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綁架
清晨，九黎畫廊迎來了一批客人，龍幽微笑着迎了他們進來，卻在看到一個活潑的身影時，臉僵了一僵。
“喲，龍幽~~早上好。”小蠻神彩飛揚地給了龍幽一個招手，笑得，嗯，讓龍幽很頭痛。
“早上好。”龍幽裝做淡定，還是陪着小蠻進了大廳，卻被小蠻拉到了門附近的休息區坐了下。
他今日定是出門忘記看陽歷，要不然怎麽會才到門口就見了這個好奇心旺盛的小丫頭。
果然小丫頭眨了眨大眼睛，興趣盎然地問了起來：“聽說這段時間你和小姜哥打得火熱，是不是有什麽企圖？”
龍幽塞給了小蠻一瓶飲料，笑道：“你周末大清早來這裏就問我這個？小小姐，要不要我告訴你和藹可親的外公一下？”
小蠻不客氣地把飲料扔回給了龍幽，那飲料差點正中龍幽那張....俊美的臉：“我來這裏是為了臨摹素描，可是有正當理由的哦！還有你個臭龍幽，還不快答我的話。要不然休想要我以後透露點小姜哥的消息給你。”
“沒錯，我是有企圖。”龍幽深吸了口氣，臉上是莫大的決心，“我的企圖就是你的小姜哥！就算世所難容，我也要放手一搏，只要他肯接受，等多久都行。”
“哈哈哈！！！果然如此。”
小蠻狂笑起來，看得龍幽一陣擔憂。這丫頭的反應不應該是石化麽，怎麽直接變癫狂了，難道是他給的刺激太大？
龍幽滴着汗，勸道：“你冷靜冷靜，剛才那個只是玩笑。”
“什麽？玩笑？”小蠻跳下了沙發，走到了龍幽跟前，一手扯了龍幽的領帶，“你要是敢玩弄小姜哥，我會讓你後悔終生！！”
我現在就很後悔，要呼吸困難了！！
龍幽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大小姐，我就算把自己玩沒了，也不會去玩你小姜哥的。”
“真的？”小蠻遲疑地問。她在這個畫廊認識的龍幽，本以為是個少爺，卻發現個性意外地能與人打成一片，可有些時候他表情靜下來，卻也讓她看不透。這個是她年紀太輕，摸不透人心思的原因麽？
龍幽紫眸一柔，點了點頭：“真的。”
居然有種情深意切的感覺!
小蠻松了領帶，叉了腰，指着龍幽道：“算你識相。”她歪頭又想了想，一臉八卦貌地盯着龍幽的臉不放。
龍幽可不想再被盯下去，催了句：“你有話就說。”
小蠻拍了拍龍幽的肩，小聲問道：“三壘你們進行到幾壘了？”
“.......”
小蠻搖了搖龍幽，一臉不滿：“不要裝死，快說話。”
“小蠻！”龍幽一臉痛心疾首，就差來個淚流滿面，“連小姜有過女友這種情報你都沒給我，你怎麽還可以開口問我這種戳心口的問題？”
“我怕你真去搗亂麽。”小蠻聲勢弱了下去，小聲辨了句，“萬一小姜哥真的很喜歡她.....好了，以後我一定堅定地站你這邊總可以了吧，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幫你去問總可以了吧。”
“那就有勞小蠻了。”龍幽展了笑顏，端起茶幾上的茶喝了一口，讓一旁的小蠻愣了愣，等反應過來，氣得跳了腳。
“臭龍幽！你怎麽不去當演員！！”小蠻再次咬牙切齒地想拉了衣領，卻落了個空。龍幽站起了身，這個身高落差一來，讓小蠻更加暴躁了。
龍幽摸了摸小蠻的頭，溫和一笑：“丫頭，感情的事你家小姜哥自己會定奪，你就不要瞎操心了。你當個快快樂樂的妹子就行，這樣小姜也放心些，他可真把你當個妹妹在看。”
小蠻拂開了龍幽的手，小聲嘀咕了一句：“沒大我多少就不要用這種口氣說話了。這種口氣說話，都有些不像你了。”
“呵，是麽？”龍幽聳了聳肩，攤手，“那在你心目中我什麽樣子？”
“毒舌！自大！還有——”
“老板！”一個畫廊工作人員沖了過來，驚慌失色地叫道，“畫！畫不見了！！”
龍幽大驚，等到了案發現場更是低氣壓環繞。
居然有賊偷到他幽煞頭上來了，簡直是在大師面前班門弄斧。可等他仔細瞧了瞧現場，卻笑不出來了。
這個畫廊他沒有布下普通的警戒系統，這麽做不過是自負自己設計出的密碼鎖無人可解。這些畫在晚上有紅外環繞，只要碰到一條紅線就會引發警報。唯一的辦法是解了大廳中央的一個密碼鎖，可那密碼每隔一小時會被程序刷新一遍。一個小時內，找出密碼編排的玄妙，即便是福爾摩斯在世也做不到。
可現在的情況是警報的确沒被觸動，那鎖被解了去！那賊盜走了最值錢的一副畫。
難道真是山外有山，有人破解了密碼？
龍幽真不信，可事實擺在面前......
還有個可能，這個程序他給過一個人看，可那個人早失蹤了。他搖了搖頭，就算他哥回來了，這個打招呼的方式也太新奇了點，不符合他哥死守傳統的性子。
他還在那邊七想八想，小蠻早拿了手機，興奮地打起了電話。
“小姜哥，快來九黎畫廊，這裏有盜竊案。”
妹子，你不要什麽都告訴小姜！！
本來他想把這事私自解決了，這下可好，被小姜知道去，還不知會被怎麽個說。
“龍少你真是太粗心了，當個館長還能把畫都看丢了。密碼鎖？哈哈，你難道就那麽不能接受這個世界上有個比你聰明的賊麽？”
還是真是不負他期望，姜雲凡來了個會心一擊。他重重咬字出那人的名字，來了句：“重點弄錯了，本少的智商和那個密碼鎖一樣靠譜。這事肯定有蹊跷！”
姜雲凡同情地望了龍幽一眼，什麽站得高摔得慘，這打擊看來不是一般大。他拍了拍龍幽的肩，勸慰道：“我沒懷疑你的智商，我不過懷疑那個鎖而已。說不定你一個不小心讓程序有了個bug，系統在昨晚來了個大崩潰！你安心，你人是不怎麽靠譜，但智商絕對比這個鎖靠譜。”
“噗哈哈，小姜哥你還不如說他的智商和那個密碼鎖一樣不靠譜呢。”小蠻看着龍幽少有的吃癟表情，笑得彎了腰。
“姜！雲！凡！不要再質疑我那個密碼鎖，你說的那種情況完全不可能發生。退一步說，就算系統崩了，也會觸動警報！”
“你很了不起，考慮得很周全總行了吧。”姜雲凡不再理會龍幽，準備仔細來個現場勘察，卻不知自己讓龍幽那池水咕嚕咕嚕地要冒泡了。
這個敷衍的口氣是什麽？把他當無理取鬧的小孩哄？明明他是很正經地在推理案情！不可能發生的事就是不可能發生，把一切都排除掉，剩下的只會是——
真相？！
龍幽嘴角勾出笑，大步上了前，攔到了姜雲凡身前。
“你杵在這裏幹嘛？”姜雲凡差點一頭撞上去，沒好氣地添了句，“大少爺你要鬧情緒，能不能換個時間？”
“小姜，我只不過想說聲這個案子就全交給你了。”龍幽抱臂瞅着姜雲凡，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樣子，“我這個受害者就等着警探大人來拯救好了。”
姜雲凡一頭霧水，問道：“你又故弄什麽玄乎？”
“只不過這個案子的真相或許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我沒興趣插手了。”龍幽紫眸幽光一閃，靠近了姜雲凡，輕聲道，“呵，相比之下，我對小姜你更有興趣。”
姜雲凡一個後退，拉開了距離，警惕地看着龍幽。之後，他笑了起來。
小蠻一腳踩上了龍某人的腳，還不依不饒地多踩了幾下：“臭龍幽笑成這樣，是又想欺負人？我可不答應！”
“小蠻你在偏心。剛才小姜‘欺負’我，你都沒這反應！”龍幽把丫頭給拎開了點，下腳真狠，他吸了口冷氣。
小蠻手在空中揮舞了陣，算揮開了龍幽的手。她理直氣壯地道：“小姜哥大好青年一個，至于你.....哼，把小姜哥給你都算便宜你了。”
姜雲凡整個人不好了，這都是些什麽話？！還有小蠻什麽時候和龍幽這麽熟的？肯定是龍幽那混蛋和她說些有的沒的，才這樣！
龍幽陡然覺得如芒在背，不明所以地看了姜雲凡，卻發現這次這人是真把自己當空氣看了。他攤手，幹脆把小蠻也帶了走，就不打擾神探大人探案了。
幾日後，九黎畫廊的賊抓獲，一番審訊後，姜雲凡總算明白了龍幽那日說的話。
尼瑪，那個賊偷什麽畫，直接去買彩票就好了！！
那個賊根本不會破什麽密碼鎖，他不過随手把自己女朋友的生日給輸了進去，就來了個高爾夫入洞，一擊就中！
這個幾率比被雷劈還小，卻被那賊一頭撞了上！這幸運值簡直逆天了。
姜雲凡進了酒吧，都不知該怎麽向龍幽提這案子，那個人其實心裏都有底了吧。如果這麽說出來，不過是讓他再得意一回，什麽本少的智商高高在上從不隕落之類的。
一路擠開人，想過了舞池，卻是擡頭間，見了舞臺上的人。
龍幽？！
黑色的長褲緊緊包裹着長腿，紫色的襯衫不若平常工整，卸掉了幾個鈕扣，露出了精致的鎖骨。
勁爆的音樂，密集的鼓點，幻滅的燈光。
舞者每踏一步都正踩在節拍上，肆意張揚的舞姿幹淨利落，似随性而舞，卻偏偏又能尋了幾分章法。他一個背身回頭，紫眸在燈光下有了幾分魅色，卻是看了個人後，笑意更深，引得靠近臺子的人驚呼一片。
又一個重音落下，燈光交錯出紫和紅，舞者手一撐地，龍騰與空，卻是真來了個高難度的後翻。
喝彩聲四起，舞池中好些人停了下來，把迷戀的目光送給了舞者。氣氛已是熱烈到不能再熱烈，卻全是為了臺上的紫色魅影。
姜雲凡完全被震在了原地，動也動不了。他瞬也不瞬地盯着龍幽，那個随節拍而舞的身子實在是狂放性感到美.....
只這般看着，似乎就再容不下其他東西，連身子都要發燙起來。
節拍慢慢緩了下來，燈光慢慢轉了幽藍。
龍幽也緩了動作，紫眸不再掃向全場，卻是定向了一處。他手一揚，好幾支紅色玫瑰憑空出現，惹得下面的人又一陣驚呼。
這是魔術？還是臺上的人本就帶着魔性？
輕吻了花瓣，龍幽一笑，把那些玫瑰都抛到了空中。音樂不知何時止了，他站在臺上，看的是臺下瘋搶玫瑰的衆人.....
這個人還真是招人眼到讨厭！！
姜雲凡看着飄飛的花瓣，心裏卻不是滋味。混蛋，看着別人為你瘋狂，很高興麽？他擡了頭，直直看向了龍幽。
小姜似乎在生氣？呵，這個是吃醋麽？
龍幽跳下了臺子，拉走了姜雲凡：“小姜，這個特別留給你如何？”
姜雲凡看着眼前的玫瑰，眉揚了揚：“那你的粉絲會玻璃心碎一地。”
“我又不是靠臉吃飯，粉絲沒了就沒了。我和這酒吧的老板關系不錯，今天才上場幫他一個忙。”龍幽把那玫瑰塞到了姜雲凡手裏，笑道，“只有這支玫瑰被我吻了哦，有特殊意義。”
頓時覺得這玫瑰燙手起來，姜雲凡想着自己不會臉紅了吧。他深吸了口氣，扯開了話題：“這裏好吵，有沒有安靜點的地方？我是來告訴你那個案子的結果。”
龍幽說有，就引了姜雲凡去了個內裏的單間。他坐在沙發上，才想開口，卻是一陣電話鈴聲。
他只好接了電話，可才聽了幾句，臉色就變了。
“我會照做，你們不可傷害她。”
好冷的聲音，讓人都想打個寒戰。姜雲凡不禁問道：“怎麽了？”
“小蠻出事了！”
“什麽？”姜雲凡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催道，“剛才的電話到底講了什麽？”
“小蠻外公最近是不是在追查一個叫皇甫的組織？對方傳話讓李逍遙停手，否則——”龍幽聲更沉，帶上了怒氣，“撕票！”
黑道四大組織的皇甫？
這幾年來警署一直暗中盯着那個組織的動靜，卻一直沒找到那個組織頭領皇甫一鳴的把柄。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前段時間接了個匿名的舉報，破了個販毒案，順藤摸瓜地查下去，總算查到了那個組織參與的痕跡。順利的話，這次總可以端了皇甫家的老巢。
這種時候，這種當頭，皇甫一鳴居然出了這種招！
“卑鄙！！無恥！！我們的确是在調查那個組織，不過這和小蠻沒什麽關系，她不過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呀。”姜雲凡重重捶桌。
“我們得在6月7號前把那個丫頭也給救出來，還有一周。”龍幽套了外套，坐進了沙發，盡力讓自己冷靜地思考起來。
“6月7號？這個期限是怎麽出來的？”姜雲凡抓了龍幽的肩，一臉緊張地說，“難道綁匪定了最後答複的期限？”
“小姜你怎麽總是不抓重點，我強調地是救，至于那個日期——”龍幽倒是半絲緊張也無，脫口而出地是，“高三生的終結日，高考。錯過了，小蠻只能來年再戰了。”
姜雲凡瞪大眼看了龍幽，一臉佩服地損了句：“這種時候你還記得這個？你的腦袋還真是與衆不同。”
“本少思維缜密，一向非常人所能所及。小姜，你的稱贊我收下了。”龍幽連眉毛都沒動，就很心安理得地曲解了姜雲凡的意思。
明明是你臉皮的厚度非常人可及！算了，現在正事要緊。
姜雲凡托着下巴想了想，又問了身邊人：“為什麽綁匪不是直接打電話給老大，反而打給了你？你和小蠻最多算個熟識。”
“給個警探打電話，然後被各種錄音，各種分析？對方可狡猾得很，打給個普通人讓他代為轉達可安全多了。這綁匪估計随便找小蠻要了個電話號碼，小蠻那丫頭腦袋一轉就把麻煩扔我頭上了。呵，更何況剛才電話實在是暴露出了些線索，若是你老大接的，難保不會發現什麽。”
皇甫一鳴果然狡猾，若是可以，他不想插手黑道的紛争。
夜叉也不該.....
舅舅更會生他的氣。
可是，那麽個有生氣的丫頭，若是不能蹦不能跳了，總是讓人心痛的。
龍幽把憂慮壓到了心底，面上依舊是一副蠻有把握的樣子。這副樣子，加上剛才那番話讓姜雲凡眸子一亮。他興奮地道：“你有線索了？”
龍幽雙手交握，抵住了下颌：“我還需要些時間去确認，等确認完了會找你。這段時間你回警署和你老大說明下情況，但不可驚動警力。對方說了，發現警署有動作，會立即撕票。”
姜雲凡回了警署，龍幽第二天去了小蠻的學校。那時已放學，校園空蕩了許多。操場上偶爾走過的女學生見了龍幽都忍不住停了腳步，多看上幾眼。
龍幽走在綠蔭下，倒罔顧了那些目光。他似在漫不經心地散步，東邊瞧一下西邊看一個下的。
這麽瞧去瞧去，在一個靠近學校後面的僻靜小道上，還真發現了蛛絲馬跡。
掙紮的痕跡！！草地上有拖拽的痕跡，一直延伸到樹下。
他昨日在電話裏聽到的廣播體操聲，果然是學校的電臺發出來的。該是綁匪還沒離學校太遠就打了電話，呵，看來老大是挺狡猾，可惜手下卻太粗心。
他踩上草地，跟着拖痕随到了棵樹下站定，一個擡頭，就是見了道血痕在樹幹上！
紫眸放出冷光，臉上有了怒氣。
不過是個無害的女孩子，居然下這麽重的手。這是把掙紮的女孩抓着撞了樹，磕出血來！專業級的殺手，有千種辦法壓制對手，卻用了這麽簡單粗暴的方式。這個是單純在享受施虐。
龍幽冷冷一笑，把這血跡記入了心裏。他從後門出了去，以學校為中心，搜索起周圍的巷子。
他在賭一個可能。昨日他接的電話號碼不是小蠻的號碼，從常理來看，若是拿了小蠻的手機，會直接從通信錄裏調出號碼來撥打。這樣才自然些，也不會暴露出自己的號碼。
可綁匪為什麽沒有用小蠻的手機打？
小蠻的手機沒帶？這個可能已排除，從小姜那裏确認，遺留在教室的物件裏沒有手機。
那麽，小蠻的手機去哪裏了？
不在教室，不在綁匪手裏。那麽，是——
呵，果然如此。
龍幽在一個背街小巷的垃圾桶旁撿到了個粉色手機。
看來和外公呆久了，丫頭還是機靈了一下。這手機裏百分之百有了錄音，或者攝像，不過此刻屏幕一片黑暗，當是電已耗盡。
還是帶回家研究吧，不，還是去那裏好了。但願，不會......
電梯緩緩下降，降到了地下。
門打了開，見的是一片純白，純白的牆體，純白的地磚，純白的鋼琴，顯得寂靜而沒絲毫人氣。
龍幽踏進了那片白色領域，在一面牆前站了定。牆上鑲了巨大的屏幕，龍幽在屏幕下方的轉椅上坐了下來。
他給小蠻的手機充上了電，不負期望地聽到了些模糊的錄音。雖模糊，但還是勉強聽到了點東西，特別在意的是“淩雲山莊”這四個字。
似乎在哪聽過？那就查查皇甫家名下的産業吧。
修長手指在琴鍵上飛揚，流暢的指法奏出美妙的音樂。
上方屏幕亮了起來，上面翻滾着各種資料。
雙手重重按下，翻滾的屏幕停了住，他看着屏幕上那張地圖笑了出來。就在丹楓谷附近麽？
轉椅轉了半圈，他起了身，卻被吓了一跳。
“舅舅你什麽時候走路也無聲無息了？人吓人會吓死人好不好。”
真是不想遇見誰，就偏偏遇見。龍幽內心很郁結，腦袋已經開始編排各種忽悠人的謊話。
魔翳走到了鋼琴旁，瞥了眼龍幽：“是你太專心。你怎麽會對皇甫家感興趣了？總不會是想去他們山莊做客吧。”
“那裏溫泉不錯。”龍幽笑了笑，發現他親愛的舅舅無動于衷，只好攤手道，“我去救人。”
“平常胡鬧也就算了，那裏可不是你該闖的地方。救人？交給那個姜雲凡去，他不是警探麽。”魔翳滿臉不贊成，沉聲又道，“你去那裏，會把夜叉也拖進紛争。”
“我保證不會把夜叉扯進來，反正黑道也沒人知道我到底是誰。他們最多知道下當年呼風喚雨的你。”
龍幽一臉我只是個小角色的模樣，讓魔翳皺了皺眉。他盯着那雙紫眸，勸導道：“我該教過你謀定而後動，沒把握的事不當做。你不牽扯夜叉，想一人應付皇甫家，是幾乎不可達成的願望。這麽的莽撞可不像你。你哥走前托我多看着你，我答應了。這淩雲山莊的布置圖你可拿去送人，但就做到這步為止好了。”
只做到這步麽？若是不認識小姜，他恐怕真會聽了魔翳的話，畢竟他說的都是對的。可讓小姜一人去淩雲山莊，他放心不下。
“我沒想去對付皇甫家，我也就是去偷個人出來。你放心，偷東西我還沒失手過。”
魔翳嗤笑，冷聲道：“你好像忘記自己已經失手過一次，這次再失手恐怕會丢了性命。姜雲凡那麽重要麽？連幽煞這個面具你都要在他面前戴不住了。摘下面具後，你們的立場怎樣，你也想象得到。你該離他遠點還是近點，也該考慮考慮了。”
“多謝舅舅關心，我會考慮的。”龍幽最不想應付的就是面前的人，勞神勞心，還老被戳中痛點。比起自己，他舅舅的段位可高了好多。
“你的性子我能不了解？恐怕是沒聽進去多少。既然你執意要去，那麽——”魔翳一只手在琴鍵上連按了幾個音階，屏幕上又出現了份資料，“細細謀劃番，還是有機會的。我就只能幫你到這裏了，後面你好自為之。”
龍幽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家舅舅破天荒縱容了他去胡鬧，還幫了他的忙，這怎麽回事？突然覺得水好深，不會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吧。
算了，現在走一步是一步了。他家舅舅肯定是站他這邊沒得錯了，倒黴的反正不會是他。
他看着屏幕上出現的照片，低低念出了個名字。
皇甫卓......
這個人會幫上忙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