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8)
欄門。
離開前,無視那騷亂的聲音,只隐約看到了,被牙子所描述的,鐵欄門上的血跡。
還真是冷酷,自己。
衛青寒自嘲,希望借此轉移一直停留在副駕駛座上的注意力。
就那麽把幾歲的男孩丢進去,也不管對方會不會受傷。
不過,比起昨天晚上收拾那一群越獄犯,這點殘忍簡直稱不上事兒。
想起昨晚那個犯人的求饒,衛青寒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饒命!饒命!看在我們同時人類的份上!”
那個馬尾男作為老大,好歹還有點骨氣,即使被自己挑斷了手筋腳筋,也依然罵罵咧咧,死不求饒。
而那個叫做山木的家夥,居然還有臉說同為人類?
這個陰險的家夥。
對付陰險的人自然要用陰險的方法。
衛青寒瞄了一眼後視鏡,後座上,唯一看到那兩人死法的牙子似乎現在都沒有緩過神來,臉色慘白。
也對,那個陰險的山木被自己用那種方式處死,從來沒殺過人的小白兔自然會有那種反映。
把犯人和半人高的空鐵桶捆在一起,然後,生火,把碳、石頭等等燒紅,再一顆一顆的丢進鐵桶裏。
這種拷問方法非常有效。
至不過,過程中的慘叫有點刺耳罷了。
另一個帶頭的,既然是他燒死了那個老好人警察,那麽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過就味道難聞了一點。
衛青寒想着常人無法想像的事,不自然地散發冷氣,讓周圍的人都不自然的打着顫。
一路順暢。
港口很快就到了。
遠遠的,那些搖曳的身影一覽無遺。
原以為把搜查範圍擴大到全世界,無疑是在宇宙裏撈針,沒想到,因為獨特的性命,入境的外國人反倒很容易識別。
只三分鐘,那個瘋學生就找到了目标。
小李也被迫坐在電腦前查看那個目标。
大大的黑眼睛閃爍着與稚嫩的臉龐完全不符的神采,僅僅是最難看的證件照,一股精悍之氣都從屏幕裏宣洩而來。
來源地點:日本。
“哈哈哈哈……居然是日本,那家夥居然重生到日本去了!太可笑了,哈哈哈……”
椅子背後的女學生笑的像個瘋子。
不,在小李看來,根本就是瘋子,什麽重生?拍電影?
還沒來得及吐槽到喪屍,那個瘋學生又開始瘋言瘋語:
嗯,日本東京,難怪神識找不到。
距離太遠了。
要去,一定要去!
趁她還沒有離開日本。
喂!
小李的心髒抖了抖,不詳的預感——
你跟我去飛機場!
天啊!
連慘叫都被壓在喉嚨裏,小李直接被拖出了辦公室。
遺留的電腦屏幕上,那稚嫩的臉龐右邊,姓名欄的字被加黑:
衛青寒
To be continued
☆、預言中的冷公主
港口奪船,對衛青寒的隊伍來說基本是小菜一碟,只是充當先鋒的同時,衛青寒還是仔細觀察了自己的隊友,并且很快,就發現了變化。
首先,最有十四歲模樣的牙子木倉法進步不說,每一木倉,每扣下扳機,她都能從聲音裏聽出憤怒和陰狠。
假裝受傷的遠野則被罰為後勤專家,好好保護車子,并将圍過來的喪屍一并解決。
那個家夥,揮舞鷹山組的白鞘,幹練的劍法确實有英俊潇灑之姿。
只不過,如果不是衛青寒揭穿他假受傷的面具,恐怕誰都想不到這個男人會是最狡詐的人。
眼角有銀光閃過,是小白劈斬的痕跡。
不知道是不是衛青寒的錯覺,自從她收拾那些越獄犯回來後,以前她想盡辦法勾引源清式的局面就颠倒了過來。
總覺得,源清式連看她的眼神都透露着想吃掉她的信息?
風水輪流轉的也太快了吧,明明之前在內津橋的時候,向她告白都只是敷衍和拖延不是嗎?
完全不知道源清式已經回憶起上一世的一切,衛青寒着眼于眼下的情況。
而源清式自然沒有漏過衛青寒的打量,輕輕一揮畫戟,彎月般的軌跡斬開三個喪屍的頭顱。
啊呀,雖然沒有以前的大劍順手,不過也還不錯。
眼角掃過還在不斷開火的牙子和千音,在偏頭看着向前沖的衛青寒,一股焦躁湧上心頭:
雖然上輩子的事情都想了起來,但總覺得……有什麽重要的事被遺忘了?
優雅的身姿旁若無人的舞蹈,銀色的方天畫戟小白成為最好的配角,長長的棕發迎風飛舞,彎曲的嘴角若隐若現,碧眸有着讓天地失色的自信,絲毫看不出這雙碧眸下隐藏的思緒:
啊呀,不管了,比起這個……什麽時候才能吃到她啊!
“砰砰砰……”
槍響,倒地聲也同時響起。
很快,擅長遠程攻擊的衛青寒便抵達了岸邊,水裏,一艘中型的貨船正停泊在此,看着碼頭上亂七八糟的集裝箱,散亂的貨物,就知道這船是即将裝滿貨物出發。
擡頭,甲板上,不斷有喪屍從船艙裏沖出來,艙門被一個一個的打開,它們渾濁的眼睛,看着碼頭上的人。
枯槁的手帶着血跡,混亂揮舞着向她沖過來。
可是,船上甲板到碼頭只有唯一一個兩人寬的出口,還有一個長長的樓梯連接着甲板和碼頭。
雖然那些喪屍很兇猛,但也得一個一個的下梯子。
于是,衛青寒好整以暇得靠在碼頭的梯子口,打野鴨似的出來一個爆頭一個。
而且更有趣的是,那些被爆頭的喪屍因為重心不穩,倒下去的時候恰好因為梯子護欄的低矮而掉落海中,省去了屍體堵住梯子口的麻煩。
只是,當那個穿着船長制服的喪屍從過來時,衛青寒的眼睛突然發現,子彈速度變慢了。
旋轉的7.62毫米子彈帶着氣狼,慢慢地靠近那位船長的眼睛。
即将接觸到□□。
衛青寒奇怪的眨眼,但下一刻——
“青寒!”
心髒随着那聲音跳了一下,緊接着,眼裏所見,面目全非。
陽光普照,青草緩丘,微風拂面。
“青寒,醒醒,別睡了。”
“姐……姐?”
隐約傳來的聲音果然是姐姐的聲音,只是依然看不清她的臉。
但那身紅色金邊的黑衣太過熟悉。
“哈哈,瞧你,躲在樹下午睡,都睡糊塗了嗎?快起來了,冷公主來找你了。”
“冷…公主?啊!”
衛青寒的聲音陡然高了起來。
“那個讨厭的公主又來了!”
一臉模糊的姐姐的身影早就走遠,只是,自己似乎也跟着上前。
幽幽的,姐姐的聲音小了起來:
“青寒,父親不是說過了嗎?冷公主好歹是大王的女兒,不要那麽沒禮貌啊。”
“哼,算了吧,姐姐,不知道是誰私下把王子胡亥叫做白癡王子呢。”
“噓——”
果不其然,姐姐轉過身,沖自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然後,模糊的臉上,似乎有了無奈的笑容:
“我知道了青寒,下來我給你買趙國的瑞糕好了。好妹妹,幫幫忙嘛。”
“一個瑞糕就讓我替你受一下午的罪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冷公主有多煩人!”
衛青寒似乎聽見自己少見的憤怒。
确實,印象裏,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她第一次見面就煩透的人,就是那位秦王的四女兒——冷公主了。
明明箭術不如自己,卻一定要拉着自己不斷比試,不斷練習。
自從自己認識了冷公主後,就不斷從宮女那裏傳來冷公主刻苦修煉箭術和武功的消息,美其名曰要與衛家姐妹一拼高下。
世人皆知,秦王的四女兒第一次跟衛家姐妹見面,就打了個天翻地覆、鬼哭神嚎。
實際上,那一次是個巨大的烏龍。
那天,蒙恬大将軍的妹妹——蒙毅,從她的好友王贲那裏聽說了衛家姐妹的武藝,便跟姐姐的心上人王贲一起來找茬,而蒙毅恰好又是冷公主的青梅竹馬。
狗血的是,作為王翦大将軍兒子的王贲只能夠跟姐姐打個平手,但因為兩人互有好感,所以倒也其樂融融。
而這邊,衛青寒從來沒有對敵人手軟的習慣,尤其是像蒙毅這種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所以非常幹脆利落的把蒙毅打了個落花流水——當然,指的是遠程武器的比試。
蒙毅射中紅心,衛青寒就射中蒙毅射在紅心靶的箭。
蒙毅射中飛鷹,衛青寒就射中麻雀。
蒙毅射中知了,衛青寒就射中毛毛蟲……
總之,那位看似高傲的蒙将軍的妹妹,就那麽漲紅了臉,丢掉弓箭,舉起雙手就沖衛青寒沖過去捶打……當然,兩個人扭作一團跌倒在地,而且還是衛青寒上位、跨坐在蒙毅身上的姿勢,然後,這場景被偷偷溜出宮的冷公主撞見了,然後撲上來,看見妹妹被欺負,姐姐自然也撲了上來,然後三個女人扭打成一團,唯一的男子王贲在一旁手足無措……從那以後,衛家姐妹就多了個經常來找茬的王族朋友。
這陣子,隐約傳來了王贲要随父出征的消息,而女扮男裝的蒙毅又被她哥哥蒙恬将軍派到了隴西。
雖然還沒有見到人,但衛青寒用腳趾頭都想的出來,一定是姐姐想跟王贲獨處,而單出來的冷公主沒了蒙毅陪伴,自然得有她這個妹妹擔着。
“姐,你對王贲是認真的嗎?”
幽幽的聲音從自己的嘴裏響起,姐姐模糊的臉轉了過來,紅唇親啓:
……
猶記得,姐姐當時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答了的,但是此刻卻一點都想不起來回答的內容。
“青寒!”
尖銳急迫的呼喊傳來。
被念到名字的人轉過身,遠遠的,在布滿青草的小山丘上,看到了衣裝華麗的秦國四公主。
“青寒!小心,審判者來找你了!小心A達的陰謀!”
審判者?A達?
這些是什麽?
困惑還沒來得及駐紮,緊接而來的呼喚再度打斷她的注意力。
“寒!”
鬥轉星移,眼前的青草緩丘離開變為漫天血霧!
喪屍的血盆大口在自己眼前被劈成兩半。
棕發拂過眼角,然後是源清式嚴肅的面容:
“青寒,怎麽回事?為什麽發呆?”
發呆?
剛才那是……發呆?
不,不是!
是預言。
但是,審判者?A達?
為什麽……是冷公主的聲音?
心髒突然重重一跳,朝撲過來的水手喪屍眉心甩一木倉後,擡頭。
仿佛同樣受到感召,源清式一個掄舞,甩幹血跡後,同樣擡頭。
其他的同伴毫無所覺。
天空中,那異常的紅眼睛異象,再次出現,并且,再未消失過。
紅色的眼睛,仿佛天之眼,靜靜的俯視大地上的饕餮盛宴。
To be continued
☆、兩個人的預言
不要忘了,不要忘了,A達想要……
反反複複,這句話無線重複在腦海裏,仿佛受潮的磁帶,一直卡在那個地方。
再一次,從夢中驚醒,源清式摸了摸汗濕的額頭,這輕輕的擡頭動作,讓她再一次看到那高挂于夜空中的紅色異象。
開船前,她再次詢問了所有同伴,不出所料,只有衛青寒能夠看見。
那不祥的征兆仿佛将她和衛青寒從衆人中單獨分割了出來,即預示着她們兩人的不同,又預示着她跟衛青寒之間斬不斷的淵源。
但那總是想不起來的後半句卻讓她無比焦急。
連直覺都用不到,她很清楚,那被消音屏蔽的後半句非常重要,但她……
從床上跳下來,她突然很想見見她的戀人。
顧不得滿頭大汗,她只是依憑直覺,在最底層的甲板上,看到了位于船頭的衛青寒。
煩躁不安的心,在看到那個屹立于海天之間的身影時立刻平靜下來。
她苦笑,為這份不受控制的癡狂。
也罷,她就站船艙門口,遙遙看着那背影。
真是愚蠢啊,她自嘲。
她不久前回憶起了上一世的一切。
就在衛青寒把她的愛刀借給她護身的一刻。
猶記得,她在上一世,對着那位自稱A達的使者許下願望:
轉世後,如果衛青寒在短時間內做出表示完全信任和重視舉動,那麽她的記憶就能恢複。
上輩子,她終究還是為了追随衛青寒,抛棄了自己追求的榮耀,背叛了自己的戰友。
但,那又如何?
她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視天空,碧眸裏紅光彌漫。
我是嘉拉迪雅。奧丁,追求我所追求的,從不後悔!即便那目标中途發生變化,但,我所持有的渴求之心,即使轉世為源清式,分毫不變。
從源清式打開艙門的那一刻起,衛青寒就知道她就在那裏盯着自己。
但她沒辦法回頭。
從登船之後,那古怪的預言幻象第二次反常的出現。
短短一天之內,就出現兩次幻象,這是重生數千年以來,第一次發生的怪事!
以往,她的預言幻象從來都是隔很久才會出現,一出現就是重大要事,雖然不是百分之百全部實現,但總會有一部分能夠完全命中。
比如,上一次,內津橋那次預言,雖然幾個幻象沒有全部實現,但至少,伊東的死是完全命中了。
基本上,她的預言幻象都是以圖像的方式進行。
然而,這一次,卻徹底改變!
最近兩次預言,不僅有了聲音,還冒出了冷公主!
重生前,秦國五人幫之一的冷公主居然時隔幾千年出現在她的幻象裏!
更讓她不安的是,天空中那異常的紅眼睛——狩獵女王蘇醒前的标志,雖然只有她跟源清式能夠看得到,但是,她非常确信,上一世在羅德大陸,她打敗并徹底消滅了狩獵女王。但是,如果說她真的成功了,那為什麽這個世界還會有狩獵女王的标志?
如果是自己判斷錯誤的話……
那麽,關于源清式就是自己前世老婆的推論也就……
衛青寒緊了緊握着欄杆的拳頭。
如果都是錯的,那麽她無法原諒自己的移情別戀。
更糟的是,上一世她沒有徹底消滅狩獵女王,那麽,必定是嘉拉迪雅受苦了。
而自己的最後一次重生,居然是為自己上一世的失敗埋單……
如此失敗的……
思緒驟停。
屬于源清式的清香從背後飄來,溫暖的手臂環住自己被海風吹的冰冷的身體。
“……”
沒有說話,但衛青寒卻分明聽到背後的嘆息。
“寒……”
這聲嘆氣帶着蝕骨的冷徹和誘惑,身體比理智更先作出反應。
無視衛青寒的顫抖,源清式,或者應該稱其為嘉拉迪雅,忍不住閉上眼,回味自己上輩子牢牢刻在靈魂深處的觸感。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的雙眼,碧色慢慢消退。
“寒……”
“……”
只是安靜的呼喚名字,就能輕易讓這個斬殺人類和喪屍的強者不斷顫栗,發抖。
因為身高差,每一聲呼喚,柔和呼吸便直直落在衛青寒的後頸上。
僅從那不斷增加的體溫便可得知這舉動有多麽的壞心眼。
但她願意,因為她要她親自轉過來,看着她,然後,由她來告訴她,我來找你了!
終于,在不斷的挑逗之下,衛青寒收不來了,轉過身,扭住那柔軟的雙臂。
“停下來!不要搞錯……”
話再也說不出來,因為,星星微弱的光芒下,夜空的異象籠罩下,海風鹹濕的吹拂下……
天地為證,她,衛青寒,确确實實看到那雙本應如翠玉般碧亮的眼眸,慢慢變成了她熟悉的,難以忘懷的紅色。
嘉拉迪雅……
源清式,笑了,朱唇輕啓:
“寒,你說過,會回來娶我,但你食言了,所以,我從羅德來找你了。”
突然刮來一陣強烈的海風,将兩人的發絲,吹拂糾纏在了一起。
駕駛室,因為之前的偷跑和作假行為而被迫盯着自動導航儀的遠野孝透過玻璃,有點尴尬得看着甲板上吻得不分彼此的兩人,偷偷把手朝握着方向舵的千音伸過去。
“啪——”
尴尬的聲音在空曠的駕駛室裏響起。
遠野孝的臉色不好。
寂靜再度蔓延……
成都,第四軍機場……
“你一定是瘋了!”
新公務員小李看着不斷往殲十戰鬥機裏加油的高中生齊琪,奔潰的神經再度被拉低下線。
“你就要憑這架戰機飛到日本?不可能的!”
“誰說我要去日本本島?”
丢掉最後一桶空壺,齊琪一個翻身縱躍,坐上了駕駛艙。
“上來!”
“什麽?”
“或者你願意留在這裏也行!”
周圍傳來軍隊交戰的槍火聲,以及人類的慘叫。
“不要啊!”
火焰噴射,中國國産殲十戰鬥機從成都第四機場起飛。
目的地——日本沖繩。
哼哼,日本沖繩距離臺灣很近,不會出現無油墜機的情況。
而且,那裏有美軍的機場,要什麽武器有什麽武器。
更重要的是,那個家夥,那個愛好搜集武器的家夥,一定會去那裏!
等着我,衛青寒,我來找你了!
To be continued
☆、終章(一)
沖繩,美軍的駐紮地,平時戒備深嚴,特殊時期警戒程度更是堪比世界大戰。
因而,當衛青寒等人的貨船還未靠岸,眼尖的千音就看到了瞄準的導彈。
幸好,有種東西叫無線電通訊。
在表明來意後,下船登陸的她們被徹徹底底的檢查了一番。
“幹什麽啊!”
雖然憤怒于這些荷槍實彈軍人的粗魯,但被無數導彈和木倉孔指着,不甘也被強壓了下去,特別是看到抓住她們的軍人,穿着連老虎都咬不穿的防護服時。
抽血檢測的結果是五人都沒有被感染。
在遠野孝和源清式家族的影響之下,五人沒有被送到普通難民區,而是跟着金發的少校前往被美軍層層包圍的總部。
一路上,日本自衛隊的成員身影越來越多。
因而,在地下碉堡裏看到幾乎能夠撼動整個日本的軍、政、金融界人士時,衛青寒一點都不驚訝。
而遠野孝,在前往地下碉堡的中途便被攔了下來。
迎接遠野的日本老人大約七十歲左右,彬彬有禮的鞠躬,不急不慢的語調,一股威嚴的貴氣撲面而來。
連仆人都有着貴族氣度,那麽,遠野将要面見的人是何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這一別,應該是永別了。
遠野孝離開前,特意向四位同伴深深鞠了一躬。
然後,視線在千音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開,一語不發,轉身離開。
因為各種原因,沒有人挽留或呼喚。
牙子有點驚訝于千音的冷靜,偏頭卻發現千音死死盯着帶路的軍人。
準确的說,是那位自衛隊隊員身上的步木倉。
厚重的鋼門一經打開,源清式便被母親抱個滿懷。
衛青寒跟在最後,一語不發的看着這位棕發碧眼的母親。
“清,你的眼睛怎麽回事?”
“啊呀,母親,沒事,突然異變而已,沒有不舒服和其他異常。”
沒有人注意到,說話的時候,那雙炎眸眸光很快的朝衛青寒閃了一下。
衛青寒彎起了嘴角。
“啊呀,母親,女兒好好的在你面前,多虧了我的朋友們。”
為母親一一介紹了同伴,便借勢向母親要求給與好友盡可能好的休息。
于是,千音牙子和衛青寒便被自衛隊隊員領到另外一個房間去了。
地下堡壘,作為軍事屯兵的工具之一,必然有無數小房間,而且,每一個小房間裏,都擺放了四張上下鋪的單人床。
因為特殊待遇,牙子三人入住的房間空無一人。
“哇,還有廁所和浴室耶!太好了,我還真以為要過野人般的生活了呢。”
牙子和千音為意料之外的設施驚喜,衛青寒一早就躺在床上,閉上雙眼,以為她要休息的兩人也不由自主的降低了音量。
另一邊,作為源清式生母,非常了解源清式把朋友們支開的意圖。
“你想知道什麽?”
摸着女兒遺傳自自己的柔軟棕發,她開門見山。
“父親在哪裏?”
既然母親開門見山,源清式也就直接命中紅心。她的父親,日本歷史悠久的源氏家族族長,挂職——日本內政大臣。
“跟那些人一起,研究到底該怎麽平息這場世界級的騷亂呢。”
“啊呀,既然是騷亂,必然有源頭吧。可以說說看嗎?母親大人。”
她特意把衛青寒支開,就是不像再像上輩子那樣,被讓某個家夥獨自承擔一切。
只是,她沒有想到,眼睛看不見的元神,就在她們母女的背後,黑色眼眸注視着,聆聽着喪屍襲來的真相。
天空中,中國殲十戰鬥機全速沖向目的地,絲毫不顧從臺灣發過來的警告,因而,使得平靜的天空發生了一場奇葩的追擊戰。
兩臺法國産的幻影戰鬥機緊追其後,數次警告無效後,便發射導彈進行攻擊。
只是,詭異的是,那些導彈總是莫名其妙的打偏。
看着雷達上顯示的兩架跟屁蟲,主駕駛座上的齊琪彎起了嘴角。
心情很好,很快就可以飛離臺灣轄區,抵達日本海域。
如果沒有後面副駕駛座上的尖叫就好了。
看着一枚又一枚導彈襲來,小李除了尖叫,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三位主角,即将聚齊。
To be continued
☆、終章(二)
紅色的眼;
藍色的肌膚;
腐爛腥臭的觸手;
飛濺的血跡;
父母死不瞑目的模樣;
戰友破碎的殘肢;
從身體裏不斷湧出的血河還有溫度……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會有這個怪物?
為什麽……好不容易才逮住的美好未來……
為什麽發生這種事!
這到底是誰的錯!
生命正從胸口的傷口流逝,逐漸黯淡下去的眸光依然散發着怨恨。
以為就要這樣死了,不明不白、被一個突然出現的怪物殺死,結果,最後時刻,那個聲音響起:
喲,你叫齊琪對吧。
不甘心這麽死了?
要不要複仇?
這一切都是叫衛青寒搞出來的。
找到她,審判她,讓她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可是這一世你确實沒辦法複生咯。
衛青寒可是一個重生者,如果你要複仇,你就必須跟她一樣,不斷重生,在各個不同的世界裏,去尋找她。
這個幾率可是天文數字喔,你确定你要做?
……
風的呼嘯讓她從短暫的走神中回歸正常。
是了,殲十戰鬥機因為戰鬥,已經有點殘破不堪,撐不了多久了。
不過,沖繩也快到了。
這樣就足夠了。
“喂,你。”
到最後,她都不知道後面被她強行拐來的女人叫什麽名字。
“等一下要跳傘,做好準備!”
“什麽!”
絕望的哀嚎響起。
畢竟,讓一個800米從來都不及格的女人從戰鬥機上跳傘,簡直跟讓小雞崽游泳一個道理。
而且還是戰鬥機專用彈射式!
可是,齊琪顧不了那麽多。
從沖繩基地飛來一枚無論從速度還是外形都十分出衆的導彈。
“再見了!”
按鈕按下。
兩人同時彈出駕駛艙。
毫無經驗的小李直接自由落體,等待傘蓋到了時間自動打開。
而已經重生數次的齊琪準确操縱自己的飛行方向,然後,在慢悠悠下降的期間,運用法術,在整個沖繩島上空,形成了一道類似雷達的發力波。
然後,有回音的那個地點,出現了。
“哔哔——目标确認卻摧毀。”
随着報告,一絲緊張瞬間消失。
沖繩島的防空指揮所,再次解決一場莫名的危機。
但是,最大的危機——卻一籌莫展。
“少将,監測顯示兩名飛行員跳傘。其中一人應該落在沖繩島上,另一人的信號突然就消失了!”
“立刻派人去把那個飛行員抓住!要活的。如果被喪屍咬了的話,就就地解決。另一個,趕快搜尋!現在那怪物肆虐越來越厲害,前往不能再給它活人當能量了!”
數小時前——
“母親,你的意思是說,沖繩島既是最安全的地方,卻也是整個日本最危險的地方。”
平靜的陳述,絲毫看不出得知日本喪屍發源地就在自己腳下的危機感。
也罷,畢竟她已經回想起來,自己上一世什麽怪事都見過了。
但是,這樣一來,她只得感嘆,把衛青寒支開是對的。
如果讓她知道這件事,以她的個性,一定會像上輩子那樣,一馬當先,即使付出生命,也會為了保護她而拼命吧。
這一世,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衛青寒的修煉已經到了元神出竅的境地,她跟母親的對話,日本喪屍爆發源地就在沖繩的地下研究所、以及阿爾法研究所的事全部被衛青寒知道了。
阿爾法研究——統稱南極病毒研究,是以在南極冰原大陸下發現的罕見病毒為主,研究人體在感染病毒後的一系列實驗。
這項研究因為各種原因,在全球主要的國家裏,都有以“阿爾法X號”為名的秘密研究所。
喪屍,只是這種病毒感染結果中最常見的一種。
自然,還沒有到喪心病狂的科學家和政治家們都建造了極其嚴密的研究室。
但還是發生了異變。
阿爾法13號——位于日本沖繩地下秘密基地,在一次極普通的試驗中,突然發生怪事,電腦不受科學家們控制,擅自開啓地獄之門。而地獄之門裏面原本已經無法行動的喪屍,卻突然全體複活!
這一系列詭異發生的唯一線索,卻是那奇異的紅色身影。
紅色的身影,天空的紅色眼睛。
狩獵女王難道沒有死,而是來到這裏了?
To be continued
☆、終章(三)
“嗚哈……”
沖繩,地下一千米深處,特殊鋼筋水泥鑄造的研究所。
它們在明亮的通道裏游弋,尋找任何活着的人。
腐爛的腳掌走過光滑的地板,濺起一滴滴血花。
晶亮的鋼鐵牆面,反射着它們幽靈般的身影。
監控室裏,被血塗滿的牆壁還殘留着血手印。
內髒散亂一地,血流成河,偶爾飄過一兩個人的眼球……
這便是全副武裝的衛青寒眼前的景象。
而監控室,是她能夠找到的,最後一個在十分鐘前還有活人靈魂反映的地方。
此刻,那唯一的幸存者,已經被它們開膛破肚,撕咬的大腸被扯着腸水橫飛。
感應到衛青寒的氣息,搶食的它們擡起頭,看向身後。
一身黑衣的衛青寒在亮堂堂的研究所裏顯得非常出衆,但真要說的話,還是她一身的武器更加搶眼。
現在的她,活脫脫一個古巴英雄:
兩排機槍子彈交叉挂在胸前,額頭上捆紮着青色發帶以防劉海遮擋射擊視野,唐刀噬黑依然穩穩的挂在她的側腰,而後腰則挂着一把貝萊塔92F手木倉和兩包脹鼓鼓的子彈袋。
兩條大腿上,綁了一圈兒飛刀,單手握著的美軍突擊步木倉M16還在冒着煙。
“嗚哈——”
穿着灰色連體服的它們狂叫一聲,搖晃着腦袋沖了過去。
“真無聊。”
槍響,吸引了更多的喪屍朝聲音發源地走去。
很快的,俯視全局的元神就找到了衆多喪屍共同的來源地。
一路射擊,對擅長遠程射擊的衛青寒來說,收拾這些喪屍簡直如同打野鴨。
只不過,随着槍聲響起的次數越多,她內心的煩躁卻一點兒都沒有減少。
結果到最後,她在偷聽完源清式母女的對話後,便直接抛下所有同伴,闖進美軍的軍械庫,準備好了就下到島下的海底實驗室。
期間沒有任何停留,也就意味着,她沒有跟任何人道別。
研究所的通道都是一條大同小異的走廊拉通。
基本上,衛青寒只需要對準前方,射擊那些會移動的腦袋就行了。
“該死!”
越射擊越煩躁,因為……
“到最後都沒能跟老婆親熱成啊!”
空曠的研究所,槍聲中夾雜着它們的咆哮和疑似欲求不滿的哀嚎。
早知道就該在山洞狠狠地XXXX,然後再YYYYYY,再來一個OOOOOOO……
衛青寒很清楚,位于沖繩島下,海底研究所共有三層。而最重要的,地獄之門,則在研究所的最底下。越往下走,僅憑直覺,她就知道這一次又沒辦法活着回去了。
“你直接在下來之前就把該做的事情做了不就行了。你的話,上一世很多次不是把老婆直接弄得暈過去嗎?”
噬黑的聲音再次冒出來,只是這一次,它終于達到把它的主人衛青寒震傻的地步。
雖然沒有眼睛,但噬黑還是知道自家主人已經傻成呆瓜站着不動了。
“啧啧,”
聲音充滿了歧視,
“你忘了啊。”
沉默三秒。
“你他媽的早說啊!”
空空的走廊除了遍地的屍骸,泥濘的血肉,再也沒有其他活物。
明亮的燈管,偶爾一閃一閃,濺到上面的血,順着燈座,一滴一滴的流下。
走廊的盡頭,是寬大的裝甲板組成的光滑空間,以及,可以當鏡子的牆面上,唯一一座向下的電梯。
按下向下的按鈕,在電梯門開的前一刻飛上天花板,如壁虎一般黏在天花板。
下一刻,門開了。
“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