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落魄的時候幫了一點小忙,而老板所謂的回報就是在他需要的時候提供一桌菜,為此老板今天還打破了以往的慣例,他們這頓晚餐以前可是從來沒有的。
“果然你是同道中人。”老板一身白色的長袍,雖然是廚師,但身上并沒有廚子的味道,所謂脖子粗之類的關于廚師的傳言,他身上都沒有。他斜靠在桌子邊,總有一個貴氣在。
“好久不見。”唐山說道。
“你好,我是張幼文。”張幼文自我介紹到。
“歌曲很好聽。”老板說道,“喊我老李就可以了。”老李似乎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的笑容有些疏離。
“lee,可以煮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從後廚傳來,裏面走出來的是個滿臉笑容的人,他的個子不高,估摸着不足一米七,白白淨淨的,像個學生。臉上總是時時刻刻的充滿着笑容。
“啊,你是張幼文。”他認出了張幼文來,并不過于熱絡,但也并不是高高在上,他如同認出了一個朋友來,很是驚喜,“我看過你演的電影,公孫策,演的很好啊。”
“謝謝。”張幼文雖然有過很多粉絲,但這麽近距離的接觸總覺得還是十分的神奇。
“哦,原來,你真正喜歡是他。”那個人指了指唐山,有些失落的說道,“電影裏面到底都是假的啊。”
“好了,神廚,你該去後廚忙活了。”老李走了上前,把那個人擁在懷裏,推着往前走,老李估計有一米八五的個子,配上那個人的小個子,卻意外的覺得和諧。
“老板不是廚子?”張幼文有些驚訝的問道。
“是啊,誰說老板就是廚子的。”唐山微笑的說道,“當然在外界來說,老板就是廚子。”因為是幫過忙,也因為以前是同學,老李才放了這個孩子出來,當然這些唐山自然是不會跟張幼文細說,而關于這些也許就是我們的另一個故事了,自然在這裏也不用細說。
這段飯,張幼文吃的十分滿意。果然不愧是最貴的私房菜,有些菜譜,感覺十分的古典養生,味道也不是現代所謂的快餐能夠比得上,那些說中國沒有經典,說西餐廳是高大上的人倒應該來這裏看看,五千年的厲害,在我們用瓷器,別人還在木碗階段的國家,總是有幾分得意之處,而在微小的角落裏面,獨自綻放着屬于他的魅力。
“幼文,很高興哦。下次來還給你開晚餐。”這段晚餐,四個人是一起吃,廚子顯然也難得遇見生人,和張幼文聊的很開心,雖然他們的話題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圍繞着古典文學、歷史之類的轉悠。
“好。”張幼文也很喜歡這個小廚子,得知他已經三十歲了,還是吓了一跳,這人的年齡在張幼文看來絕對不會超過二十,是娃娃臉的緣故,還會保養得當。
張幼文回去的時候,顯然心情已經好了很多。唐,謝謝!”公寓下車之前,張幼文主動親了唐山一下,張幼文知道這樣的聚會,這樣的餐廳,這樣兩個明顯一對的人,都是為了讓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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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文,你現在是不是和唐山在一起!?”可這樣的快樂,并沒有持續到明天,第二天一早,就被艾姐的電話打破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七回:抉擇
“是。”雖然床上的餘溫已經消散了,但張幼文能夠從房間裏面聽到廚房裏面的聲音。唐山雖然是少爺出生,卻有一手好的廚藝,也許是張幼文喜歡吃的緣故,早些年連粥都不會煮,這些日子卻基本趕上滿漢全席了,主要在飯店裏面吃過的菜,只要張幼文多夾了兩口,過些日子在他們自己的飯桌上也能夠看的到。一個是的,不輕不重,卻是張幼文對唐山的承諾,我愛你,正如同你愛我一般,雖不能公諸于世,卻親近的朋友同事能夠知道。
“昨天你們上下車,被狗仔拍到了。”對于唐山和張幼文的關系,艾紅或多或少知道,其實在娛樂圈裏面,這種事情并不少見,或者簡單的說明白一些,娛樂圈的事情并沒有外人猜測的黑暗,卻也不會光明磊落到哪兒去。關鍵在于你願意賣,或者你願意已什麽樣的代價付出,從而得到些什麽。
“報紙上?”張幼文出道是從歌唱比賽上,那一次就差點被媒體傷害,雖然出道也有些年,但還是不知道怎麽應付媒體。
“娛樂新聞,網上都有。”艾紅說道。
“我知道,我一會兒看看。”張幼文說道。
“好。”說到底,張幼文算的上是自己的老板,而唐山更加是老板的老板,對于這樣的事情來說,艾紅并不打算插手。
張幼文挂上手機後并沒有立刻起床,呆呆的坐在床上想了會兒,慢慢的從衣櫃裏找出今天想穿的衣服,走進了洗澡間。
“喂?”唐山接了電話,“是,是,我知道了,一會兒我看。好的,爺爺!”唐山把做好的煎蛋放在盤子裏面,皺着眉頭。昨天的一切自己都已經很小心,居然還會被狗仔拍到?
不過,這事情倒還真不能埋怨是誰的疏忽,狗仔拍到的他們是無意識的,不過是在拍風景的時候,無意中把他們拉到鏡頭,而并不是特意的追蹤。只是回家在翻照片的時候,才突然發現,兩個相擁的人,其中一個竟然是認識的明星,而且是最近受到比較多争議片子的明星。
因為不是正對面的拍照,而且是放大了的照片,只有張幼文的臉比較明顯,而唐山背對着相機,并不能看到他的樣子。
唐山打開手機搜索了照片,家裏人的到時從背影能看出來,用爺爺的話來說,唐家的人就算是背影也與別家是不錯的。
唐山并不害怕事情曝光,只是不知道張幼文的心裏是怎麽想的,張幼文本就不喜歡媒體的包圍,如果事情曝光之後,想來會有更多的人騷擾。
聽着卧室的水聲,唐山思索着對策。
“恩,唐,真的不錯,手藝越來越好了。”張幼文從卧室出來,臉上如常,并沒有任何的變化。
“你上次拍戲感覺瘦多了,多吃點。”唐山說道。
“吃不下了。”張幼文拍了拍肚子,說道,“都鼓起來了。”張幼文的模樣十分可愛,唐山很給面子的笑了起來。
“你知道了?”張幼文雖然用的是疑問的句式,口氣确是充滿肯定的。
“是。”唐山說道。
“對我沒有信心?”
“無論你準備怎麽處理,我都沒有意見。”唐山說道。
“其實應該是我對你沒有信心吧?”張幼文說道,“同性戀之類的詞語,對于我這個演員而言,比不上你個公司人員。”
“放心,外來的和尚除了會念經之外,一般也是比較通情達理的。”唐山說道,“何況實在不行,我也可以靠你演戲唱歌拿提成過日子。”
“唐山。”張幼文難得正經危坐,說道,“這次不要公布,好不好?”
“可以。”唐山答應的很快,似乎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
“唐,”張幼文難得撒嬌說道,“我喜歡唱歌,現在也喜歡演戲,暫時我還不想因為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知道。”唐山摸了摸張幼文的頭說道,“我并沒有生氣,幼文,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的唱歌、演戲就好,做你自己想做。”
“唐!”張幼文擁着唐山說道,“你對我真好。”
兩個人算得上就這樣事情達成了共識,張幼文當天下午就召開了新聞發布會,自然這個只有相擁的背影,就是一般好久沒有見的朋友的關系。媒體不過是捕風捉影,如果張幼文當真就因為此時,而專門開一個發布會,大概所有的人都會覺得此地無銀。不過,這次發布會,是張幼文準備出演電影《新霸王別姬》的首站宣傳。
在卧室的時間,張幼文已經同《新霸王別姬》的導演進行了聯系,電影的發布會本來是準備在明天,現在提前一天發布,倒也不會覺得什麽,何況有張幼文這麽大的賣點在這邊,不利用簡直沒有道理。
“霸王別姬講述的也是同性之愛的故事,而你的前一部電影同樣改編來自網絡的同性之愛的故事,能不能說明你本人就是喜歡同性的,而剛才你說的朋友只是掩飾。”記者問道。
“其實,我選擇電影來講,并沒有看中什麽題材,或者剛好因為緣分,我的第一、第二部電影,都講述的是同性之愛的故事,不過,這和我本人并沒有什麽關系。”張幼文說道,“難道所有殺人的電影都是真的殺人嗎?我相信沒有人會這麽認為。”張幼文轉移了話題的焦點,蒙混着過關。
“那麽你對同志是怎麽看?”
“恩。。。”張幼文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愛情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公平,不過,我想大家可以不用把焦點聚焦在我的身上,要知道我的初戀,還是因為媒體的關系不及而終的。”
“初戀?你是指同一個比賽出來的李詩芸?”有記憶力很好,或者說專門就張幼文進行調查的記者很快接口道。
“是啊,不過那個時候剛在朦胧階段,就被打碎啦。”張幼文微笑的說道,雖然只是從側面證明他是喜歡女人的,“當然後來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
“以後還會有很多機會或者專門約個時間對張幼文采訪,現在還請記者朋友把目光轉向我們的電影《新霸王別姬》。”主持人很順利的把話題轉到了電影上面,而現場的記者大多數還是希望以後說道這種發布會的請帖的,也就沒有繼續糾結此時,何況張幼文态度很明确的表明初戀是女的。且不管心裏信與不信,這件事也就到此暫時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八回
《新霸王別姬》拍的異常辛苦,有原先哥哥張國榮的版本在那裏擺着,這個高度太難達到了,無論是張幼文還是整個導演團隊,甚至有哥哥的死忠影迷,寄信威脅,認為哥哥是獨一無二的,不應該有人試圖模仿。
張幼文的壓力十分大,雖然這次的對手是熟悉的姜治。
“上次戲裏面沒有演成情侶,居然這麽快就變成情侶了。”兩個人在片場握手擁抱,“你沒有休息好?”看着張幼文明顯的黑眼圈,姜治問道。
“感覺壓力太大了。”張幼文說道,從宣布開機到正式進場開拍,還過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張幼文白天跟着京劇的專業人士學習,晚上熟讀劇本,張國榮哥哥演的版本,在以前看過,這次他研究了不好時間,那樣的眼神,那樣的依戀,說好了一輩子,少一天,少一個時辰都不是一輩子,這麽深的情從哥哥張國榮的眼睛裏看來就應該是這麽回事。張幼文自覺做不到如此,加上有人寄信,對于張幼文來說,更加嚴重。
“放輕松。”姜治說道,也沒有說過于多的話,對于張幼文的這種情況來說,說多少話都是沒有作用的,關鍵在于張幼文自己,這一條的道路不是外人想象的那麽簡單,每次演戲的投入,幾乎就是把自己投入別人的人生,不然你演不像,觀衆看着不像,整個就不是一場戲,而是一場鬧劇了。
“卡,卡。。。”果然還沒有拍多久導演就叫了停,張幼文和姜治的幼時還沒有開始拍,目前先拍他們長大後的戲份,剛開始就是一場戲份大的戲,會了連貫師傅的教導: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單單說出這句,對于張幼文來說就重複了太多遍了。
“幼文,你在模仿?”導演換了一個場景拍後,對着張幼文說道,“從頭到位,你只是在模仿張國榮,這不是蝶衣。你先休息幾天,好了,我們先拍幼時的戲份。今天上午先到這裏,副導,下午聯系下幾個主要小演員,我們先拍。”
雖然整個過程中,導演并沒有說什麽話,對張幼文的影響也是非常,這個導演在外界傳言一直是溫柔的,也确實他是走溫柔親和的路線,無論戲裏戲外,他從來不會大聲,不過單憑這點,他也不會一直在國外拿獎,他是一個極端的人,拍兩種電影,一種在國外一直獲獎,卻不能在國內發行,一種在國內爆紅,卻讓影評人漫罵稱沒有意義。不過,對于投資他的人而言,無論他拍那種電影,錢或者名聲,你至少會得到一樣。對于演員而言,卻不是如此,導演有一點最過,凡是他不肯定的演員,不管多麽短小的戲份,說換演員,就會換。無論是票房長紅的,還是拿獎的都是如此。
“幼文,你太緊張了。”這兩段試戲的過程中,姜治站在那兒,并沒有出聲,不過看導演的目光,對于姜治還是十分滿意。他不過就站在那兒,兩段不同時期的段小樓,就單獨站姿就能夠讓人感覺出不同,霸王的段小樓,或者在文-革時期的段小樓,這兩個不同時期,只是短短兩個站姿,姜治就把不同的感覺表現出來。段小樓首先是個普通人,其次在京劇裏面才是霸王。而張幼文卻只能跟着前人的腳步模仿,張國榮對他的影響過于大了,那個幾乎完美的蝶衣,他的眼神,他的理解,他無法超越,無法自拔。
張幼文聽後只是點了點頭,艾姐走上前去拍了拍張幼文的肩膀,說道:“先回去吧。”
“好。”張幼文同意了。
在回程的車上,張幼文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是一個天生喜歡唱歌的人,對于唱而優則演并沒有十分的在意。不過是因為有了機會,才走上演戲的道路,這條路他才剛剛喜歡上,甚至也才走上那麽一兩步路,就有人覺得這路似乎不适合他走,也不是旁人覺得,就張幼文自己而言,他在懷疑着,真的能夠走好這條道路嗎?
“回來了?”艾紅把他送回了公寓,唐山等門。
“恩。”在心愛的人面前,人們總是把所有的不滿和難過都是充斥着堆在一起,仿佛愛着他們的人會忘記他們所有的不對。
“怎麽了?”張幼文進門之後,聲音有些低沉,感覺不太高興。他直接坐到了沙發上面,看着面前的小說。
攤開的頁碼上寫着:“□□無情,戲子無義。”
“拍戲不順利。”唐山端出一杯熱奶茶來,問道。
“恩,導演感覺我所有的表現都是在模仿。”張幼文說道。
“你研究了這麽久的張國榮,現在自然是走不出去的。”唐山說道。
張幼文說道,“哥哥演的蝶衣太好了,我覺得他每個眼神都在說話,無論我怎麽表演,我都覺得我過不了關,我覺得我像個小醜一樣。”
“幼文。。。”唐山扳過張幼文的身子說道,“每個心中都有不同的哈姆雷特,同樣每個心中也有不一樣的蝶衣。”
“哥哥真的。。。”
“幼文,你不必急着否定自己,不必過于拘泥于電影,導演的劇本和原著必然有導演和作者的理解,每個導演的理解和原作者肯定是不同,就像霸王別姬的原著作者和拍攝他的人有不同的感受一樣。”唐山安慰道。
“你不懂演戲。”張幼文說道。
“我只是說明一下我的觀點,這才是第一部電影,不過是演第二個角色,可能角色對于你來說有些難。”
“不,這不是有些難,我覺得我後悔了,唐,我覺得我後悔接下這部戲了。也許我就該早早的放棄,早早去好好唱歌。”
“幼文,你不是跟我說喜歡演戲?喜歡體會不一樣的角色嗎?”
“喜歡和現實間隔太長了,我覺得我跨不過去。”張幼文低頭,手上拿起原著,整個人散發着濃重的悲傷。
“幼文。。。”
“好了,唐,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聽着唐山說的每一句,雖然每一句都從腦海中走過了,可又似乎沒有領會到什麽意思。
“好,幼文,我現在出去買菜。”唐山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九回
相處無論對于誰來說都是十分重要的一門功課,只可惜我們的學校裏面從來都不會教學,有許多人的不會相處之道,卻又不自知。
對于張幼文來說,這次是個機遇也是一個嚴重的挑戰。張幼文并不害怕失敗,只是被其他人光環之下的張幼文有些不知所措。
那天晚上兩個人都沒有說些什麽,安靜的吃飯,安靜的入睡,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張幼文不想接着談,唐山不知道如何開口,沉默第一次出現在兩個人之間,雖然只是因為一件小事。
唐山現在的工作時間幾乎都在國內,天天回兩個人的公寓是常态,張幼文需要拍的戲份要在一個月之後,所以幾乎天天窩在公寓。自然如果是其他的藝人,恐怕沒有如此好的态度,不拍戲也不會出去接通告,當然也不用擔心收入問題,張幼文并不是一個特別注意錢的問題,也不會亂花錢,前幾張專輯的收入除了買書,買牒之類的幾乎沒有其他開銷。而和唐山在一起之後,其餘的一切開銷幾乎都是唐山在支付,或者說,早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張幼文就把□□交給了唐山,讓唐山幫他打理,沒有在一起經驗的人,總是希望一切都是一起,卻不曾想過,萬一有一天會分開,那麽一切就是糾纏不清的,當然唐山和張幼文不會為了一瓶礦泉水就鬧的人。
“我們去B城吧?”兩個人的公司一直都在S城,之前最多也是在G島之間奔波,唐山把工作移到S城之後,兩人就一起買了現在住的公寓。
“怎麽?”這日唐山從公司回來,張幼文照慣例端了杯水給他,唐山突然說道。張幼文覺得有些訝異,問道。
“出去轉轉。”唐山說道,“你最近一直在想拍戲的事情,不如出去轉轉,反而會有不同的感覺。”
“好。”與其陷入一種莫名的輪回裏,倒不如好好的出去放松下。
去B城,兩個人選擇了火車,而且還是普快。現在不是過年或者放假的時候,普快上并沒有擁擠的誇張的人。一節火車上也就做了十幾個人而已,耳邊是嘈雜的聲音,眼前卻像是加速了的風景畫,閃過眼前。
火車有難吃的盒飯,也有漂亮的風景,有推銷無用的噪聲,也有家長裏短的溫馨,如同人生一般在這節小小的車廂裏面上演。
張幼文看着車廂裏面的人,有穿着西裝,拿着IPAD游戲,這類人通常不會和別人說話,眼神警惕:有一身看不清顏色、布料衣服的人,他們通常背着厚重的尼龍袋,自然不是在國際時尚走秀中會出現的尼龍袋,滿是皺紋的臉上,總有着傻兮兮的笑容,他們總是三五一成群,彼此說笑,帶着足夠大的饅頭;有一身飄逸長裙,長發,眼神迷蒙的望着車廂外面,她帶着耳機顯然不想跟任何人說話,拿起書來一般就是村上。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每個人都在羨慕着對方,但又過着各自不同的生活。
“幼文,休息一會。”唐山從背包裏拿出準備好的毯子,說道,“到B城的起碼還有幾個小時。”張幼文覺得唐山的背包一定是個百寶箱,裏面藏着他所有想要的東西。
“好。”蓋着柔和的毯子,頭靠在唐山的背後,他們又何嘗不是別人眼中觀察的對象呢,穿着雖然普通,看不出牌子,但質量能感覺出來,十分好。若是懂行的人一定會知道,這是某設計師的定制款。兩個人說話聲音不大,只是互相交流或者看看車廂,看看車窗外,關系卻不是一般的好,親兄弟也不過如此。
每個人都在其他人眼中生活。。。
到B城的時候,夜幕已經降了下來,也許B城近期的治理比較有效,天空中還能找出幾顆星星來。
定的酒店離火車站還有一定的距離,兩個人就打車去酒店。北京的哥禮貌有餘,卻算不上熱情,到底是大都市,估計也是見過什麽世面的。
定的酒店李B城的市中心還有長的距離,不過來B城,也不是為了看傳說中的故宮,或者□□,也并不想看看北大和清華,所以熱鬧的景色雖然離的有些遠,兩個人也不想着擠這種熱鬧。
這裏的溫泉酒店算是比較有名,對于兩個男人定家庭房間,前臺的小丫頭眼神詭異,笑的跟花兒似得。她熱情的盯着兩個人,仿佛準備把他們身上盯出洞來,要不她盯的是他們兩,還以為她看上了兩個人中的一個,可也就因此這個,這個姑娘顯得尤其的奇怪,貌似某些眼睛會發光的動物。
這裏的家庭房間有兩室一廳,一般适合一家三口出來游玩,獨門獨院的小平房,前面就是個小院子,院子裏面就有一股溫泉。要說在B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起了幾個獨門獨院的小平房,要不是還有前院一個二十幾曾高的酒店,倒還真以為到了某些鄉下地方,只是這些獨門獨院的平房,裏面可不是農村能夠比拟的了,自然這錢數字就不要說出來了。
泡溫泉,張幼文和唐山享受着難得惬意時光。
這裏保密措施很好,服務員素質很跟的上,算是很多有錢或者有名的人選擇居住游玩的地方,也許出門拐個彎,就能夠碰到影帝之類。
“幼文,吃水果。”溫泉裏面飄着幾個盤子,盤子裏面放着切好的各種水果,連皮和子都沒有,拿起一個放在嘴裏面就能吃。
“這也真是地主的享受。”張幼文說道。
“不難道算不上皇帝的享受嗎?”唐山問道。
“皇帝?”張幼文斜眼看去,臉上浮現了這幾日難得見到的輕松表情說道,“那還差個後宮三千佳麗。”
“三千佳麗估計沒有!”唐山說道,“不過,我這個大內侍衛,不知道皇上還滿意嗎?”
“确定是大內侍衛?不是大內總管。”
“你是想惹火上身。。。”唐山說道,兩個人相視大笑,這幾日的心情總算是恢複了些。
“多謝。”張幼文并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唐山對他所有的好,他都會記在心中,也許慢慢發酵,變成沉甸甸的愛。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回
溫泉酒店是他們來B城的第一站,這第二站自然是因為B城市京劇的發家之地,這裏是B城特有的四合院兒,四合院裏面的都是老B城人,幾乎每個老人都能哼上幾句。
接下來的這幾日,唐山就陪着張幼文聽着這些人講過去的事兒,一開始他們住在離老四合院不遠的酒店裏,熟悉之後,這些基本不會讓旁人租住的老頑固們,也同意他們兩住在這裏的其中一家。
這家人的家庭也是十分奇怪:兩個老頭住在一起,這幾天的相處看來,平日也沒有其他人來看望。
“同類的就不用隐瞞。”其中一位老人說道,他頭發花白,精神卻很好,常常推着坐輪椅的另外一個老人出來,他讓我們稱呼他為老賈。
“你們就當着自己家,小年輕,遇到事情喜歡沖動。。。”這個現在腿腳已經有些不方便的老人,以前是戲劇學院的老師,也喜歡講道理,“離家出走并不是反抗家人的辦法。”這個是老嚴,老嚴的身子骨雖然不好,卻被照料的很好,也很健談。
“其實,日子都是這麽過的,慢慢就好了。”老賈是特種兵,以前上過戰場,後來就是執行特殊任務的簡稱“特種兵”,某些事,老嚴到現在都不知道。
“不,嚴老師,我是想學習京劇。”看老嚴誤以為他們是離家出走的人,張幼文解釋。難道是老人的眼神不好,他們這麽不嫩的人,居然也有被看成是青少年的一天。
“哦,學習京劇啊。這我怕是不能教你。”老嚴說道。
“老師,”張幼文接着推老嚴回去,唐山和老賈就跟在他們身後,張幼文見老嚴準備拒絕,就說到,“張國榮拍的霸王別姬,不知道您看過沒?”
“恩,是部好片子,當年的許多人,也就這麽沒有的。”老嚴唏噓到,“那個年代我沒有小,卻有很多老師經過那個年代就再也沒有能上舞臺。”
“蝶衣,你覺得怎麽樣?”張幼文問道。
“唱戲方面還馬馬虎虎,眼神方面挺到位。”老嚴說道,“也許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雖然拍戲之前,他也專門練習了不少,但這臺上臺下的磨耗,可不是一朝一夕的能夠比的上。”
“我接了翻拍的戲。”張幼文說道。
“哦。”老嚴似乎只是表達了一下自己知道了事情,沒有半點驚訝,說道,“你是走不出去陰影,來這兒尋找陽光來。”
“是。”張幼文說道。
“到時候我給你介紹個老師,你跟着他學半個月的戲。”老嚴說道。
“好。”
老嚴介紹的是他的學生,著名的京劇表演藝術家,雖然沒有奉茶之類的拜師禮,畢竟只是跟着走半個月,也不能算的上什麽正式的徒弟。張幼文老老實實的跟着他的學習。
唐山并沒有陪着,他只是請了五天的年假,經過朋友的周轉知道老嚴這位曾在國家領導人面前表演過的藝術家,也知道這位藝術家因為某些人生選擇問題導致之後再也不曾演過戲,打聽出來這個人并不容易,唐山也許并不懂得電影藝術之類的,但在他知道了這個人之後,就覺得如果能夠遇上這個人,應該對于張幼文來說,有所幫助,也就特意組織了這場旅行。
當然效果顯然是有的,正式開拍之後,張幼文似乎突然懂得了許多,雖然導演喊卡的次數依舊存在,他似乎身體裏面裝着堅定的靈魂,屬于張幼文的蝶衣靈魂,也許眼神和手勢有相似的地方,如果是細心品來,又很是不同。
如同老嚴在後來的聊天之中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
是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路,我們不必羨慕別人的幸福,因為也許別人也正在羨慕着你的幸福。
拍戲的過程自然是辛苦的,好在張幼文對于拍戲的熱愛,他似乎成了真正的蝶衣,像張幼文這樣的演員,也不知是好是壞,入不了戲的時候,覺得他都在模仿着別人的蝶衣,入了戲之後,就感覺十分可怕,貌似導演喊停了之後,他也依然是戀着霸王的蝶衣。
“幼文,你需要休息下嗎?”拍攝到了後期,連艾姐也看不過去,已經拍到□□的戲份,這些日子張幼文的體重飛速的下降,若是哪個處于需要減肥事情的女明星,一定會是十分的羨慕,他沒有運動,三餐在艾姐的照顧下,算是十分正統的完成,可就是體重掉的厲害。這幾日唐山出國去總部開會了,張幼文明顯又瘦了更多,而且還在掉頭發。
“艾姐,我沒事。”張幼文的樣子實在是算不上沒事,可是拍戲的狀态卻是越來越好,幾乎都是一遍就過。
“幼文,下一場你的戲,和菊仙的戲份。”這幾乎是整部戲的□□,指着菊仙謾罵的蝶衣,已經不是蝶衣了,他如同被憤怒或者說被着時代傷害的人,整個人變得不正常,他又或者是她本身就是角色定位不準,在幼年戀着大師兄,在戲裏愛着霸王,終究一切都會過去。
他是男兒郎,不是女。。。猥瑣的太監,懂戲的袁四爺,豪氣卻又愛着師兄的菊仙,最後就是霸王,如果霸王已經不在是霸王,那麽剩下的蝶衣,又該如何使虞姬呢。唯有一劍,唯此一劍,在最美的時刻,在英雄已經不存在英雄氣息的此刻,離去。。。才是蝶衣最終的結局。
當張幼文提劍自刎,整個片場都是安靜,那種絕望痛苦的氣氛感染了現場的人,隔了許久才想起了導演的卡與長久的掌聲。
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張幼文并沒有起來,對他對戲的姜治第一反應沖上去,這才發現張幼文已經昏倒在臺上,如同蝶衣一般,不省人事。
艾姐急忙調遣了車輛過來,和小助理一起送張幼文去了醫院,現場的戲份也暫時停了,不過張幼文的戲份已經到今天為止了,之後是否需要補,還要等所有人的戲份拍完。因此在醫院得知張幼文是心力交瘁,疲勞過度而昏倒之時,就艾紅轉告張幼文,好好休息。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一回
張幼文很清楚自己在做夢,他努力的想要讓自己醒過來,卻又沒有辦法醒過來。夢裏面的他似乎一直都在奔跑,沒有終點,沒有停留,一直拼命的奔跑。張幼文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啦,他很累,身後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在追趕着,四周不停的出現以前認識的人,卻模糊不清容顏。是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父親,還是脾氣有些暴躁,卻很愛他的媽咪,或者是老師,是同學,是無數擦肩而過的人,卻不記得模樣。
“幼文?”是誰,是誰在低聲呼喚着他。這聲音很是熟悉,如同一股清泉,仿佛聽到了這個聲音,自己就有無窮的力量。
“幼文?”是誰,是誰低沉的聲音裏面帶着無盡的擔憂,是自己讓這個人如此擔憂了嗎?是誰,我想睜開眼睛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