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約翰森不記得自己後來做了些什麽，只知道赫伯特醒來後勃然大怒，他惡狠狠地抓住約翰森的脖領子，咬牙道：“誰讓你多管閑事兒的，約翰森，卡明斯？你都看到了，是不是？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約翰森沉默片刻，低聲道：“是的，我都看到了。”

赫伯特一把松開約翰森，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慘笑道：“你在可憐我？堂堂的威爾斯家族的小少爺，竟然淪為別人洩欲的工具？我告訴你，即使真是這樣，你也逃不掉的。你是我的所有物，記住這一點。”

約翰森皺了皺眉，動了動唇，“誰做的？你……父親？”

“父親？不要跟我提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叫我感到惡心。”赫伯特深吸口氣，“好了，我得出門去了，那個老狐貍還在蠢蠢欲動，我必須想法子盡快幹掉他。還有……我今晚可能還得去見那個惡心的父親。”

這是反擊赫伯特的最好時機，可約翰森卻突然間不想開口了。

整整一個星期，赫伯特都沒有回來。約翰森本該高興，甚至可以趁此機會逃之夭夭，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留了下來。依舊跟之前一樣，看着螞蟻大小的人們，在擁擠不堪的街道上慢慢地爬行。

赫伯特回來的日期，距離他離開的一天，過去了整整半個月。

看着赫伯特風塵仆仆的模樣，約翰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在他的印象裏，赫伯特應該是意氣風發的，充滿了上位者的自信和驕傲，而不是現在這副虛弱疲憊的模樣。“你……你回來了……”

赫伯特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再次恢複成之前的翩翩公子的模樣，“是的，約翰，我回來了。你一定是想我了，對不對？”說着，抱住約翰森的後背，用新長出來的胡子茬兒摩挲着約翰森的臉頰。

“哦，不，威爾斯，你的胡子有點兒紮人。”約翰森微微掙紮了一下，卻被赫伯特抱得更緊。

“告訴我，約翰，你想我了嗎？”赫伯特的眼睛很漂亮，是清澈純淨的天藍色，當他深深地望着一個人的時候，很容易讓人産生一種錯覺，那就是赫伯特是愛着那個人的。

“哦，不……”約翰森搖了搖頭，有些慌亂地垂下了眼簾。

赫伯特忽然就笑了，他親親約翰森的眼睛，啞聲道：“我想你了。”

當他們躺在床上的時候，約翰森才回過神來，他應該讨厭赫伯特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赫伯特的瞬間，他忘了這回事，而且，在赫伯特提出要求的時候，他并沒有拒絕，甚至相當順從地配合了他。

這個事實讓他驚恐萬分，甚至對剛剛發生的一切産生了懷疑。“不會的，這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接受赫伯特的無禮要求？不，不是赫伯特，是威爾斯，那個魔鬼……哦，上帝啊，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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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你在幹嘛？”赫伯特好笑地看着約翰森不停地拍打着頭。

“閉嘴，你給我閉嘴！”約翰森用力吼了出來，“都是你這個魔鬼！”

赫伯特的笑一下子消失了，他定定地看着約翰森，平靜道：“你到底怎麽了，約翰，剛剛不是好好兒的嗎？你怎麽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要叫我約翰，我是約翰森，卡明斯！”約翰森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裏，“哦，混蛋，什麽好好兒的，只要我在這裏多呆一秒鐘，就絕不會是好好兒的——你放我走，威爾斯，放我走——”

“你到底怎麽了，約翰？”赫伯特慢慢地靠近約翰森，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人抱住了，貼在懷中人的耳朵邊上道，“跟我說說，約翰，到底發生了什麽，有什麽事，可以直接跟我說的。只要我能做到……”

“你做不到的，做不到……”約翰森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他不停地搖頭，“我想要自由，想像鳥兒一樣，在天空中自由飛翔。可是，一只斷翅的鳥兒，是永遠也飛不起來的，永遠也飛不起來……”

“相信我，約翰，我會讓你展翅高飛的，只不過，不是現在。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赫伯特吻去約翰森面上的淚水，“很快，也許一個月，也許三個月，相信我，我會讓你像鳥兒一樣……自由自在的。”

接下來的三個月，赫伯特似乎更忙了，約翰森幾乎連他的面都見不到。無聊之極，約翰森就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看着來來往往的飛鳥發呆，想象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只，只不過現在被困在這座籠子裏。

卡羅琳老媽最先發覺約翰森的異常，那天，她将晚飯擺好，看到約翰森仍舊坐在沙發裏，就過來招呼他，“約翰，好孩子，該吃晚飯了。威爾斯先生剛剛來電話了，他會回來的很晚，不用等他了。”

“噓——”約翰森二指并攏，放在嘴前，“小聲點兒，你會吓到他們的。”

“誰？沒有人啊？”卡羅琳皺了皺眉，奇怪地看着約翰森。

約翰森眨了眨眼，伸手指着對面的樓頂，笑道：“它們不是在那兒嗎？呵呵，卡羅琳老媽也學會撒謊了。”

卡羅琳擦了擦眼，對面樓頂空蕩蕩的，別說是個人，就連一只鳥也沒有。她吞了吞口水，緊張道：“約翰，你不要吓我啊，那裏明明什麽都沒有……”

“胡說！”約翰森突然板起了臉，皺眉道，“那裏明明有一群麻雀。”

卡羅琳一下子慌了，“哦，我的上帝啊，約翰他……他竟然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