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春不渡 那我可能不是正常男人

忽然得知當年事情的真相。

從嘉一整晚, 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今晚的煙花秀只有兩波,看完後沉默着由晏書賀開車送自己回碧湖灣。車子在樓下停穩,從嘉解開安全帶, 抿了抿唇角。

她想問晏書賀當年為什麽沒有親自來。

可又擔心自己說錯話。

遲疑半晌, 捏着大衣外套說:“新年快樂。”

“你等會兒。”晏書賀忽然側身, 伸長手臂從後座提來白色禮物袋,放進她懷裏。

從嘉垂眼盯着袋子問:“這是什麽?”

晏書賀:“聽孟潇說她們那邊,過節日都比較時興送禮物。我沒給人送過,就給你随便買了個東西,回去再看,別嫌棄。”

說這話時, 他的表情格外随意。

好像這個舉動就如同他的這番話一樣沒什麽重量。

從嘉伸手按着袋子, 忽然問:“那你身邊的朋友, 你都沒有給他們送過禮物嗎?”

“當然送啊。”晏書賀伸手撓了撓眉,面色帶着不自在,“要不然包個場吃飯, 或者就生日過節轉個紅包什麽的。”

從嘉聞言,擡頭看向他。

見她這幅表情,晏書賀自覺品出了其中味道, 好笑挑眉:“怎麽?難道你不僅想收禮物, 還想要錢?”

從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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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她就不應該對晏書賀抱有什麽期待。

幸虧剛才沒問,否則說不準怎麽回答她呢。

回到家,從嘉簡單洗漱好敷了張面膜。

她坐在沙發上, 垂眼看着禮物袋,看了足足有兩三分鐘,然後才伸手拿過來。小心的将禮物盒從裏面扯出來,掀開蓋子, 裝着一支定制的鋼筆。

淡粉色的外身,末尾端還綴着細細密密的碎鑽,鋼筆蓋子上面,還印有瘦金體的她的名字。筆身很細,不大像是平常市面上能見到的,看着格外讨喜。

從嘉的指腹輕輕蹭了蹭,唇畔揚起弧度。

将鋼筆重新放回禮物盒中,從嘉拿着走近書房,将它放在書桌上。

走出房間時,正巧曲又寧給她發了消息。從嘉這會兒無所事事,便拿了手機,回到卧室趴在被子上,懶散地給她回消息。

【寧:在幹嘛呢?】

【Last One:在思索問題】

【寧:什麽啊?】

【Last One:你說一個男人給你送禮物,他是什麽意思?】

【寧:誰啊?誰給你送禮物了】

【寧:送什麽禮物了?】

從嘉伸手按了按人中部分的面膜紙,慢吞吞的敲字:【送了支鋼筆】

【寧:?】

【寧:鋼筆?為什麽送鋼筆?】

【Last One:我怎麽知道】

【寧:啊我知道了,那次你微博裏發了條,說你用了好幾年的鋼筆壞掉了,這事兒你還記得嗎?】

提到這個,從嘉的确是沒什麽印象了。

她趕緊退出去點進微博,搜了下“鋼筆”兩個字,去年年初果然有發過一條牢騷。

那支筆是當年從新林給她買的最後一個生日禮物,後來因為她手滑,落在地上摔壞了。

還記得那時候她心情很不好。

跟曲又寧說完,還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因為突兀地想起從新林而發了條微博。後來看着是有些矯情,但粉絲們的話讓她暖心,便也沒有删除。

只是沒想到晏書賀居然會送她這個。

想了想,她第一次在微博搜索欄裏搜出晏書賀的微博,沒有認證的賬號主頁甚至都已經長了草。

曲又寧的消息彈出。

從嘉趕緊關掉微博重回聊天界面。

【寧:不過我剛剛搜了搜,送鋼筆又好像有另外一層意思。】

【寧:[圖片]】

【寧:黑人問號臉.jpg】

最後這個表情包讓從嘉心中有些不安,她遲疑地點開圖片。

是某乎的問答頁面。

——鄰居家哥哥送我鋼筆難道是度娘說的,讓我們永不分離嗎?

從嘉的視線緩慢下拉,圖片中的回答千奇百怪。

——祝你成功。望你知[微笑]

——你可以直接去問。

——送鋼筆常見于同學,或是長輩送給晚輩,寓意其實是要你發奮圖強,寫出輝煌的人生[握拳]

好一個長輩。

從嘉心裏那點旖旎心思瞬間退散,她坐起身,撕下面膜丢進垃圾桶。

看到最後那句話,只覺得她已經能成為新一代魯迅,握着那支筆洋洋灑灑寫文章。

嘆了口氣,給曲又寧回了個表情包,将這思緒擱置腦後,進了洗手間。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沒人約。

從嘉在家裏用大半個月時間繪制完了片頭插畫,剩下的電影分鏡頭,她打算等到年後正式收假那會兒,再重新提筆。

或許是上次跟江倩的對話傷到她,如果在往年,這會兒江倩的電話一定打了不下三次,可今年距離除夕夜還有不到一個禮拜,卻一個都沒打來。可能是失望的多了,從嘉居然還覺得有幾分自在。

大年二十八這天。

從嘉醒來就接到路喬的電話,因為年後要去臨城霜山取景,到時候大概一個多月回不來。路喬擔心從嘉不清楚劇情裏的沖突轉變,專門讓她去雙和影視基地看一看。

想到劇組有吳心怡,從嘉原本不想過去。

但工作性質,她只能不甘心的應下。

基地那邊開車進不去,從嘉打打車到門口,然後步行走進去。

等到地方,已經快十點半。

路喬早早就在路邊等着她,眼見人來了,笑嘻嘻的迎上去:“最近實在是太忙了,都沒怎麽跟你說這邊的進度。我聽說你片頭已經差不多了?速度好快啊。”

最近雙和氣溫直線下降,早上出門甚至到了零下五六度。

從嘉穿着及膝的長款羽絨服,戴了個毛線帽,襯得整個人稚氣又幹淨。

她笑了笑說:“拿錢辦事。”

“不愧是我嘉姐。”路喬豎了個大拇指。

帶着她往進走時,随口說:“對了,晏書賀也在裏面。”

提起他,從嘉現在滿腦子裏,都還是那晚曲又寧給她發的那張截圖。

“他今天怎麽會過來?”從嘉面色如常。

路喬撩起簾子,哈了口氣:“他是投資商嘛,金主爸爸來片場監工什麽的不是正常。”

這麽說着倒也是。

從嘉便沒再多計較什麽,跟在他身後到了室內。

今天拍的是場內戲,後臺有空調,從嘉過去吹了會兒暖風,只感覺自己僵硬的四肢稍稍恢複了些。正打算烘熱手捂捂耳朵,毛線帽頂上的那顆小球,突然被人揪了一下。

她瞬間回頭,晏書賀正在她身後好以整暇的看着她。

“好巧,又見面了。”

從嘉皮笑肉不笑的回應他:“你如果不是投資商,我已經要開始懷疑你在故意跟蹤了。”

晏書賀松開毛線球,視線下滑,落在她凍紅的耳垂上:“那不行。”

“怎麽?你已經有錢到能限制我的決定了?”

晏書賀舔了下嘴角,忍不住伸手捏住從嘉的耳垂,揉了揉說:“倒也沒那麽有錢。”

被他這舉動弄得渾身一個激靈,從嘉正打算躲開,視線撞上剛下戲的吳心怡。她正站在晏書賀的左側方,偏頭看着從嘉,眼底露出星星點點的愉悅。

從嘉僵了下。

“怎麽了?”晏書賀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吳心怡見晏書賀回頭,笑眼彎彎的同他點了點頭。

想到之前讓助理查的那份他一直沒看的資料,晏書賀若有所思的多打量了她兩眼。

從嘉的舌尖抵了抵下唇,這會兒顧不上看見吳心怡時的那股氣悶,反倒是此時晏書賀的模樣,莫名叫她更為火大一些。

等了幾秒鐘。

晏書賀輕飄飄的那兩眼,在她這裏好像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終于面無表情的問:“喜歡嗎?”

剛才還在他視野中的吳心怡早已離開,他剛才盯着那團空白處想了想事情,晏書賀回過神來:“嗯?你說什麽?”

從嘉面對着那雙漆黑的眸子,眼底的淡漠漸漸散盡,浮上幾分連她自己也不懂的笑意。

“我問你喜歡嗎?”從嘉語氣格外平靜,“吳心怡那樣的女孩子,長得好看,演技也還可以,應該是你們成熟男性喜歡的類型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視線一直落在晏書賀的臉上。

看着從嘉這幅較真的模樣,晏書賀忽然就想到很久之前,她參加某個活動,被記者采訪到:“如果哪天有了很在意的事情,你會不斷追問結果嗎?”

從嘉那時說:“我不是個喜歡執拗結果的人。”

“如果對方讓我在接觸過程中,感到被冒犯,或者是觸碰到我底線的時候,我可能不會多說什麽,直接拉黑退避。”

記者聞言笑了笑:“那要控制不住在意呢?”

“那或許會。”從嘉也彎唇。

眼前面對這件事情的從嘉,明明可以有不繼續追問結果的選擇,可她沒選擇就此打住。

這樣的好消息,足以讓晏書賀內心竊喜萬分。

都說過于旺盛的情緒不宜外露,果然晏書賀的笑容剛染上唇畔,從嘉就冷下了臉色。晏書賀看着從嘉反常的模樣,笑意仍舊未收幹淨,很輕的挑了下眉。

“那我可能不是正常男人。”晏書賀說:“我不喜歡這種,我比較喜歡會怼人的。”

從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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