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飛來橫禍
吳念臉色古怪的看着遲墨。
遲墨坦然的道:“這裏沒有教書先生,就是有也沒人有錢去學,所以,你說的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吳念道:“就是說即使心中有情,行為舉止也要在禮儀規範內。”
遲墨道:“你的意思就是只能看不能摸喽。”
……
遲墨有道:“可是不摸你,我怎麽知道你凍傷如何?”
……
吳念默然。
遲墨燒了溫水,用手巾沾濕,一遍遍的幫吳念擦拭着身子。逐漸活絡的身體傳來一陣陣針紮般的疼痛,同時還伴随着螞蟻過膝般的酥麻,那感覺頗有點生不如死。吳念雖然沒有喊疼,但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幸虧是初冬,天還沒那麽冷,雪也是晨起才下,不然身子骨不死也廢了,忍着點,過了這勁兒就好了。”遲墨從類似藥罐的壇子裏舀出一大勺濃漿倒在浴桶裏。回來繼續幫吳念活絡筋骨。
“朗國冬季漫長,儲備的柴火經常等不到開春就燒沒了,所以凍傷藥每家每戶都有,而且都靈的很。”遲墨說着指了指那個壇子,吳念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消除他的戒心,當下對這個俊朗的青年生出不少好感。
吳念道:“大恩不言謝,還不知道兄弟貴姓,他日好方便吳某報恩。”
遲墨微微一笑,将手巾扔進水盆中,笑道:“你這人真奇怪,有恩不說謝那說什麽?而且我不姓貴,也不用你報恩。”
吳念不說話了,主要是無話可說。
遲墨又道:“這裏是陳家村,不留外人,等肌肉緩過來了,進水桶裏泡一夜,休息兩天就好了,好了就趕緊離開,壞了規矩想走都走不了了。”
咕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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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念尴尬的把視線從遲墨臉上轉移,凍得麻木也就忘了饑餓,可這一緩過來,久未進食的胃腸便跟着活動開了,積極的提出抗議的聲響。
‘噗’遲墨噗嗤一笑,身子因笑跟着搖晃。吳念呆了一呆,遲墨本就生的俊秀,這一笑還有兩個酒窩,端是好看,不過不顯女人就是。遲墨笑夠了,起身做飯,暫且不談。
如此兩日,吳念發現遲墨從未出門,每天到點做飯,其餘時間不是用來發呆,就是話在地上畫着奇奇怪怪的圖案。他發現這個村子似乎真的有問題,鄰居間沒有任何走動,街道安靜異常,起碼他從未聽見行人走過的聲音。木質屋子幾乎沒有隔音效果,何況有點武功底子的吳念,別的或許不行,但是耳聽八方的本事但還是有的,他堅信自己沒聽錯。
看了眼東北角的屍骨,吳念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這個村子的禁忌很多,還是不問的好,雖然凍傷未好,但是行動自理還是沒問題的,是時候離開了。
吳念這廂思考着如何開口要些幹糧上路,遲墨那邊也琢磨着趕人的時間。
“咚……咚……咚……”緩慢而悠揚的古老鐘聲在寧靜的夜響起,那份不安感再度襲來,遲墨下意識的看向東北角的屍骨,一切無常。
寬慰似的舒了口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從櫥櫃裏拿出一件衣服包裹了幾個剩下的饅頭塞進吳念的懷中。一邊在門口聽動靜一邊道:“你快走,別讓人看見,如果沒必要,最好一輩子別踏進這個村子。”
吳念還想問發生了什麽事,但看到遲墨的表情,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那鐘聲肯定有古怪,不過如果沒必要他真的不會踏足這裏一步,所以閉嘴等待遲墨的指示。
遲墨估算着時間,他這裏是村口沒誰會特別留意,約摸鐘聲後一盞茶的功夫,遲墨探頭看了看外面,依然靜悄悄的,除了地上多了幾行淩亂的腳印。
吳念拱拱手算是告別,遲墨在人離開後簡單掩蓋了下痕跡便匆匆往山上跑去。
天空仍然飄着雪花,這場雪竟然持續了幾天,灰暗暗的雲低沉的盤旋在鬼山上空,遠遠看去,說不出的詭異。
村子後面就是鬼山,山腳下從隐約的樹木中能找到石階,石階一共一百三十六塊,僅到山體三分之一處。石階盡頭是個緩臺,青銅古鐘便在此處,繞過古鐘是個僅通一人的山洞。
遲墨氣喘籲籲的跑進山洞,山洞越走越開闊,最後出現在眼前的是個百十平米的山屋,這就是陳家村祠堂。
此時祠堂裏聚集了村子裏的所有人,遲墨是最後到的,自然備受矚目。到所有人都是淡漠的表情,似乎對發生什麽事并不關心。遲墨對供奉的陳家祖先也未有絲毫敬意,但還是行了個禮,單純的是為祭典他的父親。
“來的太遲了。”蒼老的聲音緩慢吐出的話語,其中蘊含的威壓卻不容小觑。一個佝偻的老者從左側突然出現,仔細觀察才能發現,左側居然藏了一間起居室,微弱的燈光下能看到桌子上擺放着碗筷。
老者身形瘦小,不足五尺的身高不及遲墨肩高,一身黑衣,頭上還帶着黑帽子。鷹鈎鼻,吊角眉,顴骨微塌,招風耳帽子都擋不住,這樣的一張臉加上蒼老的皺紋,沒有老人的和藹可親相反倒是給人以陰毒的印象。尤其是那雙眼睛,射過來的目光好似帶毒。再有比較特別之處就是脖子上挂着的一圈手骨,那是歷代祭司中指中間骨頭串聯的項鏈,象征着陳家村最高的地位。
遲墨聽了老人的話撇了撇嘴,“誰讓我住的遠呢。”
老人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一雙眼從未移開過盯着遲墨的目光。“是這樣嗎?”
遲墨沒有說話,老人也不再追問,而是轉頭看向一中年男子。“陳四,究竟何事讓你敲鐘試警?你可知冬日不出門的規矩400年來第一次破戒,後果你也應該很清楚。”
陳四撲通一下跪了下去,這人身材高大,即使跪着也沒比祭司矮多少,可是此時身體卻劇烈的抖動,看不出是因為恐懼還是別的什麽。“祭司,如果不是事情突然,我也不會壞了規矩,實在是……”男人這回害怕的嘴唇直顫,半響也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
有一個年青的小夥子急忙道:“四叔,有什麽事趕緊說啊,這都什麽時候了,別賣關子了。”
陳四一咬牙說道:“屍骨……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