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們總算看到了獄警,他們兩兩一組,手上持着最先進的槍械,不停在犯人中走動,好像一發現可疑分子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擊。
易自恕摸着下巴:“難道真的有人上島劫獄?”
“不可能。”羅铠想都沒想就否定了。
這座海上孤島周圍礁石嶙峋,普通的船只根本靠不上岸,而快艇一類又會因為海浪太大而傾覆,唯一的上岸途徑就是直升機。可是一有直升機進入費戈納的視野範圍中,就會被塔樓的哨兵報告給總控室,如果他們願意,沒有接到過上島請求的一切可疑對象都會被直接認定為敵人,完全可以一個激光炮轟得渣都不剩。
易自恕想了想也覺得不太可能,這時候他勾了勾唇:“可以問下知道的人。”
羅铠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林洋正向他們走來。
的确,沒有比身為獄警的林洋更能知道發生了什麽。
林洋只身一人,并沒有搭檔,他手裏拿着一杆沖鋒槍,有模有樣地湊到他們跟前。
易自恕坐在餐椅上,用眼神詢問他怎麽回事,林洋竟然看懂了,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小聲說道:“你們沒發現少了很多人嗎?大批的獄警正在救火,火沒撲滅前,大家都得呆在這裏。”
羅铠吃了一驚:“真的着火了?”
林洋聳聳肩:“一般是不會燒起來的,但是有人蓄意縱火就不一定了。”
這點羅铠也想到了,他沉吟片刻,把他們剛剛遭遇殺手的事情告訴了林洋。
林洋聞言臉色變了變,手指不自覺地撫摸槍身,最後他看向易自恕: “看樣子你在費戈納的消息走漏了呢!”
易自恕在餐桌上撐着下巴打瞌睡,聞言長長地“嗯”了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羅铠感覺到兩人對他有所隐瞞,但想到彼此身份這種事在所難免,也就不再深究。
易自恕仍閉着眼:“去給我把醫藥箱拿過來,小貓受傷了,我要給他包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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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洋這才發現羅铠的手臂上有血跡,上身也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囚服已不知所蹤。
他沒有多問,點點頭又裝模作樣地晃走了。
這點小傷羅铠自己都已經沒什麽感覺,卻沒想到易自恕還挂念着,一時倒有些不自在。
他在易自恕身邊坐下,拳頭掩在唇邊假意咳了咳,見對方注意力被他吸引,問:“你知道是什麽人雇傭殺手進費戈納殺你嗎?”
男人修長的眼眸撩了撩:“我的仇家還挺多的,一時還真想不出來。”
三分無賴,十分無辜。
羅铠也沒有想要他說出什麽有建設性的話,過了會兒他想起什麽,又問:“那把刀呢?”
他指的是那把殺手的美工刀,他看到易自恕拿了它。
易自恕支着頭,沖他吐出舌頭,羅铠皺了皺眉,之後就看到那舌頭靈活地一卷,兩枚刀片出現在他面前。然後舌頭又是一卷,變魔術一般的,兩枚刀片消失無蹤。
“歸我了。”
羅铠心裏暗暗驚嘆着易自恕的這一絕技,嘴上告誡他:“別惹事。”
易自恕沖他做了個怪臉:“好的,媽媽。”
羅铠的臉控制不住地扭曲了下。
大火最終在淩晨被撲滅,之後犯人們在獄警的指示下井然有序地回到囚室。
當羅铠和易自恕進入到不大的牢房時,擺放在地上的一只醫藥箱很快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林洋的速度還挺快的。”易自恕越過他,拿起醫藥箱,然後對着羅铠努了努嘴:“坐到床上去。”
羅铠手上的傷并不深,只需要簡單的消毒包紮就行,出于顯而易見的立場原因,他幾乎本能地拒絕了易自恕的好意。
“我可以自己來。”就算他們現在是一個陣營的,但多年的習慣仍讓羅铠對他心存戒備。
易自恕好笑地看着他:“你怕我非禮你嗎?不然一個大男人何必怕成這樣?”
他這麽說是個男人都要反駁,可羅铠只是皺了皺眉,幾步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然後從易自恕手中拿過醫藥箱,開始為自己清理傷口。
易自恕靠在床邊,神色不明地注視着這一幕。
“你真是警惕性很強的一只貓啊!”他感嘆道。
羅铠懶得去糾正對方,他用嘴撕扯着紗布為自己包紮,雖然不便但他不想欠對方一分人情,僅此而已。
易自恕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看着羅铠,一時狹小的空間安靜得讓人尴尬。
“謝謝。”
羅铠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那是易自恕的聲音,他錯愕地擡頭,好像看到一只披着鮮紅披風的金剛鹦鹉從面前飛過,簡直離奇。
易自恕把他外貌優勢發揮到極致,沖羅铠露出一抹真心實意的笑容。
“我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你今晚救了我,我欠你一次。”
羅铠垂下眼,在自己的手腕上打了個漂亮的結:“這是我的工作。”所以你不必覺得欠我的。
處理好傷口後他用着最快的速度站了起來,說了句:“早點休息。”便翻身上了上鋪。
易自恕将紗布和消毒棉球一一放回醫藥箱,不知為何開始心情非常好地哼起了歌。
“貓有貓的利爪~豬有豬的獠牙~黃蜂有毒針~公牛有犄角~老鼠和夜莺也有他們的本事~而我也有我的~我沒有利爪沒有毒針,但我又聰明的大腦~”
易自恕的聲音非常好聽,就和他的外貌給人的感覺一樣,有着山林中鮮花的特質,有些野麗又有些純淨,非常不搭他的出身。
羅铠面對着牆壁側躺着,雖然不想承認,但對方低婉的曲調很動人,在黑暗中聽來顯得尤為不俗。
唱着純真的童謠,長得比誰都好看,犯下的罪卻也比誰都重,世上就是有這樣矛盾的個體。
伴着輕快的調子,羅铠慢慢進入夢鄉。夢中他變成了一只揮舞着警棍的黑貓,而他的面前站着一只頭上戴着王冠的大老鼠,他不停追趕那只老鼠,從平原追趕到山川,從海洋追趕到雪山,最後視線一黑,他和那只大老鼠一起掉進了獵人的陷進。
第二天費戈納一早給出了前天晚上的官方解釋——為了觀察囚犯們的應變能力,他們昨晚上突擊進行了一場消防演習。
易自恕嗤之以鼻:“這理由還能更爛點嗎?”
羅铠也覺得這理由乏善可陳,不過他可不會和易自恕一起點評監獄的做法,他私下聯系了典獄長。
典獄長德維爾是個有些嚴肅的中年白人,格守禮教、衣着嚴謹,讓他看起來不像個典獄長,反而像哪裏來的古老貴族,而他也是這座監獄為數不多知道羅铠真正身份的人之一。
羅铠說話風格保持着一貫的幹練簡潔,開口就直奔重點:“老鼠已經暴露了行蹤,我們的行動必須加快。”
德維爾抿了抿唇,也沒有多餘的廢話:“昨晚那個殺手的身份我已經叫人着手調查,不過從他那裏獲得線索的希望不大。”
“是,我明白。”
兩人又互通了些消息,羅铠看了下牆上的挂鐘,自己已經出來有段時間,不知道那只老鼠有沒有惹事。
“目前情況就是這些,如果有新進展我會再告知您。”說着羅铠就打算起身離開。
“有什麽需要可以和我聯系,我将盡量滿足。”德維爾将他送到門口,顯得和藹又可親。
羅铠點頭:“謝謝,德維爾典獄長。”
德維爾帶着得體的微笑讓門口的獄警帶他回去,在羅铠走後,他皺着眉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只簡易手機撥通了一組號碼。
他神色無比陰沉,完全不見方才的和藹:“你送來的人太無能了,連那只老鼠一根汗毛都沒傷到!”
“短期內不要再行動了,這樣只會打草驚蛇……不要連累我。”
羅铠眉心跳了跳,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好的預感。而當他回到放風的操場時,這種預感成真了。
隔壁囚室的魯巴爾和貝是少數幾個不惹易自恕厭煩的犯人,有時候他們中午會一起玩會兒籃球:“暴君?我看到他剛剛朝澡堂去了。”
澡堂?
看出羅铠的疑問,魯巴爾摸了摸刺猬一樣的短發:“我們剛剛和人比完三對三,他說一股臭汗不舒服,就讓獄警帶他去澡堂了。”
羅铠環顧了圈場內,果然也不見林洋的身影。
“羅,你和暴君是這個嗎?”貝做了個是男人都懂的猥瑣動作。
羅铠知道他的意思,甚至這裏的絕大多數人都是這麽想的,他和易自恕總是形影不離,而且他昨晚還為那只老鼠擋刀,真是感人至深!
“不是。”
貝和他的室友對視一眼,同時聳了聳肩:“那告訴你也無妨。”
“什麽?”
“剛剛和我們打三對三的,是五樓的強者,叫晏任。他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