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速之客

一天早上,遲墨從不安中醒來,屋內的一切陳設都沒有變化,包括角落裏的那具屍骨。

外面開始下雪了,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雪下的很大,銀裝素裹的大地寂靜無聲,仔細聽或許能聽到落雪的聲音。大亞皇朝進入了漫長的冬季。

千年前,樾國打敗了最大的敵手紫國,周圍小國紛紛俯首稱臣,自那之後,樾國統治了世界建立了大亞皇朝。

郎國位于北方邊陲,是個僅有一座城池的小國家。主城三面圍山,郎國居民大多數都居住在山中,過着部落似的生活。群山中有座山,山峰不高,登山約莫半個時辰就能到頂,在九曲十八峰中并不起眼,唯一特別的就是此山被稱為‘鬼山’。

‘鬼山’山腳下有個村子,村子裏住着十幾戶陳姓人家,故而被稱之為陳家村。陳家村每戶人家家中東北角落都會放有一具屍骨,據祖訓流傳,骨若動,災必臨。遲墨就是陳家村的一員。

‘沙沙’,悉悉索索的聲音打破了原本的安靜。

白雪覆蓋的地面突然隆起,不多時露出只凍紅的手,手在地面胡亂的抓了幾下,随後用力一撐地面,一個未着寸縷的男人坐了起來。百裏澤陽迷茫的看着周圍的景物,他的記憶停留在……。

百裏澤陽一路北上來到郎國,在胡家客棧落了腳。一路奔波讓男人勞累,于是他讓小二擡了熱水,似乎就那麽泡在浴桶中睡着了……

“啊……”百裏澤陽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臉的懊悔,嗓子因為久未開口,有些別扭的沙啞。他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身子,那家客棧果然有問題,太大意了。

雪依然飄飄灑灑的飛揚着,白裏澤陽試着站起來,凍的發木的腿支使起來有些費勁,那感覺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行動緩慢,但好歹能走。

得找個避風的地方,最好能有套衣服,布料也行總不能這麽光着。

百裏澤陽摸索着往前走着,周圍全是樹,腳踩在雪上傳來悶悶的聲音。他開始有些擔心,走着走着身體的某個零件會不會凍的掉下來。這麽想着,視線不由的落在了兩腿之間的子孫根上,不行得趕緊找個地方。男人稍稍加快了速度。

遲墨心神不寧的在屋中走來走去,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這種感覺很微妙,卻一向很準。找不到事情源頭的遲墨揣着那份不安決定出門轉轉。

村子裏安靜的很,不見一個人影走動,遲墨這才想起來村子随着第一場雪降臨便如同動物般冬眠,唯有每月初一才能出門行走。但既然已經出來了,規矩已經破了,自然沒有回去的道理,何況,遲墨在陳家村地位特殊。

兜兜轉轉沒看出什麽異樣,但那份不安卻越來越濃,如化不開的黑霧吞噬着遲墨的心神。擡頭望了望仍在下雪的天空,明明正直清晨,天卻陰沉如夜晚,灰蒙蒙的不透一絲光亮。

有雪飄到了眼睛裏,遲墨只得低頭,雪化成水,遲墨不适的眯了眯眼,流下一行不知是雪水還是淚水的清淚。回去吧,被祭司看到又免不了一頓責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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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墨住在村口十幾平方的木屋,屋內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外就只有一個竈臺。鍋碗瓢盆等用具規矩的擺成一列,雖然簡陋但勝在整潔。對了,還有那具屍骨。

如果仔細觀察不難發現,木屋所用木材很新,沒有年久蚊蟲叮咬的孔洞,牆面還是那種木質的白色,一看就剛住來不久。若是有仵作願意驗屍,也會發現那具屍骨也才死亡七八個月左右。

這是村民特意為遲墨建的住所,而那具屍骨,正是他的親生父親。

就是這樣簡單的居所,如今又多了一個人。

遲墨呆呆的看着雪地上兩排進出的腳印,陳家村信奉陰陽鬼說,而‘鬼山’詭異怪談的事件多如牛毛,就是在朗國也頗具威名,沒有人願意靠近這裏一步。那麽,多出的那一排腳印又是為何?

渾身上下摸了個遍,沒能找到趁手家夥的遲墨只好在雪地裏摸索,拿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出來。掂了掂石頭重量,感覺尚可後,遲墨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握緊石頭向自己家走去。

‘吱嘎’木門發出的聲響在寂靜的雪天格外清晰。該死!遲墨心中暗罵:自己居然忘記了鎖門,果然是心神不寧麽。

沒有發生想象中的搏鬥,屋裏一切依舊,除了地上多了一具……屍體?

遲墨皺起雙眉,走到那人身前站定,猶豫了一下才蹲下去,先是探了對方的呼吸,發現人還活着。接着一雙手開始在那人身上東摸摸西摸摸,如果有外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很汗顏。

百裏澤陽終于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相貌俊秀的男子正在自己身上摸索,溫熱的手溫讓凍的麻木的身體開始有了知覺。他早就知道有人進來,只是在進屋後他就撐不住的倒了下去,身體麻木的一動不能動。

百裏澤陽艱難的開口道:“你知不知道古人有句老話叫發乎于情,止乎于禮。”

“啊!”遲墨明顯吓了一跳,身體微微後退半步,手也向觸電般縮了回來,不過很快鎮定了下來。“你是誰?為什麽在我家?而且,你說的那個什麽乎什麽禮的是什麽意思?”

百裏澤陽心念急轉,電光火石間想好了對策。“我叫吳念,羲國商人,住在胡家客棧因為太累在浴桶中睡着,在醒來就躺在荒郊野外,為了不被凍死才找到這裏來的。還請小兄弟收留在下,他日定當加倍報答。”

遲墨心裏暗自一嘆,朗國國小,強盜黑店随處都是,他們殺人分贓後抛屍地點多在‘鬼山’附近,一來,不易外人察覺,即使殺了什麽有勢力的人也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二來,‘鬼山’地點特殊,位于群山之中,就是離主城也就個把時辰的事。

這人說的話倒有幾分可信度,而且,誰會來這麽個落後偏遠的村子圖謀不軌。遲墨道:“你還沒說你說的那句話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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