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紅豆粥

“哎哎,快了快了,我這就是去催催。”婆子一轉身差點撞上不知道何時來到她身後的二人。

孟晚粥問她:“原來您不是只會嗑瓜子啊?”

姑夫人的蓮子羹就叭叭的貼上去到她就是大帥訂的規矩。

挺雙标的。

雙兒剛要說話就小翠的喊聲打斷,這下總算說出口:“太太很久以前就默認除了用飯時間外可以另作吃食了。這規矩是從前少帥不愛吃飯訂的,吃了其他點心就飽了不吃飯了。少帥大了自然就用不着了。”

自從孟晚粥到這裏以後的兩天時間裏,只是雙兒說過最長的一段話。

別人拆穿,婆子臉上挂不住,嘴硬道:“說了廚房沒吃的就沒吃的。上上下下都忙着午飯呢,那有時間管你啊。”

她下巴朝着大少爺祁瑾周的院子點了點:“你院裏不是有小竈嗎?”

祁瑾周的夥食也是和大家夥分開的。這就是男主的格調吧。

孟晚粥順着她指的方向看的是莫名其妙。她沒來過後面,更不知道那裏是哪裏。

小翠也是個心思多的,看婆子着反應和做派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這是把少夫人當成大少奶奶了。

到時是個廚房幫傭,沒眼力勁。大少奶奶要是長這樣,少帥就不退婚了。

小翠幸災樂禍:“少夫人這是沒吃早飯呢吧,你這婆子怎麽回事啊!少夫人多金貴啊,餓着我們孫少爺可怎麽辦吶~”

一句孫少爺讓婆子回到現實。

感情她這是認錯人了,這位是前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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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公館是幾幢洋樓和花園拼起來的。祁林夫妻倆和祁斯年他們住在主樓,主樓有三層,三樓是祁斯年、唐雨薇以及祁瑾周從前的卧室。一樓是正廳和飯廳,用裝飾和屏風隔開了。

主樓後面就花園,花園右邊的洋房比其他的都矮,祁瑾周搬進去以後又用籬笆給自己劃了一個界限。

剩下的是傭人住處和放置東西的地方。

後來慢慢的開始以花園為中心劃分,主樓變成了前院,祁瑾周住的成了後院。

米飯用系在腰上的圍裙擦了擦手“咋了這是?沒事別站在門口堵到啊!”

米飯人如其名,愛吃米飯。人長跟彌勒佛似的,常年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随着中年發福臉就像個面餅子一樣,又白又圓。倆大耳垂一看就有福氣。

孟晚粥思考了一下誇人的詞彙:“叔,您看着挺有福氣啊。”

米飯嘴咧的更開了:“嘿,有眼光啊。”

米飯瞅着她面生想着應該就是那兩位少奶奶之一了,但他沒有輕易下定論,客氣問道:“您是?”

雙兒:“這是少夫人。”

“哎呦,這廚房油煙那麽重您怎麽能來呢?”那張圓潤似餅的臉一笑起來咪的眼睛都快沒有了,“有什麽事您吩咐下人來一趟就行了。”

米飯長得就比那個婆子面善,态度恭敬,孟晚粥自然也客氣幾分:“左右就是來廚房找點吃的,用不着麻煩別人。”

她話鋒一轉,“這位管事兒的竟然說廚房沒東西了,那就算了吧。”

米飯:“少夫人說笑了,有有有。沒有現做也得給您做出來不是。”

他伸出手一樣一樣的數着:“蓮子羹、黑米粥、小籠包子、炸油條,還有一碟棗泥蜂蜜糖糕。”

她随意的指了一樣黑米粥和糖糕。

“好嘞,我讓人給您把粥熱熱,一會給您送去。”

“嗯。”

臨走前突然又想起什麽,“哦對了,這位管事的竟然那麽閑喜歡嗑瓜子,一會勞駕您給她買上幾斤瓜子,一次性嗑個夠。”

米飯撇了眼那婆子,連聲應下。等到孟晚粥走後,讓下人把祁蘭的蓮子羹裝好交給小翠,把她也給打發走了。

兩行人徹底一走,彌勒佛的嘴也不咧了,“廚房從來不收幹吃飯的,從前你仗着你資歷老,男人又負責采買的活就偷奸耍滑的,”他指了指孟晚粥遠去的背影,“現在不好使了知道嗎,得罪了主子,有你好果子吃。”

那婆子姓張,從前窮苦人家重男輕女都很少給女娃取名字,她也沒有,就是按排行叫的,嫁了人以後大家叫她張婆子。被買進祁公館也只是一個在偏地方幹雜活的,後來嫁給府裏一個小厮,男人争氣,采買的活落他頭上了,她便開始眼睛長在頭頂上了。

采買從來都是油水豐厚的活。買菜的單據什麽的都在他那兒,去賬房報賬,嘴皮子一碰,單據一改,誰管呢。

這些事兒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每個人都不說。

米飯辦事兒還真不含糊。下午就讓人去外面買了無斤葵花籽讓張婆子磕。

不是愛磕嗎,那就磕個夠吧。

出這個主意的人聽到這個消息是午飯過後了。

唐語薇現在的身份還是一個大學生,前兩日是周末,下午也會學校上課去了。陳喬一早就出門打麻将去了。孟晚粥也樂的清閑抱着今早管家懷裏那一坨在自己房裏玩。

小奶狗朝天躺在孟晚粥腿上,眯着眼睛随他給它揉肚子。

舒服的緊,慣會享受的。

雙兒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這毛茸茸的一坨她也喜歡。便蹲在孟晚粥面前伸出手指去逗她。

孟晚粥讓她坐到沙發上來一起玩,她說不合規矩。

“少夫人,您懷着孩子,這狗狗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雙兒問道。

“哪兒就那麽金貴啊,管家不是給它洗澡了嗎。”

雙兒乖乖巧巧的點了點頭。

“榮媽呢?”孟晚粥突然問道。

榮媽是原主陪嫁媽媽,這具身體對她有着本能的親近感,而且她也是府裏她唯二信的過的了。

嫁進來三日,見到她也是早晨和晚上伺候她穿衣洗漱什麽的。

雙兒被指來伺候少夫人,剛好就讓她和榮媽兩人住了一間傭人房。

雙兒想了想榮媽最近,“榮媽好像天天都在做針線活,神神秘秘的,也不讓我知道。”

“針線活?”

“是。”

孟晚粥給小奶狗翻了個個,“你這小姑娘早上不是還羞羞答答的不敢說話嗎,怎的現在好了?”

不等孟晚粥話說完,她的臉蹭一下就紅了,“我多言了。”

“小姑娘就該多說說話。”

雙兒是家裏窮被賣進來的,她娘跟她說深宅大院不好呆,都幹活少說話起碼能混口飯吃,餓不死。

雙兒把她娘的話都複述了一遍,孟晚粥聽完說道:“嗯有道理。多幹事少說話,明哲保身。但是你現在伺候我了,你可以多說話了,不會餓肚子了。”

“謝謝少夫人。”雙兒沖她笑了一下,挺可愛的。

另一邊的校場上面,祁斯年沒險些被這群新兵蛋子給氣死。

虧得他今天來視察,不然得浪費多少子彈吶。

射擊場內,一共二十個标靶。二十人為一組,一人三發子彈射擊。

着一批批看下來,成績最好的一環也就七八環,更甚者脫靶的也有許多。

這都是在練什麽?浪費子彈嗎?準頭都沒有你開什麽木倉?

也算是這幫人倒黴,撞在祁斯年的槍口上。本以為少帥近日雙喜臨門又是娶媳婦又是媳婦有孕的,應該心情好才對,沒成想一來就面色陰沉。

祁斯年一氣之下就讓人去照着人數買掃帚。

一人發一個,按照端木倉的手指端掃帚,前面又挂了一瓦罐的水。

每個人都練,從基礎開始。

徐副官遞上從申市來的文件:“今年夏日申市已經多月未曾降水,土地幹旱部分已經幹裂,有些村落鬧起了饑荒。”

祁斯年坐在真皮大椅上,背對着辦公桌,擲飛镖。

“大總統不管這事嗎?”

全國四分五裂,大總統早已名存實亡。

“大總統那邊也只是派人意思意思,發放了一些糧食,根本不夠。大帥的意思是讓您帶上赈災的物資走一趟,鞏固民心。”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槍杆子夠硬的第二條件是民衆順從。”

祁斯年:“既然這樣,讓人準備準備擇日出發吧。”

徐副官擦了擦汗,不知怎麽開口,最終還是鼓足勇氣說:“大帥讓您明日就去。”

“???”

“他到底是讓你來給我彙報的還是讓你來通知我的?”至于嗎?至于嗎?不就是昨天給他甩在酒樓了嗎?

“你讓人遞個話,給我準備衣服吧。”

徐副官:“好。”

徐副官走到門口又被叫住,“讓少夫人也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

祁斯年想了一個上午了,既然她能裝就看看她能裝到什麽地步。

這麽快就拆穿她就沒有什麽意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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