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6章:公司不是我開着玩的。

徐子泰被陸昭明一句話堵得說不出話來,默默與陸昭明對視良久,就在陸昭明以為他有可能妥協的時候,徐子泰依然說得很堅決:“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沒有為什麽。”徐子泰将他推了出去,然後“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陸昭明差點被氣到七竅生煙。

他原本以為,通過之前那段時間的相處,他和莊寧之間多少拉近了一些關系,莊寧就算對他沒感情,至少還能有些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氣。

但沒想到,這小子拒絕起人來,還是照樣不留情面。

“見死不救的家夥!”他恨恨抱怨了一句,然後回到自己房間裏,翻出手機裏存着的兩位前任的號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咬牙給其中一個撥了過去。

幾秒鐘後,對方接了電話:“陸昭明?”聲音裏透出一絲不可置信。

“呃……”陸昭明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啓齒。

對方卻已經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喲,這不是剛結婚的新郎官嗎,怎麽才辦了酒宴沒多久,就耐不住寂寞地想找老情人敘舊了?莊大少爺滿足不了你?”

“不好意思,打錯了。”陸昭明果斷挂了電話,心想自己一定是腦子進水了,居然真的聽了莊寧的話,去找前任來膈應自己,簡直蠢斃了。

他将自己仰面摔在了床上,開始自暴自棄。

以前不知道解毒的方法,他倒還算心态平和,有點聽天由命的超脫感。現在知道原來解毒的方法這麽簡單,他一瞬間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彼岸。

但可悲的是,在通往彼岸的這條船上,只有他一個人在劃槳,不論他怎麽劃,小船都只會原地打轉,得有人幫他劃另一邊的槳才行。而最适合陪着他劃槳的人,卻在給了他希望的同時,又将他拒之門外。

簡直不能更可惡!陸昭明對莊寧的怨念指數陡然間又飙升了好幾個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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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手機傳來短信接收的提示音。

陸昭明沒有動,還沉浸在自己的患得患失中。

一分鐘之後,第二條短信進來。

陸昭明有些奇怪,不知道這麽晚了還有誰會給他發消息。

他坐起身,拿起手機看了看,猛然瞪大了眼睛——

徐子泰:【要我江湖救急,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徐子泰:【怎麽,不接受?那算了。】

陸昭明立即回複:【接受!】

徐子泰:【你不問問我提什麽條件?】

陸昭明:【什麽條件?】

徐子泰:【如果我幫你解毒,你得答應我,保留“巅峰遨游”技術團隊一年的獨立性,并讓我進入那個團隊參與研發。】

陸昭明:【這不可能。公司不是我一個人開着玩的,不可能我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再說,并購方案也是股東會商量後一致決定的,不可能因為我的私人問題而随意更改。】

徐子泰:【那我就愛莫能助了,你自己想辦法解決你的‘私人問題’吧。】

條件談崩了之後,陸昭明和徐子泰都有些負氣,于是誰也沒有再發一條短信,各自蒙頭睡覺。

第二天一早,陸昭明起來時,便又看見徐子泰在外面晨跑。

奇怪的是,以前每次晨跑的時候,徐子泰都比較拼命,經常會變速跑、跳躍跑、負重跑變着花樣折騰自己,但是這一次,徐子泰跑得規規矩矩,速度也不快,跑完兩圈之後便乖乖去餐廳吃早飯了。

“早啊,陸總。”徐子泰率先跟陸昭明打招呼,仿佛昨晚上那次不愉快的談判根本不曾發生過。

陸昭明原本心裏還擔心徐子泰會給他臉色看,如今見對方一臉心無芥蒂地主動打招呼,臉上的表情便也繃不住了,沖他笑了笑,沒話找話地問:“剛鍛煉完?”

“是啊。”

“今天有什麽計劃沒有?”

徐子泰不答反問:“你上次說補辦家宴,是在明天對吧?”

“是啊,怎麽?”

“那今天要是沒別的事,我就一個人出去轉轉好了,反正在家裏閑着也是無聊。”

徐子泰這句話說得很随意,但陸昭明怎麽聽,都覺得對方是在隐晦地埋怨自己。他沉默了下來,沒有接話。

兩人各自沉默地吃着早餐,吃到一半的時候,陸昭明終于忍不住,擡起頭問徐子泰:“你為什麽這麽看重‘巅峰遨游’的技術團隊?”

徐子泰沒有立即回答,他想了想,說:“打個比方吧,有一位養鳥人,一個籠子裏養的是上等的金絲雀,另一個籠子裏養的是麻雀,店家放着金絲雀不賣,非要把這金絲雀混進另一個麻雀籠裏去,再以麻雀的價格賣出去。你看,這養鳥人是不是智商比較捉急?”

陸昭明一張臉已經綠了,徐子泰這指桑罵槐的本事當着他本人的面使出來,可一點都沒有嘴下留情。

“你這個比喻有點極端,”陸昭明順了口氣,盡可能讓自己心平氣和,“事情不能單純只看一個側面,金絲雀售價太高,一時賣不出去,而每天光是喂養這些金絲雀所需要的飼料就占據了很大一部分開銷,長此以往,養鳥人會逐漸虧本,落到入不敷出的境地。将這些金絲雀混入麻雀籠裏批量賣出去,也是店家迫于生計之下的無奈選擇。”

徐子泰涼涼地笑:“原來‘遷徙者聯盟’已經落到迫于生計的地步了麽?”

“莊寧,”陸昭明似乎有些生氣了,“打比方就只是打比方而已,不要生搬硬套。”

徐子泰的口氣也變得有些咄咄逼人起來:“既然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消化不了整個‘巅峰遨游’,當初又何必財大氣粗地攬下這個燙手山芋?”

陸昭明也火了:“如果不是因為徐子泰,我也不會往自己身上攬這麽多事!”說完這句話,他便摔筷子走人了。

徐子泰驀然一怔,他突然想起來,陸昭明曾經說過,徐子泰救過他一命,他一直記着這份恩情。難道說,陸昭明答應并購的初衷,竟是為了向徐子泰報恩?

他猛地站起身追了出去,但是陸昭明已經登上了私人飛艇,騰空而去。他呆呆望着天空,直到飛艇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才恍然回神,發現手心有些涼。

陸昭明真的是為了報恩才這麽做的?真的假的?要不要這麽煽情啊卧槽……

他腦子裏一片混亂,心情煩躁地來回踱了幾步,關鍵是他死活沒想起來,自己究竟什麽時候救過他的命了?

聽上次的錄音,陸昭明說自己在十四年前救過他的命。十四年前,細算起來,正好是他來到Z星球定居的那一年,而當時唯一讓他印象深刻的,只有一件事……

徐子泰一拍腦袋,疑雲似被撥開了大半,但因為事情過去太久了,他一時不太确定,究竟是不是因為那件事。

陸昭明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一整天都沒有再主動跟徐子泰說過一句話。

到了這天晚上吃飯的時候,餐廳裏十分安靜,連女傭們都察覺到了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有些不安地面面相觑。

吃完飯之後,陸昭明前腳上了樓,徐子泰後腳便跟了上去,待對方要進卧室時,他眼疾手快地抵住了門,說:“我有話……想跟你談談。”

陸昭明擡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身子卻往裏側了側,讓開了一個身位。

徐子泰走進去之後,挑了張椅子坐下,看着陸昭明:“可不可以,跟我講講徐子泰救你的事情?”

陸昭明皺了皺眉:“你為什麽對這個感興趣?”

“好奇不行嗎?”

“這算是我的*吧?”

“如果那個故事能打動我,或許我就不會再纏着你提技術團隊獨立的事情了。”

這句話果然讓陸昭明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松動。

他走到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醞釀了片刻,說:“那是3000年四月份的時候,那時候我還在讀高三,是作為我們學校的田徑參賽選手,參加A市舉辦的學生運動會。

“而那一次運動會沒能順利舉辦下來,原因是中途有一群外星球的在逃kong bu分子迫降在我們的田徑場上,他們的戰艦出了故障,所以幹脆拿在場所有師生性命做要挾,勒令A市zheng fu必須在一天之內提供一艘完好的太空戰艦。

“zheng fu不可能答應他們的要求,于是一邊與他們周旋,一邊讓特種bu dui想辦法一舉殲滅他們。可是zheng fu的意圖被他們看穿了,他們狗急了跳牆,打算跟所有的人質同歸于盡,這時候,一個少年英雄駕着飛船從天而降,僅憑一人之力,便将那些恐怖分子滅得一幹二淨。”

徐子泰聽到此處,露出微微了然的神色,原來陸昭明就是當時那衆多人質之一。但當時的人質這麽多,他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麽個人,難怪一直沒什麽印象。

但同時他又有些困惑,當時他不過是在選擇定居星球的時候,偶然遇到了這件事,所以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一下。事後他怕別人認出自己來,特地去整了下容,對自己的五官做了微調,若不是十分親近的人,根本不會認出他來。這陸昭明是怎麽認出來的?

卻聽陸昭明繼續道:“後來我上了大學,發現我的一位學長,跟當初的那位少年英雄長得有些相似,剛開始我還不太确定,後來在一次學院舉辦的舞會上,我無意間發現他的右手手背上,殘留着遮掩刺青的藥水痕跡,跟我那一次見到的少年英雄手臂上刺青的位置一模一樣。所以我才确定,原來就是他。”

徐子泰有些汗,那條刺青是加入特戰隊的時候紋上去的永久刺青,以示對聯盟的絕對忠誠。退役之後,他雖然改變了容貌,這條刺青卻怎麽也去不掉了,只好每天用特殊藥水塗抹遮掩,沒想到居然被陸昭明這家夥暗中識破。

更要命的是,這家夥認出自己之後,居然一聲不吭地将這個秘密藏到現在,好在他對自己沒什麽惡意,否則要是那時就把自己的身份捅出去,自己早就不知要死多少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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