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開工了

江燼充滿安慰意味的在車隽肩膀上拍了兩下,轉身要走卻被車隽拉住了。

“不是!”車隽急急忙忙的用人性拷問江燼:“我這中午就沒吃!”

江燼眨巴着眼睛看着車隽,隔了三五秒,他皺着眉頭嘆了一口氣,以領導口吻說道:“小車啊,不是領導不體諒你,只是領導這不是帶家屬來了麽。”他湊近車隽那邊小聲道:“你說我總不能讓人家溫教授陪我來趟隊裏就一直獨守空辦公室吧?”

車隽仔細的想着,江燼這人的心眼是山路十八彎的,聽他說話需要多琢磨一會兒,不然兩句就讓他給繞進去了。

“小車啊。”江燼又在車隽的肩上拍着,他道:“好好幹,領導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

車隽這邊還沒緩過神來,那邊江燼已經走出觀察室了。

“哎!”車隽抻長脖子朝門外喊:“江隊!江隊?江隊!”

車隽難以相信,江燼居然有一次抛棄了自己的人性,又一次以山路十八彎的花花腸子把他套路在這了,車隽難免想起了上一次江燼從他手裏繳獲的那個煎餅果子。

一時即為煎餅果子也為自己沒吃上的兩頓飯而覺得難過。

“車副隊,我們現在怎麽辦?”跟着車隽做詢問的隊員問道。

車隽幽幽轉向那道單向玻璃,他看着柏青的眼神已經帶了些私人恩怨的味道,他道:“能怎麽辦?接着等。”他躺到觀察室的那張椅子上,閉上眼睛說道:“我眯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之後你去叫江隊長過來跟我換班。”

“哦。”跟着車隽的那隊員搬了椅子輕輕放在儀器臺前,眼光一寸不敢錯的盯着那道單向玻璃,時不時還要看一眼一旁的監視器。

江燼回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依舊亮着燈,他以為溫行簡沒睡,推門就喊了一句阿簡,話音還沒落他就看見了躺在沙發上蓋着他的毯子睡着了的溫行簡。

溫行簡枕着沙發抱枕,身上穿着的是江燼的衣服,江燼的衣服碼數要比他的大一碼,溫行簡把袖口卷了起來,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手腕,他沒有戴腕表,手腕光滑,腕骨突出,仔細看的話能看出突出的腕骨頂起的那一小塊皮膚上有一道疤。

那疤不知道是怎麽落成的,只是看着時間不算短了。

江燼解下了自己的腕表,他握着溫行簡的手将表帶到了溫行簡的手腕上,扣好表扣,表盤剛好擋住那道疤,江燼捉着溫行簡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了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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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再熟的溫行簡也被江燼的動作給吵醒了。

他不太适應強光,眯着眼睛問江燼:“結束了?”

江燼搖頭道:“沒有,估計天亮之前是結束不了了。”他幫溫行簡扯了扯毯子道:“睡吧,明天不是還有志願者要注射藥劑麽,我們早上還要趕去生研院,今晚只能委屈阿簡在我這睡沙發了。”

溫行簡的瞌睡醒了一些,他問江燼:“那你呢?”

江燼道:“不睡了,一會兒還要去換車隽的班,四點半的時候還要做些詢問,放心睡,不用擔心我。”

溫行簡聽着,隔了幾秒,他往沙發背那一側挪了挪,沙發不算窄,他勉強給江燼騰出了一個身位的位置,他道:“要不要躺會兒?你的腺體...還又不舒服麽?”

江燼卻沒動,只說:“這麽小的沙發我要是去擠阿簡的話就連阿簡也睡不好了,我沒有不舒服了,阿簡不要擔心。”他摸了摸溫行簡的額頭:“好了,快睡吧,不然溫教授明天就要頂着黑眼圈去實驗室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虧待溫教授了呢。”

溫行簡倔強不肯閉眼,他看着江燼,無聲的與他對峙。

“好!”江燼躺到了溫行簡身邊,他側身抱住溫行簡道:“謝謝阿簡給我讓位置,也謝謝阿簡給我抱,可是阿簡...這沙發好小,我動一下就要掉下去了。”

溫行簡雖然有些猶豫,但到底怕自己睡得不老實的話吧江燼給擠到地上去,他伸手搭在了江燼腰上,将臉埋進了江燼胸口處,他聲音悶悶的說道:“這回好了,不會掉下去了,睡吧。”

溫行簡忙完彙總單就困了,這會兒半路被吵醒再睡着也是快的。

江燼雖然高興,但到底沒擋住洶湧的困意,抱着溫行簡做起了美夢。

叩叩——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屋裏沙發上睡着的兩個人誰都沒聽到。

照車隽說的來找江燼跟他換班的特別行動隊隊員進了江燼辦公室,站在門口看着沙發上抱着的兩個人,既忘了關門走人,也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的。

直到江燼察覺到有些冷風吹進來,他睜眼先是看了一眼溫行簡見他還睡着才看向門口小聲道:“要麽進來,要麽出去,站在那幹嘛?”

“啊...不是...”那隊員忙解釋道:“隊...隊...隊...”

江燼平日裏帶兵講究個雷厲風行,聽着這說話結巴的他就想照着屁股踹上兩腳,礙于溫行簡還睡着,他沒能罵人,只用眼神友好問候了依舊扶着門站在門口逇隊員。

“隊長!”那隊員匆忙之間喊了一聲。

江燼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那隊員心領神會,不自覺壓低了聲音說:“車副隊長讓我來叫您跟他換班。”

“知道了。”江燼小聲道。

盡管能被溫行簡抱着睡覺這事錯過今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來了,但江燼還是記挂着車隽又沒吃飯又沒休息好,秉承着拿戰友當親兄弟的理念,江燼戀戀不舍的起身,往溫行簡懷裏塞了個抱枕,把毯子給溫行簡好好蓋上才走出了辦公室。

來叫江燼的隊員跟在江燼身後往觀察室走。

江燼問道:“怎麽樣?柏青有要說什麽麽?”

隊員搖頭道:“沒有,不過我看着他好像有些...焦躁有些不耐煩了,他一直在動作幅度很大的攏自己的頭發,他好像有些害怕看到桌上的那塊表,半個小時前他要了一杯水,車副隊長只讓我們倒了一口的量給他,他也沒有再要。”

“我知道了。”江燼推開觀察室的門照着還睡着的車隽的腳底板踢了一腳,他道:“回你辦公室睡去,四點半,別遲到。”

車隽打着哈欠起身,揉了一把眼睛問江燼:“為什麽非得在四點半?咱們等上班時間不行麽?”

江燼擡頭示意車隽去看詢問室裏的柏青。

從被帶回特別行動隊到現在,柏青只在特別行動隊隊員的看守下去過兩次衛生間,其餘時間全都坐在不到十平方大的詢問室裏,先是被車隽用車轱辘問題問了兩遭,接着又被江燼一連串若有似無的小動作給刺激到,現在又是熬夜又是強光刺激,還有那塊表,柏青已然有些招架不住了,他的每一個動作裏都透露着他的焦躁不安。

“等到上班時間,天就亮了,他過了那股困勁,心裏的焦躁轉化成對我們的不服,問起來只會更困難,四點半的時候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黎明的黑才是最黑的,他又困心理防線又逼近崩潰,到時候你根本不用跟他大聲說話,進去只随便問他兩個問題他可能就要崩潰了。”

這會兒撐不住的不止柏青,車隽感覺自己也快撐不住了。

他打了個哈欠沒有分析江燼的話,一邊點頭一邊道:“四點半找人來叫我,我走了,回去睡會兒。”

車隽走後,江燼盯着那塊單向玻璃,他發現屋裏的桌子上還落下了個文件夾,那文件夾他翻過,上邊只是柏青的個人資料而已,沒什麽重要的。

江燼打開了詢問室的門,他進去拿了那本資料夾卻沒有立刻出來,他站在有些昏暗的燈光下仍舊隔着一片白的有些眼暈的燈光,擡眼看了柏青一眼,柏青和江燼四目相對。

柏青的嘴唇有些發白,因為長時間沒有飲水,他的嘴角有些幹裂了,額頭上的汗珠很密,他費力的滾動了一下喉結,聲音有些沙啞的問江燼:“我...我什麽時候...能出去。”

江燼站着,他手裏拿着那本文件夾戳在桌子上,他歪頭看着柏青道:“什麽時候能出去?表不是都放到柏先生面前了麽?柏先生不是很會算時間麽,算不出二十四小時過去多久了麽?”

江燼哦了一聲,他上前拿走了他放在柏青面前的那塊表道:“表可能不準了,我拿出去對好時間再給柏先生拿回來。”

轉身出詢問室之前,江燼道:“如果柏先生想早一點出去的話,倒是還有一條路。”

柏青等着江燼的下文,江燼卻沒再說任何話,門鎖落下的聲音清脆無比。

淩晨四點半,失去時間觀念的柏青已經崩潰了,他在詢問室裏大聲的喊着有沒有人,江燼站在那塊單向玻璃跟錢卻無動于衷,直到車隽頂着黑眼圈走進來,他問江燼:“鬼哭狼嚎的這幹嘛呢?”

江燼道:“原本對時間有清楚的認知,但是一個半小時之前他失去了時間,所以崩潰了。”

“啊?”車隽沒明白。

江燼道:“走吧,開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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