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使命（1）
臨走的前一刻，托馬索經過的一所房間門口幾名黑衣男子把守着，他瞬間明了這便是鎖着埃爾默的房間。
忽然有了一些挑釁的快感，托馬索向把守的人使了使眼色，讓他們打開門幾分鐘的時間。
門被打開，埃爾默靜靜地坐在桌邊的椅子上，單手撐着頭，見有人進來了，目光平靜地轉移到了門口。
托馬索看着往日裏威風凜凜的埃爾默如今卻這樣頹廢地坐在自己的面前，雖然難以置信，卻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沒想到K也有這樣的一天，”托馬索笑了笑，“一直以來A把你視作掌上珍寶，整個Aeon也是。沒有想到你也有被囚禁的一天，哈哈。”
似乎對于托馬索的嘲笑有些不屑一顧，埃爾默冷然地看着他：“如果你來這裏只是為了嘲笑我，現在你嘲笑過了，可以走了。”
一直以來K都是這一幅嚣張的神态在他的面前，如今埃爾默雖被禁锢，但他那從未改變的嚣張語氣，卻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厭煩。
托馬索也不想與之計較，想着自己肩負大任，眼神也自然而然顯得輕蔑：“告訴你也無妨，A讓我去Empire的私人美術館裏安置炸彈，這意味着什麽？A已經對你失望了，他現在器重的是我，Killer的時代也是時候該結束了。”
抖了抖衣領，托馬索揚了揚嘴角，不想繼續與K冷言冷語下去，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聽了托馬索的話，埃爾默的臉色微微露出了一些異樣。待門被重重地關上，他才晃過神來托馬索已經去完成所給的使命了。
提到了肖恩，不知怎地，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預感這一次的舉動會牽連到秋茉心。
畢竟秋茉心近些日子住在肖恩那裏，恩佐對付的是肖恩，上次已經認定了秋茉心對于肖恩來說是一個特別的存在，那麽，他定會拿秋茉心開刀。
想到這裏，埃爾默恨此時此刻的自己卻不能做一些什麽，沒有能力去保護也許是自己唯一在乎的那個女孩。
月色已深，萬籁俱寂，草叢中的蟲鳴靜靜奏響着夜的詩篇。而郊外那座不起眼的小型美術館卻在空曠的叢林中透着孤寂與陰森。
托馬索打聽到了美術館的方位後，終于找到了這隐秘的地方。
這座小型的美術館外表呈現着古老又濃郁的歷史氣息，雖然老舊卻覆蓋着神秘的色彩。真的有些難以想象這竟然是Empire集團首領的私人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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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準備上前，托馬索就發現一個人影緩慢地從美術館走出，便迅速躲到了一旁的樹後。
待那人經過并走遠，托馬索才确認，他便是Zero。
若是這樣，他猜測Zero每個晚上都會來一趟這裏，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似乎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又可以向恩佐禀報這一重大發現了，托馬索心中暗暗竊喜。
輕手輕腳地撬開旁側的窗戶，小心翼翼地翻入其中，托馬索十分謹慎地做着每一個步驟。畢竟對方是一個黑勢力集團的首領，在門口設置陷阱的幾率十分大，所以他選擇了從側窗翻入。
憑借着幽暗的月光在昏暗的美術館裏行走着，托馬索終于摸索到了大廳的吊燈開關所在處。
托馬索以最快的速度将一枚微型炸彈放進了開關處，只要輕輕一按開關，三秒後這整座美術館都将會毀滅在爆炸聲中。
此時Empire的總部在夜色的寂寥下漸漸熄燈，唯留下幾名守班的人在路燈下堅守着崗位。Zero出門還沒有回來，他們誰都不敢擅自主張地去做其他的事。
夜已深沉，喬伊躺在床上翻騰了好一陣子，終于承認了自己今晚失眠的事實，伸手輕輕拍了拍身旁不知是否睡着的秋茉心。
“茉心，你睡了嗎？”
秋茉心轉過身，微笑地看了看似乎有心事對她說的好姐姐：“你這樣在床上鬧騰，我怎麽睡得着。”
說來也覺得神奇，前一段日子倆姐妹似乎都到了要絕交的地步，反目成仇，而如今又這般和好如初。或許是因為兩人如今都無依無靠，對方是自己唯一能夠傾訴心事的人了吧。
“茉心，”喬伊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開口道，“你也知道我愛慕肖恩，我不管他喜不喜歡我，我只想更多地去了解他。”
想來也是，近些日子肖恩确實非常照顧喬伊，也幫了她很大的忙，這也使得原本就萌生愛慕之情的喬伊陷得越深。
經歷了這麽多的事情，秋茉心已将感情之事看得很淡，如今的她只覺得重要的人都在自己身邊便是最好的。
“那喬伊就去試着多去了解他，”秋茉心笑了笑，看着為感情苦惱的喬伊微微皺着眉毛，樣子十分可愛，“肖恩特別會照顧女孩子，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可是他是Empire的首領，和我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踏入黑勢力領域，肯定每天都兇險萬分吧。”喬伊沮喪地看了看窗外的月色。
靜靜握住了喬伊的手，秋茉心頓了頓說道：“如果你真的愛慕肖恩，就不要去在意他的身份，不要去在意今後有多麽困難，不然你會後悔的。”
“之前一直被莫拉蒂夫人保護着，讓我遠離這世界上所有的傷害，”喬伊淡淡地回道，“可是現在莫拉蒂夫人不在了，我想獨立，聽聽我自己內心的聲音，其實我覺得我是一個喜歡冒險的大小姐。”
一直以來都覺得喬伊是個勇敢的女孩，與其他的大小姐不同，但秋茉心驚訝此刻的喬伊竟然如此堅定地決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去為自己的幸福冒一次險。
“那就跟着自己的心走。”秋茉心微笑着回道，非常欣慰自己的結拜姐姐是這樣一個不被嬌慣的女孩。
“可是，”喬伊的神色又暗淡了下來，“肖恩每天都那麽忙，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去做什麽，我該怎樣去了解他呢？”
思索了一番，忽然眉宇之間閃過一道喜悅，喬伊有些激動地拉住了秋茉心的手：“對了，我可以偷偷跟着去，去看看他每天都去一些什麽地方，去做一些什麽事情，你覺得這樣好不好？”
“不行！”秋茉心連忙制止，晃開了喬伊的手，“你這樣實在太危險了，一個不留神就是搭進一條命，我不能讓你這麽胡鬧。”
微微撅了撅嘴，喬伊也轉過了身背着對秋茉心，說道：“好不容易下了這麽大的決心，你就這麽不支持我。”
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喬伊的眼睛裏掠過一道光：“聽說肖恩每晚都會出去，要不我明晚跟着他，看他到底去了哪兒。”
慌忙從床上坐了起來，秋茉心瞪了瞪雙眼，被喬伊的話語驚了驚：“你這樣太胡鬧了！肖恩知道了會生氣的！”
“你不說我不說，肖恩自然就不會知道，”喬伊也坐起了身，語氣變得有些強硬，“我已經決定了，反正你不能告訴肖恩！”
自己欠喬伊的确實好多，這也是喬伊第一次主動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如果她再幹涉下去，恐怕喬伊又要與自己鬧翻。喬伊這一次顯出的勇敢，她就裝作不知道縱容一回吧。
“我和你一起去吧，”秋茉心心軟地看了看喬伊，輕輕嘆了一口氣，“你這姐姐總讓人不放心，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應對。”
‘
“我就知道茉心最好了！”喬伊興奮得差點要在床上跳起來，擁抱了秋茉心。
終于撬開了側面的窗戶，埃爾默翻牆而出。恩佐交給托馬索的使命總給他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一定要去一探究竟。
沿着外邊的窗戶，埃爾默靠着牆小步移動着，經過了幾個房間之後，微弱的談論聲讓他停止了腳步。
屏住了呼吸，埃爾默靜靜傾聽着，雖然聲音十分微小，但是憑借他多年來的訓練，這點程度還是可以聽清楚的。熟悉的聲音讓他斷定了這是恩佐與托馬索在談話。
“A，我此次行動可是發現了Zero的一個秘密行蹤。”托馬索安靜地回答着恩佐的話。
“哦？”恩佐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頓了頓，托馬索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我去美術館的時候，看見Zero正好從裏走出，我猜測Zero應該每晚都會去那裏。”
聽到這樣的消息，恩佐也細微地有點驚訝。他原本只打聽到肖恩有一個私人的小型美術館，這樣看來，這個美術館還是至關重要的一個存放機密的地方。
“那就明晚行動。”眼中閃過一道光，恩佐立馬做了決定。
見恩佐這樣迅速地做了決定，托馬索感到有些恐慌：“這麽倉促？考慮周全一些會不會更好？”
“還需要考慮什麽？”恩佐凜冽地望了托馬索一眼，“明晚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确保Zero與美術館一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有些疑惑，托馬索追問道：“只要Zero去開大廳的開關，一切就都結束了。為何還要我去？”
恩佐的眼神裏掠過犀利的光：“我要你親眼認證他死無葬身之地。”
窗臺外的埃爾默屏息聽着，心卻提到了嗓子眼。明晚便行動，是不是就意味着，明晚就是肖恩的死期？
知道肖恩快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埃爾默卻沒有自己預想的那樣有快感。如果肖恩死了，秋茉心和喬伊就無依無靠了吧。她們就沒有人照顧了。
雖然為了集團的利益想解決了肖恩，但畢竟肖恩對秋茉心無害，他暫時還不想讓肖恩死。
靜靜嘆了一口氣，埃爾默決定明晚還是跟着托馬索去一趟肖恩的美術館。
他不能讓恩佐的計劃得逞。這或許是第一次，他決意要反抗恩佐的命令，決意要與恩佐敵對。雖然這樣的後果他知道有多麽嚴重，但是直覺告訴他如果不這樣做會讓他後悔一輩子。
待房間的燈暗了，沒有了動靜之後，埃爾默輕輕一躍，輕聲落到了地面上，快步行走走了夜色之中。
第二日的夜晚如期而來，夜色灰茫，帶着淡淡的清冷。雲層浮動着，遮住了一部分的月光，卻還是遮不住明麗的月華。
肖恩安靜地行走在林間的小路上，聽着身後微小的腳步聲，嘴角一直上揚着。
他明白秋茉心和喬伊跟着他來了，也不知她們的目的，只是覺得她們肯定是因為整日待在房內悶得慌，才想着偷偷跟着他出來，滿足一下她們的好奇心。
來到美術館面前，肖恩站定：“出來吧，你們還想跟到什麽時候？”
不甘心地緩緩從樹叢後走了出來，秋茉心低着頭将喬伊護于身後：“肖恩，這次的行動是我的決定，你就不要責怪喬伊了。”
“我什麽時候說想要責怪你們了，”肖恩看着像是小孩子犯了錯誤一般的姐妹倆，微微一笑，“既然你們已經來了，我就帶你們進我的美術館去參觀一下吧。”
欣喜地互相看了一眼，秋茉心和喬伊都顯得十分興奮。
躲在暗處的埃爾默看到此番情形心顫了一顫，沒想到今晚秋茉心和喬伊也來了，這樣一來不是要搭進三條人命。絕對不可以，埃爾默的手心冒出了冷汗。
打開了大門的鎖，肖恩正準備伸手去推開美術館的門，卻沒一聲叫喊止住了動作。
“不要進去！”
秋茉心與喬伊一同轉身，看着多日不見的埃爾默不知從哪跑出，表情嚴肅地看着她們。
“K？”肖恩顯然覺得埃爾默的到來出乎了他的意料，一陣疑惑過後又恢複了他一貫冷傲的風格，“今日K怎麽有空閑來這裏？莫非K也是跟蹤我來的？我這兒可沒有K想要的東西。”
“不要進去，”埃爾默繼續嚴肅地說道，堅定的目光讓姐妹倆有些遲疑，“E在美術館裏安置了炸彈，你們進去之後會粉身碎骨。”
喬伊見了埃爾默十分仇恨，如果此時手裏有一把槍，她一定毫不猶豫地向他的心髒處開槍。
“我們為什麽要相信你所說的話？”喬伊冷冷地看着這位不速之客，“你殺了我母親一個不夠，還想殺害我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