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怪的規矩
瞧瞧,一句話把自己摘個幹淨。百裏澤陽心裏清楚自己的斤兩,若不是包袱裏有重要物件,他也不會冒險回來。還好掌櫃的怕事,愣是讓他唱了一出空城計,所以也沒也沒點破掌櫃的說的話,看了看自己的東西沒少,便離開了。
白胡子國師交給他的地圖所指就在朗國境內。可是古老的地圖因年代久遠已經不能和現實中接軌。比如眼前的這片高粱地,地圖上顯示的是個湖泊。在比如原本的小道,現今成了連成排的房子。如此一來就不得不繞路走,可是七拐八繞的也難以确保方向的準确。
将地圖揣回懷裏,沉默的啃着饅頭。才只是尋路就這麽困難,後面的可想而知,但不論事情有多難他都不能放棄,百裏家上上下下七十五口的性命全指望着他,而且還有沙湘,她一定也在等自己回去。想到沙湘,百裏澤陽嘴角扯起一絲微笑。
在他身後二十米遠的樹林後,有兩個人在悄悄的讨論着。
“大哥,我看這個行。”
“不行也得行,小妹那邊等不了了。”
說着,最後開口那男人朝白裏澤陽走了過去。百裏澤陽提高了警惕,滿眼戒備的看着來人。那人露出憨厚的笑容,跟白裏澤陽攀談了起來。
“兄弟,看着眼生,外地人?”
百裏澤陽冷眼看着來人,也不答話。
那人也不惱,從懷裏拿出一套小刀,各式各樣,但都其小無比。只聽那人道:“這裏亂的很,我們家是世代鐵匠,兄弟不來一套防身?”
百裏澤陽一聽這人是來做生意的,不由放松了警惕,主要他覺得在他清醒的情況下,一般人也打不過他。低頭看了那套小刀,一個個精小鋒利,用作暗器再好不過。就是這低頭的的功夫,他沒看到對面那人陰測測的笑容。
那人很會抓外來人的心裏,你要跟他說白送肯定讓人警惕大增。只有利益關系才能讓人放松戒備。百裏澤陽是真心喜歡這套道具,就想說買來防身。剛想說話就感覺身後有人走動,想要回頭看看來人,是路人再好不過。
那人似乎沒想到白裏澤陽耳力這麽好,急忙抓住他的手道:“兄弟,買是不買。”
百裏澤陽心裏古怪,還沒開口就被網子扣住,再待掙紮,腦袋後面就挨了一棍子。
且說遲墨回到家,心裏一直惦記着陳四被關一事,這人沒吃沒喝能挺幾天?思量半天開始在屋子裏轉悠,找了一些工具,又打包了一些食物,只等入夜。
遲墨雖然是陳家村人,但從小在外村長大,若不是他父親的緣故大概永遠不會踏足這裏一步,因此,他對這裏的條條框框并不感冒,甚至很是不屑。在他看來,人命大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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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大雪終于停了,烏雲翻滾去向他處,可天空依舊灰蒙蒙的。遲墨擡頭看了看天,似乎自從回到陳家村就再也沒有看到過日出明月。
背着百十斤的糧食,手裏拿着翹門板的榔頭,遲墨第一次覺得陳四的家離得太遠,其實也不過半裏地的路程,拐過一個彎便到了。放下糧食,遲墨小聲叫了兩聲‘四叔’,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回應,心下嘀咕;莫不是睡了。
夜晚的陳家村分外的安靜,冷風一吹,燈籠裏的燭光晃了兩下滅了。突然的黑暗讓遲墨背脊一涼,隐約間那份不安感再次襲來,連帶着握着榔頭的手也緊了緊。
遲墨等了一會兒,除了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再無其他,悄悄安了心,摸索着懷裏的火折子,說實話他有點怕鬼,對于莫須有的東西他總是敬而遠之。正所謂,鬼神可不信但不可不敬。
“咔嚓,咔嚓……”腳踩在雪上獨特的聲音在此刻分外的清晰。遲墨身子一僵,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是誰?陳家村的人是不得外出的。難道是鬼?鬼走路會有聲音?
遲墨不敢動,起碼腳不敢動,怕弄出聲音驚動了來者。身子不自在的使勁往後擰,擰出一個別扭的造型,這時黑暗反而成了最好的保護色。
身後同樣的黑暗,來者沒有點燈,如果不是鬼神,那麽此人定是對陳家村異常了解。等聽不到一點聲音後,遲墨點燃了燈籠,拿着榔頭的手卻遲遲沒有落下。那份不安再次襲來,看了看被釘死的門窗,心想不急這一時,明天再來好了。
背着東西回到家,遲墨撲通撲通亂跳的心仍然沒有緩解,角落的屍骨越看越詭異,哪怕那人是他的父親,那份不安也越來越大。心髒仿佛要炸裂一般,遲墨痛苦的捂着心髒蹲了下去。
這是怎麽了?究竟要發生什麽事?
第二天,遲墨在心髒的抽痛中醒來,他躺在地上,不遠處就是他父親的屍骨。他怎麽會躺在這裏,完全沒有印象。古老的鐘聲突兀的響起,遲墨捂着心髒,默默地換了衣服出門。
祠堂裏一片肅穆,一女子邊抽泣邊擦眼淚,沒有一個人勸解,反而站的遠遠的。
祭司在遲墨到後沒多久就走了出來,衆人便七嘴八舌嚷嚷了起來。
“祭司,不是說沒事嗎?老五怎麽死了?是不是王動怒了?”
“就是,祭司,究竟怎麽回事?”
“老五死了,王動怒了,我們都要死了。”
遲墨聽了沒幾句就明了了,陳五死了。可是陳五死了跟王動怒有什麽關系?
祭司似有似無的看了遲墨一眼,淡然道:“遲墨的情況你們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沒辦法,我也不會用他的血祭天。不過,王既然給了指示,那麽就是有人壞了規矩。”說完掃了衆人一眼,所有人都互相探視,深怕漏了哪個人的表情。
“沒錯,我出來的時候看見雪地上有腳印,通向陳四家。”陳二道。
“陳四,就是他家的屍骨動了。”祭司沉吟,“走,我們去看看。”
衆人呼啦啦的往外走,遲墨後知後覺的大叫道:“诶?現在不是先弄清楚五叔的死因比較好嗎?”然而沒有人理他,遲墨只得跟上。
陳四家的門窗依然釘死,不過顯眼的是門口積雪上的腳印,遲墨當時可沒有心思做什麽處理。祭司正挨個叫人去對那個腳印,遲墨從後面擠了上去。
“不用找了,那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