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責罰刁奴

“老二家的将那麽多粗使丫鬟帶進來做什麽？”老夫人十分不滿地問。

文氏低眉答道：“回禀母親，我在院中聽聞曦丫頭回來了便過來看她，哪想走到半路遇見丫鬟說曦丫頭将相爺派去接她的劉管家打得下不了床，便知曦丫頭定是缺少管教，所以想着日後要嚴加管教曦丫頭，免得她養成了嚣張跋扈的性子，沒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文氏避重就輕的告了鳳琉璃一狀，還只字不提錢媽媽私自堵截她一事。

鳳琉璃一聽，眼淚又盈滿了眼眶，無聲的看着明相。明相皺了皺眉頭，心想這文氏竟是偏袒着一個奴才，污蔑自己的嫡親女兒，便道：“錦瑟丫頭你來說剛才花園之中發生的事情，也說說為何曦丫頭要打劉管家。”

錦瑟上前一步瞬間眼淚汪汪地道：“老夫人，方才大小姐進相府，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搬進屋子裏去，如今行李都還放在紫竹院門口，便吩咐奴婢随她一同前來給老夫人和相爺請安。”

老夫人一聽行李放在院門口，自己沒來得及搬便皺了皺眉。

錦瑟接着道：“誰知我随小姐行至紫竹院中時，錢媽媽卻帶了大幫的丫鬟婆子擋住去路，并要小姐給她一個交代，說哪怕是告到文夫人那兒，夫人也不會幫着小姐的，說完便讓粗使丫鬟換拉扯小姐，要去找問大夫人給個說法。幸好相爺路過及時制止了，不然這會兒還不知道小姐要受到怎樣的對待，大小姐雖六年不在這相府之中，但畢竟她也是相府裏的主子，怎能受這般欺辱。”言畢，便也嗚嗚的哭了起來。

錢媽媽眼珠子一轉，連忙上前道：“老夫人，奴才是因為當家的被大小姐打傷，一時生氣便想找大小姐讨個公道，并沒有相對小姐怎麽樣。”錢媽媽連忙狡辯道。

“放肆！”老太太生氣地道：“你一個奴才竟然也敢帶着人攔住嫡出大小姐的去路，更何況這福壽堂中何時有你說話的份了。”

明相見自己母親生氣連忙道：“母親息怒，我自會處置這欺主的刁奴，錦瑟你接着說劉管家被打一事。”明相生氣地瞪了文氏一眼，這個文氏，從來不會給自己省心，嫁過來那麽多年一個兒子都沒生，還成天惹自己老娘生氣。

“是。”錦瑟擦擦眼淚繼續道：“劉管家到淨水庵那日小姐聽聞家中來人接我們回京，高興得連衣服都未來的及換便直接走到了外院的客廳之中，可誰知走進客廳時卻見劉管家坐在凳子上喝茶，小姐與我六年未見家中之人，見他坐着也不說話便以為我們認錯人了，小姐轉身欲走時坐着的劉管家突然說話了，他不僅不向小姐行禮，還開口便命令小姐立刻啓程回京，小姐再懂事卻也只是個孩子，沒想到自己盼了六年滿心歡喜盼來的卻是如此欺主的奴才，一時愣住了。誰知劉管家又接着說小姐是否在淨水庵之中無人說話變成了啞巴。小姐氣急，便向淨水庵的師傅說如此奴大欺主，若不管教豈不是給相府丢臉。淨水庵的師傅也看不過去便讓戒律院的女師傅教訓了劉管家幾下，因着小姐仁善，還吩咐不可下重手，第二日還向靜塵師傅借了馬給劉管家騎着回來，若是老夫人不信可派人檢查劉管家定是沒有一絲傷疤的，也可派人到淨水庵中問當日在場的靜塵師傅。”說完，錦瑟又低低地哭了起來。

老夫人聽完柔聲對鳳琉璃說：“乖孩子，你受委屈了，以後祖母護着你，誰也別想欺負你。”說完一雙老眼銳利地看向文氏：“既是你的人，你便處置了他們吧。”

文氏此時慈愛地道：“曦丫頭，母親錯怪你了，錢媽媽和劉管家便交由你處置吧。”可鳳琉璃分明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一絲惱恨。

鳳琉璃一聽，故作膽小的往老夫人身後縮了縮，道：“既是母親的人便算了吧。”

明相見自己的女兒如此熱氣吞聲便道：“将錢媽媽拉下去杖責三十，再将劉管家也拉出去，一同打，日後若是還有這般欺主的奴才，曦丫頭便直接發賣了，用不着忍氣吞聲地考慮是誰的人。”明相說罷，向老夫人告了退便獨自去了冷姨娘的院子。

老夫人看向文氏道：“文氏，回去将你的手下好好管教管教，這般欺主的奴才，早些發賣了清淨。”說罷，疼惜的賞了鳳琉璃不少稀奇玩意兒，才讓趙媽媽親自将鳳琉璃送回了紫竹院。

行至紫竹院門前，趙媽媽見行李果然在這院門外，随即進了內院，只見一屋子丫鬟仆婦都懶散的四處聊天，更有甚者圍坐在一起吃酒，吃茶點。

趙媽媽怒道：“反了你們這些狗奴才，大小姐回來了也不見人搬行李，是想作死麽？”

院中衆人見趙媽媽親自來了，便都迅速的幹起了活，錦瑟從袖中拿了一只上好的玉簪遞給了趙媽媽，趙媽媽卻推回去道：“請大小姐不必擔心，老夫人會護着她的。”說罷，回到福壽院将這裏的情況如實轉告給了老夫人。

鳳琉璃與錦瑟一同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屋子，錦瑟讓院中小廚房的管事張媽媽做幾個小菜，張媽媽嘴上雖應着，但态度卻十分傲慢，極不情願地讓手下人去做了。

如今這相府之中掌家的是文夫人，名義上鳳琉璃是文氏的親生女兒，但她自出生起便不受文氏待見，又被送到淨水庵六年，這些個丫鬟婆子自然是不好好伺候的。雖然今日相爺杖責了劉管家與錢媽媽，但是誰都知道這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一個不受寵又年幼的小丫頭，能在這相府之中翻出什麽風浪來呢？因而他們自然都有恃無恐。

鳳琉璃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面上卻不動聲色。夜影們都潛在了紫竹院四周，盯着這相府中的動靜，錦瑟吩咐影十去文氏的牡丹閣盯着，那邊有什麽動靜就回來禀報。

半個時辰後，紫竹院的二等丫鬟绮蘭将小廚房做好的午膳端了過來，鳳琉璃一看，只有三個菜，還都是些平常的菜色，怕是連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吃的都比這好上一些。不由得一笑，看向绮蘭道：“你是喚作绮蘭的丫頭吧，為何我的午膳只有三個菜？”

绮蘭假裝不知，打算糊弄一下鳳琉璃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小姐們的月銀每月是固定的，大小姐若是想吃好些的膳食，得從自己的小金庫中補貼的，若是小姐沒別的事，奴婢告退。”說完，便起身出了房門。

鳳琉璃對錦瑟笑了笑道：“勞煩錦瑟姐姐去小廚房取個食盒來，我們去一趟牡丹閣看看我那母親，還有兩位可人的妹妹吧。”

二人将桌上的三個菜盡數裝進食盒之中，便慢慢走到了牡丹閣。

剛到牡丹閣門口，并聽聞院中有孩子的嬉笑之聲傳來，鳳琉璃心想這就是那兩個寶貝妹妹了吧。

錦瑟對門口的丫鬟道：“大小姐前來看望問大夫人與妹妹，還不快去通傳。”門口的小丫鬟便一溜煙的跑了進去。

片刻之後小丫鬟出來對鳳琉璃二人道：“大小姐，夫人請您進去。”

鳳琉璃點了點頭便擡腳邁進了主屋之中，只見文氏正半躺在暖榻上，将手中的葡萄一顆顆地喂進身旁兩個孩子的口中，桌上還放着八盤各色點心。

錦瑟将食盒放在了身旁的桌上，鳳琉璃便開口道：“曦兒見過母親。”

文氏嘴角的笑容一收，看向自己名義上的長女道：“你來幹什麽？還嫌我今日不夠煩的嗎？”

鳳琉璃心中冷笑，卻怯怯的開口道：“母親息怒，曦兒今日剛回京，便向過來見見兩位妹妹，但沒有什麽好的禮物，便将今日小廚房做的午膳拿過來了，希望兩位妹妹不嫌棄。”說完，錦瑟就将食盒打開來。

明含煙和明含玉一見食盒中的菜，明含煙鄙夷道：“大姐姐，這種菜連我院中的貓兒都不願吃，你也拿得出手嗎？”

“就是就是，連我院中的下等丫鬟吃的都比這好。”明含玉也附和道。

鳳琉璃一聽，疑惑地看向文氏：“可是管事的媽媽說這小姐的夥食是按照每月的月銀來做的，難道我的與兩位妹妹不一樣嗎？”

文氏一看，便吩咐自己的奶媽劉媽媽：“奶媽，你随曦丫頭去院中将管事的媽媽帶過來，我親自教訓她。”文氏自然是知道那些個奴才做的這些事情，原來明曦年紀小也不懂事，如今這丫頭越發的厲害了，今日剛回來，便将自己手下的劉管家和錢媽媽給教訓了，還惹得相爺對自己冷漠相待，文氏一想到這兒便氣的牙癢癢。

鳳琉璃見目的達到了，便起身告辭，她可一點兒都不願面對着文氏虛以委蛇的。

兩人回到紫竹院後，鳳琉璃吩咐影九去聽風樓捎幾道可口的菜帶回來，折騰了大半天真的很餓了。一柱香的時間過後，影九便提着食盒回來了，阿紫聞到飯香便從影大的衣袖中鑽出來，跳上桌子同鳳琉璃錦瑟一起吃。不到片刻，桌上的十個菜百年被兩人一獸消滅的幹幹淨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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