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念剛才一直背對着紀桉,并不知道她和顧迎筝的對話被面前的人聽了個一清二楚,因此臉上的表情算得上自然,只是心裏有些遺憾。
顧迎筝明顯對她的提議很心動,可不知道為什麽對方就是遲遲不肯答應她。
說到底,她還是不相信自己。
江念心裏不免又有些煩躁,覺得顧迎筝優柔寡斷,可視線落在對方潔白如玉的側臉時,她的心情又平靜了下來。
顧迎筝纖細敏感,她在江盈晚那裏受到的傷害太大了,所以才會不相信其他人。
江念想,這一切都不是顧迎筝的錯,她沒有理由去責怪顧迎筝。
一切都是江盈晚的錯。
相比起江念的平靜,紀桉則是壓不住心中的疑惑和震驚。
她一直以為顧迎筝就算是不情願,至少江盈晚對她還算不錯,兩人只是暫時沒有感情,處的久了總會心動。
可是聽江念剛才的意思,顧迎筝居然是被強迫的?
江盈晚不僅限制了對方的自由,甚至還把對方關在小黑屋裏,用鐵鏈子綁着?!
紀桉知道江盈晚的脾氣不太好,可她怎麽也不應該用這種方法去對待喜歡的人,這是根本沒把人家當人看。
這種行為是犯法的。
紀桉緩緩呼出了一口氣,有一種知道真相後的愧疚和難過。
原來這麽久以來,一直都是她誤會顧迎筝了,顧迎筝才是最應該委屈的那一個。
可笑的是,紀桉之前還因為自己的猜測,對顧迎筝冷臉相待,甚至幾次出言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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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迎筝呢…
紀桉想起對方臉上似有似無的悲傷,不由得默默收緊了手指,隐晦的目光落在了對方的臉上。
哪怕是遭受到了如此多的不公平待遇,顧迎筝卻好像從來沒生過氣,就連對待紀桉,她也是一向神色淡淡的。
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因為受到了太多的委屈,已經變得麻木了?
紀桉心裏突然很難受,尤其是當顧迎筝轉頭看向她,唇角還帶着柔軟的笑容時,這種壓抑而愧疚的情緒達到了頂峰。
她又想起江念方才對顧迎筝說過的話,顧迎筝不願意相信江念,那她是否會願意相信自己呢?
心裏的這個念頭才起,紀桉就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江念跟江盈晚的不對付是出了名的,饒是這樣,顧迎筝都不願意相信她。
對方憑什麽要相信身為江盈晚朋友的自己呢?
紀桉像是有許多話想跟她說,江念剛才話也還沒說完,比起這兩人,顧迎筝反而才是最淡定的那一個。
她将兩人的糾結和欲言又止都收入眼底,唇邊微微漾開一個笑容,随後目光直視前方,輕聲說道:
“江夫人和趙小姐來了。”
紀桉之前沒注意到,現在才發現,顧迎筝對江家的人其實極為冷淡。
她所維持的都是表面上的禮貌,如果不是受制于人,或許她連表面上的禮貌也不會有。
原來她讨厭江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可笑的是,自己之前一直只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出于自己的猜測,就随意給顧迎筝打下了标簽。
紀桉看了一眼身旁的顧迎筝,然後才順着對方的視線,望向了迎面走來的江夫人和趙霖琅。
趙霖琅一看見顧迎筝,就沖她露出了一個笑容,只是礙于江夫人在旁邊,她的目光不像之前那樣放肆。
餘下的時間裏,紀桉一直在不着痕跡的觀察顧迎筝。
越看她心裏越清楚,顧迎筝其實對誰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她的臉上雖然帶着淡淡的笑容,眼神裏卻是平靜而疏離的。
她心裏是不是對坐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沒有一絲好感?
也包括自己。
紀桉終于後知後覺,一旦想清楚這一點,她的心裏就升起一股煩躁和憋悶。
就像她之前說的那樣,沒有人能夠抵抗住顧迎筝的那雙眼。
其實她也同樣沒能逃得過。
壓抑過後的情緒猛烈爆發,會比之前還要熱烈而兇猛,輕易就能将她吞噬。
紀桉心裏升起一個念頭,且越來越急切。
她想帶顧迎筝走,想讓對方露出真正高興的笑容,也想讓她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地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如果顧迎筝願意的話。
這天下午在幾個人的聊天中過去,到了吃晚飯之前,紀桉和趙霖琅才提出要離開。
江夫人想留她們吃晚飯,兩人卻都拒絕了。
她們一走,江念明顯要比之前放松許多,可惜她也沒能找着什麽機會跟顧迎筝說話。江夫人心裏防着她,給江父打了一個電話,找了個理由把她支走了。
江盈晚還沒回來,家裏終于只剩下江夫人和顧迎筝。
“筝筝啊。”
江夫人臉上露出一點疲憊的笑容,像一個慈祥和溫柔的長輩,輕輕拉住了顧迎筝的手。
“盈晚最近對你還好嗎?”
顧迎筝笑了笑,“嗯。”
江夫人松了一口氣,“下午有其他人在,我也不好問你。”
“以前的事情是盈晚做的不對,但都是因為她生病了,現在她願意去看醫生,以後也會慢慢改正,你再給她一個機會。”
顧迎筝心裏冷笑了一聲,江夫人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她偏心江盈晚簡直偏心到沒邊了。
明知道自己女兒都做了些什麽破事,甚至還觸犯了法律,江夫人卻反過來勸她原諒對方。
真當她是軟柿子了。
“我知道。”
江夫人見顧迎筝乖巧又聽話,心裏不免更加滿意,她知道江盈晚的脾氣不好,一般人未必能受得了,幸好顧迎筝是個溫柔懂事的。
“盈晚呢,因為從小身體不好,我和她爸爸對她難免縱容了些,又因為工作的原因,我們不經常陪伴在她身邊。”
“她的性格确實有點問題,但是她對你的愛是真的。”
顧迎筝在心裏呸了一聲,每一個家暴男打了老婆之後都是這麽說的。
我當然是愛你的,我只是當時控制不住情緒而已。
我呸。
江盈晚之前綁她就算了,還扯她頭發,多次威脅她,顧迎筝心裏一筆一筆的都記着。
“日子畢竟是你們兩個人在過,我也不好多說什麽,她以後要是再欺負你,你就跟伯母說。”
“伯母替你收拾她。”
顧迎筝一聽就知道,江夫人是在忽悠她。
先不說江盈晚的心髒不好,江夫人根本不會刺激她。就說上一次,她都讓江夫人親眼看見了,甚至哭暈在了對方面前,江夫人也只是把江盈晚叫到書房裏去說了幾句。
恐怕都不能算是教訓,更應該說是她在給江盈晚出主意。
顧迎筝篤定,以後就算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江夫人也只會口頭上說幾句,永遠不會真的站在她這一邊。
“我知道了,謝謝伯母。”
傍晚的時候,江盈晚才回老宅來接顧迎筝。
她的表情冷淡陰沉,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江夫人又在她面前說了幾句顧迎筝的好話,江盈晚的面色瞧着才好看了一些。
等到車上以後,江盈晚才倏地沉下了臉,“今天過的怎麽樣?”
顧迎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裙下擺,柔軟細長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腿上,垂眸回答:“還行。”
江盈晚學校冷淡地看着她:“擡頭看着我。”
顧迎筝跟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極少與她對視。
為什麽?
難道是覺得連看她一眼都惡心?
江盈晚的語氣似乎有點奇怪,聲音更是一種壓抑過後的沙啞,她似乎已經到了情緒爆發的邊緣。
顧迎筝擡頭的動作慢了一些,然後下巴就突然被身邊的人掐住,腦袋被迫扭向了江盈晚。
“我說,讓你擡頭看着我,你沒聽見嗎?”
這樣的她好像跟那天晚上的她重合在了一起。
江盈晚背對着車窗,車裏面沒有開燈,只有車窗外的燈光打在對方的背上,越發顯得隐藏在黑暗裏的那張臉陰沉可怕。
顧迎筝吃痛,小聲地嘶了一聲。
“你又發什麽瘋?”
“我發瘋?”江盈晚氣極反笑,掐着顧迎筝下巴的手猛地收緊,她的力氣意外的大,顧迎筝感覺像被鐵鉗控制住一樣,無論怎樣都掙脫不了。
“反正在你心裏,我就是個瘋子。”
江盈晚說着,突然往前湊,想把自己的嘴唇貼在顧迎筝的唇上。
顧迎筝努力躲閃,江盈晚的角度偏了一些,唇瓣親在了顧迎筝的臉頰上,她的動作一頓,随後張口咬了一口顧迎筝的臉頰肉。
這個瘋子!
顧迎筝在心裏罵了一句,随後掙紮的更厲害,她的指甲劃過江盈晚的手臂,留下了長長的一條劃痕。
江盈晚像是被疼痛刺激到了,臉上的表情越發瘋狂,竟然不顧前面還有一個司機,壓着顧迎筝的腿,想去扒對方的衣服。
“你為什麽就這麽讨厭我?”
顧迎筝紅了眼,晶瑩透明的淚水線一樣的順着臉頰往下流,“你真的瘋了!”
“我是瘋了。”
江盈晚喘着氣,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反正你從來沒打算聽我的話。”
“今天為什麽不跟我走?”
顧迎筝明白了,感情中午的時候,她之所以那麽好說話,不是因為她真的願意讓顧迎筝留下來,而是她當時不得不馬上離開,只能将心裏的暴虐情緒壓了下來。
壓抑了一下午,再不瘋也得瘋了。
顧迎筝想通了這一點,心裏立馬有了主意。
她掙紮的動作越發劇烈,可比起剛才來說,卻要雜亂無章一些,很快,衣服的扣子就被江盈晚撕開了幾顆。
白皙的鎖骨和肩頭暴露在空氣中,顧迎筝頭發散亂,雙眼泛紅地看着江盈晚。
她不再掙紮,只是默默地流淚。
視線觸及對方帶着淚水的眼,江盈晚突然停了下來,她的眉頭緊皺,似乎陷入了無限的糾結。
顧迎筝趁機聲音沙啞地說道:“你之前答應過我,你不會強迫我的。”
江盈晚還壓着顧迎筝的腿,她的手緊緊擒住了顧迎筝的手腕,如果非要做些什麽,顧迎筝幾乎沒有抵抗的能力。
江盈晚卻像是突然清醒一樣,剛才顧迎筝掙紮的時候,她就像是被某種執念控制住了似的,非要讓對方順從她。
等到顧迎筝真的不掙紮了,她才慢慢感到後悔。
顧迎筝在她沒有動作的時候,抓住她的手,緩緩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江盈晚微涼的手指觸碰到對方溫暖細膩的皮膚,像是被燙到一樣,竟然有種想要收回手指的沖動。
“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顧迎筝聲音越發暗啞,那張臉上帶着說不出的絕望,她微微偏過腦袋,将自己的脖頸暴露在江盈晚的視線中。
“反正我從來都無法拒絕。”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慌,一切盡在筝筝掌控之中。
連攻都沒讨着好,江狗更別想了。
【二更應該在下午,3號入v,記得來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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