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外室第五天四貝勒府……

四貝勒府坐落在京城的西南角,一道寂靜悠長的街道走到頭,才是四貝勒府。

府邸秉承着四阿哥一向作風,從門口看去,府中雕梁畫棟,亭臺樓閣。雖是奢華,但無端的卻顯現出幾分莊嚴素雅來。

劉傑站在門口,人立在那莊重肅靜的牌匾下,卻是動都不敢動。

這四貝勒府中,他之前也來過一回,三月初的時候,四福晉過生辰,他作為宮中的侍衛,被派過來保護女眷。

劉傑父親雖是侍郎,姐姐被賜給了四阿哥作格格,若是好好運轉的話前途本該一片光明,可惜的是他自個兒不争氣兒。

雖是在宮中當個侍衛,去的卻也是些舉足輕重地方,很少能看見的見貴人們。

攀上四阿哥府,那更是想都別想。

天氣炎熱,暑氣沸騰,人站在門口什麽都不用做,都能帶出一身兒的汗來,特別是劉傑,此時心中有鬼,站在門口時不時的往裏面張望着,冷汗嘩啦啦的往下掉。

他遞了牌子,讓人進去通報了一聲兒,四貝勒府的奴才二話不說将他往後門帶。

劉傑幹笑了兩聲,半句怨言都不敢有,只察覺腿肚子都在發抖。剛要說話,門口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兒。

來人是劉格格的貼身婢女,當初随着劉格格一起入的四阿哥:“大少爺,您怎麽來了。”

劉家雖也在京城,可到底劉格格入的是貝勒府,皇家的阿哥,身份自然不比旁人。哪怕是兩家離得不遠,可若不是特許,是沒資格私下見面的。

“我找你們主子,格格呢?”

這後門是奴才們出去采買才會走的門,那婢女走上前将人往裏頭帶,放低聲音輕聲兒道:“福晉還在午睡,格格不敢過去打擾,是禀告了側院的李側福晉才能派婢子過來。”

“少爺您有什麽話快些說,貝勒爺府中規矩森嚴,可不好讓人瞧見。”

劉傑一路跟在身後,聽話的點了點頭,關乎這側院的李側福晉,他也聽說過不少,說是十分的受四阿哥的喜歡,雖是側福晉,但卻是個能與嫡福晉一起平分春色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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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答應在府中的地位不高,自然不敢往自己屋子裏帶,便将劉傑約在了後院的花廳內。

花廳四處都是通的,沒半點遮掩,可重要的是,這兒奴才們來的少,能說的了話。

劉傑過去的時候,劉格格已經在那兒等着了,

能被賜給四阿哥,劉格格生的倒是不錯,小家碧玉的類型,只五官平平沒有亮點,眉眼泛着兩分寡淡。

瞧見劉傑,她倒是驟然一笑:“你如何來了?”

劉格格與他不是一母同胞,劉格格入府之前,兩人關系并不親近。劉傑待她也少了對待旁人的幾分客套,直接就問:“貝勒爺可在府?”

“你怎麽忽然之間問這個?”

劉格格一愣:“你做了什麽要打聽貝勒爺的行蹤?”

“你先告訴我。”劉傑只覺得自己的腿肚子到現在還是顫抖着的,說話也一臉不耐,急的不行。

劉格格狐疑着瞧了他幾眼,随後才冷冷兒道:“貝勒爺不在府中,說是去了寺廟清修。”

“寺……寺廟?”

劉傑只覺得自己一陣天旋地轉,随後渾身都顫抖起來,嘴唇磕着牙齒都在哆嗦,好一會兒才來得及問:“哪……哪個寺廟?”

“三清觀。”

***

梨園

因主子們怕熱,屋內的四角都放着冰盆,屋外種着不少的梨花樹,窗外的斜風吹進來,屋內難得的有幾分涼爽。

蘇培盛捧着冰鎮後的水果,人剛走進屋,靠在軟塌上的胤禛便擡起眼睛往他那兒瞟了一眼。

“動作小點,別出聲兒。”他身旁的美人塌上,葉南鳶躺在上面,睡得正香。蘇培盛瞧見之後了然,彎着腰,本就放低的腳步越發的輕了幾分。

“爺,這都要用晚膳了。”他走上前,小聲兒的提醒。

四阿哥眉心皺了皺,放下手中的書,站起來:“都睡了這麽久了,怎麽還這麽能睡?”他邁着步子,往美人塌的方向走。

葉南鳶閉着眼睛,睡的正是香甜。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雪青色的裙子,外面罩着一件素白色的輕紗。清淡的顏色就像是透着露珠的的荷葉,襯着裏面瑩瑩如玉的肌膚,嫩的仿若能掐的出水來。

她個子嬌小,整個人縮在美人榻上,身子微微側着,像是正在做着美夢兒。

胤禛俯着身兒,仔細的瞧了她幾眼,仙姿玉容,葉南鳶這張臉當真兒不愧配的上這個稱號,此時許是做了不好的夢,眉眼微微擰着,倒是生出一副楚楚可憐出來。

這副姿态,他分明知曉她是無意的,卻又偏生能勾的人心弦都在顫動。

胤禛垂下手指,動作輕柔的在她臉頰上動了動,溫熱的指尖下傳來一陣滑膩,那觸感只覺得放在上面的指腹都要化了。

美人榻上的人眉心擰的越發的緊了,嘴裏喃喃了兩聲,像是再喊:“別動。”那一臉睡的無辜純真的模樣,胤禛輕笑一聲兒,卻壞心的将手伸出去。

一把揪住那臉頰上的軟肉,手指多用了幾分力,微微往下一擰!

***

用晚膳的時候,半夏察覺兩位主子在鬧矛盾。

一個坐在軟塌上,心不在焉兒的看書,一個站在書案旁,默不作聲兒練字。

菜都擺上桌面,弄好了。兩人依舊在那站着,誰也不起來。

“小姐。”半夏沒忍住,又喊了一聲兒:“用晚膳了,不然一會兒該涼了。”軟塌上,胤禛将眼神從書上挪開,往書案那兒看去。

葉南鳶微彎着身子,背對着他,聽見聲響一聲不吭兒,半點動作都沒有。

連頭發絲都透着一股生氣。

像只驕縱的貓兒。

胤禛心中笑了一聲兒,下垂着的指腹又情不自禁開始摩挲了兩下,那滑膩的觸感仿若還在指尖。葉南鳶對他的胃口,如今她再驕縱,他都樂意寵着。

“小姐。”半夏喊不動人,又轉過頭向胤禛求救。

他這才笑着道:“沒事兒,你們小姐鬧脾氣。”想到剛剛葉南鳶起床時那副奶兇奶兇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的發笑。

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先下去吧,我來哄你們小姐。”

半夏聽話兒的下去了,他這才往書案旁走去,人還沒靠近兒呢,那背對着的身影忽然就道:“先生準備怎麽哄我?”

得,聲音氣囔囔的,還是在發脾氣。

胤禛心中覺得她這副模樣,想笑,卻又怕惹怒了她:“是我不好,手重了些。”

葉南鳶撇過頭來,煙波流轉的眼眸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下次若是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她手舉着毛筆,纖細的腰肢微微側着,姿态風姿綽約。

她聲音本就又軟又嬌,這番略帶抱怨的一句話,說出來着實有幾分嬌嗲的滋味。

這番一個美人,嬌滴滴的站在面前,讓人如何拒絕?胤禛笑着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帶着她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個好字!

“下次我肯定注意。”他低着頭憐惜的看了眼葉南鳶的臉,雪白的臉頰上,透着微微一點紅,像是兩個指印。

葉南鳶皮子太嫩,細皮嫩肉的稍微一點印記便十分的明顯。醒來之後,雖是不疼,但瞧了眼鏡子卻是不滿意了,一直不與他說話。

胤禛頭一回兒覺得,自己的手勁太重了些,手指愛戀的摩挲了兩下她的臉頰:“怪我。”

晚膳用的便簡單了,吃的是涼面,面條煮後過冷水,随後再用黃瓜丁,蒜泥,花生仁,辣椒油等拌了,夏日裏晚上吃着十分的清爽。

這頓是素食,胤禛吃的還算是滿意。

用過膳後,兩人坐在一起喝消食茶,眼瞅着外面的天都要黑了,身側的葉南鳶忽然道:“先生待會回去的時候點盞燈,天馬上就黑了。”

胤禛掀開茶盞的手一頓,随後不着痕跡的低頭喝了一口,才道:“今晚我留下來。”空氣中,仿佛都因為這句話僵硬了不少。

之前怕葉南鳶不自在,白日裏他雖時不時的過來,可到了晚上,一到快申時,他便帶着蘇培盛回三清觀去

這幾日,見她心情不好,他也從未說過留下來的話。

如今驟然開口,倒是吓了葉南鳶一大跳,捧着青花瓷茶盞的手也不自覺兒的放了下來:“先生今晚要留下?”

細長的手指在膝蓋上蜷了蜷。

胤禛當做沒看見,開口提醒她:“我應該可以留下來的。”這句話是提醒,也是命令。

她是他的人,是他的外室,他要留下,她自然不能拒絕。

對……如今他是她的外室,他若是要留下來自然是天經地義的。

白皙的手指攪在一起,又放開,葉南鳶低着頭嗡聲嗡氣兒道:“那……那我去側房睡。”她垂着腦袋,耳尖已經一片通紅。

胤禛看向她的眼神一暗,揉了揉眉心:“你躲着我做什麽?”

須臾過後,葉南鳶才道:“我害怕。”他不僅失笑了,放下眉心上的手:“害怕什麽?害怕我?”

聲音冰冷,卻有幾分咄咄逼人:“我這幾日吓你了?還是說你如今看着我就害怕?”

葉南鳶趕緊搖了搖頭,過了會兒才支支吾吾的開口:“那……那晚太疼了,我怕。”葉南鳶站在他面前,嬌嬌小小的,腰杆細細的。

白皙的手指不安的攪和在一起,指尖都泛着紅。

她轉過身,一臉認真的強調:“當真太疼了,腰酸酸的,大腿內側還發脹,連着好幾天走路,腿都是軟的。”

她說的這般的認真。

胤禛深吸一口氣了,只覺得一肚子的揣測都煙消雲散,他只當她是別扭,使些小性子,哪裏曉得她這是對自己不滿意。

“別說了。”胤禛只覺得腦袋都在一跳一跳的,他擡手扶着額,無奈卻又認真道:“這種事要講究循環漸進,你初次自然覺得疼。”

“那……那不做了?”她轉過頭一臉純真:“我可能不适合……”

胤禛捂着唇咳嗽了兩聲,飛快的打斷她的話:“沒事,多做兩次便好了。”

……

兩人洗漱完,上了軟塌後,一切倒是水到渠成起來。

葉南鳶還是緊張,手腳縮着不敢動作,整個人坐在他的懷中,一雙腿纏繞在他後腰上。

此時她衣裳半解,半幹的頭發垂在身上,濕漉漉的染透了衣裳。薄薄的一層輕紗,黏在身上跟沒穿似的,勾勒出裏面雪白的肌膚,還有那細細的一段腰肢來。

細細的一截楊柳腰,胤禛的手掌放在那腰後,來回的上下摩挲着,好好把玩了一下。

葉南鳶一雙胳膊虛搭在他脖子上,閉着眼睛,咬着牙,卻止不住那喘,息聲一聲一聲的溢出來。

半夢半醒之間,他忽然擡起勾住他腰腹的腿。

白皙如玉的腳掌就在手心,他握住摩挲了兩下,忽然低下頭。

在那月牙一樣的腳指尖落下一個吻。

………………

***

劉格格回去的時候,人還是心驚膽戰的。劉傑自打兒聽見三清觀之後,便從花廳的擡價上摔了下來,連着滾了兩道臺階,扭傷了腿。

這是四貝勒府,他也不敢大喊大叫驚動旁人,自己拖着受傷的腿從後門悄悄兒溜出去了。

唯獨劉格格,一路上回去的時候,心中還不得安穩。

劉傑走的時候說的話,讓她到現在都好有些心驚肉跳。他說,四阿哥在三清觀的後山,養了個外室。

這事若是旁人說的,她自然是一個字兒都不信。

可劉傑用了性命做擔保,還說:“那外室生的天香國色,花容月貌。”最後怕她不信,直接就喊了:“老子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人。”

要知曉,劉傑可是個女人堆裏長大的玩意兒,雖這話聽着有些諷刺,但若說他看女人,眼光還是要比的一般人要好。

雖她不信,他口中說的什麽比宮裏的娘娘還要漂亮的鬼話。

但劉格格還是暗地裏提高了警惕,四阿哥從不是個貪圖美色之人,所有的阿哥中,四阿哥府中的女人最少。

這麽些年來,府中的人除了萬歲爺賜的,便是德妃娘娘賞的,低下的人送的婢女或是瘦馬,四阿哥從未沾染半分。

如今去三清觀不過才兩個月不到,就養了外室劉格格如何不警惕?

“這該如何是好?”回了屋,劉格格還急的在屋子裏團團轉,府中本就是福晉與側福晉平分春色,四阿哥對床榻之事倒不是那般熱衷。

她生的不出色,家室也不好,不讨阿哥爺喜歡。

有時候一個月四阿哥來她這兒一次,就算是祖上積德了,如今若是劉傑說的是真的,四阿哥在外有了外室。

先不說旁的,假若帶了回來,日後這每個月的一次只怕都沒了。

劉格格想到這,急的上火,她身側的奴婢卻道:“格格你急什麽,就算是有外室,指不定是個什麽玩意兒。”

“爺估摸着是玩玩,沒想着帶回來。”

“你懂什麽。”劉格格撇過頭瞪了她一眼,冷冷的道:“能讓爺收為外室,你覺得是個簡單人物?”

“再說了,日後若是喜歡,帶回府中可如何是好?”

那丫鬟被她冷冰冰的眼神看着,頭都不敢擡,劉格格卻是越想越心下不安:“不行,我要想個法子,最好是能讓爺早些回來。”

爺出去都快兩個月了,按理說應當回來了。

且兩人相處才兩個月不到,指不定沒什麽感情,這個時候叫爺回來最為合适不過。

劉格格越想越覺得可行,只是沒過一會兒,人又犯了難:“這……我連貝勒府的大門都出不去,該想什麽法子才能将爺回來呢?”

丫鬟倒是聰慧了,忽而沖着外側努了努嘴:“格格,你出不出去,但是有人能夠出去啊。”

劉格格的眼神垂着丫鬟往側殿那兒看去:“李側福晉每日都會寫信送到三清觀,您去求求她,指不定她也想讓爺回來呢。”

劉格格咬了咬牙,随後帶着人扭頭出了門:“走,随我去側福晉那兒看看。”

***

昨晚荒唐了一晚,清早起來的時候,胤禛便沒叫醒葉南鳶。

他動作輕輕的,唯恐吵醒了他,每日清晨,胤禛都是寅時(5:00~7:00)起床,先練上半個小時的拳,随後再用早膳。

練完拳後,他渾身都濕了一半,接過蘇培盛遞過來的帕子,胤禛喘了一口氣兒道:“備水,爺要洗漱。”

夏日裏一聲汗,渾身實在是黏膩,胤禛回到主屋洗完澡後,才感覺一口氣喘了過來。

蘇培盛拿着帕子站在身後給他絞頭發,屋子裏安安靜靜的,蘇培盛往裏邊兒看了一眼,忽然低聲開口兒道:“爺,奴才要不要給姑娘準備避子湯?”

胤禛手捧着佛經,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什麽避子湯?”

蘇培盛連忙跪在地上:“奴才該死,是奴才多嘴了。”胤禛攥着佛經的手一緊,緊接着明白蘇培盛說的什麽意思了。

葉南鳶是他的外室,若是懷了身孕,日後自然不好交代……避子湯是用來給女子喝的,每次事後,女子喝下,便不會懷孕。

只是藥便有三分毒,既是用來避子對身體自然也不好。

胤禛的手指摩挲了兩下,想起昨晚床榻上,她滿身的薄汗,咬着下唇,支支吾吾的求饒。

那模樣乖巧又粘人,他心中生出幾分不忍。剛要拒絕,屏風後面卻傳來一陣聲響。他一頓,連忙走過去,卻見葉南鳶不知何時起起來,此時正站在屏風後。

“你……你什麽時候起來的?”

胤禛打量了她一眼,神色晦澀不明,眼中像是一團化不開的墨:“剛見你睡的正香,便沒舍得喊你起來。”

“沒事,我有些餓了,便自個醒了。”葉南鳶輕輕搖了搖頭。

昨日晚上,在床榻上他逼迫她說了不少話,斷斷續續的呻.吟聲兒喊了半個晚上,此時開口,才覺得聲音已經沙啞。

胤禛往日裏游刃有餘的眸子裏此時有幾分無措,他仔細盯着葉南鳶看了許久,卻是沒看出破綻來,不知剛剛那些話,她有沒有聽見。

“剛剛……”昨個兒晚上兩人濃情深厚,胤禛自然不想她誤會,剛想解釋,葉南鳶卻擡飛快地擡起頭,打斷他的話:“我有些餓了。”

餘下的話便咽入了她那雙微微紅腫的紅唇中。

胤禛不動聲色的挪開眼神,将快到喉嚨裏的解釋咽了回去:“讓奴才們傳膳吧。”

一場早膳,兩人用的極為的安靜,話都沒說一句。

胤禛看着旁邊的人,用過膳後,她便半躺在軟塌上,縮着身子,閉着眼睛不說話了。他想起之前她說過,做完之後腰酸腿軟的。

後院中雖有不少女人,但府中人人對這事都是久旱盼甘霖,從來沒人向他抱怨過,葉南鳶這兒還是頭一遭。

胤禛想了想,還是靠進了些,問她:“腰酸?”兩人在軟塌上一左一右的坐着,葉南鳶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不說話。

見沒反應,他伸出手尋到那腰處,指尖剛揉了兩下,便被她一把拍開:“不用,我沒事。”胤禛的手指被拍到了一側,雖是不重,卻又像是直接一巴掌甩到了他臉上。

他看着自己被拍開的手不說話,一側的蘇培盛早就吓軟了腿。

“先生每日不是還有賬務還處理嗎?”軟塌上的人換了個方向,背對着他:“既然無事,先生還是趕緊回去處理自己的事吧。”

背對着他的嗓音聽不出情緒,悶聲悶氣的。

胤禛微微低着頭,看向她的眸色深不見底,過了一會兒,開口的低沉着道:“你身子不舒爽,我留下來陪你。”

冰冷的眼神撇過去,看的蘇培盛頭皮發麻。

“将我今日要看的東西拿到這兒來。”

蘇培盛小跑着往三清觀跑去,一路上腿肚子都在發抖。此時他恨不得停下來自己扇自己幾巴掌,叫他嘴賤,亂說話。

他怕爺等,一路小跑着,收拾了東西又匆匆的趕了回去。

屋內放了冰塊,去了暑熱,軟塌上,葉南鳶輕閉着眼睛補眠,胤禛在一旁看賬本。這自然不是他什麽經商的賬本,而是些陳年舊賬。

京中的官員大都愛好奢侈,各地的官員貪官污吏已成了常态。前段時間颍州出現蝗災,災民名不聊生。

朝廷派了銀錢過去,可到了災民的手中卻只剩下一丁點零頭。一場蝗災餓死了不少人,朝廷的救濟銀兩一波一波的下去,卻只是養肥了那些貪官。

這份賬本胤禛從半個月前就看起,越看越有漏洞讓人觸目驚心。

屋內靜悄悄的,胤禛阖上眼簾,擰了擰眉心,這其中還有太子的假賬,他名下的門生貪的最多,若是這份賬本被送到皇阿瑪手上……

他指尖低着額頭,只覺得腦門都在疼。

忽而,身旁傳來一陣蓮香,葉南鳶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後,嫩如蔥段的手指抵住那太陽穴,替他輕輕的揉着。

她指腹柔軟,動作又輕柔有力,胤禛阖上眼簾喘出一口氣。

“早上的事,你聽見了?”

葉南鳶低垂着頭:“你們剛說話的時候,我就已經醒了。”那層屏風擋不住什麽,她自然是什麽都聽見了的。

“我沒想讓你喝這個。”他仰着頭,倒是與她垂下來的眼睛對了個正着。

四目相對,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撞入他的眼簾中,過了好一會兒才阖上:“我知道了。”葉南鳶天生嗓音嬌媚,平淡無奇的一句話也能含上幾分蜜來。

乖乖巧巧的點着頭,只讓人心尖都酥了。

讓人心中憐愛,他心中的郁氣消了個幹淨,拉下她的手想将人抱住:“陪我坐會兒。”葉南鳶卻下下意識的往後一退,腰腹碰到矮桌上。

上面的賬本,信件落了一地。

“我不是故意的。”她連忙蹲下身子去撿,只碰到一封信時,手卻是僵硬住了。

簪花小篆,女兒家的筆跡,信封上面甚至還留了字,她拿着那封信,蹲着身子沒起身。

身後的胤禛彎下腰,問:“怎麽了?”

葉南鳶沒說話,只站起來将這信封遞到他手上。胤禛低着頭,再看見那封信時,臉色變了變。

李側福晉許是怕他不看,還貼心的留了自己的名字。

月華愛鑒,日日盼君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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