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難忘的一天
第二天高寒也沒陪夏冉月去看畫展,因為他快到中午才起床。打電話給夏冉月的時候,她說她已經在展廳了,也不用高寒來接。高寒還以為這小丫頭耍性子,但聽口氣又不像。也就沒有在意。
夏冉月連着兩天不見人影,這天興致勃勃的讓高寒陪她去畫展,高寒挺驚訝:“你一直沒去麽?”
夏冉月搖頭,帶着幾分小女孩兒的羞澀:“這幾天我每天都去的。”
高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那還要我陪?”
夏冉月嗔道:“你答應陪我去的呀,總不能說話不算話!”
高寒也不再廢話,頭一揚:“走吧。”
這次他沒有帶司機,自己開了一輛蓮花,夏冉月上了車,一直帶着微微笑意,好像很期待。高寒瞥了她一眼:“樂什麽呢?”
“高寒,你不怎麽懂藝術,就應該多去看畫展,這樣才能陶冶情操。”
“叫哥,沒大沒小的。”高寒一皺眉頭:“既然你說我不懂,那我就不懂吧,一會兒勞煩月月給我講解大師的作品啊。”
夏冉月在法國念服裝設計,前段時間高寒的姥爺病重,兄妹倆一起回國,這段時間正逢夏冉月學校放暑假,所以也不急着回去。
聽了高寒的話,夏冉月笑了一聲,手指輕快地打了幾個拍子,好像很高興。
美術館裏展的是畢加索的作品,這時快要到四點,觀展的人很少,偌大一間大廳,不過寥寥數人。高寒在西班牙呆了好幾年,這時因為畢加索是西班牙人的緣故,有幾分莫名其妙的認同感。畫作是按畢加索的成長順序成列的,階段不同,風格也不同。高寒看了最前面的幾幅,正好是畢加索少年時期的作品,風格很寫實。高寒倒是比較詫異,因為畢加索的作品給他的感覺類似鬼畫符,不似傳統繪畫,倒是很有設計感,于是沒想到這位大師以前居然也是寫實的。
高寒招呼夏冉月,擡頭一看,小姑娘已經到了樓上,他也跟着上了樓。樓上是畢加索中後期的作品,高寒大致浏覽了一圈,感到興趣不大。這會兒樓下大概來了一群學生,寂靜的展廳有了些許聲響。
夏冉月探頭往樓下一瞧,是一群大學生,簇擁着一人,邊欣賞邊聽他講解。夏冉月見狀,便拉着高寒往下走,走到樓梯上時,正逢那群學生往上走。
與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一道柔和清朗的嗓音在高寒耳邊響起:“二樓是畢加索在戰争時期創作的作品。”
高寒聽得這個聲音,定定的站住了,然後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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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并不逼仄,但讓高寒覺得快要透不過氣來。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說話的人察覺到他的目光,在一群學生的簇擁下,回頭看見了高寒。
毫無預料的見面,太出乎意料,兩人近在咫尺,卻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上一次見面已是四年前,高寒看着葉飛并沒有太大變化,他的頭發仍舊剃的很短,眉如墨染,宛如少年。普通的白衣黑褲穿在他身上,顯得特別的幹淨,是出塵的美。高寒試探般的叫出他的名字,有些顫抖:“葉飛……”
葉飛只是沖他點點頭,客氣道:“你也在這裏。”态度禮貌而疏離,如同對待多年未見的普通朋友,沒有半點不妥。又對正在朝他不停揮手的夏冉月笑了笑,随即帶着學生上了二樓。
夏冉月猛敲高寒,眼睛發亮:“哥,原來你認識他。”
高寒回過神來:“嗯,以前認識。”不知為何又加了一句:“不怎麽熟。”
夏冉月沒有回答,只顧遠遠望着葉飛,頭都舍不得回,帶着笑意對高寒說:“我覺得他比你好看。”再回頭,高寒已經大步往外走了,夏冉月追趕上去,一面嚷嚷:“诶,哥,你等等我呀。”
回到車上,高寒開了一路都沒講話,突然意識到什麽,他問夏冉月:“這幾天你每天都來美術館?”
夏冉月眼波流轉,仰着頭重重一點:“嗯。”
“來看他?”
“才不是,那天你沒陪我來,我自己來的,正好遇到他帶着學生來看畫,我跟着他們聽了一會兒。他說‘欣賞畫作需要寧靜的心境,體會繪畫的語言,就是與大師的交流。’我覺得蠻有意思的,反正閑着沒事,又多來了幾次。正好今天帶你來嘛,沒想到又遇見他了。”
夏冉月很不滿:“哥你真是的,幹嘛這麽慌着走,我今天還想聽他講呢。”
高寒悶聲不語,一直把車開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