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9)

它洶湧撲出,卻因為空無一物而略帶困惑的左右搖頭。

“嘿!”

聲音從頭頂傳來。

擡頭。

“砰——”

正中眉心。

電梯裏滿是血,連天花板上都成了“血簾洞。”

黑色的軍靴踩在不知是它還是人類的肉塊上。

關上門,下降。

封閉的空間,只有電流的聲音。

“咔嚓——”

子彈,重新裝備。

槍栓,重新上膛。

“千音同學,請問你看到青寒了嗎?”

即使心急如焚,源清式依然禮貌的開口。只是那聲音裏的顫抖,卻暴露了她的心急。

而回應的千音也是一臉困惑。

“會長,我們也在找她。很奇怪,我跟牙子只是在寝室裏洗了個澡而已,出來就沒看到她了!啊,牙子回來了。牙子,怎麽樣?”

推門而入的牙子一臉焦急。

“沒問到人。那些軍人,不管美國人還是日本人,都沒看見衛同學。但剛才回來的路上那些軍人突然都急匆匆得跑了!”

軍人都跑了,事情一定很嚴重。

千音露出了沉思的神情,而源清式卻更加焦躁:

軍人不會說謊。

青寒也不會是像上次橋頭遇到警察那樣避開。

因為她要避開的話,一開始就不會跟着軍人來到地下堡壘。

難道她又……

太了解衛青寒了,所以源清式不顧一切的跑掉。

“會長!”

看着沉默跑走的會長,剩下的千音和牙子面面相觑。

“千音,怎麽辦?我們……”

話被打斷了。

因為整個地下堡壘響起了尖銳的警報!

“警報!警報!入口遭遇襲擊,入口遭遇襲擊,請各戰鬥單位做好準備,請各戰鬥單位做好準備,非戰鬥人員請離開房間,根據牆壁提示前往避難點。重複……”

“千音,我們怎麽辦?”

牙子焦急的奔近,卻看到千音一臉的平靜。

“牙子,到了現在,也該做出選擇了。”

“什麽?”

不明所以的牙子,和慢慢露出笑容的千音。

“我呢,還記得自己的武器被收繳存放的地方。所以,牙子,我會去的。你呢?”

警報依然在響,但牙子的腦海裏,只有兩個聲音:

戰鬥單位、非戰鬥人員……

一分鐘前,跳傘的齊琪在很高的位置就看到了地面那些快速布網的軍人。

厭惡感湧上心頭。

只差最後一步,只差最後一步了,你們這些蛆蟲,給我滾開!

降落傘恰好在這時打開,緩慢降落。

而齊琪拿出身上的小刀,往自己的手指輕輕一隔:

鮮血湧出肌膚。

“吾血之血,聽吾號令,讓這些必死的蛆蟲,回歸他們應去的地方!”

小小的血滴在這一聲咒語念響後,發生巨大的變化:

如遇熱蒸發,散入空氣。

形體喪失,卻沁入空氣,使得原本安靜大氣發生變化。

日本自衛隊隊員也好,美國沖繩駐地的美軍也好,全都目睹了那比人還要巨大的冰雹降臨。

“bloody hell!”

巨大的冰雹砸碎了很多防禦工事。

其中,最大的冰雹,不偏不倚,恰好砸中阻隔地堡和地面喪屍的鋼鐵大門。

“不好!入口被侵入!”

肉眼看到那些軍人慌忙集結在入口處,抵擋那些喪屍的進入。

齊琪舔舔嘴角。

正好,省的無事可做,來找她的麻煩。

擡頭,越過巨大的降落傘,看着天空中那巨大的紅色眼睛。

衛青寒也好,狩獵女王也好,庖淮危移腌骷詞夠攴善巧ⅲ慘饩瞿忝牽

拉拉降落傘的方向繩,齊琪準備降落。

To be continued

☆、終章(四)

阿爾法研究所,全球有13個研究點,而第十三號研究所,正在沖繩島下兩千米的深處。

電梯的數字不再是指示樓層,因為目的地只有一個。

—100,—99,—98……—10,—9……

電梯穩定下降,而衛青寒的腦中,不斷閃過各種畫面,有過去的預言,也有過往的景象,更有今世的遺憾。

青寒,對不起。

寒,你一定要看好你姐姐。

好你個衛青寒,武藝不錯嘛。

阿毅是我的,誰都別想搶走!

你姐妹二人,從今往後,就是我昆山派的一份子。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肯接受大王的好意!

寒,你說的哦,記得一定要來娶我……

對不起,嘉拉迪雅,結果到最後,還是不能履行諾言。

“叮——”

電梯門開了。

放眼所見,空無一人。

如果說上面的牆壁是能夠放光的鋼鐵材料,那麽現在,這種只能用純白來描述的潔淨走廊則毫無費力的透露出古怪的氣息。

長長的,筆直的走廊,甚至連牆壁之間的縫隙都找不出。

連空氣都變得詭異起來。

只需向前走。

然後擡頭,看着那僅有的紅色警報燈。

毫無顧忌的,按下開門鍵。

聯成一體的白色牆壁終于有了一絲裂縫。

門緩緩上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白色空間慢慢露出原貌。地面上,早已凝固的黑色血跡猶如一條漆黑的長毯,迎接着她。

長毯的盡頭,只有一個穿着灰色連體服的實驗體。

它正背對門口,盯着這偌大空間裏唯一連接外接的中央電腦。

聽見門口的動靜,它緩緩回過頭。

喪屍的眼睛都是昏黃無光的,但唯有它,或者說這一切喪屍潮爆發的源頭,眼睛是鮮豔的紅色。

“嗨,好久不見,狩獵女王。”

“式,你不能去!”

棕發的外國人母親死死拽着女兒的手腕,她絕對不能讓唯一的女兒下到那種地方去。

“放手!母親!我一定要跟她在一起。”

“她?(日語中“他”“她”發音不同)式,你喜歡的人是個女孩子?你瘋了嗎?”

“請放心母親,我絕對沒有瘋,她去了地獄之門,我不能抛下她一個人。”

“可是即使你去又能怎麽樣?那孩子敢一個人下去,說明她有獲勝的把握,你去湊什麽熱鬧。這裏馬上要撤退了,你跟我們一起走。”

“母親!”

一怒之下,居然掙脫了母親的糾纏。

源清式瞪着母親,她的母親驚訝的發現,随着時間的流逝,女兒的碧眼顏色完全被鮮豔的紅吞噬。

此刻,她養育了近十八年的女兒,居然擁有了一雙如此懾人的紅瞳。

在憤怒的驅使下,眼睛就像火一樣在燃燒。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兒,陌生的感覺吞噬了母親所有的感官。

“母親,請問,如果是父親在下面的話,你會丢下他跟女兒一起離開嗎?”

“……”

“凡人皆有一死,請尊重這個不孝女兒最後的願望。”

深深鞠躬,雙手持握的方天畫戟小白也跟着主人一起順勢低頭。

然後轉身,源清式頭也不回的坐上了電梯。

只是一愣神,便再也抓不住女兒了。

“唉……”

身為母親的人沉重的嘆了口氣。

背後,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老公?”

“行了吧,愛麗。那雙紅瞳,想必你也記起來了吧。那位老先生的預言。”

“是啊,真是沒想到,預言全中。我真的很佩服東方的預言啊。只是,‘當你女兒眼眸似血時,便是你們放手之日。’放手是一定的,畢竟哪有永遠留在母親身邊的女兒,只是,萬萬沒想到,好不容易養大的女兒,居然被一個小女孩奪走,我這個當媽的也忒失敗了。”

“哈哈,好了吧,愛麗,這不是遺傳了你的基因嗎,不知道二十年前是誰寧肯抛棄家族也要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日本家族三男結婚。”

棕發碧眸的母親嘟起了嘴,忿忿不平:

“還不是某個不怕死的笨蛋偷走了人家的心。”

轟隆……

巨大的震動傳到了這裏,打情罵俏的老夫老妻同時擡頭。

細微的飛灰在燈光下飛舞。

“親愛的老公,你去開會,那些人怎麽說?”

“撤退,但似乎飛機艙位不夠了。”

“哦……”

“我本來想一家三口一起走的,但是既然女兒不走,我就留下來陪她吧。反正,這部電梯是唯一連接地獄之門的通道。”

“哼,只想到女兒,不愛老婆了。”

聲音居然都開始有哭腔。

男人有點冷靜不下來了。

“喂喂,愛麗,你耍賴啊。女兒不走,你肯定也不會走,不要把自己置身事外啊。”

“嘻嘻,被識破了。”

“喂……”

“那個,是在抱歉,兩位打擾一下。”

這對老夫老妻回頭,只見兩個十四五歲的女孩抱着木倉,有點尴尬的撓頭看着他們。

“我們是源清式會長的朋友,請問你們剛剛看到她了嗎?”

“啊呀……”

碧眸下移,兩個未成年少女身上的武器,比任何一個美國軍人或自衛隊隊員都還要多。

“啊呀,你們要找到她的話,請順便幫她的母親帶句話給她好嗎?”

“遠野公子,你看起來心事重重啊。”

頭等艙裏,凝視着飛機跑道的貴公子回頭,鄰座坐着的是父親大人的盟友,因而,不能無視掉。

“只是在擔心同伴而已。”

“怎麽?是普通人朋友?”

遠野笑了。

笑得有些苦澀。

“是啊,身份很普通,有一兩個甚至是平民,我想,多半……”

“拿不到艙位吧。請節哀吧,遠野公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救的。”

“我明白。只是……”

有點期待,那個看似無所不能的家夥,能不能救下其他人。

總覺得,那個人雖然殺人不眨眼,但似乎對同伴不一樣。

是啊,應該不一樣吧,否則,裝做受傷尋求庇護偷懶的自己也不可能能夠活到現在。

“什麽?”

衣着貴氣的大叔有點好奇這位狡詐的好友兒子露出陌生的表情。

“只是遺憾,自己終究還是個自私的人。”

“哈哈……”

雖然笑聲不假,但聲音裏的苦澀誰都聽出來了。

“沒辦法,我也是抛棄了母親和妻子,才能帶着兒子上飛機。其實,我們不都是有其他選擇不是嗎?但,如你所說,我們都是自私的人。”

“……”

遠野沉默了。

不久,飛機開始起飛。

看着窗外的跑道越來越快的後退,遠野閉上了眼睛:

甲板上,海風中的鹹味太過濃重,分不清到底是海風的鹹味,還是眼淚的鹹味。

對不起,孝。

我終究無法跟你成為一路人。所以,我們以後只是普通朋友。

那個炎短發的女孩,站在甲板上那樣說了。

那個時候,她背後明明已經看得到海島的影子。

所以,那鹹味,如果是眼淚的味道,到底是自己的,還是她的呢?

說到底,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結局了嗎?

正義的警察後人,和自私的政客兼皇族後人,怎麽可能有未來。

一陣嘈雜打斷思路。

遠野睜開眼睛。

“怎麽了?”

鄰座的叔叔出聲詢問,然後跟着其他人一起趴在窗戶上。

靠窗的遠野孝轉頭,窗外的一切一目了然。

一個光點,慢慢由小變大,然後,所有人都明白了,那是一枚導彈。

弧形的彈道軌跡,指向沖繩基地。

“真是可憐啊。”

“地面的人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媽媽,爸爸……”

認為自己逃出生天的人,或慶幸,或悲傷,或無奈。

但無疑的,都帶着“生”的氣息。

只是,遠野盯着那快速飛行的導彈,一股不詳的感覺籠罩全身。

那是……導彈?

怎麽會?

炸掉一個巨大的軍事基地,用一枚導彈?

他的大腦沒有時間思考答案,因為,那突然升起的、仿佛要燃燒天地的光芒,以及緊随其後的蘑菇雲,給與了答案。

“啊——”

耳邊,是絕望驚慌的哀嚎,眼中,是跟他們一起起飛的飛機,被那巨大的氣浪掀飛的難景。

這是意識斷絕前,遠野孝最後的知覺。

To be continued

☆、對陣

情況……不太對勁?

一槍崩掉最後一只觸手,那個變成八爪章魚的狩獵女王只剩下兩條腿的無臂喪屍。

腥紅的眼死死等着她,那眼神,充滿了怨恨。

也對,上一世就是她解決了狩獵女王,這一世,眼看又要死在她手下,雖然到現在都不知道狩獵女王是個什麽玩意兒,但肯定無比憎恨這個殺了她兩次的人。

只是……

最後一發子彈用盡,衛青寒丢掉了突擊步木倉,拔出了腰間的□□。

只是這一世的狩獵女王,會不會太弱了?

“嗷嗷嗷嗷——”

吼叫着,無謀的向她沖來。

這哪是打野鴨子啊,簡直就是在打定向靶。

衛青寒舉起了木倉。

砰——

當戰鬥結束後,那個被狩獵女王俯身的喪屍一點點的化成一潭污水,心髒的位置,有一塊晶瑩的透明物體在發光。

衛青寒正想上前撿起來看看。

卻沒由來的心中一寒,有所感應似的,慢慢背過身,看向入口。

“喲,你好啊,衛青寒,我是為了尋找你而重生了十五次的齊琪,請多指教啊。”

憤怒和着血液湧上大腦,衛青寒看着那個穿着典型大陸肥大校服的少女,邪惡的笑着。

她的左臂,死死夾住了源清式的脖子。

炙熱的紅瞳,即使在呼吸困難的情況下,也沒有忘記向自己的戀人偷取滿含愛戀的目光。

沒有憤怒,沒有恐懼,只有滿滿的愛意。

這更讓衛青寒暴躁。

“你這混帳,放開她!”

巨大的回聲,在這個偌大的空間裏回蕩。

連死人都可以聽出其中的擔心和焦躁。

齊琪滿意的笑了。

只是,她的右手持有的紅色小短刀反而更朝源清式的脖子靠攏了一公分。

“你!”

“啊呀,別着急。衛青寒大人。讓我把話說完好嗎?畢竟,我可是找了你整整十幾個輪回啊。”

挾持人質在手,齊琪不慌不忙,跟着老遠的距離,在以衛青寒為中心,走起了圓周運動。

齊琪持短刀的手,向地上滴下一滴一滴的血。

普通人會以為這是她受傷的原因,但身為修真者,衛青寒一早就看明白,這是這個叫齊琪的家夥,在設置以血液為媒介的陣法。

可是她不能動。

因為源清式在她手上。

該死的,為什麽一點都沒有察覺?

心中無比焦躁和憤怒,殺人的心從未有過的強烈,但她還是耐着性子,等待這個敵人的下一步行動。

齊琪的心從來沒有如此平靜過,十五次輪回,十五次重生,終于找到了。

因而,她不急不躁,緩緩道出她的過去。

我叫齊琪,本來是唐朝某個小地主的女兒。

雖說是地主,但家裏實際一點也不寬裕。

父親心地善良,實在不忍心用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把那些農民的土地兼并過來,因此,我家除了祖上繼承下來的十七畝土地外,就什麽家産也沒有了。

跟糟糕的是,父親擁有一雙兒女,我這個女兒偏偏從小體弱多病,花了不少錢。日子雖然比普通農民好過,但也只是不愁吃穿而已。

所幸,哥哥讀書努力,終于在他23歲那年考取了功名,衣錦還鄉那天,成為記憶力全家最開心的一天。

但就是那天晚上,一切都毀了。

狩獵女王,那個任何神話書籍裏都未曾記載的怪物突然出現在這個偏遠的小鎮上,它的觸手一夜之間殺死了鎮上所有人。

我也不例外。

至今,我都記得,腎髒被它的觸手扇出來,在我眼前飛過的情景。

怨恨太過強烈,那個叫A達的人出現了。

他說,他被我的怨恨吸引而來。

不只是你的世界,連其他世界也是一樣的遭遇喔。

其他世界是什麽意思?嗯……嘛,稍微有點難以解釋,這樣吧,你就回答一個問題:

要不要向造成這一切的衛青寒複仇?

複仇?

對喔,不止是複仇,還可以為其他世界遭受狩獵女王破壞的人們複仇,這已經不叫為自己的複仇了,而是審判哦。

審判。

為了自己,為了慘死的親人,為了跟我一樣遭受如此莫名其妙命運的人,審判一切的罪魁禍首。

腳步停止,一個以血為媒介的陣法已經完成。

“哈哈……”

難以抑制的愉快笑聲,和衛青寒驚愕的臉龐,成為鮮明的對比。

“你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開什麽玩笑!”

憤怒的揮手,仿佛這樣就可以把所謂的真相付之一炬。然而……

“衛青寒,你知道嗎?我這血咒的來源?”

“……”

“第一次重生,我什麽都不懂。本來就不是那個朝代的人,處處碰壁,但,好歹還是找到了你的痕跡。寒之冰魔,這是你在那個世界的稱號,還記得嗎?”

齊琪很滿意的看到衛青寒的瞳孔緊縮。

“寒之冰魔,沙漠青狼,夜之翠火,青殺,魔法青王……這些全部都是你不斷重生後獲得的稱號。可惜啊,每一次重生,我都跟你擦肩而過,要麽就是你生我未生,要麽就是我出生了,你卻又重新輪回。但也因此,我看到你走後,那個世界的下場。”

“什麽意思?”

齊琪笑了,馬尾微微随着身體的顫抖而顫動。

“每一個,你存在過的世界,你知道嗎?最終都會迎來狩獵女王。有的世界毀滅了,有的世界雖然得救,但你知道代價嗎?”

剩下的,完全不用說了。

她和齊琪都很清楚狩獵女王的厲害。

普通人,甚至是普通修真者,都完全不能抵抗她。

“不可能!”

衛青寒突然喊了出來。

神情淡漠。

“我重生到那些獲得封號的世界,跟我上一世第一次與狩獵女王交手,時間完全對不上!難道你要說,狩獵女王居然可以重生到我的過去嗎!”

自認為非常致命的漏洞,結果卻引來齊琪兇狠的眼神。

剛才的笑容完全不見,此刻,兇煞非常的表情,才是齊琪的真面目。

“這就要問你了,衛青寒,你以為,狩獵女王通過什麽作為媒介,回到過去,抵達你到過的世界?”

左臂勒着的源清式猛地掙紮,卻反而因為突然緊縮的手臂而差點無法呼吸。

她只能無助的,看着,心愛的人兒,因為迷茫,而陷入深思。

狩獵女王無疑是通過自己,才能夠抵達自己曾經到過的世界。

但是,到底是什麽,作為媒介?

我身上,到底,有什麽,是能夠抵達過去的?

混亂的衛青寒身後,那屍水中的晶瑩物體,正閃着紅光。

To be continued

☆、大結局(上)

小姑娘,這就是你真正的能力,明白嗎?

看見未來,可以通過三種形式被實現:

一是預測,一是推演,還有一個是直接看到絕對未來。

預測未來是根據已有的現象來預測可能會發生的未來,基本上沒什麽威脅,能夠預測未來并以此為依據躲過災厄,這是“預測未來”最大的功能,雖然很可能會改變未來,但這也屬于未來中的一種,理論上并不存在沖突。

推演未來,有些人也稱之為測ㄎ蠢礎

這種能力非常可怕,打個比方,你要A在大街上死亡,那麽,推演未來的能力就會根據你想要的“A死在大街上”這一結果,倒推回去,自動搜索達成結果的必要條件,然後,擁有推演未來的人就會看到,只需要在A每日必經的大街上,在那個必然的點,丢下一塊肥皂或香蕉皮,當天晚上,沒有看清地面的A便會一腳踩滑,然後恰好腦袋倒在地上的尖銳凸起……

這樣,擁有推演未來的人只需要完成一個動作,在那個固定的點丢一塊什麽東西,就可以達到殺死A的結果。

如同填空題,結果已經設想好,你只需要在前面的括號裏填上簡單的數字,那麽這個等式就自動成立。

所以,擁有推演未來的人非常危險。這種人要做什麽根本抓不到把柄,而且幾乎世事如他所願。

最後一種,直接看到絕對未來。嘛,也就是所謂的真正未來。這種人太少了,而且,這種能力也很無趣,絕對的未來,也就是無論怎麽掙紮都不會改變的結果,知曉那樣的未來,到底有什麽用呢?

而且,一般擁有能夠看到絕對未來的人,基本上都不會陷入世間的糾紛,在無名中出生,在無聲中消亡,這就是那些擁有看到絕對未來者的命運。

這種未來理論,在二十世紀就有人提出過了,但因為事例太少,研究也只在這種分類的皮毛上。

但是啊,小姑娘,你不要以為你的能力是最具威脅也是最實用的第二種,事實上,你的能力比那更加可怕。

你的能力啊,或者說命運讓你不斷重生的根本原因,不是因為你擁有預測能力,而是你的眼睛就是“卵”!是能夠孵化出各種看見未來的能力的絕對孵化器。

孵化器需要各種能量,所以你會被不斷重生,在各個世界裏,不斷重生。

這孵化器,一邊吸收你身體的能量,一邊随着你的不斷重生,吸收各個世界的能量。當然,就會留下痕跡。

小姑娘,你要小心,如果是別有用心的人,便會跟着你不斷重生的痕跡,前往那個世界,如果是好的方面就不提了,但如果是心懷不軌,小姑娘,可以說,你就是惡魔的引路人。

哈?卵和孵化器在哪裏?

哈哈,真笨啊,小姑娘,卵當然是能夠“看見”未來的眼睛。而孵化器,不就是你本身嗎?

青寒,青寒!對不起。

下次你再想起這些的時候,也就是封印解開之時,一定是見到齊琪她了吧。

對不起,這麽重要的事情現在才讓你知道。但請你相信,我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如果我有那個能力,一定不會把事情真相封印在你靈魂裏這麽久。

青寒,你一定不要放棄,不要放棄。

冷……公主……

事情全部想起來了。

衛青寒的眼神有最初的迷茫,到現在的恍然,齊琪很清楚,這個一無所知卻造成各個世界大亂的家夥終于明白了前因後果。

她越發用力的勒緊了源清式,以此來控制自己的憤怒。

“明白了吧,衛青寒,是你,都是你,狩獵女王就是因為你,追尋你這個未來能力孵化器的重生痕跡,才能夠不斷破壞各個世界。明白了嗎?”

垂下的劉海遮住了衛青寒的雙眼,陰影下看不清表情。

以衛青寒為中心的、地面上的血跡已經自動連成一圈,把衛青寒完完全全的套在血圈裏。

偌大的白璧空間,烏黑的屍水,血色的法陣猶如一只眼睛,衛青寒就是那眼睛的瞳孔。

她終于明白,天空中的那紅色眼睛是什麽意思了。

但,一切都晚了。

“放開她,她跟這件事無關。”

她——指的是被綁架的源清式。

齊琪笑了,她當然知道左臂勒住的到底是誰。

她邪邪的笑了,

“沒想到,你這樣的人也會有人喜歡,也會有人寧肯放棄輪回、跟着你一起魂飛魄散啊。”

懷裏的人質開始掙紮。

哦,看來是不想讓那個人知道啊。

當齊琪饒有興趣瞟了一眼懷中的美人後,再看向衛青寒,卻看到一雙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眸。

“你說什麽!”

不是疑惑的口氣,而是傷心、難以置信,隐約還有一絲甜蜜。

“你這家夥……”

如果說之前的憤怒是來自過去的發洩,現在的憤怒,則是齊琪對衛青寒真正的憎恨!

“你這個家夥,為什麽!為什麽剛才聽到那麽多世界因為你而滅亡,那麽多人因為你的原因失去了一切,你一點都沒反應,現在,為了這個女人,你竟然……”

“開什麽玩笑啊!”

憤怒打斷了憎恨。

衛青寒的黑眸瞪大,仿佛要把累生累世的怨恨發洩出來。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您以為我想成為那可笑的孵化器嗎?誰有問過我的意見嗎!有誰能夠告訴我,為什麽偏偏是我成為這該死的孵化器,我的眼睛成為該死的卵吶!命運也好,蒼天也好,誰都沒有問過我的心情,那麽,我為什麽又要去理會別人的心情!”

吼聲回蕩在這封閉的空間裏。

短暫的沉默,響起的是對峙結束的號角。

“你叫齊琪是吧,放開她,讓我們兩個來了解一切。”

腰間的唐dao噬黑已經被拔出,晶亮的劍刃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哼!”

齊琪笑了,一把推開人質。

仿佛是故意似的,源清式恰好被推向了實驗臺——那狩獵女王附身的喪屍所躺着的平臺,然後,恰好腦袋裝了上去。

沒有暈過去,但依然撞的不甚清醒。

眼角看着源清式抱着頭在地上打滾,衛青寒的黑眸更加深沉。殺意不可抑止的洩露出來。

而那把被齊琪架在源清式脖子上的紅色短刀開始變形——一把鋒利的紅色大砍刀驟然形成。

血刃破空,單手持握,刀尖直對衛青寒。

“我的名字叫齊琪,稱號——青空之血染,A達所屬,巡回士編號NO.7,挑戰巡回士之祖——衛青寒,請多指教!”

雖然搞不懂巡回士、A達等奇怪的名稱,但衛青寒已經不想管那麽多了。冷然的殺氣從那紅色刀刃中散發,噬黑發出了顫栗的共鳴!

“來吧!”

地面上靜止的血圈仿佛活着的蝮蛇,開始劇烈抖動。

沉靜已久的唐刀噬黑發出玄青色的劍氣。

紅與青,在這雪白的空間裏相碰撞。

肆意的劍氣,激烈的兵刃相交發出的碰撞,逼得近乎暈厥的源清式睜開了一片昏暗的眼睛。

頭頂被撞的地方依然疼痛不已。但全身卻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剛才齊琪所有的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那些萦繞在腦海裏的被刻意隐藏的真相也終于想了起來。

不是的,齊琪,A達騙了你。

源清式掙紮者想要出聲,但沒想到,齊琪的血咒居然突然出現,猶如一條靈動之蛇,死死綁住了打算起身的她。而好巧不巧的,那血咒之繩居然偏偏就捆住了喉嚨。

怎麽會?

平躺在地的源清式微微低頭,怎麽看自己都想一個大粽子!

旁邊大的熱火朝天,自己卻是這個模樣?

源清式的自尊心小小的淤了一角。

誰來……誰來幫個忙?把這該死的血咒之繩解決了啊!

就在源清式暗自祈禱時,地獄之門外,援兵就快到了。

如果這兩人能夠稱之為援兵的話。

“喂喂,千音,真的是這裏嗎?”

雖然握着突擊步木倉,可是那發抖的手怎麽看也不像精英戰士。

牙子只是背靠着千音,警惕後方。

千音向前挪一步,牙子就跟着向前,緊緊貼着千音的背脊,仿佛這樣才有安全感。

“一定是這樣,畢竟只有一條路。”

話雖然很堅定,但是那小心翼翼的步伐,怎麽看都覺得太過蝸牛了。

衛青寒(衛同學),會長!你們到底在哪裏,好詭異啊!

兩人的心底,默默的哭泣着。

狹長、純白的棱柱型通道裏,兩個少女背靠背的蝸速前進。

“不懼!”

一聲號令,血色的蝮蛇突然從衛青寒的右後方沖出,但下一刻,便被噬黑一刀兩斷。

斷成兩節的血色蝮蛇落地的瞬間,便重新長出頭顱,變成新的蝮蛇。

“原來如此。”

躲開飛劍的齊琪明白了,原本一點都不擅長近戰的衛青寒為何會突然如此厲害的原因。

她望着那雙閃着銀光的黑眸,血色的刀刃劈開飛來的噬黑,手臂回收,仿佛審判一般斷言:

“你已經在孵化第一個卵了,衛青寒!”

衛青寒不語,只是眼中的銀光更甚。

是的,她看見了,随着跟這個使用血咒術的齊琪戰鬥的越久,随着危機感越來越強,她的眼睛,慢慢能夠看見五秒之後的情景。

五秒後,頭頂的血圈會變成利劍刺下來。

一秒後,齊琪握好了刀刃擺出了沖刺的架勢。

兩秒後,齊琪沖到了衛青寒三米遠的地方。

三秒後,齊琪的血刃從右上方砍下來,衛青寒彎起身子,準備後退。

四秒後,向後跳開的衛青寒插着血刃刀尖躲過。

第五秒,頭頂突然出現一把血液凝結的利劍,直接對準她的腦頂刺下。

身體微微一偏,利劍從眼前貼着眼睫毛刺在了地上。

随着這一預測未來的結果實現,衛青寒的腦子像似被突然灌進來一品脫的鉛,沉重!

那個家夥如果實現了預測的未來,那麽,會因為實現預測的副作用而反映變慢,你要殺了她,只有那個時候才是機會。

否則,等她适應了副作用,熟悉了預測未來的戰鬥方式,那麽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警告在耳邊響起,所以齊琪一點也沒有猶豫,拼盡全力,打算趁這個空隙沖上去了解一切。

血刃的刀尖已經捱到了衛青寒心髒的衣服。

而衛青寒的眼,還因為副作用而沉重的閉着。

只差一點,就成功了。

但……

“砰……”

木倉響,血刃被打碎,變回原來的血液液體形态。

是誰!

兇狠狂怒的眼,瞪向右邊。

源清式身上的血繩,正被牙子用匕首使勁兒割,而在她們兩人前面,千音兩手持木倉,瞄準了她的血刃,威風凜凜的面容前,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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