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無論什麽形式的。

戚非罪閉了閉眼,嘴角溢出一絲輕快的笑容。

他早就不該壓抑自己的,那些年少時的本性,在遇到溫九闕之時便被一點一點的收斂起來。

其實戚非罪還記得自己少年時的輕狂傲氣,嚣張霸道,只可惜……他大概是一輩子都不會回到那個時候了。

還有前世最後那段時間,在他記憶開始模糊之前的那段時間,他放棄了帝王的尊貴和錦衣玉食,他放棄了三千後宮佳麗,他放棄了幾乎一切,在蒼涼的大地上逃亡,他出逃,他用自己一生的氣力和那些追殺他的人對抗。

黑暗的森林、荒蕪的沙漠、無際的戈壁、遼闊的大海、無垠的草原,以及空曠而寂靜的宇宙。

戚非罪用自己一生的積澱,以一個異能被廢的身體,和那些人周旋了三年之久。

那是他最暢快淋漓的日子,可以和那些粗魯的雇傭兵們開些黃色的玩笑,偶爾因為盛極的容貌而被人投懷送抱,他膩了肉體的交纏而拒絕,反倒被人說是無能。

他和最危險的星際海盜打着交道,為了一次風險極高的偷渡,然而那時他已經別無選擇,他必須離開那個星球,海盜頭子的要求是獻出他的身體——然而最後卻是他憑借從那幾個男人身上鍛煉來的技巧硬生生把海盜頭子給征服了。

他為了躲避追殺而逃進被稱為史上最危險的秘境,并在那裏得到精神力鍛煉法則,他在那個秘境中渾身褴褛、容貌肮髒,當他出來的時候,他多了幾縷白發,然而卻已經達到了精神力鍛煉的頂峰。

他曾在一只流着口水的母蟲面前被死亡的恐懼壓得毫無反抗之力,他也曾在虛空中孤身面對上百只星際戰艦。

他曾被秘境傳承中延續百代的記憶逼的痛哭流涕,他也曾在死寂的方外中面對漂浮的城池獨自冥想。

他曾被森林中的野人當做女人一般肆意玩弄親吻,他也曾在混亂喧鬧的姬之城中被無數少年少女包圍讨好。

他曾在宇宙中最高貴的種族面前匍匐前進,他也曾在宇宙中最低賤的種族面前耀武揚威。

——他是戚非罪。

戚是他的姓,哪怕他不喜,但那是他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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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罪是他的名,這并不代表着什麽,只是他一廂情願的認為,他不是罪惡,他不是負擔。

“……”戚非罪閉上眼睛,任憑那些前世的記憶在腦中流淌,逐漸圓滿他的心境。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最近身體不太好,挂了兩天的水了QAQ

明天還有一章,然而後天的就木有了,因為作者下禮拜六、七兩天要參加一個很重要的考試,要好好複習,然後考完試大概會放幾天假,到時候會更新【求輕拍

還有,我發現一旦沒有撒嬌賣萌打滾求評,乃們就不給我評,哼!壞人!!

瓦要評安慰【打滾

☆、森林(1)

此時,船只的三樓,正進行着一場激烈的讨論。

溫九闕語氣有些激動的說道:“不,路亡歌是我請來的人,必須等他醒了!”

那些軍人們的首領用冷酷的語調毫無起伏的陳述着:“溫九闕大人,無論如何,他已經是一個無用之人了。”

“……”溫九闕有些頹喪的揉了揉額頭,“至少,等到靠了岸。”

“可以。”

素末意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神色中有着不明顯的對于溫九闕的不贊同。

他向來以大局為重,在這樣的場合,昏迷中的路亡歌顯然已經不适合繼續和他們一起了。雖然素末意自己也非常擔心,這所謂的昏迷,究竟意味着什麽。

素末意轉頭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心中逐漸彌漫起一絲不安。

第二天清晨,船只在一片霧蒙蒙中逐漸靠岸,幾個軍人擡着擔架,帶着昏迷中的路亡歌,逐漸消失在霧氣中。

而從船只上下來的異能者們,則面露驚嘆的看着眼前的一片原始森林。

他們本都是在都市中生活着的人,尋常生活中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樣子的景觀。

時至清晨,彌漫着的大霧将森林整個包裹起來,只隐隐可見其中的壯美景色,然而這些灰白色的霧氣在給人們帶來仙境般缭繞的同時,也帶來一絲異樣。

——森林中太安靜了。

然而猛地,一聲尖銳的哨音将異能者們驚醒。

肖竹一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

戚非罪注意到這一點,低聲問道:“怎麽了?”

“是他們。”肖竹一的聲音帶着不明顯的顫音,“那些……組織裏的人。”

戚非罪微微皺眉,然而也不再言語。

未知勢力嗎?似乎有點麻煩。

還是說,這個任務的內容被洩露了,因而有人捷足先登?

素末意拍了拍手,将衆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好了,進去吧,把輔助屬的異能者圍在中間。”

井然有序的,異能者們進入了這座未知的原始森林。

濃密的樹叢幾乎在瞬間就将他們淹沒,周圍一片寂靜,唯一可見的就是無窮無盡的濃綠。

那種寂靜讓人有些恐慌,不過這種綠色卻也同樣令人心情放松。

在這樣子矛盾的心情中,異能者們前進了将近百米。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凄厲的尖叫聲突兀的在異能者的隊伍中爆發!

是變異植物!

一株變異蝴蝶蘭,終于忍不住人肉的誘惑,伸出了罪惡的爪子。

它變得極大,形似蝶翅的花瓣展開就可以将一個成年男人覆蓋住,它此時便用着這樣的方法,将一個自然屬的異能者整個的包裹在花瓣之中,時不時抽動一下,仿若在吸收精血。

一陣粘膩的香味很快在這一小塊區域之內泛濫起來。

素末意當機立斷:“走!”

然而那個被束縛住的異能者的同伴卻并不願意離開,他們一個是木系一個是土系,緊咬着牙齒,異能發動。

随着變異蝴蝶蘭一聲詭異的尖叫,它松開了那個異能者,然而肉眼可見的是,那個異能者渾身僵硬,泛着紫黑色,顯然已經死亡。

可是變異蝴蝶蘭卻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惹怒了,它深埋于地底的根系突兀的出現在地表,肉色的根觸在空中飛舞着,令人無端有些惡心。

那個木系的異能者猛地一揮手,周圍一些尚未變異的植物開始猛地抽枝發芽,而那個土系的異能者則向下跺着腳,土地開始轟隆隆的響起來。

然而随着這種級別的戰鬥的擴展,一絲絲異樣的氣息逐漸在空中擴散着。

戚非罪敏銳的覺察到某些危險的因素,迅速的帶着肖竹一和音女急退。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随着一聲爆響,距離戰鬥中心西邊200米的土地突然整個的被炸開。

一個低沉冷酷而帶着惺忪睡意的聲音猛然響起在這一片土地上:“是誰,打擾了吾之安眠?”

異能者們面面相觑。

沒有人注意到,那個道士李道遙突兀蒼白的臉色。

那個聲音輕咦一聲,一陣強橫的精神力霎時間掃過整個區域,随即,對方有些僵硬的笑了起來:“哈,瞧瞧,居然就這麽找到了不乖的逃出去的小寵物。”

聲音的主人從土中一躍而起,在場的異能者們這才看清他的模樣。

一身黑袍,形容俊朗,然而卻面無表情,神色僵硬,臉色泛着一陣奇怪的青灰色,左眉有一道深刻入骨的疤痕,眼珠赤紅。

随着他的到來,周圍空氣中隐隐的泛起了一陣血腥味。

僵屍。戚非罪腦中猛地跳出這兩個字。

僵屍,集天地怨氣,取天地死氣,晦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被摒棄在衆生之外,浪蕩無依,流離失所。身體僵硬,在人世間以怨為力,以血為食。

然而眼前的這只很像僵屍的生物,盡管有着部分僵屍的特征,卻更像人類一點——畢竟沒有長出所謂的白毛。

亦或者,是已經達到了某個高度?

戚非罪越發降低自己的呼吸頻率,并不希望那人發現自己,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而惹來一樁子不喜的麻煩。

場中氣氛緊繃起來。

變異蝴蝶蘭抖了抖根觸,似乎想悄悄撤離,然而卻被僵屍發現,僵屍輕笑了聲,伸手,在空中将那朵變異蝴蝶蘭禁锢住,聲音低緩:“就是因為你,他們才打擾了我的休息?……哦,不過,讓我找到了小寵物,這倒是不錯。”說着,便放開了這朵變異蝴蝶蘭。

變異的植物猶豫了一下,隔着虛空輕輕做出了一個蹭人的舉動,随即帶着自己的根觸,一蹦一跳的走了。

然而就在此時,李道遙一聲長嘯,手中道符和青色長劍猛地出手,同時厲聲喊道:“快殺了這只妖孽!”

僵屍似乎吃了一驚,他轉眸迅速而深刻的看了李道遙一眼,幾乎是随手就将所有人的攻擊破解,他又一次看了眼李道遙,随即将視線轉向另一處。

——那是暗冥的方向。

此時的暗冥,原本有些僵硬的臉孔現在充斥着一絲威嚴和壓迫,他身上猛地釋放出震懾一般的氣息,他冷眼看着僵屍:“離開這裏,僵九。”

肖竹一突然發出一聲驚叫。

“怎麽?”戚非罪一邊注意着那邊的情形,一邊低聲詢問。

肖竹一喃喃自語:“他是僵九……老頭子提到過的。”

另一邊,形勢急轉直下。

攻擊不成的李道遙開始發狂,他的雙目赤紅,頭發淩亂的漂浮在空中,猛地沖上去,與僵九近身戰鬥。

僵九一邊破解着李道遙的招數,一邊低聲說道:“你就這麽恨我嗎,遙?”

李道遙低吼:“你折辱于我!你折辱于我!!”

僵九無奈的長嘆一聲,忽然欺身在李道遙面頰上一吻,随即趁着李道遙怔住的剎那,大笑着掠到暗冥身邊,一手抓住暗冥,一邊向森林深處飛去。

暗冥并不反抗,他只是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戚非罪。

戚非罪被暗冥眼中複雜的內容看着有些發怔。

暗冥是個奇怪的人——從戚非罪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

他的臉色僵硬,說話吞吞吐吐,然而卻又像是純粹的不會表現不會說,然而暗冥似乎……

戚非罪微微皺眉。

李道遙眼睜睜看着僵九把暗冥帶走,若有所思,然而下一刻便心思急轉,有些頹喪的坐在了地上。

齊傲一個箭步沖上去,扯着李道遙的衣領,臉色鐵青:“……你就這麽讓那個家夥把暗冥帶走?!”

李道遙聲音低沉:“我打不過僵九。”

戚非罪不去關注那邊的發展,轉而看向肖竹一:“你認識那個僵九?”

“……”肖竹一有些魂不守舍的點頭。

戚非罪無奈。

音女拉了拉戚非罪的袖子,聲音清脆:“哥哥,我也知道那個人,我給你講吧。”

戚非罪摸了摸音女柔軟的發絲,點頭。

音女嘟了嘟嘴,想了想才說:“哥哥,你知道有些人是天生的異能者吧?”

“那個僵九也是?”戚非罪敏銳的反問。

“嗯。”音女有些不甘心的點頭,“據說是和竹子差不多的性質,好像是血脈裏面摻進了什麽遠古僵屍的血統……”

“我可比他差遠了。”肖竹一冷笑道,“他可是老頭子最得意的成品,只可惜,十幾年前就脫離了老頭子的控制。”

戚非罪有些驚訝的挑眉:“十幾年前?那時候你不是還沒有出生?”

肖竹一故作輕松的笑道:“是啊,反正我在老頭子眼裏也只是僵九的替代品。”他眨眨眼睛,“不過我的血統似乎比僵九更加出色。”

音女笑着打了打肖竹一的手:“竹子,最後這句話說得好。”說着,還故作大人風範的翹起了一個大拇指,看的戚非罪和肖竹一失笑不已。

戚非罪隐隐覺得慶幸,能在末日之時擁有這樣的兩個同伴,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當然同時,他也為自己終于走出了前世的禁锢而感到喜悅。

前世是前世,而今生,他終究會擁有另一番人生。

——當然,那一樁一件的事情,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戚非罪帶着不易察覺的冷笑,視線隐隐掃過似乎在交談中的溫九闕和素末意。

哦對了,重生以來,他還發現了一個問題。

溫九闕和素末意的關系似乎很好。其實也不是很好,只是說,相比較而言,關系更為親近一些。

不過從前世起就是這個樣子,大概只有他們,才真正稱得上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吧。

戚非罪想到了一些東西,眼中冷色有些明顯起來,然而随即便收斂。

溫九闕和素末意關系好到什麽程度呢?他們曾經同時玩弄過一個男孩——那個男孩,還是戚非罪認識的。

……不過,也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戚非罪吐出一口氣,閉了閉眼,壓抑有些激蕩的心情。

“哥哥?”

“大叔?”

音女和肖竹一察覺到戚非罪驀然沉寂下來的情緒,皆有些擔心的問。

戚非罪微笑:“沒事。走吧,跟上去。”

肖竹一和音女有些奇怪的對視了一眼,默契的聳肩,跟了上去。

也許這一帶是僵九的領土,除了那朵膽大包天的變異蝴蝶蘭,沒有別的變異植物敢于入侵這裏,因而異能者們走了許久,都沒有再遇到什麽危險,反倒是一些細微的動靜,往往讓他們神思緊張。

臨近中午,素末意揮了揮手,讓異能者們原地休息。

他們現在已經逐漸深入這座神秘的原始森林,異能者們需要保持足夠的體力來維持接下來高強度而長時間的戰鬥。

異能者們在素末意和軍人們的安排下坐了下來,有人狼吞虎咽,也有人傻呆呆的看着從樹木的縫隙中灑落下來的陽光。

陽光透過這破碎的縫隙,投下斑駁迷離的光線。

然而随即,就有人發現了不對。

“哪裏來的陽光?!”

末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陽光,只有每天的晝夜更替,提醒着人類太陽的存在。

在場的異能者們都緊張起來。

“咦,我好心好意給你們一點陽光,你們怎麽還緊張起來了?”一道悅耳的聲音随着綠色的身形的降落響起在耳邊。

有不少異能者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放松了一點,然而在看見來人的真實相貌時,又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那竟是一個上半身為人、下半身為植物的東西!

從上半身脖子上的喉結可以看出,這是一個男人,一個容貌秀美、氣質清雅的男人,然而他的下半身卻是一株類似桃樹一樣的植物,在腰處叉開幾根枝條,上面還開着幾朵豔麗的粉色桃花——然而卻沒有葉子,只有孤零零的幾朵桃花點綴着。

那人——姑且這麽稱呼着吧,有些驚疑的看着異能者們:“怎麽又是一批?我還以為和昨天那些是同一夥的呢……喂,你們也是要去左左那邊嗎?”

素末意心中一動,上前不失敬意的問道:“這位……,”他把稱呼含糊了過去,“您說的昨天那些……是指什麽?”

“哦。”那人有些懶洋洋的靠在樹上,“我叫桃夭,不是什麽這位……至于昨天那些嘛,和你們一樣,都是異能者。往左左那邊去了,不過全都被左左給當成肥料了。”

“您所指的左左是……”

“藤左啊,那小孩兒把那個破地方給圍了起來,總算不用擔心再被捉走了啊。”桃夭伸了一個懶腰。

素末意不着痕跡的皺眉。這個桃夭說話颠三倒四,也從沒有什麽邏輯關系,一點也不好試探。

在素末意胡思亂想的時候,桃夭又自顧自的說起來:“既然你們要去左左那邊,那我也不攔你們了。好自為之吧——哦,應該是這麽說吧。”他嬌笑了兩聲,非但不讓人覺得惡心,反倒讓人覺得他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然而他的人,卻未必有桃花的那份幹淨和剔透。

素末意這麽想着,轉身看向神色各異的異能者們,頭又有些疼起來。

該死的,他為什麽非要聽溫九闕的,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素末意禁不住想起那天晚上和溫九闕的對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惡劣的就停在這裏~

基友恐吓我說乃們肯定都不記得情節了……QAQ不要啊【淚奔】

啊,總算這章又有四千字了。

作者她也想日更的,可身體實在吃不消,再加上最近學習壓力特別大……過了這段時間就好。

當然,過了這段時間也日更不了……OTZ

要日更,大概還是只能等到暑假了。

求評【星星眼賣萌撒嬌打滾】

親們有什麽看不懂的地方也要好好問哦,長篇,有些伏筆埋得很深喲。

☆、森林(2)

事實上,溫九闕說了很多話,但只有一句話,這幾天始終浮現在素末意的耳邊。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隐他為什麽會愛上……不,為什麽會追求你嗎?”

對,這就是素末意一直都想知道的事情,甚至包括戚非罪他為什麽會和伊法卡爾、修君緣、珈星藍他們糾纏,他都一直很想知道,因為戚非罪的性格內斂,實在不像是那種會和幾個男人同時攪在一起的樣子。

素末意心思繁複,帶着異能者們在森林中穿梭着。

天色漸晚,然而異能者們卻再也沒有碰到任何的襲擊,只是随着距離越發靠近森林中心,周圍也越發的安靜下來。

就仿佛是被什麽東西震懾了一樣。

終于,來到了一塊空地之後,素末意揮了揮手:“原地紮營,準備過夜。”

一些普通的異能者們紛紛松了一口氣,他們都被這詭異的森林中的氣氛壓抑的喘不過氣來了。

随着帳篷的展開,異能者們開始忙碌起來。

盡管在來之前就惡補了一頓關于野營的知識,然而真正動起手來,這些異能者們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争論時有發生,不過好在很快就進入正軌。

只是在主營即将搭建完成的時候,一聲尖銳的哨音忽然響了起來,随之而來的,是十幾個黑衣的異能者。

這些黑衣的異能者的實力全部都在初級狀态頂峰,他們從樹林的各個角落莫名其妙的出現,然後開始了攻擊。

異能者們措手不及,場面一時間混亂到了極點,各種尖叫、怒吼交織成片。

戚非罪隐蔽的給肖竹一使了個眼色,肖竹一點了點頭,趁着周圍人不在意,迅速的消失在樹林的陰暗處。

另一邊,在慌亂過後,這些勉強算是訓練有素的異能者們總算團結起來,開始對抗黑衣人。

一次進化者全酒站在最前方,終于顯示出了他的異能。

全酒脫了那層嬉皮笑臉的稚嫩,神色嚴肅,手在空中不停的滑動着,仿佛是調酒一般的絢麗,而随着他的動作,一絲絲酒香慢慢的彌漫開來,一些意志不堅定的異能者已經開始熏熏然了。

最後一個動作結束之後,全酒身前突兀的出現了一小塊的液體,漂浮在空中,呈現出迷人的朱紅色,全酒舒了口氣,将那些液體全數推到他對面的幾個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猛地發出一聲慘叫,驚恐的看着全酒。他們的身上出現了一塊塊類似灼燒的痕跡,随即癱軟在地。

戚非罪看了,暗自點頭。

大概是将酒的一些特性融合進了異能者,因而會顯出非常獨特的作用效果,不過光就結果來看,并不強大。

何況全酒還是個一次進化者。

畢竟,假如是單就酒而言的話,這個異能的發展前途就太過于狹窄了。雖說特異屬異能一般都是非常固定而死板、不如自然屬一類的異能靈活,但有些特異屬異能是一個非常大的類別。

一些特異屬異能,因為囊括的東西非常之多,因而還可以繼續劃分為部,比如空間系,還可以繼續分為隐匿部、瞬閃部、儲物部這些。

就拿隐匿部來說,也是有進階的,先是可以隐藏在氣體中,然後液體,固體,甚至戚非罪前世還聽說過,有些空間系異能者可以隐藏在真空中,即不依靠任何物質直接隐藏。

當然了,部的劃分實際上并不是決定了異能者的類別,很多異能者都是多部同修,因而後世才不會出現兩個系別完全一模一樣的異能者。

說回眼前的場景。

全酒的勝利激勵了在場的異能者們,很快,黑衣人就寡不敵衆,有些力竭了。

而此時,出去查探情況的肖竹一也回來了。

他輕巧的落在戚非罪旁邊,低聲道:“是他們,組織裏的人,應該也就是桃夭所說的那一批。”

“你認識嗎?”

“不,老頭子手底下有很多部門,”肖竹一搖頭,“況且我是直屬,從來不管別的部門的分類。”

戚非罪轉眸看向急速退走的黑衣人,若有所思:“他們為什麽,要來襲擊?”

“……也許是因為消息洩露吧。”肖竹一微微嘆了口氣,“這附近已經沒有了,不過素末意他們大概會覺得還是要加強守衛吧。今天晚上肯定睡不好了。”

戚非罪失笑,揉了揉肖竹一的腦袋:“再怎麽樣也不會讓一個未成年來守夜。”

“……”肖竹一呵呵兩聲,“所以大叔你很老吧。”

戚非罪面無表情。

——哦,當然,說不定他比在場所有人的年齡加起來都老,除了溫九闕和素末意。

果然,在異能者把傷勢和混亂的地塊處理好之後,素末意就宣布要一部分異能者開始守夜。

肖竹一和音女都是未成年,自然沒有什麽事,戚非罪被安排到最外圍的巡邏任務,和他同組的是一個相貌老成的青年,一看見戚非罪就傲慢的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睛在一旁養神。

戚非罪不由得微挑眉梢,也沒說什麽,自顧自的在營地周圍開始繞圈子,一邊不停的思考着。

他今天一早就發現,路亡歌不見了。

也許是因為昏迷被送走了,這也正常,只是路亡歌一走,戚非罪本來打算好的試探計劃就不可能了。

他是非常讨厭那種無法掌控的事情的,然而記憶中卻缺失了那麽一大塊,這讓戚非罪仿佛如鲠在喉一般的不爽。

“系統,能不能提取記憶?”

【宿主權限不足。】

“那麽,是可以?”

【宿主如果需要查看系統功能,可随時詢問系統。】

“你可以查看我的腦域嗎?”

【宿主權限尚無法開啓此項功能。】

那就是說可以喽?

戚非罪微微舒了口氣,随即微微眯起眼睛。

系統到底是誰制造的呢?

也許前世他并不會擁有這樣的懷疑,但貌似相比較而言,這輩子的系統更加的……人性化?

至于權限的獲取……

戚非罪之前就曾經想過,假如系統所謂的權限判定是根據整個世界範圍之內的來算的話,那麽這次的出行就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末日來臨,大混亂時代來臨,這其中必然有一個可以聯系其中的關節——就是這次的任務內容,那個空間技術。

前世戚家得到了這個空間技術,交給國家,從而使得前往修□□的空間通道被打開,從而開啓了大混亂時代了一半序幕。

盡管戚家後來因為一些事情而被滅族,但在那之前,戚家也可以說是輝煌無比的,就因為這個任務的成功。

想要改變歷史進程從而獲得權限……那麽,讓這個任務失敗吧。

戚非罪嘴角緩慢的牽起一絲微笑,然而突兀的,頓住了腳步。

一陣撩水聲闖進了他的耳中,戚非罪四下環顧,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偏了方向——不,真的是不知不覺嗎?

戚非罪微微眯眼,伸手撥開眼前最後一叢作為遮蔽物的灌木叢,看向灌木後的場景。

一個湖泊,并不大,但足夠清澈和唯美,微暗的天色下,一個修長的身影在湖邊擦拭着身體,盡管并沒有全部顯露出來,但隐藏在薄薄衣衫之下的美好肌膚還是讓人特別想要一窺其中的真相。

——是暗冥,那個被僵九帶走的暗冥。

他在這裏幹什麽?

戚非罪刻意弄出了一點輕微的動靜,驚醒了暗冥,對方快速的回過頭,看見了戚非罪,有一瞬間的呆滞,随即驚叫了一聲,手忙腳亂的想要整理好衣物。

戚非罪挪動周圍的空氣,讓自己瞬間到了暗冥的身邊,一把扯住對方纖瘦的手腕:“你在幹什麽?”

暗冥試圖掙脫,但是并沒有成功,他漆黑的眼眸中滿是驚慌和不安,剛沐浴完,随手套上的薄衫根本遮不了什麽,濕潤的眼中是某種和小動物委屈時如出一轍的神色。

戚非罪的心上好像是被那只小動物柔軟的爪子狠狠的撓了一把,他的眸色微微加深,加大了制約對方的力度,一邊壓低了聲音,在空寂的森林中現出別樣的誘惑:“不回答?那麽,肯定是在幹什麽壞事?”

暗冥吃了一驚,羞憤的情緒讓他臉色有些漲紅,他緊張的看了戚非罪一眼,飛快的搖頭:“沒,沒有。”

戚非罪看到對方發絲上因為搖頭而飛散的水珠,輕輕挑眉:“沒有?那你這麽慌張幹什麽?”

暗冥似乎意識到了戚非罪一些惡劣的性格面,面色更紅,那張并不出彩的臉上兀的就多出了幾分撩人的豔色。

戚非罪一怔,手下的力度下意識放松了幾分。

暗冥抓住機會掙開,後退了幾步,慌亂的整理着有些淩亂的衣物。

“這個下午你都在哪兒?”戚非罪瞥了對方一眼,沒去理會暗冥帶着幾分控訴的眼神。

“我、我……”一緊張,暗冥又有點卡殼。

看到對方祈求的眼神,戚非罪覺得自己似乎有點躁動。

啊,對,他本來就是喜歡玩這種惡質的行為。

不過好歹,他還沒有饑渴到要撲倒一個敵我不明的人,當然說到底,他也沒有什麽節操觀念。

心底轉着一些不明的念頭,面上,戚非罪還是一臉冷肅,微皺着眉,帶着幾分質疑的看着暗冥。

就在戚非罪準備再次開口時,他敏銳的聽見了一聲吧唧。

“吧唧?”戚非罪微微分散了注意力,低聲呼喚。

趁着這個時候,暗冥飛速的利用空間異能逃跑——不過那落荒而逃的架勢……咳。

戚非罪嘴角勾着一絲惡劣的笑,蹲下來戳戳從草叢裏鑽出來的吧唧柔軟的身體:“怎麽了,吧唧?”

“吧唧~吧唧吧唧~~!”

“他一直都在這裏嗎?”戚非罪垂眸,若有所思。

吧唧從進入森林開始就獨自行動,反正它身體小又不引人注意,因為跳動而發出的吧唧聲也可以刻意的收斂起來。

不過按照吧唧的意思,假如暗冥一直在這裏的話……

戚非罪想到剛剛自己所想的,不知不覺走到這個地方……其實也未必吧。

風刮過樹林,帶動林木拂動的同時,也洩露出來人的一絲氣息。

“誰?!”戚非罪眼神一厲,一片尖銳的草葉飛速向來人射去。

“啪!啪!”來人緩慢的鼓着掌,從樹林陰處走出,嘴角戲谑的上揚,“不愧是‘苗’,警惕性真不錯。”

“李道遙?”不去理會對方的話語,戚非罪全身緊繃的看着與白日那個羞澀而與世無争的形象截然相反的人——不過相比較而言,反倒是此時更像是僞裝。

李道遙的發髻散下,長長的黑發随意的披散着,穿着一身黑衣,那張白淨的臉此時在拂動的樹葉下顯出幾分詭秘而古怪的神色。

“別緊張。”李道遙随意的擺了擺手,“你不緊張長月,反倒緊張我嗎?”

戚非罪抱起吧唧,手指緩慢的揉捏,不語。

李道遙收起笑容,神情變得有些肅穆:“不說了。我只是奉命而來。”說着,将一個白色物體扔了過來。

戚非罪用異能控制着物體漂浮在自己的眼前,有些愕然道:“聯絡器?”

“是的,主上讓我交給你,這也是我到母星來的目的。作為……”李道遙頓了頓,似乎是想停口,但最終還是說了下去,“作為給‘苗’的饋贈。”

“‘苗’嗎?”戚非罪低喃,眼神轉冷,“我憑什麽相信你?”

“憑此,你才可以在主上那裏最終獲得琉璃冕。”一旦提起主上,李道遙的眼中就會顯出純粹的恭敬。

“……”真好的威脅,呵。戚非罪伸手握住聯絡器,心思百轉,最終笑容完美,“多謝。”

他沒有必要,也沒有實力在這個時候對上這個人,啊這麽說來,重生以後,在為人處世方面,他的确是弱勢了不少。

重生以來第一次,迫切的想要提升實力的渴望重新充斥在戚非罪的心中,而好在,對于戚非罪來說,想要提升異能等級實在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告別了李道遙,戚非罪帶着吧唧獨自走回營地。

說起聯絡器,重生後不久,系統好像也給過他一個聯絡器?

從空間裏把那個不知名聯絡器挖出來,戚非罪仔細的打量着。

黑色的,隐隐帶着一絲金屬色澤的光圈,嬰兒手掌大小,只有一個紅色和一個綠色的按鈕,戚非罪随手按下其中一個按鈕。

眼前突兀的彈出了一個光屏,上面寫着一行字:正在聯絡中。

過了一會兒,光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帝,我幫你打開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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