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從銀色聖誕的一夜情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這部作品,真的是一部“舊作”了,寫了好多年,網上也有各種有授權沒有授權的轉載。時至今日,死神的連載已經進入最終章大決戰,我最鐘愛的市丸銀也逝去經年。可在《死神》這部作品之中,我最愛的始終是那狐貍一樣的笑容、深藏不露的紅眸。

随着劇情的發展和時代的變化(笑~),文章中的許多設定、劇情,也許已經不合時宜了。但在我的世界中,他們依然是完整的。所以我不會做修改。這篇文也是我唯一完成的死神長篇同人作品,也謹以此,紀念我所愛過的《死神》。

下雪了。

銀發的男人擡起頭來,仰望着從墨藍色的天空飄落的白色碎屑,看着它們跳着妙曼的舞姿,悠哉游哉地落在自己臉上,化為涼爽的一點水漬。這個城市的第一場冬雪,竟然就降在了這個聖誕夜,真是像童話一樣的巧合啊。男人笑着,推開酒吧“灰貓”的門

溫暖的氣流迎面撲來,耳朵裏也立刻充斥了熟悉的喧鬧聲。男人垂下頭,輕輕理了一下被雪打濕的銀發。保持着微笑表情眯起來的雙眼很快地掃視了一下整個酒吧,叫做市丸銀的男人低調地走到吧臺昏暗的角落裏坐下。

“你來了,銀。”

熟悉而柔軟的聲音,熟悉而柔軟的手從背後搭上了他的肩,銀聞到了熟悉的香水的味道。沒有回頭,他直接把自己靠在了身後橘紅色的柔軟中。

“就算是聖誕夜,你這裏還是一樣熱鬧啊,亂菊。”

唇邊有一顆黑痣的性感美女笑着回答:“就算是聖誕夜,還是有像你和我這樣沒人陪伴的可憐家夥存在啊!”

“哎呀呀,被你這麽一說我還真覺得自己很可憐呢。”銀發的男人保持着狐貍一樣的笑容,很随意地提議道:“不如我們就彼此湊合一下,也算是度過了有人陪伴的聖誕夜啊!”

“少來!”松本亂菊——這間“灰貓”酒吧的老板——笑着在市丸銀的額頭上彈了一下,“讓女人随便抱有期待的罪,可是比你想象中還要來得嚴重哦!”

“哈哈!”男人笑着,看來也沒有把自己說的話當真。

“你啊,今天晚上還跑到我這裏來,沒關系嗎?”

“會有……什麽關系呢?”

男人的表情依舊在笑,松本亂菊卻能感覺到——他生氣了。

她了解銀。雖然有很多時候她會在想,自己對這個男人的了解,說不定遠遠要低于自己認為的程度。她不了解他。就算他們已經認識了十幾年,她依然不了解他。

不過她卻知道,他現在是在生氣,盡管他臉上的表情依然是在笑着。

他說:“亂菊,不要說煞風景的話喲。難得的銀色聖誕嘛,對不對?你也不想……看到‘灰貓’被血弄髒吧?打掃起來會很麻煩呢!”

亂菊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抱歉,銀……”

“啊啦?你沒來由的道歉做什麽呢?”銀仰頭看着亂菊,伸出兩手勾住她雪白的脖子,把她的臉拉到自己面前:“亂菊不需要向我道歉。”

“銀……”

亂菊的話被銀封在了嘴裏。銀吻着她,熟練而又熟悉。

只有在接吻的時候,亂菊從來不看銀的臉。因為她不想看到他那雙紅得象鮮血一樣的雙眼,因為她知道在接吻和上床的時候銀的眼睛從來不會眯起來。

——盡管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像是紅寶石一般美麗,但市丸銀從來不會輕易讓人看到他的眼睛,包括松本亂菊。

“哈哈,亂菊有反應了喲!”銀笑嘻嘻地開着玩笑,被亂菊一把推開:“誰有反應了!”

“你的身體熱了呢!亂菊其實是想念我的吧?是不是分手以後才明白,還是我這個老情人比較好呢?”

亂菊順手拿起吧臺上放着的一份酒水單,對着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的笑臉拍下去:“從來不覺得!少得意了!”

“哎呀,亂菊出手好重呀!會毀容的喲~”從酒水單的下面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亂菊的手腕再度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亂菊還沒有為自己的臉紅心跳找到合适的借口來掩飾,就聽到銀用刻意壓低的聲音說:“今晚你店裏來了個寶貝呢!”

“什麽?”亂菊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那個啊。”銀微微偏了偏頭,看向一個燈光陰暗的角落。亂菊跟着他看過去,看到的是獨自坐在那個角落裏的一名黑發青年。

“那個人啊……”亂菊想了想,“他差不多一開店就來了,一直一個人坐在那裏,也不跟別人說話。看上去很冷淡的人啊,不過,長得夠帥!”

“我知道。”銀笑着說,“亂菊和我一樣,對美男子都沒什麽抵抗力呢!”

“這似乎是不一樣的吧?”松本亂菊也笑了,“至少,我對美女就沒什麽興趣!不過,那個美男子怎麽了嗎?”

“你不認識他?”

亂菊搖頭。

“是嗎?那我要去搭讪他了!”

前後毫不相幹的話題讓亂菊險些轉不過彎來。銀這種前言不搭後語的說話方式,越是跟他相處得久反而越不習慣。

“銀!你給我等一下啦!”

從後面拉住已經身體力行站起來的銀,亂菊盡量壓低聲音逼問:“不要話說一半就跑掉!給我說清楚,那是你認識的人嗎?”

“如果是認識的人,應該不叫‘搭讪’才對吧?”

“什麽嘛!”

“好吧好吧,你不認識他也不能怪你嘛。畢竟朽木集團的總裁并不那麽喜歡暴露在媒體面前,也沒有多少人想到他會在今天出現在這間普通的酒吧裏吧?”

亂菊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反問:“你說他是朽木集團的總裁?朽木白哉?怎麽可能!?”

“看吧,你果然不信吧?”銀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笑嘻嘻地在亂菊臉上又親了一下:“所以,我要去搭讪這個城市裏最有錢有勢的人咯!陪你過聖誕夜的約定,還是等下次吧!”

看着那個高挑的背影輕輕松松地走向角落的另一邊,松本亂菊輕輕撫摸着剛剛被親吻的臉頰,低聲地喃喃自語着:“這個約定,你已經欠了我十三年了啊,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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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ry Christmas!帥哥!介意我坐下嗎?”

朽木白哉一個人的安靜被帶着戲谑語調的聲音打斷了。還沒等他開口拒絕這種老套的搭讪用語,一個身影已經自顧自地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徑自坐了下去。黑發的俊美青年以一般人察覺不到的程度輕微地嘆了一口氣,微微擡起眼簾,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

映入眼簾的是一頭銀發,以及銀色的發絲遮掩下一張笑得怪異的臉。朽木白哉垂下視線,決定無視這個厚顏地接近自己的男人。他在這裏坐了一個晚上,已經先後有四五個人試圖和他搭話,但都被他那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逼得逃之夭夭。他不相信眼前這個看上去有點怪怪的男人會堅持多久。

只要不理他,自然就會走掉了吧。朽木白哉下了這樣的決心,只管慢慢喝着自己手中的威士忌。

“帥哥,怎麽一個人在聖誕夜裏跑到酒吧喝酒呢?不寂寞嗎?”銀發的男人開始說話,用一種有點奇怪的語調,似乎是關西地區方言習慣的殘餘。

“不理我嗎?還是說你非常不幸,是個脫掉魚尾來到岸上的美人魚公主呢?”

朽木白哉差點被喝到嘴裏的酒嗆死。他很努力地才維持住冰冷的形象,沒有在笑呵呵地說出這種玩笑話的男人面前失态。擡眼瞪了對方一眼,他用冷冰冰的聲音答道:“我今晚心情不好,不想和人交談。”

“啊啦啦!果然沒錯!”男人的語調帶着誇張的驚喜,無視于白哉變相的逐客令,反倒把臉湊上前來:“果然,帥哥的聲音多半也是很好聽的啊!怎麽沒有星探來挖角你?不管當偶像還是做歌星,你都有足夠的資本大紅特紅啊!”

在內心冷淡地一笑。星探?挖角?怎麽可能!朽木家的長子,一生下來就已經被決定了全部的人生。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銀,市丸銀。你喜歡的話,叫我銀還是小銀都可以啊!帥哥你呢?”

沉默。

“哦哦你不想說?沒關系,我不介意啊!你介不介意我叫你帥哥呢?”

依然是沉默。

“嗯嗯,我明白了!”

白哉的眉頭微微一擰。你明白了什麽?

“你不回答,那就表示你默認了對吧?帥哥!”

……算了吧,跟這種人沒有生氣的必要。

笑得很燦爛的銀舉高手臂沖着吧臺的方向打了一個響指。很快,一個金發的服務生走了過來,一板一眼恭恭敬敬地問:“市丸先生,您需要些什麽?”

“小吉良,幫我拿個杯子,還有些冰塊和水。”

“那麽酒呢?”

“酒啊……亂菊肯請客嗎?”

“這個……”金發的服務生看上去有一點為難,不過馬上回答:“我沒有問過亂菊小姐。是市丸先生的話,我想應該沒問題的。”

“沒關系沒關系!”銀擺了擺手,“我爽了亂菊的約,她一生氣說不定就不請客了呢。小吉良不用在意,幫我拿杯子就好喲!”

“是。那麽請稍等。”

“我是這間酒吧的常客,從老板到服務生我都很熟哦。”轉過頭,銀向一言不發的白哉說明着。

那和我又有什麽關系?朽木白哉頗有點郁悶地想。這個人似乎和其他人不大一樣,說白了,就是臉皮超厚的!而他朽木白哉,最不擅長應付的就是這種人。

金發的服務生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送上了銀剛才吩咐的東西。把托盤裏的東西一件件擺在桌子上,金發的青年剛想轉身,手卻被抓住了。銀笑着拉過他的手輕輕吻了一下:“小吉良,最近有沒有乖乖的啊?”

“啊……市、市丸先生……”服務生局促不安地四顧,無意中與朽木白哉冰冷的眼神打了個照面之後更升級到惶恐的程度,拼命把手抽出來之後一溜煙地逃走了。銀嘻嘻地笑着,依舊沒心沒肺的樣子,拿起冰夾夾了幾塊冰塊放在自己杯子裏,然後非常自然地伸手拿過朽木白哉面前的酒瓶,往杯子裏倒了半杯威士忌,又用水調成一杯。

“喂……”朽木白哉終于忍不住皺眉出聲。這個人……也太過分了吧?

“啊啦?”銀發的男人一臉無辜,“你不會在乎請我喝上一兩杯吧?雖然你是不兌水喝純的,一個晚上喝掉整整一瓶蘇格蘭威士忌還是太多了吧?”

“……”這個男人,怎麽知道他打算今晚喝光這瓶酒呢?

“你其實喝不慣這種酒勁很足的威士忌吧?你不知道嗎?你的臉已經紅到很誘人的程度了喲!”男人用剛好能讓白哉聽到的音量低語着,微笑的臉讓朽木集團年輕的總裁感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你到底想幹什麽?”

無視于朽木白哉的聲音中足以凍結空氣的寒冷,銀笑得很輕松,輕輕松松地用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輕輕松松地抛出一個提議:“我們去一夜情吧,帥哥!”

他說出的話的內容和那種輕松到就像在說“今天下雪了”的語氣讓朽木白哉的眉頭更深地擰了起來:“你在說什麽?”

“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銀說,好像他剛才根本什麽都沒說過一樣。然後他照例自顧自地對着沒有反應的冰山開始說話:“有一個人,他從小就擁有其他人一輩子也不可能擁有的東西,從一生下來就過着別人夢寐以求的生活。他住在最豪華的房子裏,讀最好的學校,他管理的企業也是最好的最頂尖的。可是他不快樂。你知道嗎?他不快樂,”他說,鮮紅的寶石一樣的眼睛盯着他愕然的臉,被壓低的聲音帶着魅惑人心的磁性,“他不快樂。他很寂寞。”

“你!”白哉猛然站了起來,卻覺得自己的頭一陣眩暈,腳下一個踉跄,他的人已經被市丸銀摟在了懷裏。

“看吧?我說過你的酒量沒有那麽好嘛!”笑嘻嘻的男人再度眯起了那雙驚鴻一現的紅色眼眸。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說過的呀!我叫市丸銀,你可以叫我小銀!”

“你明知道我不是說這個……”

“啊啦啦,你真是的,帥哥!一夜情不需要計較那麽多的,對吧?雖然我以前是做過牛郎,不過我保證我可沒有奇奇怪怪的病哦!好了,時間寶貴,我們這就走吧!”

幾乎是半拖着腳步虛浮的白哉,銀帶着他走出酒吧。經過吧臺的時候他對亂菊打了聲招呼,又送了個飛吻給被他叫做小吉良的金發服務生。有點醉的白哉靠在他肩上,随波逐流地跟着他離開酒吧,進了附近的一家愛情旅館。

淋浴好之後坐在旅館的床上時,白哉已經有了認命的想法。是啊,一夜情也沒什麽不好的。就當作是一種逃避的放縱,自我麻醉好了。反正過了這個晚上,他們就再也不會見面,誰也不認識誰了。無所謂!

白哉扭頭,看向漆黑的窗外。這是一間景觀房,從落地的玻璃窗看出去,這個城市美麗的夜景可以盡收眼底。平時在位于朽木集團的大廈最頂層的辦公室裏,他已經無數次地看過同樣的景色,可從沒想過,自己會在聖誕夜的晚上,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一起在愛情旅館的房間裏俯瞰夜景。

荒唐嗎?荒謬嗎?也許是吧。可是自己除了逃避,又能做什麽呢?那個人已經不在了。那個讓他可以依賴可以信任的男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的任何一個角落裏了啊……

他緊緊地閉上了黑曜石一般的眼眸。

如果,能夠跟你一起走的話……

“你在看什麽?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哦。”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竟然有幾分熟悉的親切感。那種自顧自的喋喋不休也是一種本事,也許自己已經習慣了也說不定。朽木白哉扭頭,看到剛從浴室出來的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正在擦拭着銀色的短發。

他微微垂下頭:“我沒有後悔……”

下巴落在了一只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中,被輕輕托起,對上了一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

“你很寂寞吧?你不快樂,對嗎?你知道嗎,你坐在酒吧裏的樣子,就好像是在說‘來帶我走吧,無論去哪裏都好,哪怕只有一天’!你在對誰說?你的情人嗎?”

沒有了戲谑和玩笑的成分,男人的聲音很低沉,低沉到似乎可以直接擊中內心深處。白哉閉上了眼睛,逃避着被那雙紅色的眼眸洞察的感覺,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是“情人”,也永遠不會是情人……只是……

“我不管你的情人怎樣,總之在和我做的時候,我不想聽到你嘴裏說出別的男人的名字。還有啊,我可能不太溫柔,等下你如果叫的聲音大了點,我不介意。”

他吻了上來。白哉沒有睜開眼,只是依照感覺去回應對方的挑逗,并且被順勢壓倒在床上。他抱住了那個觸感陌生的肩膀。

熱情與粗魯夾雜,讓白哉感受到疼痛,也感受到伴随着疼痛的歡愉,全都轉化為脫口而出的聲音,回蕩在游離的意識之外。只是那顆暴露出脆弱的心,卻依然感到空虛的寂寞。為什麽?為什麽就算身體可以逃避,心靈依然無處可逃?為什麽?

幾近瘋狂的纏綿中,淚水順着眼角滑落。白哉感覺到舌尖濕潤的觸感,輕輕地替他抹去那道水痕。

窗外,雪簌簌地下着,伴随着聖誕夜的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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