籠裏将奄奄一息的姬徹拖回府時,被殷京的人罵了個徹頭。

說她放`浪形`骸得...連繼子都不放過。

只有姬徹自己知道,邵蓉蓉當年把他撿回來後,一直沒有碰過他。

當然不會是因為妖女還有廉恥或者良心。

大概是...放`蕩如她,也還是會嫌棄他的血卑賤,怕玷`污了自己吧...

換在平時的話,姬徹大概咬咬牙就忍過去了,但經歷完昨晚的事情,他看向邵蓉蓉的眸色變得更深,胸腔內勉強抑壓着,嗅出了一絲血腥。

此時坐在邵蓉蓉旁邊的是名冠五十六國的楚國公子衛凜,公子凜弱冠之年就已經博古通今,以才華名震中原諸國。

加之其血統也是不折不扣的清源大族,父族母族淵源雖然不及邵蓉蓉,但到底也是夏朝時期名儒之後,世代顯赫,也是非常難得的正統血脈。若然邵蓉蓉不是被送來帝臺,夏陽侯指定的女婿,大概就是這位公子凜。

血統如此高貴純正的衛凜,同卑賤得低到泥地裏的姬徹一對比,就顯得他像是爛在牆角布滿苔藓的污泥,即便強行給蓋上前朝帝太子的外衣,也難掩他的醜陋和自慚形穢。

看着前方兩人并肩同坐一席,衣袂相觸,肩膀偶爾相碰,姬徹胸腔裏的怒火和酸意抑都抑不住。

臺上絲竹聲不絕于耳,被迫穿上透薄衣料的宮女捧上琳琅滿目的菜肴,逐一呈上桌。

在主席上摟了一堆美人,醉醺醺笑着的,便是閹`狗蕭正德。

臺下兩旁的臣子被舞娘挨貼着,正襟危坐,人人敢怒不敢言。

蕭正德醉眼迷離地朝邵蓉蓉那一席一指,面醉心不醉道:“蓉蓉啊,你旁邊這小白臉新來的吧?怎麽不懂伺候?”

邵蓉蓉聽完,游刃有餘地笑了,邊笑着邊擡起纖臂勾住衛凜的脖子,用手由上往下撫摸衛凜的臉,笑倒在他懷裏。

衛凜立馬恭謹地持匕給邵蓉蓉削了一塊黃牛肉,含在了嘴邊。

邵蓉蓉笑得妖嬈地攀附上去,用寬大的袖子遮蓋住二人的臉,袖子再次放下時,那塊黃牛肉便到了妖女唇邊。

蕭正德高舉青銅觥哈哈大笑起來:“衆卿看見沒?就要像她那麽玩才盡興,懂嗎?”

席上衆臣依舊低垂着頭,不敢言語。

蕭正德托着頭不耐地敲擊案幾,拖長的調子陰陽怪氣的,“沒看清楚嗎?那麽...那個誰,你再伺候一遍蓉蓉,給大家看看。”

他的手指正正指着邵蓉蓉身後的姬徹。

“讓你們原來的太子殿下來示範一下,伺候人是怎麽個伺候法。”

姬徹目光一凜。

這時席中有個老臣忍不住跳出來拍案:“他不是帝太子!!他只是個弑殺主人的賤奴!他不配!他甚至不配冠上姬姓!”

蕭正德不時打着酒嗝,目光卻愉悅地觀摩這一切。

當了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的閹奴,如今翻身當主人,看着那些所謂血統高貴的人不得不屈服在他膝下,連高貴的邵氏女也喊他義父,在他□□下變成放`蕩不羁的妖女,看着那些“高貴”之人的銳氣,一點一點被他們所唾棄的奴隸磨平,這種感覺還真好。

邵蓉蓉為難了一下,身後高大的陰影便籠罩過來。

姬徹臉色冰冷,面無表情強勢靠過來,把衛凜的位置擠掉了。

被擠在邊角的衛凜尴尬一笑,舉止優雅地行禮,默默往後方退去。

看見姬徹竟真的開始削牛肉,邵蓉蓉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

怎麽辦?阿徹他心思極其敏感,他不會願意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對她小意伏低的。

昨晚那樣待他,他就已經像頭被觸怒的小獸,今兒一大早無論她如何溫聲笑意哄着,他都沒有好臉色。他定然覺得昨晚被她這樣做,雖然最後沒對他怎麽樣,但還是傷到他自尊了。

邵蓉蓉不禁回想起剛剛把姬徹撿回來的時候,少年情願一直在獸籠裏待着,也不願意住進她這個仇家的府上,像只兇獸對她龇牙咧嘴,不肯讓她靠近療傷。

後來等他傷口感染燒得暈暈乎乎了,她才僥幸能靠近他,替他把身上陷膿的傷口清理,看見他的樣子,傷心之際,忍不住親了親他那被人踩斷的斷指。

她不敢露出難過表情,只敢用妖嬈的笑容回應他,調`戲說他那個樣子太誘人,她忍不住。

更何況,像昨夜那樣的事情實乃無奈之舉,放在平日,她是不可能跟他靠太近的。

在回想着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時,姬徹已經口裏叼了一片削薄短小的牛肉,将她圈進了懷裏,低頭準備要喂她。

邵蓉蓉腦子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第一意識立馬推開他,笑着站起,轉身坐進了越國公子懷裏。

越國公子年方十四,長得斯文秀氣,還沒有被召寝過,被美豔女子一下子坐進懷,臉一下紅得滴血似的。

姬徹手裏的青銅匕被“啪”一聲掰斷,嘴角“嗬”一聲勾起,笑得冷酷而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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