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銷金最豪華的一間VIP包廂內, 邵青對主動送上門來的男人非常滿意。
“顧堯果然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生意人,他選擇了同我合作是不是?”邵青站起身,邁着長腿走到楚漫身邊, 猶如審視獵物的獵手般, 興致盎然地圍着他轉了一圈。
“楚先生, 你比我想象中……”他深深嗅聞一口, 發出由衷地贊嘆, “美味得多。”
“如果我是顧堯, 或許猶豫的時間會比他更長。你這樣好的存在,真不想分享給別人。”他伸出兩根指頭,掐住那尖細的下巴,觸手一片柔軟滑膩, 絕佳的體驗。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享用這份美味了。
楚漫垂着眸,神色淡淡, 即使被掐着下巴依然不為所動, 只在邵青說出那句“猶豫的時間會比他更長”時, 淡然反駁:“你可能誤會了一點。”
“來見你是我的選擇, 與他無關。”
邵青一愣, 旋即饒有興味道:“你是在向我宣告, 無論如何, 你都會站在顧堯身邊, 即使為他獻身, 為他成為我的玩物?”
“多麽可歌可泣的愛情啊。”邵青一下一下極慵懶地拍着掌,“不過很可惜,顧堯可沒你想象中那麽高尚。”
他指了指自己臉上被稍稍遮掩過的淤青傷痕,笑得邪肆惡意:“看到沒,我們幹了一架, 最後他選擇了沉默。”
“沉默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妥協。”邵青貼近楚漫的耳朵,輕輕呼出一口熱氣,“來吧,我會讓你享受的。”
楚漫推開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十分嫌棄地拍了拍接觸到的衣服,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甚至想直接沖澡換一套。
先前耀武揚威的邵青此刻軟成了一攤泥,被楚漫一推就倒在了床畔,人事不省。
楚漫坐起身,撐着床沿緩了會兒,被七十多公斤的男人壓在身下,而且還是邵青這玩意兒,他既難受又惡心。
幸好小烨之前下的藥及時發揮了效用,省了不少他和邵青周旋的功夫。
桌上的紅酒去了半瓶,楚漫走到桌邊,拎着剩下半瓶晃進洗手間裏,咕嘟咕嘟全部倒幹淨。
等他從洗手間出來時,顧烨領來的MB已經十分自覺地爬上了床,乖巧侍弄無知無覺的邵少爺。
不過邵少爺天賦異禀,沒一會兒便被撩撥起感覺,下意識回抱住MB的身體,兩人相擁着攀上巅峰。
楚漫雖然gay齡不小,但還是第一次看現場,于是十分好奇地盯着瞧。
顧烨走到他身邊,伸出一只手捂住男人的雙眼,壓低聲音無奈道:“看多了長針眼。”
楚漫扒拉着他的手指頭,有點兒小興奮:“別啊,我這沒吃過豬肉,還不能看看豬跑嗎?”
顧烨被他這番論調氣笑了,俯身湊近那枚小小的耳垂,輕聲道:“哥哥若想看,不如同我去隔壁親自試試。”
楚漫虎軀一抖,瞳孔地震,他家崽什麽時候這麽生猛了?
不對,顧烨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啊!
顧烨掩去眸底的認真,笑着道:“哥哥想到哪兒去了,不是要做戲做全套嗎?走了,咱們把戲做全套去。”
是的,早在最開始楚漫就沒想過“偉大獻身”這回事。
他不是原主,況且就算他是原主,他也不認可這種為了渣男犧牲自我的所謂偉大精神。
憑什麽呢?每個人說到底都該是為自己而活,愛情應當是讓你變得更美麗,而不是喪失自我。
所以他和顧烨兵分兩路,他穩住邵青,而顧烨借由銷金侍應生的身份在邵青點的酒水裏下了藥。
他要做足為了顧堯的事業獻身自我的這出戲,好叫他悔恨終生。
至于顧堯在和邵青的談判中到底有沒有把他許給對方呢?楚漫想,有沒有都不重要了。
因為在原書中,或者說在另一個可能的平行時空中,它已經切實發生了。
楚漫脫掉上衣,露出瑩白細嫩的上半身,邵青只來得及在他的鎖骨處用指尖摩挲出一道紅印。
楚漫厭惡地去搓那處紅印,奈何肌膚過于嬌嫩,他這麽做只能讓那處的印子更大,像是吮吻出來的。
楚漫自暴自棄地放下手,往床上一趴,将臉邁進柔軟的枕芯裏,悶悶道:“小烨,你來吧。”
顧烨壓下不住上揚的唇角,走到床邊,俯下身,一雙手搭上那兩瓣漂亮的蝴蝶骨。
比想象中還要好摸。
楚漫忍不住低呼一聲,讓少年輕點,知道的是在按摩,不知道的指不定會想成啥樣呢。
“輕點兒,我身上很好留印子的,你別太用力。”楚漫将手指抵進自己齒間,難耐地咬住。
本來想自己下手留印子的,只是楚漫瞧着原主光滑細膩的牛奶肌,這手啊,真難下。
于是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當然,如果他此刻能夠以旁觀者的身份凝視這一切,就會發現少年眼底的欲|火有多可怕、多熾熱。
是楚漫親手将這催化情熱與妄念的機會交到了少年的手中。
顧堯從難得香甜的睡夢中醒來,透過窗簾縫隙投射進來的晨光灑在他的眼皮上,熨出一抹燙意。
淩晨時的記憶悉數回籠,顧堯伸手去摸另外半張床位,只摸到一片冰涼。
漫漫呢?
顧堯眨眨眼,酸澀的上下眼皮幾乎要黏粘到一起,臉上的傷被眨眼的動作一牽扯,疼的他倒抽一口涼氣。
好不容易夠到手機,打開一看,已經下午兩三點了,難怪漫漫不在。
他這些日子去南城大附屬中學代課了,今天正好是工作日,現在應該還在學校吧。
顧堯想到這一點,既慶幸又委屈。
他不願意讓漫漫瞧見自己的落魄無能樣,又格外想得到對方的安慰和陪伴。
撐着睡了一覺恢複不少力氣的身體下床後,顧堯為自己倒了杯水潤潤嗓子,旋即在房間裏轉了轉,以期找到漫漫有可能給他留的紙條。
可惜他轉了一圈,什麽都沒看到,不由心下失落。
漫漫看到他臉上的傷了吧,怎麽一句沒問呢?也什麽都沒留下。
不過不問也好,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顧堯糾結地想着。
當他下樓後,坐在沙發上看婆媳劇的王佳順勢掃過來一眼,瞧清他臉上的傷後怪叫一聲,着急忙慌地跑到顧堯跟前,問這是怎麽了。
顧堯擺擺手,說沒事,碰到幾個地痞流氓打了一架。
王佳憤憤然啐罵了幾句,見兒子不欲多言,便繼續回去看她的婆媳大劇。
也沒說幫兒子處理處理臉上的傷之類的。
顧堯不指望他媽能做些什麽,自顧自走進廚房,準備去冰箱裏找點吃食。
指尖搭上冰箱門的剎那,顧堯瞧見一張寫有眼熟字跡的便簽,意識到這是漫漫給自己的留言,顧堯的心熱乎起來。
【冰箱裏有飯菜,記得熱熱吃,藥箱在冰箱頂上,補充過了,記得上藥。】
顧堯一字一頓地将這不長的一句話看完,又倒過來再看一遍,一遍又一遍,愉悅的輕笑止不住地溢出來。
他好想現在就去找漫漫,把他抱在懷裏,緊緊摟住,告訴他只要有你在,我什麽艱難都能跨過。
那張便簽被他小心揭下來,工整地對折兩道,放進随身的錢夾裏。
冰箱裏的飯菜不多,卻都被細致地分裝好,擺盤很漂亮。其中一道蛋包飯被精心布置成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下面用番茄醬寫了一句“lucky boy”。
顧堯低低地笑了,拒絕邵青後的那一絲遺憾徹底消散,轉變成由衷的慶幸和喜悅。
他掏出手機,迫不及待地撥打漫漫的電話,對面嘟嘟好幾聲後才被接起。
“喂,堯哥,有什麽事嗎?”略帶一絲疲憊的溫和男音響起。
顧堯上揚的聲調降下些,關切問:“我沒什麽事,漫漫你怎麽了,很累嗎?”
“有點兒吧,孩子們快期末了,很多人來辦公室找我問問題,忙起來比較累。”楚漫溫聲道,“冰箱裏留的飯菜吃了嗎?臉上的傷要趕快處理,我本來想給你上藥的,又怕弄醒你,畢竟……你好些天沒睡的那麽熟了。”
顧堯心頭一陣熨帖,如此簡單的幸福卻被從前的他一直忽略,他恨不得穿回從前,暴打一頓那時候不知好歹的自己。
“嗯,吃過飯了,也上過藥了,我現在很好,你快去忙吧,但要記住別累着自己。”顧堯柔聲叮囑,這般柔情蜜意要是讓他從前那些狐朋狗友見了,必定震驚得合不攏嘴。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才結束通話,顧堯美滋滋地去熱飯菜、上傷藥了。
楚漫挂斷電話,眸色一片清冷。
他現在已經回到了邵青原來訂的包間,半敞着的衣襟領口露出一小片遍布着斑駁痕跡的胸口。
顧烨在隔壁等他,那個MB收了一大筆錢後自然懂得封口,而邵青也有慢慢醒轉的跡象。
楚漫從搭在床邊的外套衣兜裏取出一沓便簽,撕下一張,用黑筆寫下一句話。
【不要告訴他。】
這便簽、這字跡和他貼在冰箱門上的那張一模一樣,可現在他卻把這張便簽貼在了邵青躺着的這張床的床頭。
悠悠醒來的邵青一眼瞧見坐在床邊的男人,對方背影清瘦,有着抹不去的輕愁。
或許是之前迷醉下的一場歡愛頗得他意,邵青此時溫和不少,甚至生出些許包養男人的耐心來。
但他知道,玩玩就好,惹急了顧堯可不明智。
他剛想探身碰碰楚漫,卻被對方躲開,留給他的只有清冷的一瞥和胸前的一抹豔色。
楚漫離開了,直到他離開後邵青才看見床頭的便簽。
他将那張便簽揉碎于掌心,頭一次對顧堯生出近乎嫉妒的情緒來。
多幸運啊,顧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