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春渡我 從嘉永遠第一順位
晏書賀愣住:“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去你家住, 怎麽?”從嘉歪着腦袋似笑非笑,“你後悔啦?”
晏書賀瞬間回過神:“沒有後悔。”
高興都來不及。
兩人就着這個話題沒說幾句,門就被人敲響, 晏書賀大步走過去将門打開, 兩個警察被晏書賀迎進來。四處檢查了幾圈, 确定沒丢什麽東西,只是在雜物間的門板上,發現了動物爪子的撓痕。
警察小哥說:“看來應該是貓把小偷吓走了,你最近有得罪過什麽人嗎?”
晏書賀聞言側目看向她。
從嘉舔了舔唇:“我之前去警局備過案。”
後續她又說了一些,警察小哥離開前,安撫道:“晚上小心點, 男朋友平時有時間就陪着她。小區監控方面我們會盡全力調查, 争取早點把人抓住。”
将兩人送走, 晏書賀帶着莫名沉寂的從嘉去了對面小區。
她只帶了換洗的衣裳,晏書賀抱着花花進門時,聽見動靜的貝塔聞風而動, 跑到玄關處來回打滾。看着小皮猴似的狗,從嘉繃不住笑了聲。
晏書賀家裏她來過幾次,只不過談戀愛後, 這還是第一次來。
“你随便坐, 我進去收拾房間。”
晏書賀推開客卧的門,忽然想到什麽,沉默片刻後轉身進了主卧。
他的被單全部都是灰黑色, 正站在床邊思忖着,要不要換床單被套,就聽見從嘉站在門口問:“你是要打算把那塊兒地板站個洞嗎?”
“我在想事情。”晏書賀回頭。
從嘉手指摳着門框:“你是在想怎麽開口讓我跟你睡一起?”
聽着她這個語氣,晏書賀本來還沒這麽想, 這下也被勾起了念頭,模樣挑釁:“怎麽?咱倆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你難道還不願意?”
“但你家不是有客卧。”
從嘉轉身指了指,她倒也不是矜持,只是覺得奇怪:“我第一次來你家過夜,就跟你睡在一張床,這怎麽看好像都有些不太好吧。”
晏書賀眉心微動,掀開被角一截,坐下後拍了拍床沿:“誰都有個第一次,次數多了,你以後就會習慣的。沒事兒,放寬心吧。”
“無聊。”
從嘉翻個白眼,懶得再跟他逗趣。
轉身走出主卧坐在沙發上,随便調了個電視,心裏卻想着另一件事情。
等到晏書賀出來,坐在她身邊。
呼吸微微停滞,低聲說:“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沒有。”
晏書賀靠在她身邊翻手機,語氣中含着笑意:“有些事情你要是想跟我說,我不問你也會告訴我。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讓你答應我件事。”
從嘉眨眼:“什麽?”
“任何可以對我隐瞞的事情的前提,都必須是以你安全為首要。”晏書賀扔了手機,抓着她的手腕将人往身上拉,“不管是什麽,反正在我這裏你最重要。”
從嘉身形一個不穩,撲在他胸膛上。
臉頰蹭了蹭,擡眼看着他下颌:“你怎麽這麽好。”
“那你晚上要不要跟我睡。”晏書賀見縫插針。
從嘉:“……”
眼底的感動轉瞬消失,她微微掙紮:“你就這麽迫不及待?”
晏書賀單手攬着她的腰,看着電視唇角輕揚:“差不多吧。難道你過來的時候,不應該是已經做好要跟我同床共枕的打算了?”
“并沒有。”
他不松手,從嘉就繼續靠在他懷裏,伸手抱住他的腰說:“我那時候覺得你是君子。”
晏書賀摸來遙控板,将聲音往小調了些:“但我爺爺說我是男小三。”
從嘉被這三個字給逗笑。
剛才那事情讓從嘉心驚膽戰,這會兒縮在他懷裏,便不想再動彈了。眼睛一閉,更有種就想這麽半眯着眼睡過去的沖動。
“爺爺什麽時候說的?”
晏書賀掃過她的臉,将旁邊的毯子拽過來,蓋在她腿上:“元旦之前吧。”
從嘉睜眼,砸了下嘴:“真是親爺爺了。”
“要是爺爺不同意我們怎麽辦?”晏書賀主動挑破了這點隐患。
從嘉的睡意消散,試圖就要坐起身:“我不知道。”
看着她幾乎都快要合上的眼皮,晏書賀低頭啄了啄她的鬓角:“你會放棄嗎?”
“當然不會。”從嘉絲毫不猶豫。
晏書賀心裏像是灌了蜜:“那你不放棄我就有辦法。”
見從嘉還想要再說話,晏書賀碰碰她的臉,聲音又低又淺:“是不是困了?抱着你睡會兒,我看個電影。”
“好。”
從嘉打了個呵欠,眼皮動了動慢慢合上。
晏書賀抱着她就像是抱着珍寶。
電視裏放着無聲的電影,貝塔與花花無聲撕咬結束後,以花花撓傷貝塔為節點休戰,窩在晏書賀腳邊的地毯上各自安好。
沙發後的牆面亮着冷白色的燈,晏書賀長腿微敞,面色淡淡地盯着電視。
從嘉不知什麽時候側身躺進晏書賀懷中,長發淩亂的灑在沙發上,皮膚在光線下雪白細膩,呼吸均勻。領口漏出一截細瘦的脖頸,鎖骨明顯又漂亮。
她阖着眼,這一覺睡得很沉。
從嘉最近休假,早上在主卧醒來之後,就始終在家裏待着哪裏也沒去。
昨晚晏書賀電影看完,規規矩矩的喊醒從嘉。
他心裏心裏始終記挂着之前,路喬來睡過這張床。于是陪她洗漱完,把人安置在了主卧,自己則是去了客卧。
警察小哥那邊很快有了回音。
次日傍晚,從嘉正打算添第二碗排骨湯時,手機在茶幾上響起。
她走過去接通:“哪位?”
“是從嘉女士嗎?我只昨晚出警去您家的警察。”
從嘉後退一步靠在置物櫃上:“我是,請問是查到什麽了嗎?”
“是,我們這邊調查了監控以及小區裏的住戶,确認昨晚進入您家中的人就是吳騰輝。今天我們派警察去他住處找人,發現那屋子已經空置了,現在不太确定人去了哪裏。”
對這個結果,從嘉并不意外。
她垂眼捏着衣服邊角:“那請問什麽時候能有結果?”
“我們只能向您保證盡快。”
從嘉擡頭,跟正看向自己的晏書賀對視,她指了指陽臺,轉身走出去:“你應該也知道,前段時間我去警局備案的那件事,我懷疑也跟吳騰輝有關。”
“如果證實那人是他的話,這能構成犯.罪的嗎?”
“這個現在不太好說,您之前那樁案件,如果罪犯被抓大概也只會拘留加罰款。昨晚吳騰輝闖入民宅,因為并未對您造成人身傷害,也沒有丢失貴重物品,所以如果沒有別的重罪,酌情處罰下,情況都不會太嚴重。”
從嘉原先就已經料想到這些。
但心裏還是會失望。
就像當初在明城時那樣,吳騰輝将她按在水缸中,事後因為害怕和恐懼,她報了警。可是警察也是這麽告訴她:“并沒有造成人身傷害,只能予以口頭警告。”
從嘉放在欄杆上的手緩緩收緊:“我明白了。”
大抵是她情緒外露,警察小哥聽了出來,沉默兩秒後安撫:“您也別太擔心,壞人終究是會得到懲罰的,我們這邊會加快進度,您放心。”
挂斷電話,從嘉在外面緩了會兒,才推開門進去。
“是警局那邊打來的?”晏書賀單手托腮。
從嘉喝了口湯,突然想到什麽:“沈明森他爸爸,手術恢複的怎麽樣了?”
晏書賀擦了擦手指,給從嘉剝了個蝦,放進她盤子裏:“還挺好的,本來那個手術也不是很嚴重,他爸爸底子好,恢複的也快。”
“晏書賀,你還記不記得,那次我們在醫院碰見的男人。”
從嘉眯了眯眼,旁敲側擊:“就是在大廳,那人說他是我舅舅的那個。”
晏書賀看着她,心中有了猜想:“我記得。”
“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幫我在那醫院裏查個人。”從嘉目光炯炯。
晏書賀點頭:“可以。”
吃過飯,她等了一個多小時,醫院那邊就給了消息。
“的确是有位叫吳瑛的重症病人,今年三月份住進醫院的,據說是癌症晚期。其他的醫院那邊需要維護患者隐私,不方便多告訴我們。”
晏書賀不着痕跡地問:“這個吳瑛是誰?”
從嘉沒再隐瞞:“她是吳心怡的媽媽。”
“是我爸後來又結婚的女人。”
這些事情晏書賀都清楚,但是為了顧忌從嘉,只能一點一點地打探。
“你跟吳心怡母女倆的關系不好嗎?”晏書賀面色正經。
從嘉搖頭,懷裏抱着抱枕:“其實也沒有哪個重組家庭裏的子女關系能是好的吧,而且再婚以後……我爸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那兩人身上。你覺得,我可能真的心無芥蒂嗎。”
“所以你爸媽離婚以後,你爸對你就不太好了?”
從嘉搖頭,随後又點點頭:“可以這麽說吧。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有種心理,我們明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是錯誤的,心裏會愧疚,會道歉,可就跟被下了降.頭似的改不了。”
晏書賀擰眉:“我懂,但我不太能理解。”
從嘉:“正常人都不會理解的。”
“但我爸不一樣。”從嘉側着身子看他,眼底情緒平平,毫無波瀾:“她知道忽視我是錯誤的,也明白不能對吳心怡好過我。但沒什麽用,在很多事情上,他依舊還是那副樣子。”
“可能在他們眼裏,我始終都只能是第二位吧。”
“胡說。”
晏書賀有點生氣,神色冷冷淡淡:“誰說你只能是第二位。”
“你聰明、漂亮、能畫得一手好畫,而且還讓自己變得這麽優秀。不把你放在首位的人,才是傻子。”
“你這是在誇我嗎?”
從嘉看着他為自己這樣較真生氣,眼底泛起了笑意。
晏書賀:“男朋友誇女朋友天經地義。”
其實現在回想起前幾年的事情,從嘉內心的那些傷口已經不太疼了,可以說是毫無感覺。但看見自己喜歡的人,被她用文字敘述出來的那些過去而心疼她,滿足與喜悅是怎麽都無法替代的。
她丢掉抱枕鑽進晏書賀臂彎裏。
只聽他格外認真的,一字一句道:“我女朋友天下第一好。”
“你傻不傻。”從嘉好笑。
晏書賀雙手掐着她的腋窩将人提溜起來,讓她雙腿分開坐下,就像是小時候父母常喜歡用的那種擁抱姿勢,把從嘉緊緊抱在懷裏。
“那你來雙和後,過得好嗎?”
從嘉想了想,将在宋家遇到的那些糟心事掠過,慢慢說着:“上大學我基本都在學校,當時我的宿舍是四人間,其中有個做了交換,就只剩三個。何文你認識的,還有一個同學,人特別好,跟我有挺多共同話題。”
晏書賀回想到大學時候的從嘉。
他的确是不清楚,那時候冷冷淡淡的她,會跟朋友笑着是什麽樣子。
今晚兩人的話都很多,從嘉在過往的歲月中,挑挑揀揀翻出些許能夠不讓他心疼的事情告訴他。晏書賀始終沉穩而又安閑的抱着她,偶爾說起共同話題的時候,也會插兩句。
他們就像是茫茫大雪中兩個相遇的趕路人。
碰撞在一起取暖,從嘉主動告知自己的過往,晏書賀便漫不經心地,順着她的話語勾勒着當時的她。
時間一分一秒走動。
夜深了,晏書賀抱着她喂了點水,指腹蹭掉她唇瓣上的水珠:“嘉嘉。”
“做我女朋友什麽都不用會,只要會撒嬌就好了。以後你有我,不用逞強,我來做你的後背。”
說完這話,他摸了下從嘉的腦袋:“明白了沒?”
從嘉往他頸窩裏縮了縮,最後甕聲甕氣地應了一聲。
晏書賀神色溫柔,手掌輕輕撫着她的脊背:“在我這裏,從嘉永遠第一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