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

“不要讓我再提醒你第二遍，約翰，如果你再躲在浴室裏不出來，我一定會幹得你叫娘。”赫伯特皺眉盯着浴室，裏面傳來嘩嘩的流水聲，但始終不見約翰森出來。他已經進去整整半個小時了。

“哦，該死的，我一定要在浴室裏幹死你！”赫伯特再也坐不住了，他大步來到浴室門前，用力拍打着鋼化玻璃門，“約翰，你真的把我給惹毛了。你知道的，我最讨厭別人漠視我，你真的觸到了我底線——”

五分鐘後，裏面依舊沒有回應，好像裏面根本沒有人。

“哦，混蛋——”赫伯特轉身回了卧室，從床頭櫃裏取出來一把鑰匙。打開浴室門的剎那，他一下子怔住了，約翰森倒在地上，右腕上有一道血線，鮮血正汩汩而出，随即被大開的淋浴沖洗淨了，順着下水道管流了出去，不留一星半點。

赫伯特大聲罵了一句，彎腰抱起約翰森，向門口的方向沖去。直到将人送到了醫院，才發現自己忘了開車，原本開車是要更快一些的。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坐在手術室外的矮凳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煙。

“哦，混蛋，你竟然為了那個賤女人自殺……哦……”煙頭着完了，燙到了夾煙的食中二指，赫伯特趕忙将煙蒂扔了出去。“你如果醒不過來……我一定會讓那個女人死得很慘，如果不信，那你就試一試。”

“先生，這裏禁止吸煙……”一個小護士走了出來，怯生生地說。

“滾——”赫伯特紅着眼睛，擡頭望了那小護士一眼，表情兇狠地像一只瀕臨崩潰的餓狼。

“但是……”小護士咬了咬唇，“煙味兒會影響手術的成功率的。”

赫伯特用手擦了擦臉，用力将煙吐到了遠一些的地方，随後走過去将煙頭踩滅了，一字一句道：“救活了他，沒什麽好說的，醫院上下通通有獎，如果你們救不活他……那我就讓你們……通通為他陪葬。”

三個小時後，手術燈滅了，約翰森被推了出來。

赫伯特遠遠地看着，他有些腿軟，害怕走上前去，得到的是“對不起”三個字，因為，這代表了那句毫無感情的冰冷宣判，“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他不要但是，他要的是那個活生生的人，會哭會笑，會跑會跳，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很快，約翰森被推到了赫伯特的跟前，他就那樣直挺挺地躺在那兒，沒有任何表情或者生命的跡象，就像一朵花，一根草，沒有任何生機。赫伯特深吸口氣，慢慢問了一句，“他……怎麽樣？”

“恭喜你，卡明斯先生很好，已經成功脫離了危險。”

赫伯特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随即便覺眼眶微熱，他趕忙轉過頭去，飛快地擦了擦眼角，随即接過手來，将人推到了走廊盡頭的VIP病房。“約翰，你一定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這麽覺得。”

約翰森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房間裏有些暗，瞧上去就像黎明時分。他皺了皺眉，腦子裏有些發蒙，這是哪裏？他明明記得，自己割腕自殺了，還流了好多的血，那現在應該是在……地獄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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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好，約翰森，卡明斯先生，歡迎來到地獄。”

約翰森怔了一下，皺眉道：“威爾斯？”

赫伯特一下子壓到了床上，“我還真是受寵若驚，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我還以為，你的世界裏只有那個賤女人一個呢。你到底知不知道，生命是個什麽玩意兒，哦，該死的……”說完，撕咬着吻了上去。

過了有十幾分鐘，赫伯特放開了床上的人，好整以暇地盯着約翰森，“別以為你那點兒心思我不知道，不就是被那個賤女人傷了心嗎？值得你要死要活嗎？哼，聽到你死去的消息，那個賤女人會更加高興。”

約翰森低垂着頭，也不吱聲。他心裏清楚，漢娜從沒有喜歡過他，一點兒都沒有。她接近他，也不過是想要通過他來接近赫伯特。被下藥一事清楚地表明了這一點，即使他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是，她恨他。

“好啦，約翰，收起這副可憐的樣子，你知道，現在的你，就像一個被人抛棄的怨婦。”赫伯特緊緊抱住約翰森，不斷輕撫懷中人的後背，“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即使是那個□□，也是不會說的。”

“謝謝你，威爾……嗯，赫伯特。”約翰森輕聲說了一句，“漢娜現在怎麽樣了？”

赫伯特皺了皺眉，将下巴抵在了約翰森頭頂，“開口閉口都是她！”

約翰森苦笑一聲，搖頭道：“以後不會了，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次。”

“好吧，約翰，既然你保證了，那我就告訴你吧。”赫伯特目光一冷，沉聲道，“那個賤女人觸到我的底線了，我絕不會放過她。可能她自己也意識到犯了多大的錯誤，現在一直在外逃亡，不過，用不了多久，我一定會把她抓回來的。”

約翰森擡頭望着赫伯特，懇切道：“放過她吧，她也是個可憐的人。”

赫伯特面無表情地盯着面前的人，“直到現在，你還要為她求情？”

約翰森搖了搖頭，偎在赫伯特懷裏，低聲道：“不，不是的。我沒有在為她求情，而是在……在替你擔心。就這麽算了，赫伯特，漢娜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你沒必要為了她，讓自己背負殺人的罪名。”

赫伯特目光複雜地望着約翰森，皺眉道：“這是你的……真心話？”

約翰森點了點頭，顫抖地吻上赫伯特，“答應我，好不好，赫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