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一時間空氣凝固。
水野瑠奈垂下眼眸,睫羽灑下陰影,不知道在想什麽。
金發男子無意間動動手指。
強忍住內心的難受,和失去她的恐懼,腦子裏回憶橫濱公安的脈絡。
要拿到她真的受異能力影響的證據。
安室透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就這麽簡單的接受了?沒辦法,老實說,雖然很難受,但心裏松了口氣。
作為公安,他松了口氣。
絕不能耽于戀情,而忽視正事。
安室透不經意地提到:“你在橫濱上大學的話,記得警惕港黑,聽說那裏很危險。”
無數的黑色霧氣從金發男子的指尖、發梢冒出來,幾乎要遮住男子僞裝出來的平靜神色。
瑠奈移開眼,“沒什麽,我已經習慣了。港黑也不會太過打擾普通人的生活的。”
安室透敏銳地察覺到黑發少女的疏遠,頓了頓,剛要說什麽,電話響了起來。
安室透:“抱歉……”
瑠奈點點頭,“沒事……”
她看着金發男子一臉歉意的離開,他舉着手機,似乎瞥了她一眼,聽不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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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奈安靜地坐着。
手指摩挲着杯沿,一絲黑霧還是陰魂不散。
藍色眸子垂下。
這是她的異能力,任何人對她有任何的負面情緒或者感情,都會化作黑霧緊緊纏繞她。
沒有任何人知道。
除了當年聰明得可怕的太宰治。
突然,門被推開,瑠奈擡頭,安室透還在背對着她打電話,顯然沒發現有人無視“停止營業”的标志,闖了進來。
瑠奈對上那人的視線,身體僵硬住。
前所未有的黑霧侵襲過來。
那人一身黑衣,戴着黑帽子,銀色長發披在身後,露出的眼充滿殺氣。
他吐了一圈煙在半空中,眼睛漫不經心地落在黑發少女的身上。
瑠奈僵硬着身體,看着他坐在對面——剛才安室透坐的位置。
一瞥,門外停着男人下來的轎車,駕駛座上同樣一身黑西裝的大塊頭男人帶着墨鏡,搖下車窗,緊緊地盯着這裏。
瑠奈看過一眼就不敢再看。
琴酒吸完最後一口煙,将煙頭按進煙灰缸內。
她沒說話,這個男人,絕對殺過人。
和中也他們身上都有相同的殺氣。
琴酒目光落在她手中冒着熱氣的牛奶杯上,嗤笑道:“你最好別有不該有的想法。”
瑠奈捧着杯子:“??”
想問,但觸到男人的眼睛,又把話咽了下去。
忍住,總覺得他随時可能會一槍崩了她。
琴酒:“上完大學,就來組織裏,我來帶你。”
組織?什麽組織?
這種自來熟的開場,他應該也中了異能力。
不知為何,瑠奈說不出真相,警惕心提醒着她,別說。
說了就沒命了。
她弱弱開口:“那我幹什麽呢?”
琴酒轉着手裏的打火機,聞言看了一眼瑠奈細弱的手腕。
“連槍都握不住的沒用的人就老老實實待在後方吧。”
槍??
手一滑,牛奶杯發出輕微的響聲。
琴酒對着她吃驚的表情,面無表情地說道:“怎麽,怕了?”
強顏歡笑,“不……不怕,哈哈……”
看來是黑手黨或者是地下違、法組織。
淦。黑手黨含量是不是太高了。
琴酒以為她害怕的神情是心虛的表現,不悅道:“我倒是沒想到你會搭上波本,你以為綁上波本就高枕無憂了麽瑠奈。”
波本誰啊??
琴酒沒等她答話,“一旦讓我發現那個波本是卧底的證據,你以為你會怎麽樣呢。”
意味深長的笑,“你也不過是我的床?上夥伴而已,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大哥!
她依稀記得,這是“男友錯覺”的異能力,而不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情人錯覺……
不過,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咳咳;
瑠奈:“那……我們分開怎麽樣?你看,反正也只是床、上夥伴而已,誰也可以的吧……”
琴酒輕笑一聲,“你不會忘記你還沒有執行過自己的職責吧,那就今晚怎麽樣。”
“今晚過了就分開。”
琴酒漫不經心道,今晚過了就可以直接把她綁過來了。
分開?說說而已。
黑衣組織裏,不乏養着金絲雀的人。以往琴酒是嗤之以鼻,現在倒覺出些樂趣。
養着也不錯。
以前沒提過這種事,是看在她還小的份上,琴酒自己都驚訝他居然還能體諒她。
牛奶杯又一次發出聲響。
瑠奈努力維持住自己禮貌的微笑。
你在想桃子吃!!
“那、那還是算了吧……哈哈……”
“琴酒,你來這裏幹什麽。”安室透察覺到有人,站立在桌子邊,居高臨下。
琴酒嗤笑一聲,“與你無關,波本。”
他就是波本?瑠奈默默記下了。
安室透暗示一般看了一眼瑠奈,對着琴酒說道:“這是我的任務琴酒,別越線。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故意打擾。”
——這是我波本的任務,接近水野瑠奈的應該是我。
琴酒擡頭,鋒利的眼神讓安室透下意識摸向腰間的槍。
“波本,我看是你忘記了自己的任務。怎麽,搶別人的人,很開心麽波本。”
“什麽?”安室透皺眉。
随即了然,安室透瞥一眼一臉崩潰的瑠奈。
如果異能力是真的,那麽琴酒……
金發黑膚的男子微微一笑,“當然,這麽可愛的瑠奈,誰都想擁有不是麽。”
琴酒微眯眼,黑色的槍口頓時對準了微笑着的安室透。
“找死……”
安室透不甘示弱地回視,“怎麽了琴酒,我還真替貝爾摩得心寒,即使沒有在一起的關系,但也是曾經親密過的人啊。”
那個貝爾摩得……是那個琴酒以前的床?伴麽?瑠奈一臉吃到瓜的表情。
“嗤,挑撥離間有一手。”
安室透:“彼此彼此。”
半晌,琴酒還是将槍收了回去。
安室透像是想起了什麽,頂着琴酒殺人的目光,輕松說道:“啊,瑠奈。你下午還有課對吧?先回去吧。”
他在為她開脫。
瑠奈感動得差點落淚,忙道:“是的是的,你們先聊,我先走了。”
幾下收拾完東西,準備走出波洛咖啡店,離開是非之地。
路過琴酒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我和貝爾摩得沒發生過任何事,至少在和你在一起期間。”
安室透皺眉。
琴酒他……
瑠奈頓住,沒回頭。
“這、這樣啊。我知道了,再見。”
立刻走了。琴酒和波本本就兩看相厭,很快也分開了。
頂着保時捷駕駛座上的男人的視線,瑠奈出去,左拐右拐,自己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等一下,也就是說安室透也是黑的麽?!
瑠奈:哈哈,人生真是出乎意料啊。
瑠奈苦着臉,緩慢步子,卷着胸前的黑發。
這下該怎麽辦。
簡直是在生死邊緣反複橫跳。
還沒想出答案,旁邊的消防箱突然自己打開,發出吱呀一聲。
瑠奈吓了一跳,後退幾步,轉頭,一個黑西裝的小嬰兒優雅地喝茶。
恩……喝茶,消防箱裏喝茶。
她腦袋還沒拐過彎來,就聽見小嬰兒不緊不慢地開口。
軟軟的嗓音,“ciao-美麗的小姐。”
黑乎乎的卻莫名恐怖的眼睛轉過來,緊緊盯着她驚訝睜大的藍色眼睛。
“你說出?軌的情人應該怎樣處置呢?”
撲面的黑霧順着地面纏繞過來。
小嬰兒喝了一口茶,“恩,還是用黑手黨的方式吧。”
他軟糯地笑笑,肩上的綠色的變色龍圓溜溜的瞳孔轉了一圈。
“成為我的專屬吧。”
可愛的瑠奈。
可愛的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