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回到家,靈雎拉着酆問上樓,把門關上,很鄭重地跟他說:“酆問。”

酆問看着她,等她下文。

靈雎:“我生的時候你會在我身邊吧?”

酆問眉心微微聳動,“當然。”

靈雎坐在他身側,抱住他胳膊,“你要跟我保證。”

酆問揉揉她掌心,“我跟你保證。”

靈雎擡起他的手,親親手背,“我要你見證我們孩子的出生。”

酆問:“我當然要見證。”

靈雎摸摸高高隆起的腹部,“最近他好鬧,我覺得可能是太憋屈了,想出來了。”

酆問蹲下來,俯身在靈雎腹部,左耳貼近,聽着裏邊小東西踢騰,嘴角向上,揚起一個靈雎鮮少看到的弧度,在他那張本備受矚目的臉上,着實紮眼。

靈雎沒忍住,捧起他的臉,落下一吻在他額頭,“笑的傻了吧唧的。”

酆問執起靈雎左手,“還有想去的地方嗎?在這個階段。”

靈雎搖頭,“沒有了,大着肚子這個階段,想去的地方,你都帶我去過了。”

酆問:“那還有想吃的東西嗎?”

靈雎再搖頭,“你以前對我這麽好的時候都是要坑我的時候。”

說完覺得不對,噘起嘴,“不對,你以前對我一點也不好,要什麽都不給,臭着一張臉,跟我欠你多少錢一樣。”

酆問:“你不欠我錢?”

“……”靈雎還真是……無力反駁。

酆問捏起她垂下來的嘴角,“你太容易得意忘形。”也太容易對征服過的人失去興趣。

靈雎瞥他,“扯淡,我哪裏是了。”

酆問皺眉,“好好說話。”

靈雎:“扯什麽犢子,我哪裏是了。”

酆問:“……”

靈雎扛精托生的,“你出去問問,有幾個人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只是把興奮表現的更全面了一點,你就說我得意忘形,那我問你,我除了表現出來的這些,還有什麽行為貼近你說的這四個字嗎?我因為你給我名分而失去征服你的欲望了嗎?”

酆問眉心微微靠攏,他沒說出口的半句話,靈雎知道。

靈雎又說:“說到底,你還是不了解我,天空那麽大,我哪裏飛的完,況且,它跟你比,又算個屁。之前,你總有各種理由對我不好,可再刁的女人,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不會想要自己撐起一片天。你那麽愛我,我怎麽舍得讓你難過。”

她是要說,女人,有些選擇,做了就是一輩子。

她靈雎多麽與衆不同也無法擺脫她是個女人的事實,她在選擇酆問時,就已經不要天空了。

酆問多想相信她,可她總是那麽無意識表現出想走,如果她是為他而留下,他又怎麽舍得?

“我去看看湯好沒有。”他逃了。

靈雎靠在榻上,小腳動來動去,她揉揉肚皮,“兒子,你爸爸竟然慫了。”

因為她靈雎,商界無一不聞風喪膽的酆問,慫了。

“你說,咱娘倆是不是得給他吃個安心丸,省了他一天到晚陷入無休止的糾結當中,糾結是放我走,還是死都要把我圈在身邊。”靈雎呼口氣,“我真心疼。”

她眼睛裏的光,鋪滿一地,腦袋瓜子又開始飛速運轉。

下午,靈雎去酆氏找酆昀,本來屬于酆問的地界還屬于酆問,酆昀即使坐上第一把交椅,也還是取代不了酆問,不過他也不在意,自己又另起爐竈,攢了一個栖身之地。

靈雎在他偌大的辦公室轉悠一圈,“可以啊你,逼格不比你哥低多少。”

酆昀下巴一揚,“必須。說實話,我品味比我哥那是強了去了。”

靈雎斜他一眼,“我就聽你吹牛逼。”

酆昀知道段位及不上她,見好就收地斂起這個話題,“小嫂子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靈雎轉到他對面,坐下,神色嚴肅幾分,“金礦進度給我準備一份。”

酆昀眼珠一轉,“我怎麽可能有,我哥把酆氏給我,唯一留下金礦,等于是我損失金礦,拿到酆氏,他會讓我知道進度?”

靈雎咂嘴,“酆昀,你應該知道,當我問你要時,就是已經知道,你有了。”

酆昀不願意承認靈雎比她頭腦更風暴,但又不得不承認,他确實不具備縱觀整個局面的能耐,“什麽時候要?”

靈雎:“現在。”

酆昀點頭,出于擔心,還是多問了一句,“我知道你跟我哥感情好,可我還是要說,別算計他,一旦讓我知道你的目标是他,我不會顧忌你是誰的。”

靈雎笑,“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如果我真的對你哥下手了,請你一定不要對我手下留情。”

酆昀眯起眼,“你知道我不會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的。”

靈雎起身朝外走,“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了,別的別操心了。”

酆昀目送靈雎離開,手指桌面上輕敲,他相信靈雎不會,可怎麽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靈雎從酆氏出來,酆氏員工客客氣氣地跟她打招呼,她微笑回應,轉到露天咖啡廳,坐下來,享受冬日的陽光。

她穿的厚,身子是暖的,有陽光,手露在外面也不覺得冷。

時間就這樣在快節奏的魔都生活中順延,她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醒來她看了眼表,嗯,睡了十分鐘。

她給酆問打電話,着力呼吸,“酆問,我要生了。”

酆問那頭就給她挂了,不到一分鐘,蜂擁而來的白大褂把她擡上車,送往醫院。

靈雎一頭的汗,那種放射性的疼痛,從頭頂到腳心,幾乎要穿透她。

以前沒生過,沒經驗,知道痛,可不知道能有這麽通,生命中頭一次感受到這麽強烈的宮縮反應……先前沒有任何征兆,這一下可把她吓懵逼了。

她發現電視劇裏懷孕嗷嗷叫喚都是瞎掰的,她他媽根本沒有力氣叫。

呼吸節奏都掌握不了,分分鐘的窒息感要着她的命,酆問呢?不是說他會在嗎?

靈雎被陣痛折磨着,一口口水含在嘴裏,如何都咽不下去,然後就聽到旁邊一個鎮定的女聲:“見紅破水。”

接下來一陣忙活,靈雎陸續聽到,“1.5厘米,3厘米……”

到醫院直接專梯推進産房,這時候疼痛已經很劇烈了,靈雎把下嘴唇都咬破了,血肉模糊。

脹的紫青的臉根本沒法看,什麽都顧不得了,可她還是記着酆問的承諾。

他說他會在的,可産房裏,根本沒有他的身影。

屁股和腰的疼痛比背和腿來的更猛烈,靈雎除了疼,感受不到一絲寶寶要出生的喜悅。

“7厘米了,再堅持一下。”有個女聲說話,聲音還挺溫柔的。

靈雎差點把草泥馬飙出來,她不針對任何人,只是還要堅持嗎?想死!

她還痛苦着,已經有女醫生過來揉她的胸了……

可能是寶寶聽到了她的呼喚,下一個聲音就是,“十指全開了!”

然後幹脆利落的一股熱流順出來,跟大姨媽湧出的感覺差不太多,不過疼痛加了幾百倍。

具體後邊還發生了什麽,靈雎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最用力的那一刻,她看見了酆問。

那是酆問,那雙眼睛是他的,即使他穿着衛生衣,裹得嚴嚴實實,靈雎也知道是他。

所以那一天,孩子出生她都沒哭,而看見酆問,她哭了。

她并不覺得把一個生命帶到這個世界很值得感動,她只要她當時深愛的人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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