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好像是同居了
一覺睡醒，宋天翎還是決定給教務主任打個電話。也不知道對面是不是正抱着手機等他的去電，才響了一聲就接起來了。
“喂！你上哪兒去了！”教務主任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梁葉隔着宋天翎都聽出了他暴走邊緣的憤怒。
宋天翎：“主任，我在學校，您找我？”
“我找你？是，我是找你，你現在趕緊給我來辦公室！”接着聽筒就只剩下一陣忙音。
宋天翎看着梁葉，竟是無奈地笑了出來，說：“主任這次看來是氣得不行了。”
“走吧。”梁葉趁他打電話期間已經換好了衣服，見他大有拒絕自己一起前往的架勢，又說：“實在不行，你走前面，我走後面。”
宋天翎：“......”
“那我走前面，我先走了啊。”梁葉說完不留商量的餘地，開門就往外走。
“拿你沒辦法——借你外套我穿一下。”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辦公室，看到教務主任鐵青着臉坐在辦公桌前，手裏拿着一疊資料，見他倆是一起來的，臉更黑了。
“主任好。”
“我好個屁！你們倆還敢一起來？！”
宋天翎悄悄把梁葉往後扯了扯，說：“主任，我知道這事是我們沒處理好，您看，該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教務主任可以說是很絕望了，眼前這倆人，一個是優秀班主任，一個是優秀學生，眼看着就要高考了，就算自己想把這事兒壓下去，恐怕家長們都不會善罷甘休。
他一口氣憋在胸口，站起身走到兩人面前，冷着臉說：“梁葉，我還沒跟你媽說，而且我也給你們交個底，如果這事由我辦，目前你倆我誰都不會處理，但是——你們班家長委員會已經知道了，兩個家長反映到我這裏，我都說還在調查。”
“主任，梁葉媽媽那裏，還要請您再給我們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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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們點時間？你們是不是還搞不清楚狀況？宋老師，梁葉不懂你還不懂嗎？我知道你是從加拿大回來的，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強，可這是在國內，國內你懂嗎？！”教務主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着宋天翎，“別怪我不提醒你，最近集團考核，你是很有希望被調到總部的。”
“謝謝主任，我知道主任是為我着想，但是——”宋天翎看了看身旁一言不發的梁葉，又說：“如果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可以接受處分，這是我的決定。”
“意思是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咳咳，梁葉，你說。”
突然被點名的人有點反應不過來，他稍稍往前一步，低聲說：“主任，我也...我也接受處分。”
“你——！你啊你啊！你們兩個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我當了半輩子的教務主任！就你倆最能給我添亂！”教務主任氣得頭暈，擡手揉了揉太陽穴，“梁葉，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懂——這個節骨眼上怎麽能出這樣的岔子呢？”
“主任，我是真的喜歡——”
“你這個年紀談什麽喜歡？！你們兩個這樣的關系談喜歡太奢侈了明不明白？！”教務主任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臉色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
奢侈？梁葉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原來是如此刺耳。
他垂下頭，感覺宋天翎握住了自己的手，他也慢慢回握住，然後說：“無論您說什麽，我還是那句話，我接受處分，包括——包括退學...”
“你說得輕巧！你們兩個怎麽這麽拎不清呢？這樣——這樣吧，你們分不開，可以，最後幾個月了，梁葉，我把你調去A1，你們就假裝沒那回事行不行？我會寫個材料交到集團，能拖就拖。”
“主任，這件事不會因為我們‘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就能遮遮掩掩過去，我還是建議，為了挽回學校的損失，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宋天翎一句話，教務主任算是沒脾氣了，他氣極了反而冷靜了些，看着眼前兩個人一時間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朝兩人擺擺手，猶豫着還是說：“你們先回去吧，好話歹話我都說盡了，既然你們執意這樣，那我也沒辦法，A2家長委員會要求學校年後安排座談會，集團也派人參加，這兩天宋老師的課先停了吧。”
和宋天翎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梁葉想了想還是回頭說了句：“主任，開會之前我也請假吧。”
兩人回去的路上，梁葉忍不住問起了帖子的事，他還沒來得及看，戴程君就把論壇搞癱瘓了，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心下還是很好奇，他問宋天翎：“宋老師，那個，論壇裏那些帖子都在說什麽啊？”
“你問這個幹什麽？”宋天翎突然想起還沒給宋天羽回複，那小丫頭還不知道有多着急，他趕緊拿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
“哥！你們沒事吧？！”
“沒事，你在君哥那邊嗎小羽？”
“嗯嗯，哥你們要過來嗎？君哥出去了，就我和阿姨在家！”
宋天翎看了眼時間：“好，那我們等會兒過來。”
挂斷電話他才回答了梁葉的那個問題，說：“帖子啊，就是一些圖片，具體的我沒細看，就第一時間聯系程君處理了。——你想看？”
梁葉誠實的點頭。
“你怎麽這麽好奇？你就一點都不害怕嗎？”
梁葉又問：“害怕什麽？”
宋天翎向四周看了一圈，果然有幾個學生正注視着他們，交頭接耳的在小聲讨論着，他視線回到梁葉身上，說：“就是這樣，周圍的人都在不遺餘力的議論，仿佛你是一件物品。”
“唔...我想想——那就讓他們讨論吧，反正于我又沒什麽損失。”
聽到梁葉的回答，他低頭笑了笑，說：“好。”
晚些時候，宋天翎從公寓收拾了日常用品到梁葉寝室樓下等他一起，兩人商議下來，既然這幾天兩個人都“放假”，幹脆就當小長假出去度假吧。
“你怎麽帶這麽多東西？”宋天翎把他的第二個箱子搬進後備箱的時候，實在忍不住發出了疑問，“我怎麽感覺，你把寝室的東西都裝進去了？”
梁葉搭了把手，“冬天的衣服本來就多，關鍵是——我的資料太多了，是它們比較重。”
“出去‘度假’你怎麽還帶這麽多書？”宋天翎笑着開玩笑，關上後備箱，順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上車。
梁葉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低頭系安全帶：“每天做一點，意思意思，主要是出去玩。”
車開出學校大門，看着校門口的花池和校門外那棵大樹，梁葉的記憶瞬間被拉回了半年前和宋天翎初見的那個下午。
也是從這裏到那裏的距離，頭頂是火辣的太陽，腳下的路都被炙烤得發燙，他放下手機從樹下朝着宋天翎走過去，對自己等了他許久感到非常煩躁，卻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好像注定了後面發生的所有事。
就像背水一戰，破釜沉舟，義無反顧的就愛上了這個人。
“想什麽？”宋天翎見他看着那棵樹出神，開口問到。
梁葉回過頭重新目視前方，說：“在想我真是膽肥了，那樣的話都敢跟主任說，傳出去，我可能是江湖第一人。”
宋天翎又笑：“那倒是，那樣的話我都不敢說，就你敢說。”
“宋老師，你怎麽這麽愛笑啊？”調整了一下座椅後背，梁葉舒舒服服的半躺在靠背上看他。那人又笑了笑，說：“覺得遇見你很幸運，為什麽不笑。”
車開進市區的時候，道路的積雪已經被路政部門清理幹淨，各個車流量大的路口都有交警指揮通行，一路上倒不是很堵，很快就到了戴程君租住的公寓。
宋天羽興沖沖地來開門，人還沒站穩就一把撲進了她哥的懷裏，“哥！”
“你慢點跑，多大了都。”宋天翎把人扶起來站直，将手中的箱子全都推進去。
梁葉拉着他的手換上拖鞋也跟着往裏走，四處打量着戴程君口中“經理随便租了一套”的房子——明明是獨棟小樓裏面的兩層樓中樓，是什麽樣的大戶人家才會覺得在三環以內這樣的房子是随便租的。
房子裝修得簡潔大方，采光很好，上下一共六個卧室，一個書房和一個廚房，樓梯下是小倉庫，兩層都有陽臺，宋天羽來了幾天，一層陽臺就擺滿了各種長得稀奇古怪的植物。
行李太多懶得拎，兩人就直接住進了一層的一間大卧室。
“哥，你們以後都住在這裏了嗎？！”宋天羽興奮得攆着她哥跑來跑去，嘴裏問個不停，她哥頭都大了。
宋天翎停下正在整理衣服的動作，梁葉接過去接着往衣櫃裏疊。
“可能吧，可能會一直住在這裏，直到你梁葉哥哥高考都住在這裏。現在呢你先出去，你去告訴阿姨我們今晚想吃水煮牛肉，我們整理好行李就出來。”
他把宋天羽推着往外走，然後關上了卧室門，小丫頭心滿意足的一蹦一蹦跑去了廚房。
梁葉衣服都疊得差不多了，把一些日常用品抱着放在卧室的洗漱間，宋天翎倚在門邊看他。
“嗯？怎麽了嗎？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宋天翎搖搖頭，說：“沒有，我只是在想，我們這是同居了啊。”
“好像算是吧？”
“感覺真好。”他上前一步單手攬着梁葉的腰，和他一起站在鏡子面前，看他整理着兩人的洗漱用品，又說：“我這算因禍得福了。”
“好多小情侶就是婚前試着同居結果散夥了，”梁葉擦擦手，扭身往外退了一步，把兩人的浴巾放在架子上，“先放這裏吧，等下洗澡的時候也要用。”
宋天翎跟着上前一步從身後把人抱在懷裏，說：“在我們身上不适用，你比生活重要。”
“宋老師應該去教語文，或者哲學。”說着梁葉又往前走了兩步，拉開洗漱間的門去整理床鋪上的被子。
他往前傾了身體去夠床中間的被套，宋天翎整個還挂在他身上，壓得他重心不穩，兩個人直接以交疊的姿勢撲進了柔軟的大床。
“......”他側過臉才能呼吸，見身上的人沒動靜，聲音悶悶的，說：“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那人賴皮似的在他身上趴着一動不動，笑說：“我胖沒胖你不是最清楚？——別動。”
梁葉掙了兩下沒掙脫，腰身往後一縮，立刻發現了異常，他愣了片刻，無奈到：“你不要大白天的就——”
“所以讓你別動，”宋天翎打斷他，低下頭舌尖在他後頸刮了一下，說：“我緩一下，咱倆先出去，同居的第一晚，時間還長着呢。”
兩個人就在床上趴了會兒，梁葉在下面玩手機，宋天翎在他身上修行。
然後梁葉動了動，問他：“你好了嗎？”宋天翎差點前功盡棄，手撐在他肩膀兩側，沒忍住笑出聲，說：
“剛剛差點被你毀了道行，我覺得這樣不行。”
梁葉扔開手機翻了個身與他面對面，嘆息道：“你就算趴成雕像我看也不行——我幫你。”說完就用手從他腰腹往下摸，接觸到鼓起的部分，聽見宋天翎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笑：“宋老師真精神。”然後他感覺小宋又在宋天翎褲子裏頑強的站起來了。
......
宋天羽端着一鍋湯路過他們房間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什麽奇怪的聲響，走到門邊敲了一下，朝裏面喊話：“哥，梁葉哥哥，馬上吃飯了哦！你們快點。”
聞聲，梁葉湊到宋天翎耳邊，額角帶着汗，臉色微紅，一把抓住他的手，忍着喘息，斷斷續續地輕聲說：“宋老師你是不是瞞着我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看着你抱着你就不得了了，我如果吃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我怕你下不了床。”
“唔！不要咬我！你快點...我忍不住了...”
“好。”宋天翎低着頭換了個地方咬，手上的動作又快了些。
兩個人從卧室出來的時候，梁葉剛剛穿圓領毛衣換成了高領，兩人剛坐在飯桌上，戴程君就回來了，在玄關換鞋，人還沒走過來，就說：“诶，你們倆常住我家我可是要收錢的。”
“君哥！快來吃飯，今天阿姨做了你愛吃的黃焖雞！”宋天羽把一碗湯放在梁葉面前，沖戴程君說。
戴程君把包往沙發一扔，脫了外套挂在挂鈎上，又松了松領帶，走到餐桌旁邊坐下，一眼就看到了梁葉奇怪的穿着。
“在家你穿什麽高領毛衣呢？很冷？我看看空調——”
“沒事君哥，”梁葉擺擺手，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宋天翎，又說：“我感冒了，有點怕冷，沒事的。”
戴程君又放下了遙控器，招呼宋天羽坐下，端起面前的湯喝了一口，“最近天氣是有點冷，當心點兒。”
“嗯，謝謝君哥。”梁葉心虛的給宋天羽夾菜，又扯了扯衣領。
宋天翎知道他臉皮又薄了，把話題轉移到戴程君身上說：“怎麽樣了，事情處理得。”
“你問的哪件事？”戴程君看起來有些疲憊，在場的三個人都覺得于心不忍，宋天羽給她君哥夾了一大塊肉，梁葉起身給他添了一些湯，“你們幹嘛？我自己來——”宋天翎又給他盛了一勺飯。
他：“......”
“多吃點，辛苦你了。”
“我本來不算辛苦——只要你們仨少給我添麻煩，我每天還能有空回來做頓飯給小羽吃。”戴程君把宋天翎夾進碗裏的一塊牛肉又夾給了梁葉，“現代的正式處理意見沒出，但是今天我去找李哲的時候，他跟我說事情有點難辦，家長委員會已經寫了聯名信，要求嚴肅處理。”
宋天羽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帖子發出來的時候她正在逛論壇，她第一時間去檢查了自己日推上的照片和帖子裏的圖片，确認了并不是她日推流出來的，才稍稍少了一絲愧疚感。
她試探問到：“嚴、嚴肅處理......有多嚴肅啊...”
戴程君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和手，說：“解聘退學。”
梁葉手一頓，夾起來的一塊青菜又掉了回去，有湯汁灑在桌子上，他慌忙拿紙巾去擦。
不管宋天翎再怎麽告訴他不在乎學校對自己的處分，他心裏也很介意。
飯桌上沒有人再說話，阿姨把碗筷收拾過去清潔幹淨之後就走了。宋天羽在沙發上和戴程君看了會兒電影也回了房間。
梁葉先去洗澡，偌大的客廳就剩宋天翎和戴程君。
“說吧，剛剛沒說完的。”宋天翎泡了杯熱茶放在茶幾上，問到。
戴程君放下手機，雙腿交疊在茶幾上，“你怎麽知道我還有話沒說？”
“快說吧你，待會兒梁葉出來了。”
“啧，”沙發那端的人挑眉看了他一眼，說：“李哲說梁葉的問題很好解決，他也知道梁葉的情況，辦理退學之後把學籍挂到集團的另一所中學，照常參加高考和錄取，不影響。”
宋天翎松了一口氣，如果能這麽解決最好不過，要是太折騰他又怕影響梁葉高考，“這樣也可以，轉到哪個學校？”
“隔壁市，本市的另一所太近了不好操作，隔壁市是最近的了。”
宋天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行，到時候我陪他去考試，用過去上課嗎？”
“不用，學籍挂靠過去就行了——你怎麽不關心關心自己呢？”戴程君見他準備回房間，拉了他一把，笑着問：“怎麽，你真修煉成佛了？這事兒就算完了？”
他活動了一下脖頸，輕描淡寫道：“我？教務主任已經通知我停課了——那你說說，集團準備怎麽處理我？”
戴程君太了解他現在的狀态，面上風平浪靜的，心裏指不定已經是什麽滔天巨浪了，倒是有點懷念之前的宋天翎了，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了句：“估計發帖子那波人背後的人後臺也挺硬的，跟集團打招呼了，一定要解聘你。”
“這樣啊，”聽見房間裏的水聲停了，梁葉應該是已經洗漱完準備出來，宋天翎低聲說：“你別費心思激我，這書我肯定是不教了——這兩個月我除了陪梁葉學習都挺閑的，我倒是想看看是哪位大羅神仙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跟蹤我和梁葉。”
戴程君忍不住哈哈笑出聲，一拍沙發，說：“好！我就說你不适合教書育人，到哪兒都得是個流氓！”
宋天翎：“......”
“行了行了，還有我呢，我已經在查了，你要自己查的話明天我把資料轉交給你。”
“你小點兒聲音，別給梁葉聽到了！”宋天翎擡起腳踢在他小腿上，又說：“明天不行，明天我得先回一趟學校，然後帶梁葉出去度個周末假，你去嗎？泡溫泉。”
戴程君随手扯過身旁的抱枕就朝宋天翎砸過去，狠狠道：“你他媽以為我像你這麽閑呢？”
“不去就不去，這麽大火幹嘛。”宋天翎又給他扔回去，說：“快去睡覺吧，或者你回房間該幹啥幹啥。”
“為什麽？”這難道不是自己租住的房子嗎？眼前這位才是房客吧？
宋天翎站在房間門口，手搭在門把手上，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說：“你在客廳，梁葉待會兒會不好意思。”
戴程君：“說你是個流氓，你真的一點兒不謙虛。”
作者有話說
“因禍得福”的宋老師終于和小葉兒同居了233
還是那句話，最近都是在線碼字，有bug大家記得提醒我！我怕我忙瞎了沒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