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白兔大灰狼的“正面交鋒”

陳樹喬走得快,等戴程君追上他的時候,他正排隊等擺渡車。

戴程君說伸手去拉他:“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陳樹喬往旁邊站了一步。

“我有話跟你說。”

“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車要來了。”

戴程君彎起嘴角,傾身湊到陳樹喬耳邊,意有所指地說:“你确定要我在這裏說?”

“那就不要說。”

兔子急了也咬人,戴程君倒是沒想到這會兒陳樹喬态度這麽強硬,一把拽了人胳膊不由分說的把他拉出了隊伍。

“你幹什麽啊!放開!”

陳樹喬個頭比他矮了些,力氣也小了些,此時根本掙不脫,徒勞地甩着手臂,周圍的都朝他們看過來。戴程君怕傷了他,一咬牙将人往身前一拽,低聲吼到:“你信不信我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像那天晚上一樣親你?”

陳樹喬立刻就不動了,他掙紮的力道一松,輕輕巧巧的就被戴程君拉着帶走了。

兩人拉拉扯扯到了戴程君的車旁邊,他拉開車門就強行把人塞了進去,自己坐進駕駛室,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乖乖的跟我走不就完了。安全帶系上。”

陳樹喬臉漲得通紅,不去理會他說的話,看着窗外一言不發。

戴程君見他不動,又解了自己的安全帶,起身去拉他那邊的給他系上。因為兩人靠得太近,陳樹喬呼吸節奏都亂了,腦海裏猛然浮現出前幾日在酒吧卡座突如其來的親吻。

“你發什麽呆?”戴程君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陳樹喬回過神看了他一樣,仍舊是沒說話,他又說:“還在生君哥氣呢?”

陳樹喬心中一跳,又別過頭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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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哥跟你道歉,好嗎?那天晚上大家玩游戲嘛,你這麽大反應幹嘛,倒像我真是個負心漢似的。”

“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不走我下車了。”陳樹喬一口氣噎在胸口,他也想破口大罵,可戴程君一句話磨得他幾乎沒了脾氣。

對,不過就是個真心話大冒險,自己再追究豈不是太小氣?兩個人都是男的,憑什麽就自己這麽耿耿于懷?陳樹喬心中窩火并沒有給戴程君好臉色,幹脆戴上耳機閉着眼睛聽歌。

“你別生氣了,我真誠的向你道歉,那天玩得是有點過火,我保證下次不會再帶你去那些地方了。”戴程君見陳樹喬還是黑着一張臉,扯了他的耳機,湊到他面前如是說。

陳樹喬瞪了他一眼轉眼就去拉車門,戴程君眼疾手快馬上将門落了鎖,又道:“你原不原諒我,給個準話!”

“你到底走不走,給我個準話!你不走我好去等車。”

戴程君投降了,一秒鐘都沒耽誤,踩下油門出發。一路上無論他怎麽說,陳樹喬始終一言不發,不僅戴着耳機聽歌,還低頭玩起了消消樂。

“車上不要玩手機,傷眼睛。”

陳樹喬無動于衷,繼續玩他的游戲,仿佛戴程君是一團一米八的空氣。

“空氣”在一邊喋喋不休,陳樹喬巋然不動,直到車停在他家路口,他才勉為其難的和戴程君打了個招呼:“謝謝。”

他開門下了車,戴程君也從那邊開門下了車,繞過車頭站在他面前:“你為什麽不讓他們去接你啊,這麽多東西。”

陳樹喬繞開面前的人一邊走一邊說:“不想麻煩別人。”

“你家花了錢雇的人,怎麽就麻煩了?”

看着眼前說個不停的戴程君,陳樹喬皺起眉頭:“你能不能讓開?我要回去了。”

“怎麽你都到這兒了你家還沒人出來接你啊,這麽大的房子一個人都沒有?”戴程君往不遠處的一大棟房子張望過去,竟看出些頹敗的感覺。

陳樹喬腳步一頓,說:“這房子我一個人住。”

“你一個人住?”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先回去了。”

戴程君現在顧不上研究為什麽陳樹喬的态度會對他180度的大轉變,他只想知道這只小白兔平時蹦蹦跶跶的,一個人家的時候都幹些什麽。在得知了小白兔家沒人後,他轉身上了車。

白色越野車在陳樹喬身後打開了大燈,他背着包低着頭一言不發的往前走,聽見身後汽車發動的聲音,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乖弟弟,快去給我把大門打開。”戴程君搖下車窗探出腦袋朝陳樹喬喊話。

陳樹喬:“?”什麽意思?他這是要把車開到哪裏去?

見陳樹喬站在原地不動,戴程君又催促:“愣着幹什麽啊,開門去,我看這兒走過去還有段距離,總不能把車停大門口吧。”

“你、你要幹嘛?”

看陳樹喬這不知所措的樣子,戴程君才感覺小白兔又是小白兔了,朝他笑笑,說:“君哥車沒油了,你家離我住的地方那麽遠,路上又沒有加油站,我打個電話讓人給我送油過來,先去你家坐會兒。”

“......沒油了?”

“對啊,趕緊開門的吧,不然待會兒大門都進不去。”

“啊,奧好的,我去開......”

戴程君看着陳樹喬加快了步伐小跑過去開門,後視鏡映出他眼角的笑意。

刷開電子門,陳樹喬将人領了進去,站在玄關摁亮了客廳巨大的落地水晶燈,一瞬間就将這棟房子從裏面點亮。換了拖鞋往裏走了兩步,戴程君笑意盈盈的回頭看陳樹喬,說:“你平時都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不害怕嗎?”

不害怕才怪。

但是總比在那個家皮笑肉不笑的面對十幾號人好得多。

“不、不害怕,我爸媽偶爾也來,請了阿姨做飯,今天她請假回家了。”陳樹喬把書包放在沙發上,盡量的不去看戴程君。

他知道戴程君這個人總是能捉住自己內心的縫隙,然後一點點擠進來。

“那我們吃什麽?你這地兒,能叫到外賣麽?”

陳樹喬搖搖頭,說:“我平時一個人在家都是自己煮方便面,你就和我将就一下吧......”

戴程君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徑直摸到廚房去了。他拉開冰箱門翻了翻,道:“你這冰箱裏什麽都有,幹嘛非吃方便面?”

“我...我不會做...”陳樹喬跟着鑽進廚房,站在門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就會炒個蛋炒飯...”

戴程君把冰箱裏的西藍花和胡蘿蔔取出來,再拿了蔥花生姜蒜放在竈臺上,轉身在陳樹喬腦袋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笑說:“我會。”

陳樹喬愣住,在他看來這個動作是過分親密了。

他又想起那天晚上那個燈光複雜的酒吧裏,在氣氛糜爛的卡座,大家起哄時戴程君一把攬住自己的肩的場景,還有親吻落下來之前他在自己耳邊說的話,都被自己親手一刀一刀刻進了內心深處。

陳樹喬手忙腳亂的想去打下手幫忙,卻被戴程君以“你只會添亂”為由趕了出來。他靜靜地站在廚房門口看戴程君忙活的身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戴程君偶爾會轉回來看着他笑,他覺得戴程君早就把他看清了,自己在他面前真是無處遁形啊。

一直在那兒站到戴程君将炒好的兩盤菜和煮好的一鍋湯端上餐桌,他才回過神來去拿碗筷。兩人在餐桌上面對面坐着,誰都沒有先說話,蛋花湯的熱氣隔絕了兩人的視線,他們彼此都看不真切對方。

“以前你們宋老師跟家裏出櫃的時候我被迫學了幾道菜,陪他一起讨好夫人和老佛爺,看着還有那麽點兒樣子,你嘗嘗。”戴程君伸筷子夾了一塊西藍花送他到嘴邊,“有點燙,當心。”

陳樹喬不自然的往後讓了讓,吹了兩下吃進嘴裏。——嗯,好吃。

他始終不說話,戴程君當他還在為那件事生氣,一直在想着各種辦法求原諒。連廚都下了,真是下了血本。戴程君心想。

飯後陳樹喬把碗收到水池裏放着,洗了手回到客廳,坐在戴程君對面的沙發上玩手機——玩手機是玩不下去的——但好歹能化解一下無話可說的尴尬。

戴程君也半躺在沙發上玩手機,時不時有關卡通過的系統音傳出來,陳樹喬越發好奇他到底在玩什麽。

于是陳樹喬擡頭看他,試探道:“你...你在玩什麽游戲啊...”

“啊,我一朋友做的,內測,非要我玩。”

“什麽類型啊?”陳樹喬往戴程君的方向挪了挪,伸出脖子想看他手機界面。

看他終于來了點興趣,戴程君站起身大方地朝他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主動将手機遞到他面前,湊過去和他說話:“算是益智類吧,跟那個什麽紀念碑有點像。”

陳樹喬無語:“那是紀念碑谷......”

“啊對,哎呀無所謂,都差不多。”

戴程君笑出來,擡頭看他,随即又收斂起那恣意的笑,認真道:“跟你說件事。”

“什、什麽事...”

戴程君又往陳樹喬那邊靠了靠,說:“油送不來了,加油站派出所不給開證明,今晚只能在你家借住了。”

要不說小白兔遇上大灰狼的之後只能跑,要是跑都不會,就不要妄想和大灰狼鬥智鬥勇了。陳樹喬竟然信了這個聽起來就荒唐的理由——他答應了,不僅答應了,還怕委屈了戴程君,說:“那、那我去給你整理一下客房。”

可他平日裏嬌生慣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裏收拾得來房間?

戴程君雙手環胸站在客房門口看他笨手笨腳的換床單,不由得笑出聲:“你平時寝室都誰給你換床單啊?”

“我...我那個床好換...這床太大了,我沒換過...”陳樹喬站在兩米的床邊,手裏拎着床單的一角抖了半天,愣是沒抖明白,氣餒地揉了揉手臂。

“我睡沙發就好了。”戴程君走到床邊扯下他手裏被子的一角扔回床上,把人拉出了客房回到客廳,“有個睡的地方就行。”

“那怎麽行!”陳樹喬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我、我打電話叫阿姨——”

戴程君按下他的手,笑說:“不用了,我睡沙發就好,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那咱倆一起睡沙發呗。”

讓戴程君萬萬沒想到的是,陳樹喬認真嚴肅地思考了可行性之後,竟然真的回房間抱了兩床被子出來放在沙發上,指了指靠裏的沙發說:“那好吧,你睡長的這個,我睡那個就好。”

“你真陪我睡沙發啊?”戴程君看他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笑說:“我剛剛跟你開個玩笑,你回房間去睡,我在這兒将就一晚上沒問題,而且明天我早起,會吵着你。”

陳樹喬堅定地搖了搖頭,自顧自的跳上沙發鑽進了被窩,悶在枕頭裏說:“沒關系,我就睡這裏。”

他根本不想承認,他就是害怕,也不想說自己搬進這大宅子住之後,每個房間的每一盞燈都是打開的,整夜整夜,伴随他一個又一個無止境的噩夢。

戴程君盯着沙發上的一團看,沙發尾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腕。他不受控制地往前垮了一步,抓住了陳樹喬的腳踝,陳樹喬吓得一聲驚叫,迅速地将腳縮進了被窩,半晌,才把腦袋從被窩裏伸出來,朝他看。

“你、你幹嘛!”他問。

戴程君走到他邊上,蹬了拖鞋也躺在了沙發上,頭靠着他的,手伸過去摸索着探進了被窩。

陳樹喬條件反射就往後躲,卻聽到他說:“過來。”

他搖搖頭,不自覺的伸手擋了一下戴程君的手掌,低聲說:“不。”

“我不對你做什麽,”戴程君側過臉看着他,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神情,“你拉着我的手,就不害怕了,聽話。”

陳樹喬盯着落地窗外的星空看了很久,大概是太久沒眨眼,眼睛酸得有眼淚從眼角落下去。他聽着戴程君入睡的呼吸聲,想把手從他手裏抽走。

剛動了一下,戴程君就又收緊了手指,半夢半醒間呢喃了一句:“別動...”

他想,到底是誰害怕呢?

看着窗外發了會兒呆,抵擋不住困意的陳樹喬睡着後,噩夢如期而至,不知哪裏伸出來的一雙手把他推下了懸崖。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眼底是深不見底的恐慌。

他開始劇烈的掙紮,原本已經在噩夢裏習慣了深不可測的深淵的一顆心,此刻又重新跳動起來,曾經一度以為總有一天會死在這夢裏的他突然活轉來,揮舞着雙手,試圖抓住哪怕一顆藤蔓,一條枯枝。只要不在讓他在夢中那真實到窒息的鈍痛中停止呼吸,就算十指抓破皮膚撕裂,那鑽心的痛卻只會讓他更清醒,更掙紮。

可是他什麽都抓不住,他的執着變成徒勞,自這噩夢降臨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與它的反抗,以他絕望的眼淚告終。他太痛了,熟悉的鈍痛幾乎讓他停止呼吸,躺在崖底看着漆黑一片的四周,又有淚氤氲在眼底。

身下的土地開始劇烈的抖動,強度之大幾乎将他整個人撞碎,還有四面而來的風試圖将他撕裂。這次他終于不掙紮了,他平靜的将無以複加的痛感咬碎了吞下肚,雙手手指幾乎被自己捏碎。

可就在天都快傾覆在他身上的時候,身後那個巨大的窟窿和足以破碎他整個身軀的狂風消失了,天邊的震動竟然活生生把黑色的天空撕開一道口子,一縷微弱的光從那裏透下來。

他奮不顧身的爬起來朝微光投下來的地方沖過去,一路上荊棘密布,河流縱橫他全不管,跑過去就好了,跑過去他就能從這煉獄裏出去!

他終于跌跌撞撞的跑進那光裏,無法自制的哭起來,他甚至感受到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發抖。

“陳樹喬!陳樹喬!”

他聽見不知哪裏的聲音在呼喚他,看向四周卻什麽都看不真切,可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人想救他。

然後他猛地抓住了眼前的一雙手緊緊的攥在手裏,将那人的整個手臂都抱在胸前,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怎麽了?”

陳樹喬睜開眼睛,眼前是戴程君眉頭緊皺的臉。他差點擡起手抱住這個人,但是他已經醒了。

“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陳樹喬歉意的眨了眨眼,慢慢松開了手,掀起被子坐起身來,單薄的睡衣已經被冷汗濕透,此時看起來狼狽不堪。

戴程君也跟着坐起來,眼神裏不無擔憂,“你做噩夢了?”

陳樹喬雙眼無神的穿上拖鞋,點了點頭,去了洗手間。

他有點不适應看到那只人前蹦蹦跳跳的小白兔獨自一人的時候竟然是這樣的狀态,也不忍心繼續追問他夢見了什麽可怖的東西,只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他從洗手間出來。

不知多了多久,久到戴程君睡意襲來,陳樹喬終于從洗手間出來,低着頭劉海上有水珠滴下來,看樣子是洗了把臉。他眼睛紅紅的,擡起頭來看戴程君,最終一言不發的掀開被子又鑽進了被窩。

這次戴程君卻沒有再伸手抓住他的手。

早上七點,戴程君翻了個身從被子裏伸出手臂去拿他放在茶幾上嗡嗡作響的手機。手下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

“老大,查到江究了。”

他掀開被子坐起來,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壓着聲音道:“在哪兒。”

“位置給您發過去了,要派人來接你嗎?”

“不了,”他轉頭看了看有醒來跡象的陳樹喬,說:“等會兒在三環高架橋口給我換車,我大概一個小時後到。”

挂斷電話,戴程君輕手輕腳的下了沙發穿鞋,生怕驚醒了後半夜幾乎無眠的陳樹喬。

他走到洗手間門口,陳樹喬還是醒了,坐在沙發上問他:“你要走了嗎?”

戴程君回頭:“嗯,吵醒你了?”

“沒有,”陳樹喬搖搖頭,揉了揉太陽穴,疲憊道:“我睡不了太久,自然醒。”

“懶覺都睡不了,小可憐。”戴程君朝他笑笑,轉身進了洗手間洗漱。

洗臉池上放着陳樹喬給他準備的洗漱用品,他不由得彎起嘴角笑了笑。

“你這麽早,要去哪裏?”陳樹喬靠在門邊問他。

“去打架。”

陳樹喬:“......”

“怎麽?我們陳少爺沒跟人打過架吧?”戴程君也轉身看着他,半倚在洗手臺上調侃他。

“那你帶我去。”

戴程君笑說:“讓我帶你去幹點什麽不好,架有什麽好打的,不帶。”

一聽戴程君這話,陳樹喬急了,上前一步抓着他的手臂,大聲說:“咱倆認識幾個月,你都帶我去幹什麽好事了?”

戴程君渾身一僵,随即又大笑出聲,他低頭看了看,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拉到兩人中間,說:“你可能不太清楚,我跟你們宋老師不一樣,他雖然也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我,”他把陳樹喬往面前一拽,貼着他的耳廓輕聲道:“有時候都不能算是人。”

說完戴程君就不再理會陳樹喬,繼續洗漱。

陳樹喬跟着戴程君從洗手間出來,甚至他換衣服都寸步不離的守着,不死心的追着在他耳朵邊說:“你昨天晚上騙我!你要補償我!”

戴程君挑眉:“我什麽時候騙你了?”

“你、你說你車沒油了!”

小白兔長出獠牙也還是小白兔啊。戴程君心想。

“那你還讓我進門?你知道我車還有油,這不算騙。”

陳樹喬憋紅了臉,伸着脖子又道:“那你還騙我說油送不來了!你要油的話根本用不着派出所開什麽證明!”

戴程君停下整理衣袖的動作,擡起頭來眼角挂着笑,意味不明的看他,“可你還是讓我留宿在你家了。”

“我、我那是——”陳樹喬又氣又急,慌忙之下兩只手又抓住了戴程君的手臂。

戴程君笑:“所以還是不能算我騙你。”

“你帶我去!帶我去...我就原諒你。”陳樹喬別過頭看窗外,緊張的等戴程君的答複。

“原諒我什麽?”戴程君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視線轉過來看着自己,“原諒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親你?”

陳樹喬點點頭,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半步,想躲開他的鉗制。

“那我問了你,你會同意嗎?”戴程君問。

陳樹喬幾乎是立刻就搖頭表示了拒絕,戴程君卻說:“那我為什麽要問你?”

真是無恥之徒。陳樹喬腹诽到。

戴程君在門口穿鞋的時候,實在無法忽視身後那只小白兔殷切的目光,無奈地回頭問了一句:“你為什麽想跟我去幹壞事啊?”

“那你是去幹壞事嗎?”

“不是。”戴程君突然認真地看着他,對他說:“我這個人,承蒙十幾年前你們宋老師的外婆看得起,把我領回宋家讓我做回了個人,不然我早就被一槍打死了——我沒有未來的,你懂嗎?”

陳樹喬愣了,他松開的手垂下搭在身側,不安的抓緊了衣擺。

“我是你君哥,永遠都是。”

戴程君走之前抱了他一下。他在門口站了很久,久到腿都發酸了,才挪着步子疲憊的趴在戴程君睡的沙發上。他終于找到了一個能救命的人,這個人卻不想救他。

作者有話說

粗~長的一章,兩章并一章更了,副cp的劇情我還是決定另外開個小短篇,在這裏就點到為止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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