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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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珠子圓潤可愛,就像任何一名女孩手機或者包上的裝飾,它悄悄地借着白靜的力量自己滾了一段,然後在它快靜止的時候,就像被賦予了生命,它突然再次機靈地滾動了起來,并且目标明确。
它沖着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而去,然後在高大的門前停了下來,它似乎為着這龐然大物阻去自己的道路而犯了難。停了片刻,它靜靜地待在角落,似乎在觀察周圍的環境,就像只小昆蟲那樣伺機而動。
還好沒有讓它等太久,一會兒門就從裏面被打開了,走出來一個四十多歲左右的矮胖男人,深棕色的皮膚,棕色的頭發和眼睛,是個馬塔人,顯然這位正是這艘郵輪的主人、即将開始的拍賣會主辦者——馬修斯·桑德爾。
他邊往外走邊對身後的保镖說道:“……我也該去酒會露露臉了,告訴他們将第一批拍賣的東西準備好,不要出錯。”
“是,我會傳達下去。”
就在他走出門的一瞬間,茶色的玻璃球不動聲色地悄悄從他身後的門縫中溜進了房間。
與此同時,在相隔一層樓的羅铠的房內,操控着玻璃球的夏一遠激動地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進去了!”
羅铠坐直了身體,視線緊盯着放置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以期不錯漏任何一個畫面。
這場拍賣會的警戒系統遠比羅铠想的要嚴密的多,門磁鎖、紅外熱感探頭、以及最後的重頭戲——超級金庫。
看到那扇巨大的足有一米厚的金庫大門他就有些頭痛,更不要說打開它要花費的心力和時間,也許他們才剛觸摸到它警報就響了。
“情況怎麽樣?”白靜擺脫服務員與他們會合。
羅铠臉色不佳,頗為沉重地搖了搖頭:“我們需要打開門磁鎖,避過守衛,關閉紅外熱感裝置,最後取得桑德爾的指紋數據以及十四位密碼才能進入金庫,這其中還不包括‘娜莎’可能有的觸碰式報警系統。”
白靜咬唇安靜了片刻,問:“你的打算是什麽?”
羅铠眉頭深鎖,他知道這次的任務光靠他們幾個将會完成的相當勉強,他有一瞬間想到了易自恕的建議——合作。但很快又被他自己否決了,他絕不會和那只老鼠再合作,在他看來,犯一次蠢已經夠了,如果再有第二次,那實在是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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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行動。”他平靜地說道。
白靜吃了一驚:“今晚?這麽快?”
她以為他們起碼要等摸清楚狀況之後再行動,今天才是第一晚,會不會太過冒險了?
羅铠明白白靜的顧慮,如果時間允許,他也想觀察觀察再行動,但是想到易自恕就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等着對娜莎下手,他就無法耐心再等待下去了。
或許他這樣做欠妥,可如今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既然目标明确,我希望速戰速決。”
白靜從羅铠的神情中感受到了他的認真,她不再試圖說服他,而是着手聯系總部彙報情況。
羅铠做為“屠宰場”完成任務質量最高、動作最快的探員之一,很多時候做事只憑直覺,他覺得今晚必須行動,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夏一遠早就耳聞這位黑貓的事跡,完全沒有擔心的樣子,還安慰起了面露憂慮的白靜。
“放心吧,貓有九條命,黑貓不會有事的。”
白靜勉強笑了笑,她知道她該相信羅铠,但內心還是止不住地心慌,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一樣。
而她的預感并沒有錯。
羅凱穿着夜行衣,四肢緊貼船身,就像一只敏捷地蜘蛛一樣向着桑德爾所在的房間而去。
好在他本身所在的房間樓層夠高,只和最高層差一層,在避過了“陽臺上幽會的男女”以及“在室外抽煙的男人”後,羅铠靠着最新研發的蜘蛛仿生裝置爬到了桑德爾房間的陽臺下。
這是除了正門外唯一能通往室內的通道,當然不可能毫無守衛。
不過兩名守衛對羅铠來說不成問題,就算有配槍,他也不會給他們使用的機會。
那兩個家夥好像覺得不會有人來特意送死,非常放松地聊着天抽着煙,甚至把煙灰彈到了位于他們下方的羅铠的身上。
羅铠看了眼飄落的煙灰,心裏默數三下,接着猛地一躍而起發動攻擊。
與此同時,按照計劃行事的白靜,又再次回到了酒會現場。她打扮的美豔動人,在經過桑德爾先生身邊的時候将一杯酒“技術性”地灑到了他的身上。
“天啊,瞧我笨手笨腳的!”她頗為尴尬。
桑德爾暗罵一聲,推開白靜的酒杯,臉上卻還要保持紳士的微笑:“沒關系的女士,一件衣服而已,被您這樣的美女潑到是它的榮幸。”
白靜抿嘴一笑,将手中的酒杯小心地藏到身後。
愉快地和桑德爾先生告別之後,她看左右無人,将酒杯小心封在密封袋內藏進手包中,然後快步離開。
夏一遠已在房內等候多時,眼巴巴地等到白靜回來,沒有多餘的話語接過她的手包就開始幹活。他雖然不是圖蘭那樣的天才黑客,但好歹也是名校畢業拿全額獎學金的優等生,黑進船上系統、替換驗證指紋、屏蔽紅外熱感裝置這種事并非做不到,就是時間問題。
十五分鐘後,看到程序運轉成功的提示,他深深呼出一口氣,超白靜比了個OK。
當聽到耳機裏響起白靜輕柔的嗓音時,羅铠已經解決了陽臺上的兩個守衛。
“第一階段完成,可以開門了。”
羅铠輕聲回複:“收到。”說完他小心地打開了移門。
相對于有着門磁裝置的房門,陽臺門就好開的多,不費什麽力氣羅铠就進了屋。
夏一遠的小動作持續不了多久,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打開金庫門。
而此時負責監控桑德爾房間以及金庫情況的監控室裏一切如常,誰都沒發現監視器異常。
夜深人靜,賓客們逐漸各自回房休息。
“宴任,明天一切如常嗎?”
易自恕在刷開自己房門的同時問向正要拉開他隔壁房門的男人,而男人點點頭,平淡地回道:“當然。”
易自恕滿意點頭,拉開門進屋。
他的房間一片黑暗,陽臺門大敞,海風卷着白色的窗簾吹進房裏,泛着陣陣涼意。他不記得出去的時候有沒有關陽臺的門,于是走過去打算把移門拉上。
而就在此時,他聞到了海風中熟悉的血腥味,那若有似無的腥甜他再熟悉不過,絕不會認錯,他關門的動作頓了頓,下一瞬間猛地将藏身在窗簾後的身影壓在了牆上。
不知道是不是壓到了對方的傷口,那人低哼一聲,像是被撞懵了。
而正是這聲悶哼,讓易自恕驚訝地松開了手。
“小貓?”他試探性地問。
回答他的是一聲虛弱帶着遲疑的:“嗯”。
易自恕動作迅速地撥開窗簾打開落地燈,呈現在他面前的是羅铠因為失血而過分蒼白的臉孔。
他的身體往下不自覺地滑了滑,被易自恕接個滿懷。
易自恕看了眼羅铠捂着的腰側,推測他一定是那裏受傷了。再往下推測,不難猜出他是為什麽受傷的。
他有些惱火:“你着急今晚動手是怕我和你搶嗎?”
羅铠漆黑的雙眼沉默地看着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易自恕知道自己說中了。
他咒罵一聲,将羅铠架到床上,羅铠的身體在柔軟的床墊上彈了一下再落下,因為牽動傷口而發出模糊的呻吟。
他的額發被冷汗浸濕,貼在臉側顯得格外病弱,易自恕先前還有些生氣,但看到他這個樣子又忍不住地心痛起來。
“你被他們發現了?”他嘴上問着,手上開始撕扯羅铠的衣服。
“你……”羅铠微弱地掙紮:“做……什麽?”
易自恕打開他的手,将他的衣服從中撕開一個口子,看了下他傷口的情況後,眉頭皺了皺。羅铠的腰側有個血洞,子彈沒有打中要害,但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個不小的口子。
“救你的命。”他不緊不慢地說。
因為房內有一個緊急醫療箱,易自恕将所有的紗布繃帶都取了出來,上次自己受傷時是羅铠替他取子彈包紮傷口,沒想到這麽快就互相調換了角色,真是世事無常。
“他們看到你的臉了嗎?”
羅铠搖了搖頭:“沒有,我打開金庫的時候不小心觸動了裏面的警報……”他閉了閉眼休息了一下:“門外的保镖沖進來向我開槍,我做出跳船的假象……實際上是順着船身逃離。”不知出于何種心理,他特別做了補充:“我并不知道這間房是你的。”
易自恕勾唇扯出個哂笑:“我已經猜到了,知道是我的房間你就不會進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