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外室第十天劉格格思慮……

劉格格思慮在三,還是決定去找李側福晉。

她不是不想去找烏拉那拉氏,實在是福晉那兒沒她說話的份兒,烏拉那拉氏管理着整個四阿哥府,她身份不過就是個小格格,每個月的初一十五去趟正院請安。

其餘的時間沒有福晉的召喚,是不敢去正院礙眼的。

劉格格來到李氏的門口時,心中還帶着幾分忐忑,李氏發脾氣的聲音她在偏殿都聽得見,她心中有些害怕。

該如何說,怎麽說,她沒有把握。

而且,這事還是劉傑先發現的,若是李氏問起來,她定然是不能将劉傑給透露出來。人都站在門口了,劉格格還站在門口,不敢過去。

屋子裏,李氏正在砸東西。

東邊‘啪’的一聲,西邊再在砸一下,奴才們縮着身子在那站着,瑟瑟發抖卻是沒人敢攔。劉氏站在門口,臉色也有些發白。

咬了咬牙,往裏面瞧了一眼,到底還是進去了。

“妾身叩見側福晉。”屋子裏,李氏兩手舉着花瓶正要往外扔,瞧見劉氏之後,先是愣住了一下,随後翻了個白眼:“你來做什麽?”

話雖這樣說,但舉着花盆底的手到底還是放了下來。

“妾身是……想來看望一下側福晉。”

她揮了揮帕子,看着自己砸了一地的碎瓷片,面上卻是半點愧色都沒有:“進來吧。”昨個兒晚上劉氏還算是識趣兒,她還記着呢。

“側福晉,您這是怎麽了”李氏小心翼翼的越過那一地的碎瓷片,走上前。

“有事就說。”李氏看樣子也像是砸累了,捧起一邊的茶盞喝了起來:“可別跟我在這兒假惺惺的,我今兒沒功夫看戲。”

劉格格的臉色一紅,當着這麽多奴才的面,只感覺自己有些擡不起頭來。李氏總是這樣,随心所欲的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從不将旁人放在眼裏。

Advertisement

“我……”李氏深吸一口氣,那句話在嘴裏嚼了半響,開口卻成了:“福晉是為了爺離開才生氣嗎?”

李氏斜靠在身後的軟塌上,手肘撐着腦袋,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消息這麽靈通啊。”帶着護甲的手指點了點桌面,上面的紅寶石在紫檀木桌上發出陣陣聲響兒。

“來的時候就派人打聽清楚了吧?”

劉格格當做聽不見她語氣裏的挖苦,幹笑了一聲兒:“妾身是來為側福晉分憂的。”眼看着李氏的模樣已經不耐煩了。

手指不停地在桌面上敲打着,面上也帶上了不悅。

她趕緊道:“既然福晉想爺的話,何不出去見爺一面。”桌面上,那不住敲打的手指停了下來,劉格格一直低着頭,感覺頭頂那目光掃過來她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深吸一口氣,她壓抑着喉嚨裏快要跳出來的心口:“這兒離三清觀坐馬車也就兩個時辰,早上過去,晚上趕在關城門前回來。”

“一來一去,一日的時間就夠了。福晉還能見到爺一面。”

“說的倒是有那麽幾分道理。”

李氏一雙直溜溜的眼睛卻盯着劉格格:“主意倒是不錯,但你怎麽告訴了我啊?”

她之前待劉氏,并不是那麽的好。

劉格格扯了扯嘴角,幹笑了兩聲,她有什麽辦法?她在府中本就不受寵,若是一個月伺候爺一兩回運氣好還能懷個孩子。

如今爺在外頭有了外室,她了解爺,只怕是對那位外室上了心,有朝一日将人待回來,她沒才藝沒姿色的,只怕就要老死在這後院再也出不了頭了。

她早就想阻止,可她一個格格沒有爺和福晉的批準,連門都出不去。

見她不說話,李氏的疑慮更重了:“你不是暗地裏憋了什麽壞?讓爺看見之後讨厭我吧。”

她也想啊,可李側福晉一來有寵,二來有子,爺寵她就連福晉都只能看着,她有什麽辦法?

“福晉若是不相信的話,可将妾身一起帶去。”剛好,她也好找機會瞧瞧,這勾的爺魂不守舍的,連府都不回的外室究竟是生的什麽模樣。

李氏那狐疑的目光在她臉上來回的轉動了幾下,過了會兒才阖上眼簾。

“你出去吧,明兒我再與福晉說一聲,再過幾日就是中秋了,想去寺廟上柱香。”這就是成了的意思了。

劉氏嘴角勾起,出去的時候眼中還滿是笑意。

屋子裏,等她的背影都消失不見了,一直撐着腦袋,躺在軟塌上李氏才猛然之間直起身來:“荷香。”她一把掐住身後宮女的手,滿臉的興奮。

高興地恨不得跳起來一蹦三尺:“我好開心啊,我終于可以又看見爺了!”

***

梨園

胤禛坐在軟塌上下棋。他一手捏着白子,一手捏着黑子,在棋盤之上厮殺。

只落子的聲音咚咚響着,他眼睑下垂着思緒卻不在上頭。

蘇培盛站在一側,張望了幾眼。剛挑選衣裳挑的好好的,爺忽然落下那句話後就去了書房。

這都自個兒跟自個兒下了一下午的棋了。

他小心翼翼的往爺那兒瞧了一眼,模樣忐忑:“爺,您這還在想着那件事呢?”棋子落在棋盤上,敲了敲,傳來兩聲清脆的聲響。

“實在是感覺有些熟悉,卻又不知在哪見過。”

她下意識的轉了轉玉扳指,想了一上午了,他此刻只覺得有些頭疼。

蘇培盛縮在一旁,瞧見後上去替爺揉了揉太陽穴:“爺,奴才倒是覺得,這世上相似的人那麽多,估摸着爺是認錯了。”

他跟了爺好多年了,走南闖北,就算是出京城去外地,爺都帶着他,若是他見過像姑娘這麽漂亮的姑娘,只怕是絕對不會忘記。

“許是吧。”

胤禛擡起手,手背朝外揮了揮,示意他離開。

蘇培盛趕緊放下手,朝後退了兩步,就聽主子問:“她呢。”

一聽這話就知道再問誰,蘇培盛嘴角勾出一抹笑,道:“姑娘在屋內練字呢。”胤禛雙手撐着扶手站起來,嘴角也勾出一抹笑意。

“就她那狗爬字,練字倒是練的勤快。”

他邊說,邊搖頭往前走,屋子裏,葉南鳶正站在書案旁邊練字。聽見那腳步聲進來的時候,她那一直懸在心口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天知道,在四阿哥說這句話時她有多害怕。

她與江知微是異父異母,面上來看是半點都不像的,江知微像她爹江臨,容貌清秀,性格如水。而她像她娘葉婉如。

哪怕是這麽些年來,從六歲被打發回江南開始她便再也沒有見過葉婉如,可卻不止一次在阿姐的口中聽過,你們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個模子?可想而知有多像了。

只是就是不知,四阿哥是無意間見過他娘,還是在阿姐那兒見過她的畫像?葉南鳶心下不安着,實在是有些沒底。

“在練字?”身後的一只手忽然摟住她的腰,葉南鳶佯裝驚呼一聲兒,順勢放了筆:“先生怎麽走路都沒聲兒?”

“自己不專心,還怪我吓到你。”

胤禛喉嚨裏溢出一聲笑兒,放在她腰間的手拍了拍順勢摩挲了一下。一本正經的上前往書案上瞧了一眼:“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那一臉笑意的表情……葉南鳶急急忙忙拉過旁邊的書将字給蓋住:“先生這是在故意羞辱我呢。”

白紙上的字沒風骨,不大氣,字體也不流暢。說是練字,可卻也只比孩童好上一點兒。

眼瞧着她一雙眼睛,滴溜溜四處亂轉的模樣,胤禛輕笑了一聲兒,擡起手指彈了彈她的眉心:“比上次是要好些的。我這是在真心誇你呢。”

懷中那一雙秋水般的眼簾看過來,澄澈透明:“真的?”

胤禛撇着眼睛瞧她,似笑非笑的。

一直捂着的手總算是放開了,紙上寫着的是一句話:“既許一人之偏愛。”

胤禛瞧見那句話後,眼簾沉了沉,随後低下頭瞧着身側的葉南鳶一眼,葉南鳶不卑不亢任由他看,半點都沒躲避。

他笑了,低下頭,拿起她放在桌面上的筆。

“下一句呢?是什麽?”

葉南鳶看着他将毛筆落在紙上,輕聲兒道:“願盡餘生之慷慨。”毛筆行走與紙上,行雲流水,筆鋒縱橫。

他的字就寫在她的字旁邊,一相對比,可謂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胤禛停下手,看着紙上的字:“既許一人之偏愛,原盡餘生之慷慨。”摟着葉南鳶的腰緊了緊,他問:“我的鳶鳶這是再向我告白麽?”

“旁人寫的,我不過是默出來罷了。”葉南鳶卻是不看他,低着頭,待紙上的墨幹了才匆匆将那紙卷起,收起來。

胤禛瞧着她那落荒而逃的模樣,心中失笑,可一想到那兩句話,眸子裏不自覺兒的帶上了兩分深情。

“別說謊了,你倒是說說,是哪個寫的,我怎麽不知?”

他身子熱燙,靠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如同被燙到一番。讓人從頭到尾都透着一股酥麻,葉南鳶無端羞紅了臉,嘴裏支支吾吾的半響都說不清一句話。

胤禛看後,眼睛往上眯起。

身子靠近,将人逼近書案上,兩人抱着她的腰将人往書案上一抱:“只是我有些好奇了,好端端的練字不去書房,這兒小桌子能練好麽?”

他眉心一挑起,手指對着那小矮桌敲了敲。

葉南鳶被他抱在懷中,氣息逼近的猶如煮熟的蝦,整個耳尖兒都紅的仿若能滴血了:“別,”他面帶笑意的越靠越近,她趕緊撇開頭,面色緊張。

她嬌小的身子坐在書案上,垂下去的兩只手捏着書案的桌角,用力到指尖都在泛着白。

胤禛低頭,瞧見她這副緊張的模樣,卻是笑了。

“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又沒想對你如何?”他上前,從筆筒裏抽了支毛筆出來,示意她看:“我不過是想教你練字。”

他帶着輕笑道:“剛那字不适合你,女孩子力氣小,我想想。”他認真琢磨了一會兒,才道:“你練‘館閣體’吧,字體清秀,适合女孩子。”

“你日後每日申時練上一個時辰,估摸着三個月左右,字就會大有長進了。”

他邊說,邊還要與她去拿字帖,那一副認真的模樣,倒是當真像是為她考慮了。

葉南鳶無端的,松了一口氣。

她悄悄兒的,想趁他不注意從書案上下來,只腳尖還沒碰到地兒呢,就被他察覺了,胤禛一臉帶着笑意,雙手掐着她的腰将人抱起。

穩當當的讓她坐在書案上,下一刻他熱燙的身子也随之而來。

他将人摟入懷中,漆黑的眼簾下,一雙眼睛似笑非笑的:“老實說,剛你那副模樣,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暗啞的聲音無端帶着兩分暧昧,讓人無端想起那日在書房裏荒唐又淫.亂的一晚。

胤禛卻是笑了,身子湊過來,靠近她的耳邊:“別着急,我也覺得這兒不錯。”他手指伸出來,敲了敲她坐着的書案。

“晚上的時候,我們在這試試?”他薄唇咬了咬她的耳垂,帶着笑意與輕哄:“就用現在這個姿勢,好不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