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因為教室裏沒有林沂舟的打擾，方暮深一邊放着純音樂，一邊畫畫，時不時還回個封星皓偷摸着給他發的消息。哪怕是這樣，他也在中午之前，将趙雪峰規定的速寫全部畫完了。
看着紙業上一個個截然不同的人物，方暮深不禁感慨：“果然林沂舟就是萬惡之源。”
然而在教室內畫了那麽久的點心鋪子，不說別的，光光是聞着那氣味——雖然是方暮深自己腦補的，也足夠折磨一個吃貨的神經了。
在和封星皓互通了情報，确定趙雪峰目前在外面盯其他同學寫生之後，方暮深揣着手機出了教室，然後成功翻過那一道本就不怎麽高的圍牆，溜到了那家點心鋪門口。
因為此刻大多數人都離開去吃午飯了，那個小小的店鋪門口并沒有多少人。
方暮深說：“婆婆我想要買些點心！”
老婆婆剛剛歇下沒一會兒，正打算讓客人稍微等一會兒。但是看着面前那個幹幹淨淨，乖乖巧巧的男孩子，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拐了個彎兒：“你要吃什麽呀？”
“嗯……”方暮深想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回答，“婆婆這兒有什麽？我都想要！”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自然是全要！方暮深雖然還沒成年，但是至少也不是小孩子了，至少他目前的零花錢足夠買糕點！
那個老公公像是被方暮深的語氣逗笑了，他走到蒸籠邊上看了看，然後又瞧了眼旁邊的小冰箱：“還有點兒動物饅頭，幾塊豌豆黃、栗子糕、棗泥酥、牛舌餅什麽的。”
方暮深聽着不由咽了口唾沫問：“有驢打滾和炸奶糕嘛？”
“有。”老婆婆笑着說，“不過炸奶糕可能要等一會兒，你能等就有。”
“能！”對于吃沒什麽抵抗力的方暮深脫口而出。只是當他說完才想起了，指不定什麽時候會回來的趙雪峰。
方暮深在炸奶糕和畫速寫之間猶豫了兩秒，最終打算先将錢付了：“婆婆你們等一下啊，我一會兒就回來！”
老婆婆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想着他連錢都付了，總不可能一會兒就不過來了，于是就先去準備了炸奶糕的材料。
一切準備就緒，就在老婆婆下奶糕的時候，方暮深終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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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你們有沒有小凳子？能不能借我用用？”
老爺爺：“有的有的，你等等啊。”
等老爺爺拿出了凳子，方暮深就把它往攤位正前方一擺，架好了素描本，對着老婆婆說：“婆婆你開始炸吧。”
“我還以為你要去幹嘛呢？原來是要去拿畫畫的東西啊。”老婆婆不由笑着說，一邊笑一邊将奶糕丢進油鍋裏，“奶糕炸好的時候，你能不能畫好啊？要不要到時候我再炸一份？”
方暮深也是笑着回：“畫得好。婆婆如果下了兩份，那第二份的錢我可不給了啊。”
“好啊，那畫你可要給我們。”老爺爺扯了扯嘴角，故意做出一副極其嚴肅的模樣。
一張速寫作業換一份炸奶糕，這比買賣方暮深自然是十分樂意的，只是想到要交的四十來張作業，他還是猶豫了一下。
然而老婆婆見他猶豫，還以為是他不樂意，立刻就瞪了老爺爺一眼：“人家辛辛苦苦畫的畫，怎麽能就這樣給你了？你一份炸奶糕才多少錢？”
“一幅畫而已能值幾個錢啊，換份炸奶糕是我賺了。”方暮深見老婆婆誤會了，立刻解釋道，“我剛剛是在想，老師叫我交作業之前，我能不能先讓他吃兩塊奶糕，然後再和他說作業換來的奶糕被他吃了。”
兩個老人聽了方暮深的話，立刻就被逗笑了：“那可要多給你下兩個了，免得一會兒你自己不夠吃。”老爺爺說着還真又去做了兩個奶糕，将它們小心翼翼地放進了油鍋裏。
看見眼前的這一幕，方暮深眼睛一亮，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他馬上在畫中的那個，已經打好了輪廓的老婆婆身邊，又加了的形狀，迅速畫好了老婆婆的五官。只是比起剛剛他打算畫的樣子，下筆時老婆婆眉眼彎彎，嘴角微微上揚。
等一副速寫畫完，方暮深也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畫好之後，他拍了個照發給趙雪峰，而原稿則被他留給了老爺爺和老婆婆。至于那份由一副畫換來的炸奶糕，也在方暮深回去的時候，偷偷把錢轉給了他們。
回了教室，方暮深惬意地吃着剛買的一大堆糕點，靠在椅子上望着天空，想着剛剛的那一幕。
雖然老婆婆的嘴角一直是上揚着的，但是在老爺爺護着她，擔心她被濺起的熱油燙到時，她的表情卻是與衆不同的溫柔。而老爺爺眼底的柔情，就連在一旁的他也能看得出來。
或許這就是幸福。
方暮深笑着想。
“在想什麽呢？笑得這麽開心？”
就在方暮深沉迷着糕點和天空的時候，他冷不丁地聽見啦封星皓的聲音。
封星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到方暮深身邊，小聲道：“暮深你不會是在想林沂舟吧？”
“怎麽可能！”在聽見林沂舟名字的瞬間，方暮深想也沒想直接反駁。
說完他還誇張地抖了抖胳膊，像是擔心沾染那個名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
然而他越是這樣，封星皓反而越不相信。封星皓将方暮深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賊兮兮地八卦道：“聽說你昨天遇到林沂舟了啊？你說他會不會是專門來找你的，畢竟潼塢也不算小，哪兒能一天兩天的都和你碰上？”
封星皓說完，他就看見方暮深用一種非常嫌棄的眼神看着自己：“特地來找我？可算了吧，只要遇上他準沒什麽好事。”
“比如呢！”
“比如……”方暮深想了想，“昨天我的畫沒完成，以至于我今天被要求畫四十幾副速寫算不算？”
封星皓原本是想直接回“不算”的，畢竟今天算是他們寫生這三天裏，氣溫最高的一天。能在教室裏吹着空調，畫畫速寫，怎麽也比在太陽底下暴曬寫生來得舒服。更何況方暮深甚至還有點心吃！
只是……想着那個數字封星皓最終還是屈服了。
他緩緩點了一下頭，忍辱負重道：“算。”
對此方暮深回了他一個“我就說吧”的眼神。
只是封星皓如果這麽快就放棄，那就不是他了。沒一會兒，他便卷土重來再次開口：“我們第一天寫生的時候，也遇上林沂舟了啊，那次不沒什麽事情發生麽？”說着封星皓還砸吧了砸吧嘴，“而且我們還吃上了冰淇淋。”
“然後你就被趙老師抓包了，被他盯着畫了一下午，結果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跑路了。”方暮深面無表情地回道。
被他這麽一提醒，封星皓才想起前兩天所經歷的種種，那一瞬間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整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過了好半晌，他才弱弱道：“至少我們前天溜出去吃夜宵的時候沒事兒。”
對此方暮深回了他一個慈愛的眼神：“如果不是有我給我們倆的室友，口頭承諾的夜宵，你覺得我們還能活着回來麽？”
聽完，封星皓不由自主想了一下曾經，他們倆賊心不死地溜出去吃夜宵的時候。而後深深覺得，只要又帶回來的，那麽不管和他們一起吃夜宵的人裏有沒有林沂舟，他們倆都是安全的。
這麽一想，封星皓突然覺得沒看見林沂舟或許是一種別樣的幸運。他拍了拍方暮深的肩膀：“兄弟，你受累了。”
一向沒什麽良心的方暮深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然後将剛剛買的糕點伸出去了一點兒：“要吃嘛？我剛剛買的。”
不然怎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
在看見方暮深遞出的那一瞬間，封星皓立刻插了一塊炸奶糕放進嘴裏：“其實，光光看目前為止的結果，碰見林沂舟你倒是沒什麽損失啊。”
聽見封星皓瞬間倒戈，方暮深突然很後悔把吃的分給封星皓。
不過封星皓對此絲毫不知，很是沒有自知之明地再一次伸出了爪子：“好吃，你在哪兒買的？多少錢？要不要考慮下午幫我也去買一份，我當飯後甜點吃。”
方暮深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這怎麽能用錢那麽粗俗的東西衡量呢？”說着他舉高了手中的炸奶糕，“這！價值一副速寫！”
封星皓扯了扯嘴角，認真地思考起了自己要不要畫張速寫的心思。只是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打了回去。
只見封星皓嚼吧嚼吧，将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而後拱手道：“方兄告辭，在下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說完封星皓順手從方暮深手邊的袋子裏，拿走了一塊豌豆黃，又十分順手地塞進嘴裏，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方暮深低頭看着盒子中，少了一塊的豌豆黃。在那一瞬間，非常想要和趙雪峰發個消息，舉報一下某人偷溜回了教室，結果竟然只是為了偷吃自己剛買的糕點。
作者有話說：
封星皓：雲彩是帶不走的，能帶走的都是吃的！
方暮深：剩下的速寫，你來畫吧。不然我就去趙老師那裏舉報你
封星皓：？！
下課呀，另外提前做個預告，周四的更新結束後，我會停一禮拜存稿，為了新書榜做準備（不然一禮拜更2.5w，我會死給你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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