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喲,我看見其他學生都在別的地方,沒想到小朋友你居然在這兒偷懶啊。”
方暮深應聲回頭,而後就看見了悠閑非常的林沂舟,他下意識地皺眉反問:“你怎麽在這兒?”
林沂舟聳肩:“和朋友來這兒玩啊。我也沒想到,出來玩都能碰到你。或許這就是孽緣吧。”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林沂舟仿佛絲毫不記得,自己昨天晚上詢問方父,關于方暮深他們寫生地點的事情了。
得到了回答,方暮深的左眼皮不禁跳了兩下。秉承着左眼災,右眼財的說法,方暮深只想讓突然來的林沂舟趕緊滾蛋:“哦,我們還要寫生,你去找你的同學去吧,別随便來打擾我……們。”
只是封星皓顯然不這麽覺得,他十分自來熟地拍了拍林沂舟的肩膀:“哥,你說你朋友也在,那他們在哪兒呢?”
林沂舟挑眉,看了眼封星皓,然後又朝着方暮深挑了挑下巴。那意思似乎是再說,你的朋友看起來,似乎沒那麽想讓我離開。
怎麽方暮深也和林沂舟接觸了一個月,自然讀懂了他的意思。于是方暮深選擇性的忽略了林沂舟的視線,像是為了說明封星皓的行為和他毫無關系似的,直接坐回了自己的小凳子上,專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畫。
看着方暮深的動作,林沂舟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就連看封星皓的眼神裏也多了幾縷笑意:“他們在前面些的那個小賣部買喝的。”
等林沂舟把這句話說完,他立刻看到到方暮深畫畫的手停頓了一會兒,只是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麽,自己的手就被封星皓抓住了。
封星皓:“英雄!你介不介意讓你的朋友幫我們也買點水,或者冰棍雪糕什麽的?錢的話,一會兒我們寫生結束了,讓暮深轉你。”
讓方暮深轉給他……
林沂舟稍微想了一會兒,而後就拿出手機,給室友發了條消息,而後轉頭對封星皓說:“舉手之勞而已,轉錢就不用了。”
“那不行!”封星皓說完,不由分說地走到方暮深面前,湊到他耳邊輕聲威脅,“兄弟,那哥們兒都給我們帶冰飲了,你是不是應該表示表示?”
方暮深瞪了封星皓一眼,十分嫌棄地拍開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找他帶的,有本事你自己給人家轉錢啊,找我做什麽?”
“這不是剛剛月初嘛,我媽這個月還沒給我零花錢呢。更何況……”封星皓嘻嘻一笑,說着說着語氣逐漸變得猥瑣,“你看那臉,看看那手,再看看那腿,你敢說不是你的菜?兄弟可是在幫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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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生中gay本來就不少,而封星皓和方暮深又是從小玩到大的狐朋狗友,知道方暮深的性取向一點兒也不奇怪。
只是被封星皓這麽一說,方暮深才第一次認真且不帶任何濾鏡地打量林沂舟。
實話說,林沂舟長得的确很好看,正如封星皓所說的那樣,不管是哪方面林沂舟都長在方暮深的審美點上。
當然,前提是林沂舟不是他的家教老師。
一想到這一層,方暮深的臉瞬間黑了:“沒門!”
原本還以為方暮深要松口了的封星皓,在聽到這句話時候臉瞬間就耷拉了下來:“方暮深你還行不行了!”
不過還沒等他們倆說出個結果來,林沂舟的同學就已經過來了。
“沂舟這是你後來要的冰淇淋。”朋友說着面露苦澀,“整個潼塢景區就那麽一家超市,結果你居然還這麽挑,要求冰淇淋的牌子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求口味!你知道兄弟我給你找了多久麽?”
林沂舟笑着接過塑料袋,輕拍了一下朋友的肩膀:“謝了,晚上請你吃宵夜。”說完他就拎着那兩個雪糕,走到了方暮深的身後。
原本林沂舟一直覺得這個小巷沒什麽好看的地方,方暮深來這兒或許只是單純的不想曬到太陽。但是當他看見方暮深的畫的時候,就不再這麽想了。
面前的這幅畫将小巷的幽靜體驗的淋漓盡致,只是在最右側,卻又畫着廊橋一角,陽光撒在琉璃瓦上,撒在那湖面上,閃爍着點點光芒。
每一次看到方暮深畫畫的場景,亦或者是他筆下的畫,林沂舟都會忍不住再次感慨,他的天賦,以及他對繪畫的熱愛。
而方暮深也感受到了林沂舟的視線,猛地轉頭,惡狠狠地盯着林沂舟:“你在看什麽?”
林沂舟舉手,做投降狀:“來給你送雪糕的,你朋友剛不是讓我拜托朋友,過來的時候順便給你們帶兩個雪糕冷飲麽?”說着林沂舟像是擔心方暮深不相信似的,立刻将手裏的袋子遞了過去。
相比于方暮深,完全不認識林沂舟的封星皓反而更加自然地接過了塑料袋。
只是在看到塑料袋內的雪糕和礦泉水之後,封星皓忍不住驚訝道:“暮深,這倆牌子剛好是你經常買的那種。雪糕還是白桃烏龍的。”
和方暮深當了這麽久的朋友,封星皓也知道他有多挑,只是剛剛叫別人幫忙,自己不太好提太多意見于是就沒和林沂舟說。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林沂舟的朋友所買的,正好就是方暮深經常吃的那種。
“你的朋友也這麽挑麽?”林沂舟說着忍不住笑道,“我認識的一個小弟弟也很挑。”
林沂舟此時的話,結合最開始時說的那句話,封星皓很難不猜到方暮深和林沂舟之前就是認識的。
有了這個認知的封星皓,一個勁兒的朝方暮深擠眉弄眼。那模樣像是只要等林沂舟一走,他就能立刻沖到方暮深面前,逼問他和林沂舟認識的經過了。
實際上也的确是這樣的。
林沂舟他們前腳剛離開,後腳封星皓就按住了方暮深的肩膀,帶着一臉八卦但語氣卻又十分正經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和他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方暮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動了動肩膀示意封星皓把手挪開。
封星皓在一番糾結之後,還是挪開了手,然後将自己的小凳子搬到了方暮深邊上,拿起剛剛獲得的雪糕,一臉期待道:“快說快說。”
“你怎麽這麽八卦?”方暮深照例吐槽了封星皓一句,然後才吃着自己的白桃烏龍味雪糕,悠悠開口,“這件事情很長很長,具體呢要從這個學期剛剛開始,開學考的成績剛剛下來的那個周末說起……”
“那就長話短說!”
要知道,封星皓最讨厭的就是那種,明明一句話就能講清楚,但是卻硬生生被扯成上中下篇的故事了。
“簡單來說,就是林沂舟,就是剛剛那個被你拜托帶雪糕的男的,是我的家教老師。”方暮深說着,面無表情地挖了一勺雪糕塞進嘴裏。然後像是把那塊雪糕,當成林沂舟一樣,惡狠狠地咀嚼了兩口然後立刻咽了下去。
“額……”
封星皓沒想到,其實整個故事總結成一句話,竟然真的這麽快就結束了。他呆愣地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連一口都還沒來得及吃的雪糕,思考了兩秒擡頭問:“你要不要考慮把整個故事都告訴我?”
“沒門!”
雖然方暮深這會兒是這麽說的,但是當他被封星皓煩了好幾分鐘後,終于再次開口:“大多數人都不會喜歡自己的補課老師,而我恰巧也是這大部分人裏面的一員。”說完他想了想補充道,“特別是那種爸媽能看見的,別人家的孩子。”
封星皓:“……”
雖然的确是這樣,但是在知道他們倆中間沒有太多曲折離奇的恩怨情仇之後,封星皓還是忍不住失望地嘆了口氣。
怎麽說也做了這麽久的朋友,方暮深當然知道封星皓在遺憾什麽。他三兩口将雪糕吃完,丢回封星皓腳邊的袋子裏,然後轉頭再次看向自己的畫。
只是,自己原本還十分滿意的畫,現在再看卻總覺得它缺了寫什麽,讓整個場景喪失了靈性。
有了問題,方暮深自然不可能盲目地畫下去,當即停下了畫筆,一邊對照着自己的取景,一邊看着自己所畫的每一塊地方。
“你不繼續畫了嘛?”封星皓悠哉悠哉地吃着雪糕,見方暮深遲遲不動筆忍不住問。
方暮深卻只是搖了搖頭。
封星皓聳了聳肩,正準備将最後一點雪糕吃完,然後和自己的畫死磕,然後他就聽見美術老師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封星皓!你不畫畫在做什麽!”
封星皓一瞬間不知道應該先把最後一口雪糕吃完,還是不管它直接把它送去垃圾袋。然而就是這麽一小會兒,美術老師就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将罪證全部收集完畢。
物證俱全,這下封星皓是徹底無法狡辯了,美術老師在一番批評後,搬來了自己的椅子放在僅存的陰影之下,美名其曰監督封星皓畫畫。
而方暮深則在這份吵鬧中,發現了自己畫面中所缺失的東西,拿起畫筆在已經幹透了的顏料上,加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作者有話說:
手滑……把明天的更新發出來了……就,明天沒有了!
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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