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不宣的猥瑣表情。恐怕幾個小時之後,整個費戈納都會知道暴君和新寵在浴室打了一炮。

羅铠靠在一邊神色不動,無視周身各種戲谑與惡意的目光,只在易自恕走向他的時候放下環在胸前的雙手站直了身體。

“我很久沒有洗過這麽舒服的澡了,你呢?”易自恕就像随口聊起一般問道。

羅铠總覺得他在“舒服”這個詞上的咬字十分奇怪,就像有什麽引申義。他清了清嗓子,告訴自己不要多心,對方不可能知道他在他們隔壁自慰的事情。

“還不錯。”

他話音剛落,負責他們的一名獄警就高聲吼道:“都安靜,給我一個個排好隊去娛樂室!快點!”

犯人們服從指揮地移動着彼此的位置,不一會兒排好了隊。

到達娛樂室的時候,易自恕毫不猶豫地第一時間朝電視機前的長凳走去,羅铠只好跟着他。

今天沒有拳賽,但是有新聞看。

女王和親王出席了一場音樂會;由首相主持的某個會議在帝都辛安召開;科學家們總算在斷肢再生研究方面取得進展……

“你們到底什麽時候行動?”易自恕突然轉過頭問羅铠:“我已經被關三個多月了。”

他言語裏的未盡之意太過明顯,他等得不耐煩了。

羅铠從新聞裏看到了他的最高上級以及代號鲶魚的官員,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一點沒有山雨欲來的前兆。

“請相信我比你還着急。”大魚不落網,他就必須要待在費戈納待在易自恕身邊,這不是度假,他可一點不享受。

易自恕聽出他的潛臺詞,冷哼一聲,轉頭繼續看電視。

為什麽還沒有行動?羅铠陷入沉思,他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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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走向門口守衛獄警:“我想見典獄長。”

他要親自聯系他的上級,這種情況下他需要明确的行動指示。

“典獄長?”對方看了他一眼:“他昨天已經離島,一周後回來。”

“離島?”

羅铠心事重重地坐回易自恕身邊,如果典獄長不在他要怎麽和外面聯系?

“出什麽事了?”暴君懶洋洋地問道。

“典獄長離島了。”

“哦?”他看起來一點不驚訝。

“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麽環節錯了。”

“沒有時間給你想了。”

羅铠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但易自恕沒再開口。

對了,還有個人也不見了。

羅铠抓住易自恕的手臂,高聲質問他:“林洋呢?”

對方看着他狡猾地笑:“不知道啊,他不是獄警嗎?怎麽會跟我報備行蹤?”

羅铠怎麽會相信他,這個人滿嘴謊言,十句裏有一句能信就謝天謝地了。他有些煩躁,因為有些事明顯脫離了他的掌控,而他還在狀況外。

“最好像你說的那樣。”羅铠放開他。

如果易自恕真的在暗自謀劃什麽,他希望在發生的那一刻,上帝能給他足夠的時間殺了這個混蛋。

易自恕當然不會知道他這些兇殘的想法,他依舊吊兒郎當地游蕩在費戈納的圖書館、操場以及娛樂室,偶爾招惹一下其他的犯人,不過迫于暴君的淫威,他們一般都不敢回擊。

圖蘭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他默默地就像個隐形人一樣跟在易自恕的身後。羅铠有時候視線無意與他對視時,他會瞬間變得驚惶不安,簡直讓羅铠懷疑易自恕是不是給他灌輸了什麽錯誤的信息,比如把他塑造成一個變态殺人魔什麽的。

德維爾典獄長走的無影無蹤,林洋也人間蒸發,羅铠沒有別的辦法,他只能時刻準備着,進入一級警戒,防範着随時而來的突發狀況。

這種神經高度緊繃的感覺可不好受,沒幾天他就憔悴不已,眼圈重的跟磕了藥一樣。

“你應該好好睡一覺。”易自恕将腳跷在桌子上,椅子一半懸空一半撐着地。

羅铠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臉部肌肉僵硬地就像一具死屍:“你讓我铐起來我就睡。”

易自恕搖椅子的動作一頓,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他似乎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有些遺憾:“可你沒有手铐。”

羅铠低頭繼續看書:“那我就不睡。”

他在看一本非常有趣的書,關于一個男人太空旅行到了一個陌生的星球然後遭遇那個星球上恐怖生物的故事。在以前他一定讀得津津有味,但是現在,在這種原因不明的緊張氛圍中,他一個字都讀不下去,不過他還是要假裝自己很鎮定,因為他不想讓易自恕看出他的焦慮。

就在他好不容易讀到男主人公差點被一只長得像異形的生物撕碎時,突然,耳邊聽到這樣一個問題。

“你相信我嗎?”

這是個突兀到冒失的問題,羅铠擡頭看向易自恕,有點不确定剛剛是不是他在說話。

“相信什麽?”他反問。

暴君雙手枕在腦後,舒展着身體,不經意間露出一小節腰線。

他沉吟片刻:“就是……不問緣由的相信我。”

羅铠很想對他說“你的話簡直比我看的書還要離奇”,于是,他也問了對方一個問題。

他問:“你知道這個問題很蠢嗎?”

“我知道。”他嘆了口氣:“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就是這麽脆弱。”

他們之前有過信任嗎?

羅铠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神經搭錯,并沒有接他的話,重新低下頭看書。

“圖蘭,你相信我嗎?” 易自恕見羅铠不理他了,轉而把目标移向縮在一旁無聊地翻閱着雜志的小白蘭。

圖蘭驟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吓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我,我……”

他根本不知道暴君想要聽他什麽回答,但他記得易自恕說過的話,每一個字都記得——和他無關的不要問,他只需要聽話就夠了。

“您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對您絕對服從。”

易自恕被這個回答取悅,很歡快地笑了起來:“嘴甜的小家夥。”

羅铠瞥了一眼圖蘭,發現他渾身抖得厲害,有些哭笑不得,這少年膽子也太小,怪不得之前總是被人欺負。

這樣的膽子,到底是怎麽被關進這個臭名昭著的重刑犯監獄的?

而他現在不知道的是,幾天之後他就有機會得知圖蘭的入獄原因,在一個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

這天和任何普通的一天都毫無區別,典獄長仍然沒有回來,外界也沒有一點消息,他一如既往跟着易自恕正在操場活動。

而在他們旁邊,是別的樓層犯人的勞作場地,當他無意間朝那邊看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家夥朝着易自恕目露兇光。

那是宴任,他的鼻子上還貼着可笑的紗布,臉上淤青未退,羅铠一點不懷疑他恨死易自恕了。

“不用緊張,他只不過是個小醜,你真正要擔心的不是他。”易自恕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微微哂笑。

“真正擔心的?那是誰?”羅铠的眉心緊緊蹙着,他不喜歡這樣被動,被動容易挨打。

易自恕沒有馬上回答:“你一直想要知道我在計劃什麽不是嗎?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相信我,因為沒有信任這件事就很危險,你我說不定都會送命。你能答應我嗎?無論我說什麽都不要和我翻臉,也不要動手。”

羅铠定定看着他,讓他相信一個罪犯,還是像易自恕這樣一個滿嘴謊言的罪犯非常困難,幾乎是在和他的天性做鬥争,但是他毫無辦法,他需要知道一些對方的計劃,所以他妥協了。

“說吧,我會相信你。”盡量,他在內心補上一句。

費戈納號稱帝國最不可能越獄的監獄,因為它四面環海,距離最近的帝國東海岸也要500海裏,是完全孤立的海上碉堡。島上除了宛如鐵桶的監獄,只有原始森林,這裏沒有村落也沒有原住民,一切生活物資都來自500海裏以外的迅鹿市,而運送物資的直升機兩周往返一次,并不在費戈納停駐。

當然,除了先天的地理優勢,這座孤島監獄內的先進系統也是值得稱道的。被譽為“最安全堅固的守衛系統”,首次在費戈納試點的“黑蜻蜓”表現出色,它穩定而高效,将監獄管理的井井有條,并且使用起來一點不複雜。這套花費了帝國政府幾個億才設計完善的系統至今無人攻破,“黑蜻蜓”之父甚至誇下海口,這個世界上無人可以破解他的系統,最聰明能幹的黑客也不能,它的防火牆能抵禦一切攻擊。

但是,最聰明的黑客無需從外部攻陷它,他只需要在內部瓦解它就行。

“你确定這麽做能行?”羅铠緊張地看着圖蘭十指如飛地在一堆按鈕間來回穿梭。

圖蘭聲音弱弱的,但很肯定:“嗯,這樣它就會暫時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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