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不喜歡謝執洲?”
謝執洲對睡眠質量要求很高,不喜歡旁邊有人,孟成悅不相信他真的會和她睡。
她“哦”了聲:“那我先睡了。”
“等會兒。”謝執洲關掉電腦,沖她勾勾手指。
孟成悅走過去。
“蛋糕呢?”
“外面。”
謝執洲轉身往外走。
孟成悅跟上去:“您要吃嗎?”
“或許不會吃。”謝執洲拆開包裝:“但你得走個儀式。”
他說的儀式是指點燃蠟燭許願。
孟成悅看了看桌上的蛋糕,偷偷打了個哈欠。
謝執洲找酒店客服要了打火機,點燃蠟燭。
“許願。”
孟成悅照做。
謝執洲沒問她願望是什麽,因為他知道沒法幫她實現。
孟成悅的願望是,希望媽媽的病快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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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完願,她擡起頭:“你敢吃嗎?”
謝執洲盯着她:“你敢吃我就敢。”
孟成悅也觀察着他的表情:“你買的,你先吃。”
他像是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眸光狡黠:“你生日,你先吃。”
孟成悅想了想:“你吃我的,我吃你的。”
“行啊。”謝執洲很爽快。
孟成悅切開蛋糕,用叉子戳了一塊送到謝執洲嘴邊。
謝執洲不屑地扯了下嘴角,低頭吃掉。
他戳起一塊,送到她嘴邊:“到你了,吃。”
他這個語氣,像是在說“快點吃,再不吃藥效就過了”。
孟成悅垂眼盯着那塊蛋糕,歪起腦袋,在邊角處咬了一小口。
“吃了。”她看着他:“剩下的你吃。”
謝執洲哂笑一聲,大不了就是鬧一晚上肚子。
他低頭,把剩下大半塊蛋糕全送進嘴裏。
咽下去之後。
“等會兒。”謝執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眯起眼:“孟成悅,你該不會是在嘴裏下了毒吧?”
孟成悅無語兩秒:“有那個必要嗎,我毒我自己?”
謝執洲眉峰輕挑:“你有解藥。”
孟成悅極力自證清白:“就算我往嘴裏下毒,你也碰不到我嘴——”她頓住。
他吃掉了她咬過的蛋糕。
“……”
孟成悅耳尖發燙,避開他的目光:“碰到一點而已。”
“不就是吃了你的口水,你臉紅什麽?”
孟成悅別開臉:“沒有。”
謝執洲嘴邊挑着抹痞笑:“害羞啊?”
孟成悅只覺得整張臉都要燒起來,轉身進房間:“我睡了。”
“你敢!”謝執洲把她撈回去,“不洗幹淨不準上老子的床。”
她被丢進了浴室。
剛站穩,門又被推開,一件黑色T恤丢進來,準确地蓋到她頭上。
謝執洲:“我的,不想穿就光着出來。”
孟成悅把衣服往下扯,露出腦袋:“哪裏來的?”
謝執洲抱臂靠在門框上,垂下眼眸,勾了勾嘴角:“這我預留房。”
“……”
又被騙了。
“沒騙你,雖然是預留房,你要在這兒過夜也得身份證登記。”大少爺一副很是遵紀守則的樣子。
孟成悅伸手關門:“你出去。”
謝執洲俯身捏住她的臉:“趕我走?你挺橫啊孟成悅。”他哂笑一聲:“算了,念在你今天過生日,饒了你。”
關上門,孟成悅把衣服挂起。
她的18歲生日,居然是跟謝執洲來開房。
可真是永生難忘啊。
謝執洲後悔讓孟成悅上床了。
煩人精脾氣橫,睡覺姿勢也橫,一點空位沒給他留。
淩晨2點。她橫在床上睡得安穩,他卻只能坐這兒幹看。
少女的發絲鋪在枕頭上,散出若有似無不知道是洗發水還是沐浴露的香氣。
就是這股香,讓他心神不寧。
她側躺着,可能是防着他,連內衣都沒脫,細細的白色肩帶挂在肩膀上,要掉不掉,看的他強迫症犯了。
又看了一會兒。
謝執洲終于忍不住,伸手勾住那根肩帶,輕輕挑起,神不知鬼不覺地給她搭了回去。
他低眸,煩人精睡覺的樣子居然有點可愛。
就是醒着的樣子招人煩。整天拉着個臉,在他面前假惺惺的恭維,虛僞得招人恨。
視線再次落到她肩上,再往下,是少女漂亮的鎖骨。
他猛地站起來,有些口幹舌燥。
本想抱着她睡一晚,試試兩個人睡覺是不是真如他們說的那麽舒服。
結果躺都沒敢往上躺。
謝執洲一肚子憋悶去了客廳。
孟成悅一覺睡到自然醒。
半夜她好像聽見有什麽東西掉到地上,掉了好幾次。
她起來洗漱,路過客廳,看見沙發上躺着的謝執洲。一米九的大高個,腿長,沙發根本擱不下他,看上去睡得很辛苦。
是她占了他的床,醒來免不了要被嫌棄一頓。
怕吵醒他,孟成悅輕手輕腳的洗漱完,拉開衣櫃,拿了件黑色衛衣罩在外面。
謝執洲這人脾氣雖然古怪,但物質方面一向大方,從小就願意和她共享衣服玩具。
于是,她又拿了一雙幹淨襪子穿。
中午食堂吃飯的時候,吳漫漫一臉八卦地湊過來:“悅悅,你今天跟謝執洲穿的是情侶裝吧?”
他來上課了嗎?孟成悅沒注意。
“不是。”
“忽悠人,同一個牌子,款式都一樣。”
孟成悅解釋:“衣服是他的。”
“你穿謝執洲的衣服?!這麽說咱們謝校草名草有主啦?”
這沒法解釋。
孟成悅起身:“我吃好了,先走了。”
“嗯嗯!”
……
走出食堂,孟成悅收到謝執洲的微信。
謝執洲:【吃飯不叫我,吃獨食?】
他不是不吃食堂嗎?
孟成悅回複:【我以為你和他們出去吃了。】
謝執洲:【門口等着。】
謝執洲:【把我襪子偷走還沒找你算賬。】
孟成悅心虛地回了個好。
幾分鐘後,謝執洲出現在食堂門口。
孟成悅低頭在回信息,沒注意到他。
她身上穿着他的衛衣,搭配她自己的牛仔小腳褲,馬尾垂下來,小小一個站在那,竟然還挺好看。
馬尾被扯了下,孟成悅扭頭,謝執洲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她旁邊:“這件衣服送你了。”他大方道。
“謝謝少爺。”
“還想要別的嗎?自己去衣櫃拿。”
他是覺得她穿男裝很合适嗎……
“不用了。”
可能是她穿着他的衣服,謝執洲今天看她的眼神說不上來的奇怪。
“給誰發信息呢?那麽專心。”
“朋友。”
“你還有別的朋友?”她的朋友,就沒他不認識的。
孟成悅知道謝執洲跟沈琰禮不合,沒說真話:“家教的小朋友。”
謝執洲沒有懷疑:“那小孩考上一中了嗎?”
孟成悅點頭:“考上了。”
謝執洲很是欣慰:“有點兒本事,不愧是我徒孫。”
“你就教我解過幾道題,算什麽師父。”孟成悅小聲嘀咕。
“一日為師終身為——”謝執洲頓了一秒:“算了,這便宜不好占。”
高中時,孟成悅唯一不好的一門是數學,謝執洲最好的一門就是數學。他不寫作業,偏愛給她出題,答不對就扣零花錢,五百起跳。
她的數學成績算是被零花錢救起來的。
剛才沈琰禮發信息說,要派人過來歸還她的外套,問她幾點下晚自習。孟成悅讓他的人直接送到謝家大院。
晚上,孟成悅等在事先約好的地方。
一束車燈照過來,商務轎車慢慢滑到她身邊。
保镖先下了車,随後拉開後座車門,攙扶着手執拐杖的年輕男人。
沈琰禮穿戴正式,應該是剛從什麽重要的會議場合過來,鼻梁上架着金絲框眼鏡,視線落在她身上。
“沈先生,您怎麽親自過來了。”
“來這邊開會,正好順路就來了。”沈琰禮伸手,助理将一只袋子遞給他,他拎着袋子,杵着拐杖走到她跟前:“補給你的生日禮物。”
孟成悅沒想到他會給她準備禮物,婉拒道:“不用補。”
沈琰禮聲音溫和:“買了也不能退,拿着吧。”
孟成悅搖頭:“謝謝,可我真不能要。”
“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沈琰禮說,“那天我見你喜歡普洱,拿了一餅臨城特産。”
孟成悅這才接過袋子:“謝謝。”
助理從車上取了外套,用的是幹洗店的袋子,應該已經清洗過了。
“孟小姐,這是您的衣服。”
“謝謝。”
沈琰禮看了看她身後的建築:“早有耳聞謝老先生這套名貴舊居,改天我再正式登門拜訪。”
孟成悅提醒他:“謝爺爺住在老家,這裏只有我和少爺。”
沈琰禮淡笑:“謝少爺對你很不一般。”
确實不一般。
不是一般的煩她。
沈琰禮又道:“老先生最近在為謝少爺挑選未婚妻。等他結婚,你還會留在這麽?”
謝執洲一出生謝老先生就開始給他挑未婚妻了,這麽多年過去,沒有一個成功和他約上會。謝執洲很挑剔,不是那種會将就的人。
“少爺短期內不會訂婚。”孟成悅回答:“等他結婚,我就會搬離。”
沈琰禮眼中滑過一絲異樣:“你不喜歡謝執洲?”
孟成悅愣了下,輕輕搖頭。
家裏負債累累,她沒有心思去考慮男女之情。更何況,謝家是北城望族,她和謝執洲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院子側門閃過一道人影。
是謝執洲提前回來了嗎?
孟成悅擔心他找不到她又要發大少爺脾氣:“沈先生,那我先回去了。禮物,謝謝。”
“嗯,周末見。”
“周末見。
孟成悅快步走進院子。
一擡頭,看見謝執洲房門外的鬼祟人影。
她認出來人:“宋美涵?”
宋美涵打扮的花枝招展,大冷的天只穿了條包臀裙,腳上踩着十幾厘米的高跟鞋,像條風中淩亂的柳樹枝。
見孟成悅守在謝執洲房門口,不高興地罵了聲晦氣,轉身就走。
宋美涵煩死孟成悅了,每次過來她都守在門口。她打也打不過這個女人,只能等她睡了再來。結果每次孟成悅走了,謝執洲房裏的燈也熄了。
他的脾氣她清楚,被吵醒會很兇,只能一次次悻悻離去。
“站住。”
“幹嘛!”宋美涵開始發大小姐脾氣:“這兒又不是你家,我來找洲哥哥不行嗎?”
“你怎麽進來的?”孟成悅冷聲問。
宋美涵心虛,支支吾吾:“門沒鎖,我一推就開了。”
孟成悅伸手:“鑰匙給我,否則報警。”
“你——”
孟成悅開始撥打110。
“給你給你!”宋美涵把鑰匙砸到地上:“一言不合就報警,怪不得洲哥哥那麽煩你。”
孟成悅撿起鑰匙:“他是煩我,但他也同樣不喜歡你。”
“孟成悅!你別以為有謝伯伯撐腰就了不起,你信不信我讓我爸炒你爸鱿魚!”
“信。”
“哼,怕了吧?你把鑰匙給我,或者讓我去洲哥哥房間等他,我保證說服我爸爸給你爸漲工資。漲一萬,一萬五,怎麽樣?”
孟成悅:“五萬,我放你進去。”
宋美涵瞪圓了眼睛:“我一個月零花錢才二十萬,漲五萬,你休想!”
孟成悅擡手:“不送。”
宋美涵氣沖沖走出幾步,氣不過,轉頭使出殺手锏:“我知道你和洲哥哥做過。”
孟成悅懶得解釋:“那你還這麽喜歡他?”
“這有什麽?他又不會要你。你是他第一個女人,而我是最後一個。到最後他還是我的老公,又不是你的。”
“……”
有錢人的觀念,好神奇。
“我告訴你吧,剛才你背着洲哥哥跟別的男人偷情,我全都錄下來了。哼,我現在就發給他!”
孟成悅:“……”
過了會兒,宋美涵用力跺腳:“他居然拉黑我!?”
孟成悅松了一口氣。
緊接着又聽見宋美涵怒罵:“看完視頻才拉黑?真是狗!”
孟成悅:“……”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