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着師姐整潔的‘遺容’因為無良師父的作為變得慘不忍睹，範糖心痛地譴責道：“師父，你太過分了，你就放過師姐，讓她安詳地去吧。”
傷心不已的範糖也跟着撲倒範萱萱身上，崩潰大哭。
“師姐啊，你不要丢下糖糖啊。”
“徒兒啊，你快起來告訴為師啊！”
“師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師弟和師父，好好管理青雲觀。”範賢眼眶濕紅地承諾。
“徒兒啊！”
“師姐！”
差點沒憋住前功盡棄的範萱萱：“……”心已死。
終究被青雲觀一大家子搞瘋的系統，崩潰大喊：“你們都夠了！”
小小的青雲觀大大的鬧劇。
當天夜裏，淄縣下起了雨。悲痛絕望的師父和師弟這才勉強收住情緒。範明很光棍地站起來快速朝裏屋跑，到屋檐下避雨，回首不忘對兩個一臉懵逼的徒弟招呼：“快回來避避雨，淋病了是要花錢的。”
“可是師姐怎麽辦？”
“人去如燈滅，你們進去找塊布給她蓋蓋吧，說不定這雨一淋她又來個回光返照呢？”範.毫無人性.明如是說道。
範糖傻傻地睜着一雙腫泡眼，聞言眼睛刷地一亮，“師父說的對，師兄，我們就不要去找布了吧，多淋淋師姐說不定又回魂了，我剛才還沒來得及和師姐好好道別呢。”
哭包範糖一臉希冀地看向範賢，求範賢一個心理安慰。
“嗯。”範賢不忍地別過臉，不去看師姐被雨打得面目全非的遺容，牽起小師弟的手安慰：“別哭了，眼睛哭腫了不好看，師姐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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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師徒三人站在廊檐下避雨，靜靜地看了半晌，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模糊了視線。範明和兩個徒兒開始商量起今天晚上吃什麽。
被雨水無情沖刷的範萱萱：“……”
被騷操作搞崩心态的系統：“……”
終于，淋了大半夜的雨都還沒憋死的範萱萱讓系統忍無可忍了。
“宿主”
沒人回應。
系統深呼吸：“給你打個九折！”
範萱萱不動。
系統深呼吸：“八折，不能再少了！”
那個裝死的人已經聾了。
系統氣得發抖：“五折！再不起來我們就一起同歸于盡！”
範萱萱刷地一下睜開眼睛，一把抹掉臉上的雨水翻身而起：“好冷”她打了個哆嗦，扭頭看向大門緊閉的幾間房，眸底閃着詭異興奮的光芒，随即氣沉丹田沖裏面大吼。
“師父，師弟，師姐醒了，快起來嗨！”
說着她披頭散發地徑直沖進屋內，一路跑一路淌水，範萱萱像個情緒亢奮的瘋子開始瘋狂騷擾原本已經睡下的三人。
兩個單蠢的師弟看她詐屍差點被吓死，範明…範明直接被這孽徒折磨得想換自己去死一死了。
大半夜的，青雲觀內一陣雞飛狗跳。
……
第二天。
青雲觀大門外。
範萱萱背着包站在階梯下，擡頭望着站在門口的三人。
“別送了，回吧。”
範明，範賢和範糖皆面露不舍，遲遲不肯轉身回去。
最後揮一揮手，範萱萱定睛掃過自己從小生活的青雲觀，提了下身後的行囊包轉身離開。身後師徒三人在範萱萱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街道盡頭時，這才繃不住情緒抱作一團嘤嘤哭泣。
像系統說的，她是人形掃把星，會給周圍的人事物帶來厄運，尤其是親近她的人，首先會遭殃。雖然範老頭說，他們青雲觀的師徒幾人都是八字奇特、命硬的人，可還是多多少少會受她影響。
而她現在也不得不離開，這條命可是從系統那買的，就算人家打了五折，從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天文數字，變成了一聽就腿軟心顫的可怕數字，那也是她這輩子可能都掙不到的錢。系統還說，這錢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是她想改變自己掃把星的體質，避免最後被天罰人道銷毀，那她還需要聚集這個世界的氣運，在系統的幫助下用氣運慢慢蘊養着，最後進化成普通人。
氣運這東西，範萱萱也算知道一二。
系統解釋的更加全面，想要獲得這個世界的氣運，要麽成為某個領域的牛逼名人，為這個世界作出特大貢獻受衆人推崇。要麽成為什麽國家領導人。還有就是成為世界首富，也能拿錢砸盡她一身黴運。
這幾個選擇對普通人來說都難如登天，何況是她這個掃把星？能作出這種成就的本就命格不凡，天生聚有不錯的氣運。
而且，範萱萱有自知之明，她沒那個牛逼的能力。
系統也沒指望她能做到這些事。
那就只剩下最合适她的一條道，這要操作好的話既能聚集到不錯的氣運還能賺大錢。比起其它一些小打小鬧簡直可以說是一條通天捷徑。
那就是混入娛樂圈，這個星光熠熠的名利場。
俗話說，紅能改命！
這話并不是空穴來風，換做一般人，能紅就說明他命裏帶了那麽點運，紅了後更是氣運加身，只要不作死這份好運會給他帶來福氣。所以，對于一般人來說就算紅了那些彙聚起來的氣運也用不了，沒啥實際性大作用，對他們來說氣運是一種難以捉摸的虛無東西。
可對于系統來說，氣運是一種能捕捉的東西，就跟進了它口袋的金錢一樣，他甚至能相互轉換。
範萱萱天生掃把星，形象點的說，在系統看來她就是渾身黑色黴運籠罩，一團濃濃黑霧中就能看到她還算明亮的雙眼，要是再不改善，以後這雙眼睛它都看不清了。
而且，就算消除了面上浮出的黑氣還有源源不斷的黑色黴運從她體內冒出來。但她要是紅了彙聚起氣運，那系統就能利用這些氣運給範萱萱‘換血’。
“……”
對于沒得選擇的範萱萱來說，聽完系統一席話，她整理好心情，當天就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把以前存下的一萬五千塊交給範賢保管後，就獨自一人踏上了這條未知而陌生的道路。
…
華國帝都。
坐了兩天兩夜綠皮火車的範萱萱終于到了。
“嘔~”火車站一垃圾桶角落，範萱萱可憐巴巴地蹲地上，感覺自己胃裏的酸水都要吐沒了。
被暈車折磨了一路的她再擡頭時，臉色差得仿佛丢了半個魂兒。
就那麽要死不死地蹲在地上緩了半晌，直到精氣魂兒不再從她微張的嘴裏冒出來，範萱萱才虛弱地扶牆站起來。
看着火車站外的人潮，範萱萱很是迷茫。
說是說要進娛樂圈，可她一小城來的鄉下人，來到這個繁華的首都大城市，人生地不熟，連路都摸不清。
況且從小到大都在為生計奔波勞累的範萱萱，她連電視都是很小的時候才看的，後來幾乎不關注這些信息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範萱萱決定先找一個落腳地。
找到一街邊小攤。
範萱萱肉疼地掏錢給自己買了份最便宜的白粥。
她現在不僅欠着系統的錢，還不能讓自己多花錢。錢本來就與運道息息相關，花錢對別人影響不大，但對範萱萱這顆毒丸來說就是淬毒，越花錢越毒。
當時範萱萱聽系統這麽說的時候，她雖然相信但也懷疑系統是在搞她！
因為，小系統當時的語氣分明就有些幸災樂禍和某種詭異的快感。
不過就是打個五折嘛。
小系統在記仇。範萱萱覺得小系統忒小氣，作為被壓迫的負債人，她都還沒記仇呢。
格局太小，啧！
“阿三”
不記仇的範萱萱捂着半飽的胃，撩閑道：“你們系統是不是也論資排輩的？你看你都排到337號去了，你遇到你的系統前輩需要孝敬點什麽不？”
“……”系統：“宿主，無事請不要和我閑聊。”
範萱萱：“好吧。”
“阿三，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呢？人還是機器？總覺得你好神奇，跟糖糖以前看一本小說裏的修仙大能也有些像，難道你是從修仙界穿越過來的？。”
系統逐漸冷漠：“宿主，請不要和我閑聊。”
“好吧。”
“阿三，其實我還想問，你們系統會找統友嗎？就是男女朋友的意思，你單身不？有系統老婆嗎？”
系統深呼吸：“宿——主！”
“你到底想幹嘛？”
“阿三，你請我吃個包子吧，一個就夠了。”
系統：“……”
被拒絕的範萱萱遺憾地嘆口氣，把喝完粥的空碗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她打算先找師父跟她提的那個朋友。
她師父有多不靠譜她是最清楚的，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想去找師父所謂的朋友，還是一個開娛樂公司的朋友。
聽聽，這話說出來就是大寫的不靠譜。
摸出她的老年機，按師父給的號碼撥打出去。
“不好意思，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
範萱萱面無表情地按下取消鍵。
帝都的天都是灰撲撲的。
她站在原地冷靜思索半晌。
晚上也不可能像小時候流浪漢一樣住橋洞，範萱萱決定先找一個肯德吉免費留宿，還能問問裏面的工作人員進入娛樂圈的路子。
肯德吉很好找，火車站外面的大廣場就有一個。
不過範萱萱最後沒去肯德吉，她看到了廣場上一個廣告牌上的選秀宣傳。
當下就決定去碰碰運氣。
倒了三趟公交車，範萱萱終于到了選秀的地點。蹲垃圾桶旁吐完，範萱萱搖搖晃晃地按大樓外面的指示朝海選大廳找去。
用來海選的地方還挺好找，到了門口按指示做就有工作人員問她：“請問是來參加海選的嗎？”
要不是人湊他跟前來了，工作人員還以為是來負責現場衛生的阿姨。
‘阿姨’範萱萱，這真不能怪她，本來是花樣年華，長得也還不錯，按理說不該混成這個樣子。
可暈了兩天兩夜的火車和一個多小時的公交，下車後只喝了一碗白粥結果還不夠吐的，此刻猶如行屍走肉，整個人喪得仿佛虛弱了幾十歲。而且，她還穿一身鄉下老奶奶幹農活最愛穿的那種碎花套裝，走起路來，寬松又帶風。
這是她在淄縣時最常穿的衣服，幹活方便。
“是的。”範萱萱有氣無力地回。
“……那請先填一下這張表格。”工作人員拿出一張A4表格，給她說了一下怎麽填：“你是個人練習生吧，還需要你的身份證複印件。”
“我是，”大概猜到練習生是啥意思的範萱萱，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這裏能複印嗎？”
“可以，你先填表格，我拿去複印就行。”工作人員接過身份證，笑了笑就去旁邊複印身份證。他沒忍住好奇地掃了眼出生信息。
十八歲？
開玩笑吧！
他還以為對方三十歲了，剛好踩着這次選秀的年齡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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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範明對即将遠行的徒兒，不放心地囑咐：“你要照顧好自己。”
并且把自己寶貝不已的存錢罐，大方貢獻出來。
範萱萱微笑拒絕。
範明偷偷松了口氣。
範萱萱：“……”
不就兩硬幣，至于嗎？
沒出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