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外室進行十劉傑接到消……
劉傑接到消息,說是葉南鳶願意嫁給他。
這樣一個仙女似的美人兒,劉傑從第一眼看見之後就開始念念不忘,之後便是越看越歡喜,越陷越深。
他日思夜想,都想将人占為己有。
可派出去跟蹤地址的人,卻是無緣無故的沒了蹤跡,他對此很是生氣,當場發了好大一頓的火,狠狠抽了身邊的奴才們幾鞭。
卻沒想到這事還有峰回路轉的餘地。
來信的奴才說,她們小姐要做正室,不做妾。要八擡大轎,十裏紅妝。
劉傑忙不列颠兒的點頭,全部都答應。笑話,就那日驚鴻一瞥的美色,說是仙姿玉色,國色天香也不為過,他從未見過比葉南鳶還好看的姑娘,只怕是宮裏的娘娘相比,都比不過。
這樣美的人兒,說什麽要求他都答應。
那奴才還說,她們小姐自小失怙,一個人獨自在江南長大,身邊沒有親人,一切凡俗禮節便都免了,只用選個黃道吉日去三清觀的後山将人接過來便是。
劉傑如今被葉南鳶迷了眼,自然是她說什麽便是什麽。
那奴才走的時候,他還好心的塞了銀子過去,在家做着迎娶嬌妻的美夢兒。
***
劉傑全心全意準備的消息傳過來時,葉南鳶正在看嫁衣。
皇城低下的老板兒果真兒都有些眼色,一眼便瞧出葉南鳶是個有錢兒主兒,見她三兩次的下山都沒選好,竟親自帶着人來了梨園。
從款式到尺寸,從繡花兒到布料。
一五一十兒都給葉南鳶安排好,來的那嬷嬷也是個見過世面的,可自從進了梨園,一雙眼睛就沒從屋子裏挪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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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從裏到外布置兒都十分的雅致兒,可當你打眼一瞧兒,裏面樣樣兒不是凡品。
雲紋海棠香幾、大荷葉式粉彩的花盆,再往裏一走兒,便是楠木刻絲的屏風,那嬷嬷手捧着半夏奉給她的茶,接過那青花白玉的茶盞。
只覺得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她小心翼翼的掀開茶蓋,聞了聞,一股茶香鋪面而來,她雖不知道這究竟是何茶,但一聞味道也知絕非凡品。
心中開始微微變得有些忐忑了,這位一瞧就是個不差錢兒的主兒。
前幾日在店裏,千挑萬選的都沒選中,也不知今日這一趟,能不能讓這個祖宗滿意兒。
那嬷嬷心驚膽戰,說話兒都帶着小心翼翼的,卻發現今日的葉南鳶十分的好說話,眨眼的功夫就将嫁衣給挑了出來。
“嬷嬷那店裏哪一件最好,我要哪一件便是了。”
金絲楠木的軟塌上,葉南鳶慵懶的靠着,玉手拖着下巴。那白生生兒的臉盤看過來,模樣妩媚又勾魂。
嬷嬷哪裏見過這麽好看的姑娘?一時之間忘了言語。
軟塌上的人眼尾微微一橫,潋滟兒的眼中波光流轉:“嬷嬷?”
嬷嬷這才趕緊低下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幹笑道:“姑娘這不像是京城人?”
葉南鳶語氣嬌聲嬌氣兒的,尾音帶着鈎子:“自小是在江南長大。”那嬷嬷暗自驚嘆了幾分,江南水鄉能養人,這姑娘生的身段好,腔調軟,模樣更是能去宮中當娘娘。
屋子更是布置的跟宮殿一樣,就是不知……“哪家的公子有這般的福氣,能娶到像您這般天仙兒似的美人?”
軟塌上的人眉眼之間忽然黯淡了下來。
她剛還是笑着的,此時微微低着頭,下垂的眼角無辜又單純。
回話的是站在她身側的丫鬟,半夏一臉生硬道:“劉侍郎家的劉公子。”那嬷嬷再看葉南鳶眉眼之間便帶了幾分同情。
劉家那位公子欺男霸女,是個好色之徒,整個京城誰人不知?
再看葉南鳶這張臉,便是知曉為何要嫁給那位劉公子了,定然是貪圖這姑娘的美色,逼迫的,這姑娘才不得不嫁過去。
那嬷嬷直到走的時候,還一臉的可惜。
卻不料出了門,才發現已經申時三刻了(17:4 5)天色已經快黯了下來,三清觀離城門口就算是坐馬車也要半個時辰。
可這從梨園走山路,也需得好一會兒。
許是瞧出她面上的為難,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聲音:“嬷嬷若是怕趕不上,前方有個小路倒是能近一些。”
本該在屋子裏的葉南鳶不知何時走了出來,她站在嬷嬷後面,面上帶着笑意:“那小路只需一刻鐘的功夫便能到三清觀,到時候嬷嬷直接從寺廟下山要快上許多。”
那嬷嬷聽見之後,眼睛瞬間就是一亮:“可當真兒是多謝姑娘了。”
葉南鳶半眯着眼睛,忽而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像是愉悅,又像是目的達到後的春風得意。
嬷嬷總覺得有些怪異,可那眼神卻只一閃而過。
葉南鳶轉過頭:“半夏,帶嬷嬷過去吧,将人送到涼亭那兒再回來。”半夏彎着身子,應了一聲是,這才将嬷嬷往那小道兒上走。
“姑娘。”
一路上無聊,那嬷嬷便想着跟半夏套話:“你們小主怎麽認識的劉少爺啊?”
半夏看着冷冷的,卻是十分的好說話:“我們小姐下山認識的。”
“這……這怎麽嫁給了劉少爺啊。”嬷嬷還是想勸,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生的好看又不像是差錢兒的主,怎麽嫁給劉少爺這個惡棍?
“嬷嬷,嫁與不嫁并不是由着我們小計說的算的。”半夏對小姐嫁給劉少爺也是極為的不滿,只是小姐如何對她說,她便如何回了。
“若是心上之人不能嫁,那做誰的新娘便無所謂了。”
半夏站在涼亭旁,沖着那嬷嬷笑了笑,“按着這條小道兒往外走,出了竹林便是三清觀了,嬷嬷快些去吧。”
嬷嬷被這一番話說的不明不白,一臉暈乎乎的帶着人往前走。
蘇培盛早就在門口候着了,姑娘之前每日都會練琴,這今日又沒練,眼瞅着屋子裏那位又開始要發火了,蘇培盛早早兒的就在門口等着。
瞧見那嬷嬷過來的時候,有一時片刻沒反應過來。
這小道隐蔽,他跟着主子來這三清觀都一個多月了,除了那日在竹林間碰到了姑娘,他從未在這看見旁人從這走出來過。
以至于碰見這麽一群人,蘇培盛直接僵在了原地,過了會兒才來得及伸手,将人攔住。
“什麽人,怎麽從這兒走過來的?”
他常年跟在四爺身邊伺候,雖是奴才但氣勢一上來終究還是不一樣,吓得那嬷嬷趕緊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老婆子是華尚閣的,給梨園的那位姑娘做衣裳。”
關乎那姑娘的事,蘇培盛不敢擅自做主。
趕緊回去回禀了自家爺,屋子裏,四阿哥在與了空大師下棋,只是心思留了一半在外頭,聽見蘇培盛禀告,想了想:“前個兒跟在她身後的奴才不是說她下了兩三次山也是看衣裳?”
蘇培盛想了想,點頭:“是。”
四阿哥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盤上:“叫那嬷嬷進來。”
那嬷嬷也是見過不少貴人的,瞧見屋子裏那位爺的氣度便知不是一般人,何況,沒瞧見就連了空大師都在一旁作陪麽?
“貴……貴人有事召見?”她趕緊跪下來。
四阿哥将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盒中,接過一邊的茶盞喝了一口:“你說梨園那姑娘找你做衣裳?”
“是是是……”嬷嬷擡頭便是一臉的喜色:“嫁衣啊,那姑娘要嫁人了,找婆子做的嫁衣。”
‘咔嚓’一聲兒,那捧着茶盞的手一用力,滾燙的茶水忽然從手心中溢出。
“爺。”蘇培盛吓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趕緊跪下身子看過去。軟塌上,四阿哥像是對自己的手心的情況半點都不知情。
那雙面無表情的臉上滿是陰鸷,掀開眼簾一眼不眨的盯着地上的人:“你說什麽?”
嬷嬷看了看那貴人還在流血的手,再看了看頭頂那吃人的眼神,跪在地上的雙腿開始在打哆嗦:“嫁……嫁……”
牙齒碰着嘴唇上下哆嗦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嫁……嫁衣。”
‘叮’,四阿哥手心裏的碎瓷片砸在地上,修長的身影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她要嫁人?”暗沉的眼神如一汪潭水,深不見底。
“嫁給誰啊?”
“劉……劉侍郎家的大公子。”嬷嬷眼色就算是再不好,也知道這人大概是個不能得罪的主兒了,哆哆嗦嗦的什麽都說了出來。
“那姑娘生的貌若天仙,定然是不願意的,劉家的大公子是個貪圖美色的玩意兒,姑娘定然是沒法子不得已才嫁給他。”
先是與他長決絕,說是日後再也不想見。
轉眼就要嫁給旁人。
胤禛心中有一團火,燒的徹底,面上冷冽的情緒再也壓制不住,溢出一聲冷笑:“你如何知曉她不願的?”
“我……我……我……”
嬷嬷只覺得那笑讓她頭皮發麻:“心……心上之人不能嫁……”嬷嬷絞盡腦汁的只想到這一句,趕緊道:“姑娘身邊的丫鬟說的,說是她們小姐心上之人不能嫁,這……這肯定就是不願了。”
她哆哆嗦嗦的說完,跪了許久才察覺那貴人渾身暴怒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
四阿哥轉過頭,聲音冷的像是沒有溫度:“滾吧,今日之事不要與任何人提起。”嬷嬷只覺得這輩子都不要想起這件事了,片刻都不敢留,趕緊滾了出去。
一邊的蘇培盛早就軟了腿。
等人走後,了空大師才開口,他面帶着笑意依舊在下棋:“貝勒爺這是還忘不了梨園那姑娘?”
對面的人不說話,默認了。
“心上之人不能嫁。”了空大師忽然笑了一聲:“貝勒爺可知,您娶不了人家姑娘?”
四阿哥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知道。”
他早就娶了嫡福晉,這麽些年來,府中側福晉格格也有七.八。
“那姑娘與貝勒爺無緣。”了空嘆息一聲:“既是無緣,又何必強求,情深緣線,南柯一夢。”
“到頭來若是發現大夢一場空,相互折磨豈非成了一段孽緣。”
四阿哥一邊那帕子淡淡的擦拭着掌心的血痕,一邊擡腳上前:“你說何必強求,她說有緣無分……”
說帶到,那一直低着的頭才算是擡起,壓制的眼神看過去,薄唇中居然帶着兩分笑意:“但別忘了,爺若是想要,強求又如何?”
“管她有緣無緣,爺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