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阿徹大壞蛋
在夢裏,她似乎是去踏青的,她被蛇咬了,阿徹起先不知道她被蛇咬,态度冷淡地抱着臂從背後過來,問她:“妖女,這副模樣又是看上哪位男子,想勾`搭誰?”
夢以外的邵蓉蓉大駭。
她除了他,別的男子都害怕呀,阿徹怎麽會這樣子說她?
然後夢裏的自己好像也很抗拒他似的,大聲地叫他不要靠過來,還用刀威脅他!最後竟然被另外一個穿白衫的翩翩公子抱下了山。
“怎麽會這樣?”睡醒過來的邵蓉蓉還不能接受夢裏的事情,雙頰酡紅一片,大汗淋漓。
“這夢也做得太荒謬了!”
她皺了皺眉,嘀咕道。
阿徹看起來那麽愛她,怎麽可能像在夢裏對她那樣的态度?
邵蓉蓉又不禁回想起,她被永安伯裝在木箱送進帝臺,初次看見阿徹的那一幕。
那時候她怕極了那滿堂站着的男子,唯獨一眼認出了他就是曾經年少時救過她的少年,她一把撲過去,抱緊他,企圖尋求他的幫助。
誰知他竟然是如今的天子,他還任由當時渾身酒濕的她抱着,當她剛想松手離開一點時,他更是立刻就反客為主将她抱得很緊很緊。
是那種讓人覺得踏實而又強勢的擁抱,她很喜歡。
回想起這些,她的臉又紅了,兀自低頭笑道:“就是說嘛,阿徹他怎麽會罵我是妖女,還懷疑我想勾`搭別的男子呢?”
如今的邵蓉蓉已經忘記了,慕容徹最開始同她相處,就是時常喊她“妖女”的。
“更何況夢裏那個白衣男是誰啊?長一副孱弱的模樣,怎麽抱得起我啊?”邵蓉蓉滿臉嫌棄,“我怎麽放棄一個這麽好的與阿徹相處的機會,不讓阿徹抱,讓他抱啊,瘋了不成?”
她好笑地搖了搖頭。
做夢之事,她很快忘掉,抛諸腦後了。
等她梳洗完,重新回到書案旁挑看卷籍,挑着挑着,竟真的翻出一套叫《汲冢紀年》的卷籍。
她手頓住,皺了皺眉,“怎麽真的有這麽一卷書?”
她不信邪,解開竹卷,用小匕的柄部敲了敲每一節竹子。
等她從竹簡裏挖出了完整的羊皮卷,拼湊完成後再一閱,竟然與昨晚夢中夢見的羊皮卷一模一樣!
原來夢裏夢見的東西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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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徹忙着處理各地反饋過來的公文忙得連飯都不吃,以前他不會那麽在意這些事的。
他認為,那些人就是見不得他一個賤奴靠橫蠻的手段,踏着腥血坐上高位。那些一般都是些欺善怕惡牆頭兩面擺的人,只要抓一個帶頭的人獻祭,弄出些血腥的事情警示一番就好。
但是,他最近越來越意識到,這樣做快有些壓不下去了。
因為各地都已經開始有人在背地裏蠢蠢欲動,即便還是些不成氣候的小集結,也難保不會醞釀成大禍害。
昭娘告訴他,女子最喜歡實幹事的男子,所以,他除了要把邵蓉蓉關在他身邊,不讓她出去外,自個也要做些實事來将她吸引住。
邵蓉蓉聽伺候的宮人說陛下還沒用食,留了一些自己喜歡的糕點,來到他的案前。
慕容徹還在伏案,一直沒停歇,她盯着他挺拔偉岸的背影,越看越覺得沒可能。
“阿徹這麽好看,我怎麽可能會抵抗得住,不讓他靠近我呢?”她看得出神了,不由自主低聲說了句。
慕容徹聽力驚人,驀地聽見身後立着的她這一句,手裏的刻刀差點割掉指頭,轉身站起,朝她走來。
邵蓉蓉還沒反應過來,男子高大的身影就已經杵在她面前,極具壓迫感。
“你...方才說什麽?”
邵蓉蓉看見面前男子臉色都變了,攥着她手臂的手抓得很緊。
她皺着眉,小聲抗議一下,“你弄疼我了...”
可慕容徹仿若未聞,還一下子就将她打橫抱了起來,往寝殿的方向去。
到了寝殿後,他犀利地瞪了四旁垂手侍立的宮人,“都滾出去!把門關上!”
宮人眼皮也不敢擡,瑟瑟抖抖着忙退出殿室,将殿門關嚴。
邵蓉蓉的臉一下子紅了,縮在他懷裏不敢冒頭。
他把邵蓉蓉放在了大榻上,放下簾帳四周黑漆漆的,欺`身壓了下來。
他在肆意地啃咬她唇時,邵蓉蓉想起自己剛剛從羊皮卷裏學來的知識,突然抽出柔軟的臂,圈住他,一邊轉着圈撫他後背,一邊回應。
到最後,慕容徹一驚,慌忙将她拉開。
漆黑中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
“你...你記起來了嗎?”他咬牙切齒道。
邵蓉蓉才剛剛領略到了羊皮卷上的奧妙,腦袋一陣喜悅的眩暈,突然就被人拉開,尤有不滿嘟囔道:“做什麽停下?不是你自己要親人的嗎?是我親得不好?”
慕容徹如遭雷擊,瘋狂将她攬入懷,顫抖道:“你...你想起來多少了?別...別去回想了...別去回想那些了...好嗎?”
邵蓉蓉覺得他莫名其妙,本來還在生他動作粗魯弄疼她的氣,但後來見他一副卑微可憐的模樣,二人困在漆黑的床帳內時,他一個勁把她摟得很緊,還不停對她道歉,邊道歉邊流着淚吻她,那些淚水全落在她手背,涼涼的。
于是,她自然是想生氣也生不成啦。
二人在帳內瘋狂地親着,然後邵蓉蓉親餓了,親累了,開始用拳頭抵住他,嚴重抗議。
慕容徹下榻給她端來剛剛她送來的糕點喂她,她嫌棄地說了句“在床上吃會把床弄髒”,于是他直接叼過糕點,不由分說就喂進她口。
她才剛吃了幾塊,臉上還糊着糕點碎屑,雙腮還鼓囊着,就又被他十指交握住兩手,禁锢在懷,繼續親了起來。
邵蓉蓉起先剛剛掌握羊皮卷上親親的方法,迫不及待要在阿徹身上實踐,顯得很是興奮。
可是到了最後,她嘴皮被磨破,眼皮打架,在親親中途累得昏死過去,昏睡之前,她眼白一翻,覺得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親了。
翌日清晨,邵蓉蓉還累得沒醒過來,慕容徹已經離開麗華宮了。
他在離開前,命在宮門外頭把守的小安換一把更加結實的銅鎖,于是小安給找來一條大腿粗銅鎖鏈,将宮門門把位置小臂粗的鎖鏈撤了,最後發現大腿粗的銅鎖鏈壓根穿不過去,頓時有些為難。
“陛下,之前的鎖鏈已經是最粗的了...這個...穿不過去...”
“那就多上幾根這樣粗的。”慕容徹心煩意亂道。
他看了眼不遠處宮牆牆根下的狗洞,“哦,對了,把那個洞也填了。”
以前邵蓉蓉被蕭狗下令關在府裏時,她曾不下數次就是從狗洞鑽出去的,不可忽視啊!
“可是...陛下,女郎飼養的小黃毛每日都必須從這兒鑽出去溜達,伺候黃毛的老嬷嬷說了,哪天要是不讓黃毛出去耍,它定要鬧騰打翻女郎的東西的。”
“不聽話的狗,養來作甚?它敢弄翻女郎的東西,就把它宰了給女郎補身。”慕容徹瞪小安一眼,随即大步離開了。
小安哀嘆一聲,默默差人去将宮牆下的每一個狗洞填平。
邵蓉蓉醒來時發現嘴巴是麻的,已經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
她又翻轉過身,覺得身子都快散架了,是昨兒被摟的。
她昨天半夜醒來暈乎中發現自己的唇還被極力汲取住,發出水漬聲,身子像被一個牢不可摧的鏈條捆綁着,被死死地揉進他懷抱,只一瞬她又被悶得昏了過去。
“哼!阿徹大壞蛋!”她可恨地錘了錘床榻,不過一想到他昨天臉上挂着的悲傷到無以複加的表情,她又開始心軟了。
“他為什麽那麽難過?還...”還問她是不是記起來了。
邵蓉蓉眯着眼沉思了一會,突然,一個震驚到無以複加的真相擺在眼前。
聯想起昨日她小聲說了什麽之後,阿徹才發瘋的,然後,他發瘋後一邊強`吻着她,一邊嘴裏說的又是什麽...
她得出了一個結論:她做的夢,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麽...她以前真的對阿徹...
“女郎!女郎!小黃毛鬧別扭,把陛下送你的衣裙咬壞了!”
邵蓉蓉在沉思的時候,一個老宮人十分着急地捧着一堆衣料進來。
她一聽是小黃毛弄的,忙問:“小黃毛今天沒去溜達嗎?”
平日裏這只小黃狗非常桀骜不馴,它不喜歡被宮人們跟着,總是喜歡獨自出去溜達,蓉蓉便讓宮人放養着。要是哪一天遭宮人管束着,沒能偷溜出去玩,那一天準會撒潑亂咬東西。
宮人猶豫着道:“陛下他...陛下讓人把狗洞封了...”
邵蓉蓉眨了眨眼:“為什呀?小黃毛怎麽惹陛下了?”
她檢查了一下被狗咬壞的衣物,發現除了身上穿的外,連明天要替換的衣裳都被咬破了,這下可慘了。
狗洞被封,小黃毛在宮中煩躁不安地逐着尾,它時而咬傷自己的尾巴,時而又過去亂翻蓉蓉的東西。
邵蓉蓉想叫宮人們帶它從宮門出去溜達,那些宮人個個都不敢。她們自打來到麗華宮伺候邵蓉蓉,就一天都沒有出過麗華宮,平日麗華宮一切需要的用度都是小安送來後,找一個老嬷嬷前去領取的。
她們都知道女郎被天子囚禁在麗華宮的事,只有邵蓉蓉自己出不出戶,壓根不知道自己被困,還天真地以為要是自己願意,随時都可以出去逛呢。
“你們為什麽不說話?我讓你們帶小黃毛從宮門出去呀...”
邵蓉蓉面對一整排耷拉着頭不說話的宮人,疑惑地撓了撓頭。
“女郎...”這時終于有個宮人站出來,跟她解釋:“女郎,奴不是不願意,而是陛下不允許我們離開麗華宮,請女郎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