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終于在群演不斷走錯位的情況下最終完成了一個長鏡頭的拍攝,謝凝拙剛剛回到休息區,就被忽然湧出來的大批媒體和營銷號圍住了。

陳秋風急得直冒汗地擋在謝凝拙和那群人之間,急急地向謝凝拙說“康怡出醫療事故了”,又轉向沖着謝凝拙而來的各色人等:“公司會給出回應,現在我們是在緊張拍攝中,請大家不要影響拍攝進度。”

他人輕言微,怎麽可能造成任何影響,媒體和營銷號圍着謝凝拙不放,七嘴八舌問他:“對于你代言的康怡綜合醫院美容整形科剛剛開業就出現了病患投訴,直言整容效果毀了,你有什麽回應?”。

咄咄逼人的問題越來越多,怼到謝凝拙面前的拍攝、收音設備也越來越堵。陳秋風慌得手都抖了。

謝凝拙沉吟一瞬,朗聲答:“我一直在拍攝中,剛剛才知道這件事,無法置評。”

“但是,我相信康怡綜合醫院作為一個運營良久、口碑持續保持優質的醫療機構,不會出現刻意損害患者利益的行為,如果是因為無法避免的問題造成的損失,我也相信康怡綜合醫院會做出合理的、恰當的、讓公衆信服的解釋和處理。”

“我不會比你們了解更多細節,後續的相關問題,請以康怡綜合醫院的官方回應為準。”

說完,他看了看拍攝場地:“接下來的一場戲非常重要,請各位給我留點空間,謝謝。”

營銷和和媒體拍到了謝凝拙的回應,也三三兩兩離開了。

而終于拍完和徐辰邶分手的那段整部戲裏最重要的感情戲,和導演确認無誤可以離場,謝凝拙才走向陳秋風:“換衣服,我要出去一趟,明天上午沒有拍攝,我會在下午拍攝前回來。”

陳秋風一邊接過謝凝拙脫下的外套,一邊跟着他向更衣間走,同時嘴裏不停念叨:“哥你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一條過!你的心态真是穩得讓我驚嘆!”

謝凝拙沉着臉不說話,只忙忙地換衣服,同時在心裏評估着事情的影響,同時也擔憂着葉峙淵此刻的狀況。

剛換好衣服,葉峙淵的電話立刻就來了。

“已經确認過了,患者做的是面部拉皮,術後是會經歷腫脹期和疤痕增生期的。手術前,醫生已經交代得很清楚了,患者自己沒有完全理解,現在正是腫脹淤血期,她覺得特別醜,擔心恢複不好,所以就投訴說醫生的手術不過關,她要毀容了。”葉峙淵表述過程,又安慰謝凝拙,“哥哥,你放心,問題不嚴重。”

“也就是,恢複好了就行了?”謝凝拙抓住重點,問葉峙淵。

“是。”葉峙淵篤定,“陳未語和醫生跟她解釋了,她堅持要投訴和爆料。現在醫療團隊和法務統一的意見是,靜待其發展,大概将近一個月後,恢複好了,她會明白過來的,到時候我們會做回訪,法務會同時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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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務跟進?”謝凝拙想了想,“醫院和患者之間,還是不要反訴比較好吧?”

“不反訴。但要合理解決,不能讓醫院的口碑受損。”葉峙淵嘆口氣,“我看直播,已經有人去騷擾你了……你又沒有代言美容整形科,這無妄之災,都是我害的,對不起。”

“你說什麽呢。”謝凝拙打開車門,做到了駕駛座。

“如果我不堅持讓你續約,你現在根本不會被影響。而且本來就因為我所謂的‘訂婚’害你受到影響了。我保護不了你,我……”

葉峙淵從未在謝凝拙面前展露過的低落,讓他心疼不已:“我不需要你保護。”

想了想,他說:“你開視頻通話,我想看看你。”

“不了。”葉峙淵拒絕道,“我不是一個人在辦公室,今天要處理挺多事情,晚上睡前也不和你視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晚上來酒店陪你。”

“葉峙淵。”謝凝拙心裏一凜,“你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沒有。”葉峙淵輕輕笑了笑,“哥哥,我沒事,你乖乖的,等我來陪你。”

那邊響起了陳未語叫葉峙淵的聲音,謝凝拙也不好再多說。

等葉峙淵挂了電話,他系上安全帶,飛車而去。

趕到康怡綜合醫院時,時間已經接近零點,醫院燈火通明如故,晚間特有的那種蕭瑟清冷也如故,想到葉峙淵長久的以這種環境為家,謝凝拙的心又不由得疼起來。

停好車,他給葉峙淵打了個電話。

直到響鈴被自動切斷,葉峙淵也沒有接電話。

這種反常讓謝凝拙心裏的不安越發彌漫,他看了眼葉峙淵停在電梯口停車位的車,進了電梯,上了16樓。

16樓葉峙淵的那間VIP病房沒有燈光透出,門也緊閉,謝凝拙敲了敲門,卻沒有得到回應。

他又拿出電話,打給葉峙淵。

鈴聲從房間裏傳出來,依舊沒有接通。

謝凝拙拿出了葉峙淵之前給他的那張從來沒有用過的房卡,貼上病房的感應門鎖。

“滴”聲後,門鎖打開的聲音短促響起,謝凝拙推開了那扇門。

一片黑暗裏,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謝凝拙摸索着打開門邊的燈。

瞬間明亮的空間裏,因為突如其來的光亮而刺激到瞳孔的葉峙淵擡起手,擋住了眼睛,含糊地喃喃:“誰?”

“我。”謝凝拙疾步走到葉峙淵斜靠着的沙發邊,托住他的下巴擡起他的臉,去看他眼睛,“還清醒嗎?”

“寶貝,你來了。”葉峙淵眯着眼,笑得單純如孩童,手也撫上謝凝拙的腰,“你怎麽來了?”

他的笑容雖然很澄澈,但眼眸卻漫着濃重醉意。謝凝拙皺了皺眉,把他的臉更擡起一點:“我是誰?”

“你怎麽了?”葉峙淵笑起來,“你是誰?”

他的手拉開謝凝拙的襯衫,直接覆蓋住了肌膚,并且帶着明确的意圖游走着:“你是我最愛的人,我想和你每天都在一起,我想向你求婚。”

“葉峙淵,說,我是誰。”謝凝拙按住在自己襯衫裏肆虐的手。

“謝凝拙。”葉峙淵動了動脖子,掙脫謝凝拙托住他下巴的手,同時另一手快速的摟住謝凝拙的腰,一個使力,把他拉下來,壓在了沙發上,“我要和你結婚,我要你戴上刻了我名字的戒指,我要你心裏再也沒有別人,只有我。”

強硬濃烈的吻緊接着壓過來,掠奪着謝凝拙的氧氣,把他緊縮在只有葉峙淵的世界裏。

“哥哥,我要你。”葉峙淵松了唇,卻不退開,一下一下啄吻謝凝拙的唇瓣,不斷喃喃着這句話。

謝凝拙心裏又軟又疼,他環抱住葉峙淵的肩膀,一個“好”字亟待出口。

卻被葉峙淵搶了先:“可是我要不起。哥哥,我現在還太弱了。我好像什麽都不怕,可是其實,我怕極了。”

“我怕輸,我怕贏不了,我怕自己不夠強大,保護不了你。”他把臉貼在謝凝拙心口,小聲呢喃,“我怕我配不上你。”

還是喝醉了。

謝凝拙不再說話,只溫柔地一下一下輕撫着靠在自己心口的葉峙淵的發,像是安撫一只受傷的小狗,把他好好地、堅決地護在自己懷裏。

在醉意終于全部浸透葉峙淵所有意識的瞬間,他仿佛聽到屬于謝凝拙的聲音說:“弟弟,我愛你。”

出于本能地吻上溫熱的唇,他閉上眼,睡了過去。

渾身酸痛的醒過來,葉峙淵頭疼欲裂地發現,自己壓着謝凝拙。

和往日他總是把謝凝拙擁緊在懷裏睡着時不同,這一次,他把謝凝拙擁緊在懷裏,像是珍重地保護着。

兩人擠在沙發上,施展不開,卻又契合得天衣無縫。

謝凝拙動了動,倏而,手指溫柔又帶着一定力度地按住了葉峙淵的太陽穴,一下一下按揉着,緩解着他宿醉醒來的不适。

“到床上去睡吧,我壓得你難受吧?”

葉峙淵艱難地從沙發上起來,聲音裏帶着宿醉後必然的沙啞。

謝凝拙點點頭,就着葉峙淵伸出手的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已經僵硬到幾乎發麻的身體,去給葉峙淵倒了杯水,遞過來:“喝點水。”

就着謝凝拙的手,一口氣喝光了那杯水,葉峙淵擡手抱住謝凝拙的腰,把他直接抱起來,急走幾步放倒在床上,自己一個飛撲,力度正好地跳上床,覆蓋住謝凝拙。

他如同在沙發上醒來一樣,躺在謝凝拙心口,頭頂蹭了蹭謝凝拙下巴:“哥哥,抱我。”

謝凝拙溫潤地笑笑,一如之前,把他抱在懷裏:“酒醒了嗎?”

“嗯。”葉峙淵低語,“我昨晚是不是很失态?”

“還好,就是話有點多。”

“我說什麽了?”葉峙淵又蹭了蹭謝凝拙的下巴,“說我要給你我所有的錢,所有的驕傲,還是說我要天天和你死去活來?”

“你說,想給我你的所有的落寞,和所有的孤單。說我必須答應。”謝凝拙十分自然地說,“我答應。”

葉峙淵瞬間愣住了。

謝凝拙的手輕輕撫過葉峙淵唇邊:“我會保護你,也接受你的保護。葉峙淵,我喜歡你,是真的。”

須臾,無法言說的暖漫湧進心口,他嗷嗚一聲攬住謝凝拙的脖子,仰頭深深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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