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酩酊大醉。秦鐘山那位小姐服侍他洗漱時,也不曉得怎了,與他拌了兩句嘴,竟招得重華君要退婚于她。秦家小姐挨不住面子,要尋短見。此時,高俊上皇已趕了過去,正在責罵重華君。”
“……”這父子兩又是鬧的哪一出?
“祖宗,神族那邊已派人請了秦卷仙上去了,您看您要不要過去勸一勸?”
我噢了聲,道:“勸什麽勸,清官難斷家務事。秦卷是不會的,我也不會去。”
次日,一大早,我抱着個藥缽,邊曬太陽邊磨藥,順便研究下用什麽樣的劑量才能毒倒昌合那樣的大妖怪。少燕在旁幫忙将草藥分門別類,瞅見顏色鮮豔欲滴,咽了咽口水,爪子還沒摸上去就被我拍開了。
“祖宗,這我認得,是葚果。”少燕委屈道。
我嘿嘿一笑:“這叫丹雘,外貌與葚果相差無幾,唯有色澤略淺。嘗一口肝腸寸斷,兩口下去,你就該去地府酆都帝那報道了。”
少燕被我唬得急縮回了手,幹笑道:“祖宗,您用這玩意做什麽?”
“雲時!”秦卷一聲怒喝同時驚住了我和少燕兩人。
少燕一觑秦卷的臉色,連忙跳起來就要躲開,我忙扯住他,急急低聲道:“你這小子好沒良心,有事不和我一起擔着!”
少燕忙不疊掙開袖子,道:“是祖宗您說的啊!清官難斷家務事!”一溜煙,蹿沒了影。
在秦卷逼視下,我緊緊抱着藥缽子,好似那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支支吾吾道:“生、生這麽大氣作甚?”
“你昨日答應了我什麽!今日你又做了什麽?!”動起怒來的秦卷,光眼神就紮得我肉疼。
我左顧右盼,就是不敢拿正眼瞧他:“這個,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攥起我的手腕,生硬地扯我起來:“苦衷?你的苦衷就是一早遣人去告知高俊帝,你要搬去軒轅山?”
“小住,小住而已,哪裏是搬去?”我打着太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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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萬年前,我全族真是因為某人的一個天大陰謀,而枉死戰場上,我就不能在心安理得地在白茯山做我的老祖宗。我不能對不起我自己,更不能對不起無辜慘死在戰場上的族人們。
秦卷忽然收起滿面怒容,眸子黑得像無盡的深淵,聲音平靜得如同堅不可摧的寒冰:“你一定要去軒轅山?”
“一定。”我咬緊牙關不松。
他注視我好久,霍然甩開了我的手。半蹲半起的我,頓時失去了支力,重重摔在了地上,尾骨處裂開般火辣辣的疼。
他居高臨下地望着我,刀削似的薄唇緊抿:“只要你踏出白茯山一步,從此以後你的死活就再也與我無關。”
揉着脊尾的我,悶不吭聲,算是默認了他這句話。
一聲冷笑,一卷風起,秦卷再沒了蹤影。
以前我與秦卷不是沒有過小打小鬧,他獨對我的脾氣頗是不好。也不是不好,就如東華所說,秦卷的掌控欲太強了,強得……已超出了像一個清心淡性的神仙。
手腕處,五道指痕異常顯眼,仿佛在嘲笑我之前的天真。笑一笑,拉下袖擺擋住了它們。是我貪圖了眼前安逸,忘記了唯有自己才是最堅固的依靠。別人的好,也不是簡簡單單就受得起的。
既應下高俊帝,這廂便要尋個适當的理由回絕了魔族。正搔頭弄耳琢磨,長奉君反倒不請自來,原是他早間就聽聞我允以了神族此事。
我以為他是來再勸我,聽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大意是請不到祖宗,實敢遺憾。到頭來,卻道:“既已成定局,長奉也不強求,便提早告辭,離了昆侖
,回禀我家陛下去了。”
我揉斷心腸,費盡心思,備下的推辭,竟沒了用處……
不過這也是長奉君的作風,風厲雷行,從不拖泥帶水。以前我就感覺,他這性格,不像魔族,倒十分投仙道的緣。提起放下,得失計較,不是人人都能看得開的。
心有不舍送別了長奉,過一日我也要啓程離開白茯山了。
其間,少燕陪着小心問道:“祖宗,您與仙上又置氣了?”又自顧自道:“置氣也沒什麽,過不幾天,仙上總能哄回來祖宗的。”
最後那句,将我想寬慰他的話生生噎了回去,也不知道每次到底是誰哄誰來着的。
而這回,只怕我想哄,也在沒有機會了。
挽着袖子梳頭,一柄折扇不意從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撿起來,烏骨泥金,還是秦卷上次送給我保命的扇子。徐徐拉開,漆黑扇面上斜伸了桠綴滿骨朵的樹枝,占據了大半扇面。
少燕偷偷瞄了眼,“咦”道:“這不是祖宗您麽?”
一頭黑線地看向他,他傻傻道:“是祖宗您啊。”
這才轉過筋來,這畫的是我現在的原身——玉姥樹。因魂魄附入玉姥樹未多時就化成了人,對自己這本來面目記得并不清楚。反複看了看扇子,一折一折地疊好,捋順了扇墜,将它放置在妝臺上。又覺得不妥,在房中搜尋了好一番,才得了個稍微滿意的桑木盒子。
将扇子妥帖放入,蓋上盒子,遞給少燕:“明日……”又想起秦卷已好久不見,改口道:“以後見了秦卷,替我還給他,幫我道聲謝。”
少燕死活不敢接,膝一彎,噗咚跪在地上鼻涕眼淚俱下:“祖宗,您饒了小人吧。您和仙上置氣,切莫将小人牽連進去啊。小人還年輕,還想娶媳婦生兒子,壽終正寝,經不起你和仙上折騰啊。”
看他實在說得可憐,也只得作罷。無奈下,将盒子置于妝臺了事。
少燕方抹眼擦淚地爬了起來。
望了望他,我道:“少燕,這段日子辛苦你了。我與秦卷……都有些任性,叫你難做了。”
少燕一驚,道:“祖宗您何出此言,豈不是要折盡了小人的福分?”
我一笑,不再說話,過了會,道:“少燕,你想念少英麽?”
他神色一黯,道:“少英與我是同胞兄弟,不僅我想,阿爹阿娘,爺爺他們都十分思念他。現在也不知他身在何處,過得可好。”少英失蹤這麽久,其實他們也清楚,兇多吉少。可山神一族中沒有一個人,放棄尋找過他。
以前亡命天涯時每日只擔心自己的性命,其實,我又何曾不想念過我的爹娘呢?
“祖宗,您去軒轅山可……能帶上我?”少燕小心翼翼地問。
我摸摸他的頭,笑道:“少英失蹤,你爹娘就剩你一個了,我怎能再帶走你呢?”
少燕愣愣看着我,待聽懂我話裏的意思,他激動道:“祖宗,是說此去軒轅山之行有性命之憂麽?那祖宗您……”
搖搖頭阻止他繼續往下說去,嘴巴才張,門外有人通報,道塗山環與秦淺清來訪。
這個時候,她們二人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晚上去看了個電影,本想看超人的,結果沒有合适的場次,就看了《小時代》。不好做什麽評價,只能說偶爾有幾個場面還是觸動到了我,讓我想起了自己的學校時光。現在工作了,才發現,還學生時代的光陰是最好的。
大家明天見~
29祖宗,算心機
夜時近深,外室的燈火已由侍女熄滅了,唯有兩三顆星點大小的夜明珠不甚分明地照出簾子外跪着的兩人身影。
隔着三重雲帳,左邊女子幾聲低咽,她的分寸把握得非常好,似極壓抑,卻又能恰到好處地叫我能聽見。
少燕見我露了幾分疲色,倒了杯滾燙茶水奉到我手中,清枝松香沖了沖腦子,振了振精神:“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阿幺之前唐突了老祖宗,特來賠罪。”先開口的是塗山環,短短十來字的一句話,她說得和過刀山火海般的艱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自然不是她心甘情願來的。從在殿前被架走後,少燕說塗山小白給她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苦頭。這回功夫,怕也是迫于她哥哥和高俊上皇的壓力,不得不來的。
虛情假意的話我聽得太多了,別人違心,但我卻是個大大的實在人,于是吹着茶悠悠道:“怎麽個賠罪法?”
光線不好,瞧不見塗山環的臉色,看她好半天沒說話,想必被噎得不清。屋中的嗚咽聲稍稍大了些,提醒左下還有個活生生被忽視已久的人。
我像才發現了秦淺清一樣,迷惑道:“這又是?”
秦淺清不答,只是低低咽泣,塗山環抓住機會接下話道:“這是重華哥……神帝的未婚妻,秦淺清秦姐姐。此番……”她頓了頓:“迫不得已,特來求老祖宗做主的。”
接着,塗山環将那夜少燕道與我的事,又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裏面增添不少我不為知的細節。像什麽喝醉了重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