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瓜粥

祁斯年一只手橫過她的膝蓋窩,打橫抱起。突然間的實重孟晚粥下意思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雙兒站在一旁努力的踮起腳,吃力地給了兩人打傘。索性傘夠大,把抱着孟晚粥的祁斯年遮的嚴嚴實實的,勉強也蓋住了她自己。

客棧是一個頭發半白的老伯開的,還有他的孫子孫女。

士兵敲開客棧門的時候,老伯應該是從床上爬起來的,肩上批了一件帶有補丁的外衫。

孫子孫女也是半大的小夥子小姑娘,一下子來了這麽多抗木倉的,一時間也有些害怕。整理房間的時候,比平時麻利了不少,只盼着趕緊整理好,可以回到房間裏去。

小小的客棧只有□□間房,一間屋子四五人擠一下。床只有一張,怎麽睡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雙兒是個姑娘家,自然是不能跟一群糙老爺們一起睡的,好在老伯的孫女自動提出讓雙兒和她睡一間房好了。

外面的雨更大了,落在瓦片上面原本動聽的雨聲變得急促紊亂,客棧年久失修窗戶閉合不是特別的好。風嗚嗚的刮過,經過窗戶有些像老虎聲。

祁斯年微微屈膝單膝跪在床沿上,把人放下,替她脫下鞋襪又拉過被子蓋好。熟睡中的某人似乎不是很給面子,白皙的小腳不安分的踢了一腳,好巧不巧,一腳踹在了祁斯年的臉上。

圓潤的腳趾頭更是怼在了他的薄唇之上。

祁斯年:……

好吧,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孟晚粥倒是睡得熟。像是要把昨天沒睡的補回來。

祁斯年自己疊好軍裝放在一旁的板凳上,恰巧老伯送來熱水,随便用帕子打濕給自己擦了擦。

回頭望向孟晚粥:“得虧生的漂亮,別人家都是媳婦兒伺候爺們,爺還要反過來伺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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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玫自嘲的笑了笑,面前的男人還真的陌生啊,明明應該是這個家最熟悉的人。

“我還以為我是結了冥婚呢。想見自己丈夫一面竟然如此的難。”

白月玫一番夾槍帶棒的話讓明遠面色漲紅,想反駁卻又感覺少奶奶好像沒有說錯。

而被諷刺的蒸煮卻面無表情,仿佛那個結冥婚讓老婆受活寡的人不是他。

祁瑾周扶了一下眼鏡框,“你倘若沒什麽大問題,我就先回去了。”

白月玫問:“你為什麽娶我?”

“因為……”

“因為祁斯年逃婚了,所以你代替他給祁家收拾爛攤子對嗎?”不等祁瑾周說話,白月玫便搶先開口道。

祁瑾周點了點頭。

白月玫要被他氣的吐出血來了。

原本還想着女人最重要的事業就是丈夫,籠絡住了祁瑾周就能靠着他翻盤。

現在看來,祁瑾周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你若是不想娶我大可以當日向你父母拒絕。娶了我又視我如無物,羞辱我?”

祁瑾周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想,解釋道:“不是,我不是好歸宿,過段時間我會和父親提出我們兩個離婚。你可以出府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是完璧之身,再嫁也可以嫁更好的。”

說出完璧之身時,祁瑾周的耳朵上升起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白月玫卻是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有離婚這種念頭。當然不能離,白家不會讓她回去的。離婚以後是什麽下場她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

時代不同,女性也講究獨立。近幾年來登報離婚的也不是沒有,并且多數登報離婚的還是女性先提出來的。

可終究還是老思想派的人多。新派年輕人會鼓掌加好欣賞她們的魄力和膽識欣賞她們的新潮思想。老派的人,會在私底下指指點點,讨論這個女人被休了以後該怎麽生活下去。

即使報紙上鬥大的字寫的——離婚。在他們眼裏會自動辨識成——休妻。

她是完璧之身沒錯,可在別人眼裏不是。

誰會相信一個結過婚的女人還是完璧之身?

桃碎跟着大夫去給白月玫取藥了,明遠挺着漸漸有些不合适他聽得話出來,松開祁瑾周輪椅的推手,默默退下。

走到門口時,順手攔下了剛剛回來要進去送藥的桃碎。

房間裏一時成默無言。

兩人都不說話,白月玫垂眸,祁瑾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靠坐在床沿上的女子,墨色秀發輕撒在腰間,額頭上包着紗布,精致秀氣的側臉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讓人很想憐惜她。

從長相到性格,祁瑾周挑不出一點刺。甚至在新婚之夜掀起蓋頭,心就像漏了一拍,被她吸引。

自己配不上她。

一個殘疾而已。

明遠也是個小機靈鬼趴在門上悄悄地聽裏面的動靜。端着湯藥碗的桃碎只覺得不爽,在他的背後翻了一個白眼。

沉默須臾。

祁瑾周打破這片詭異的寂靜:“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滾進來。”祁瑾周知道明遠此刻必定待在門口偷聽。

明遠推開門,尴尬的撓了撓後腦勺,嘻嘻的笑了笑。握住輪椅後面的把手送祁瑾周回書房。

主仆二人剛要踏出門口,白月玫喃喃:“我不會離婚的。”

聲音很輕,就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可就這麽大的地方,周圍又是如此的安靜,在場幾人想不聽見都難。

桃碎也是被驚到了。什麽離婚?

她不過是出去熬了藥,小姐和姑爺怎麽就到了要離婚的地步。

明遠推着祁瑾周從桃碎身邊路過的時候,桃碎的眼神如果是刀子,這主仆二人怕早已經死了千百遍了。

申市深在內陸,又被大山半包圍,交通不發達也沒有什麽值得發展之處。從市裏到周圍市屬的村莊可以用窮來形容。

市長一聽說祁斯年要親自來送赈災的糧食,一大早就等在政府門口迎接。

市長是個挺着啤酒肚的禿頭中年大叔。穿着一身西裝,腰間的西裝紐扣顯得有些可憐。

搖搖欲墜。

早早的就等在政府門口,遠遠的望見黑色小汽車緩緩駛來,立馬從臺階上撲一樣的下來。

親爹來了都沒那麽激動。

汽車停下。筆挺的站在臺階兩邊的守衛之一,向前,手剛觸及車門把手就被市長搶先。市長尤為熱情,又是開車門,又是彎腰伸出手臂等着祁斯年扶着她下車。

坐在車內的孟晚粥看的一清二楚。

孟晚粥心想:這市長該不是師承中國最後一個太監吧。

守衛:我就這麽點工資幹這點活,市長你還搶活,讓不讓人活了?

“少帥的到來真是讓這小地方蓬荜生輝啊。”

市長大手一揮,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儀仗隊還是敲鑼打鼓。

往來的行人一時間都駐足在政府門口,好奇這是怎麽了。

祁斯年見識見過世面的人,淡定淡定,小意思。

他正要關上車門,眼尖的市長還是看見了孟晚粥。

祁斯年本來打算讓司機直接送孟晚粥去市裏最好的酒店的,完事以後他去找她。畢竟這些事情女人家也不适合摻和。

市長也只是聽說了祁軍少帥前幾日大婚,還是奉子成婚,新娘子從前是梨園的。但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少帥會把人一起帶來。

還以為是來的路上不知道從那裏收的‘紅顏知己’。把人先帶來,還和美人快活快活,滿意了把人納了帶回府裏也只是多雙筷子的事情,不滿意給筆銀子也就打發走了。

他用一種“我懂了”的眼神看着祁斯年。

帶着幾分讨好意味的說:“不如讓這位夫人到下屬府裏休息片刻吧。賤內也可以夫人解解悶。”

祁斯年沒聽懂潛臺詞。他還小:)

想要攀高枝兒就要精明。男人都好面子,不管他帶的大的小的你都得給足了面子喊聲夫人。

祁斯年一想,倒也是同意了他說的。

市長随手指了一個平日裏跟着自己身邊親近的秘書,讓他上車給司機指路。

雙兒下車去了後座,給秘書讓了位置。

一路上,經過的街市比四九城不知道冷清了多少倍。路邊躺着許多乞丐,老的少的都有。

還有婦人抱着小兒哭的。

秘書通過後視鏡看見孟晚粥一直注視着街邊,眉頭緊鎖,還以為是街邊這群乞丐打擾了她的好心情。

“一會就會有人來驅趕這些賤民的,夫人不用擔心。”

驅趕?

“驅趕他們做什麽?申市怎麽會有如此之多的乞丐?”

孟晚粥長得豔麗,眼下帶着微微怒意的質問,讓秘書有種下一秒就要被妖妃處理的感覺。

像極了話本裏的那麽正要處置忠臣的禍國妖妃。

很快就到了市長府。

府裏的幾個姨太太在裏大門不遠的花園涼亭裏打麻将。

瞅見黑色小汽車停在門口以為是老爺回來了。

秘書率先下來車給後座的人開門。六姨太不疑有他,朝着大門走去。趁着現在撒撒嬌,一會老爺還能多給點錢出去打麻将。

六姨太一路上扭得跟麻花似的。車門半開,她手絹一甩,就像往下車人身上撲去,“老爺~”

沒成想,下來的是孟晚粥。

六姨太及時剎住了車,可也來不及了。

一聲“老爺”以及喊出口。

她收回手絹,一手橫在胸前撐着另一只手的手肘上,拿着手絹的手在鼻子前揮了揮。

她上下打量了孟晚粥一圈:“怎麽是個女的呀。”

孟晚粥下車的時候下意識的攔了一下肚子。因為穿的是襖裙,她以前穿長裙的時候在下臺階或是下車時都會攔一下,以防有時衣服擋住視線或是絆倒。

她綁上了榮媽做得假肚子。虛的一覽,顯出了略微圓融的肚子弧度。

其他幾位姨太太也緊随六姨太之後。

四姨太:“還是個帶貨的,怕是八妹妹吧。”

五姨太是家族送來籠絡市長的,姿色平平,一衆姨太太中最多算是清秀,就讨厭長得妖妖調調的女人。

酸的她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勾欄院裏出來的狐媚子,老爺也不怕得什麽髒病?”

老爺?那麽個大腹便便的大叔配的上我這種天仙?

孟晚粥輕飄飄的開口:“雙兒你可聽見狗吠聲?早知道就不來了,安安心心的待在大帥府養胎。都是你家少帥非要帶我來,說什麽舍不得我。”

說完還摸了摸肚子。

狐假虎威。

看見了嗎?少帥的種。

你家老爺是什麽品種的癞□□?什麽牌子的金針菇?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求評論~

這章有點少……

約定個時間吧,每晚12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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