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以後不要再去垃圾站撿…淘東西。”
王世星擡起一雙泛着水光的紅眼睛，悲痛地說：“想吃水果也跟我說，哥給你買回來，你現在是藝人了，跟以前不一樣要有藝人的逼格，哥能賺錢，你不用委屈自己。”
範.不委屈.萱萱，怕王哥真哭出來，就配合一聲：“哦。”
“我去做飯，你先玩一會兒平板，等做好了我叫你。”王世星深吸一口氣，等情緒平複點了就提起剛買的食材，朝嶄新模樣的廚房走。
王世星有一個舊平板，範萱萱本來就不怎麽上網，也沒社交賬號，她興趣不大，就說：“我也來幫忙。”
“不，不用，你是我的藝人，這種雜活怎麽能讓你幹！”王世星铿将有力地拒絕，語氣嚴厲：“你就給我坐在這玩，無聊睡覺也行。”
範萱萱：“……”
青雲觀老媽子還頭次遇到這種詭異待遇。
說完，王世星就轉身一撅一拐地走向廚房。
“王哥，你昨天摔的傷還沒好？”範萱萱覺得王哥這背影有點可憐：“我剛才收拾的時候看見有白酒，明天我再去搞點藥材泡藥酒，我家獨門配方治療跌打損傷有奇效。”
王世星擺手拒絕：“不用不用，我昨天的傷早就好了，這個是剛才回家不小心蹦…咳，不小心踩到坑摔了一跤，休息一晚明天就好了。”
範萱萱：“……”
都怪她昨天攙了他一把。
哎，以後還是和王哥保持安全距離吧。
王世星決定以後再高興都不能蹦高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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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萱萱在地下室當了三天米蟲。
王世星每天跟打了雞血一樣，早出晚歸，晚上提着新鮮的食材回來做飯。
這麽閑着，範萱萱不習慣，可每次剛提出去找事做就被王世星堅定駁回。藝人就該做藝人的事，生活上有他經紀人操心。
搞得範萱萱都不好意思了。
白吃還不幹活。
而且老媽子王哥連家務都讓她不要多做。
要是回來見地下室太整潔幹淨了還要逮着範萱萱一陣絮叨。
終于在第四天，快被王哥所謂的藝人逼格逼得emo的範萱萱，可以接活了。
王哥這天沒去兼職，專門帶範萱萱去試鏡。兩人一路擠地鐵來到面試地點，王哥有些緊張地叮囑：“你等下進去就跟在我面前比劃一樣，千萬不要緊張，我把你視頻給副導看過了，對方很滿意，你被選上的可能性很大。”
範萱萱擡手想拍拍發抖的王哥，猛地想起自己有毒，放下手安慰道：“王哥，你別緊張。”
王世星第一次帶自己藝人試鏡，确實有點緊張過頭了。
他努力放松心态，可顫抖的雙手還是停不下來。
“王哥，我去了。”到了試鏡房間，範萱萱跟着工作人員進去。
“等等，你先深呼吸一口氣再進去。”王世星自己先深呼吸一口，示範道：“來，吸——呼——”
範萱萱只好也跟着：“吸——呼——”
工作人員：“……”
不知道的還以為去試鏡主角。
工作人員帶着範萱萱進了一房間，裏面堆着很多拍攝用的高端裝備，還有人扛着裝備和道具進進出出的。一個個子矮小身材微胖的男人正指揮着現場運作。
“诶诶诶，動作輕一點，這些設備很貴的。”
“那個，那邊的道具搬到3號車。”
“林副導，人帶過來。”工作人員過去，然後指着範萱萱：“您看，是就在這比劃兩下？”
林副導扭頭上下掃了眼範萱萱，首先這身高形象還是挺滿意。
“我看過你經紀人發的視頻，你就在這簡單比劃兩下。”
範萱萱也就像錄視頻那樣，簡單地比劃了兩下，是她師門一套劍法招式，沒啥大用，被她平時當做運動操來鍛煉身體。老是打一套拳也無聊，範萱萱把師門留下的幾種拳法劍招都學了一下。
林副導看得很滿意，範萱萱動作幹淨好看。
“聽說你還會點太極？”
“會點。”
“看來你武術底子還不錯，以前學過多長時間的武術啊？”林副導倒不是好奇，而是因為武術替身是個很辛苦的職業，而且還是男演員的武替，要是不能吃苦可堅持不下去。
“從五歲開始練的，到現在也有十幾年。”青雲觀太窮，最怕生病，從小他師父做的最認真的一件事就是督促她練武強身健體，稍微咳嗽一聲都要加練一套招法。
“可以了，你回去吧，剩下的我會通知你經紀人。”
範萱萱：“……”就這？
外面，王世星見到範萱萱出來，趕緊問：“林副導怎麽說？”
“他說會通知你。”
“成了！”
王世星激動地拍手：“走，我們去慶祝一頓。”
當晚林副導的通知就到位了，讓範萱萱兩天內入組待命，電視劇開機時間就在一周後。前期拍攝在另一個城市，所以範萱萱要坐飛機過去，劇組可以報銷來回機票，經濟艙。
原本第一次進組拍攝，王世星是想跟着一起去的，可是劇組只報銷範萱萱的，沒辦法，王世星只能留在帝都。
送範萱萱到了安檢口，王世星就跟個不放心孩子的老媽子，檢查了好幾遍行李說了無數遍在劇組的注意事項，還叮囑有事一定要打電話給他。
“王哥，我知道了。”
“你要記得，你是有經紀人的藝人，要是劇組有人欺負你，你就打電話給我說。”
最後，範萱萱在周圍路人奇怪的注視下，提着小行李箱面上淡定地轉身進了安檢，身後王世星不放心地注視她遠去的背影。
等飛機到點起飛了，王世星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機場大廳，心裏還暗自決定這幾天打工努力點，給範萱萱換個智能手機。
真是…想到她藝人随身攜帶的老年機，王世星就一陣心梗。
這是範萱萱第一次坐飛機，剛上去就十分沒出息地左瞅瞅，右摸摸。後來有空姐過來溫柔地說請系好安全帶，她就乖乖系好，雙手擺平緊張地等着飛機起飛。
從帝都飛往S市差不多要兩小時，飛機還沒完全升空，一股熟悉的暈眩惡心感再次襲來，範萱萱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暈車不說，居然還暈機！
本來興致勃勃地準備看看窗外天空景色，這下連呼吸都不舒服了，她整個人萎靡地縮在座位上，閉着眼睛盡量放空自己，好讓自己反胃的感覺能緩和一點。
等飛機終于降落在S市機場，範萱萱猶如死去過一回，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地跟着人潮下了飛機。
幹嘔太難受了，範萱萱打定主意要把惡心的感覺憋回去！
一個人坐在機場大廳，雙眼無神地癱在休息椅上，緩了一個多小時，範萱萱終于把那股惡心感壓了下去。
等她一臉痛苦地走出機場，看着來來往往的小車，心頭湧上陣陣無力的絕望感。
早痛早投胎。
劇組報銷交通費，範萱萱決定不折磨自己去轉公交了。
攔下路邊一輛黃色出租，範萱萱一坐上去就癱了，遞給師傅寫了地址的紙，有氣無力地閉上眼睛。
唬得司機師傅從後視鏡不住地瞄她，深怕這個面如白紙的虛弱顧客在他車上就過去了。
“年輕人，你沒事吧？我轉道送你去醫院？”
就在師傅以為人暈過去了。
“師~傅~死~不~了~開~快~點~”聲音虛得下一秒就要升天的感覺。
吓得老師傅用上他最佳狀态車技，加足馬力抄了好幾條近路，總算縮短了二十幾分鐘把這位病得嚴重的顧客送到了目的地。
範萱萱掏出王世星給她的現金，顫巍巍遞過去。
師傅收了一百就等着這位顧客下車。
臉色都青白了，很怕她下一秒就徹底癱他車上。
幾秒後，這位顧客推開門換了口氣，卻還是沒下車。
師傅：“你是想通了要去醫院？那我…”
顧客虛弱地擡起眼皮：“師~傅，找~錢~”
師傅：“……”
“我身上沒有五毛錢現金，我微信掃給你吧。”
大口大口呼吸了新鮮空氣，總算找回一點力氣的範萱萱：“我沒微信。”
那怎麽辦？
司機為難了，現在帶現金在身上的本來就少，而他平時備着的最小也是十塊錢。
“要不，您去附近小賣店，掃碼換五毛錢？”範萱萱支招。
“你，認真的？”
“我看起來像開玩笑？我就在這等沒關系，您看前面就有一家小賣店。”
師傅：“……”
“年輕人，五毛錢就算了吧，我真懶得跑去換了。”
“師傅，我跟您說句真心話，您真別随便多收我的錢。”範萱萱邊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邊說。
無緣無故收掃把星的錢，多半要遭殃。
可人師傅不清楚事實真相啊，聽範萱萱這麽說，師傅臉上表情都找不到合适語言來形容了。
他跑了大半輩子出租車，就沒見過摳門成這樣的人，還是個年輕人！
師傅生氣地下車，走前面的小賣店買了包煙，順便刷了五毛錢，回到車裏二話不說遞給範萱萱。範萱萱下了車，站路邊剛想說聲謝謝，師傅就咻地一聲開出老遠了。
“……”
其實，她剛才還想提醒師傅去買點糯米灑她坐過的位置上，或者去廟裏上上香。雖然有阿三替她控制，但師傅畢竟是跑車的，要是最近本來就運勢差，又載了她，那就要倒黴了。
酒店就幾百米的距離，範萱萱這次忍着沒吐，精神氣兒卻沒了，拖着小行李箱猶如行屍走肉，慢慢地晃到酒店。
大門口站着上次試鏡見過的工作人員，是收到消息特意在這兒等着範萱萱的。
遠遠見有個人一晃一倒地朝這邊移動，周洋都替人捏了一把冷汗。還在想這人不會倒在半路上，結果人一路堅強地晃到了酒店大門口。
周洋沒認出來範萱萱，範萱萱卻把他認出來了。
兩人對視半晌。
周洋正要讓開。
“你好。”
周洋：“你好。”
“您是周洋周哥吧。”之前下飛機發過消息了。
周洋：“……你是範萱萱？”
“？？？”範萱萱：“我們之前見過。”
周洋：“……”之前你不是這副鬼樣子。
“你最近身體不舒服？”周洋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一起走進酒店：“還有幾天就要開機了，這部劇是仙俠大戲，武打戲特別多，而且還要打得好看，跟其他那些粗制濫造劇組不同，我們趙導是出了名的拍戲較真，到時候武打戲肯定不輕松，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早點跟劇組說，拍到一半堅持不了也不好找人。”
要不是趙導對武替要求高，他們也不至于都快開拍了，才找到一個讓趙導過目後比較滿意的範萱萱。
大多男武替要麽和男二號形象不符合，要麽就是動作太剛硬，一點沒有劇裏面第一劍修美男的飄逸出塵美感。
趙導倒是更希望大部分動作能由演員自己完成，可男二號是個流量偶像，沒一點拍戲底子，更不用說武打戲了。
這部戲男二號武打戲又多，幾乎都要武替完成。
“我沒事，只是暈機加暈車，有些難受。”範萱萱知道對方顧慮什麽，簡單解釋了一下。
“暈機還暈車？”周洋忍不住同情：“你以後每天要坐劇組車去現場，提前找劇務老師多要點暈車貼，不然你這狀态會影響拍戲的。”
“好。”範萱萱有氣無力地應下來，等周洋給她辦好了入住，聽他說了在哪兒用餐就自己拖着行李箱去房間了。
身為男二號的武替，她的待遇倒是比一般跟組演員強，至少分到個單獨的房間，而且還和主演們一個酒店。
當然，房間的檔次是最便宜的，和劇組的大腕肯定不能比。但範萱萱還是很滿意這個小房間。
給王世星回了個消息，範萱萱洗漱完就一頭栽進被窩，蒙頭睡覺。這一覺直接睡到晚上7點，一天沒怎麽吃東西，她是給餓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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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來來來，先留個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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