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章:分道

清晨,東方日出,天空一反前些天的陰暗,朝霞染紅了東方。

一艘兩層樓高的畫舫出現在江面,然後來到了白飛飛與花滿樓所在的小島。

“姑娘,肩膀上的傷可有大礙?”顏芷手中拿着一條紫色鑲玉腰帶幫白飛飛穿着衣物。今天天未亮,她便聽到了白飛飛發出幽靈宮特有的清亮哨聲,剛好看到一艘有着怡情院标志的畫舫,二話不說便上去表明身份,讓畫舫前來接應白飛飛與花滿樓二人。

“方才你也幫我上藥清理了,無事。”白飛飛淡聲說道。

她們此時還在小島的木屋中,因為白飛飛身上的外衫已經燒破不能再穿,顏芷便拿來畫舫上的衣物前來給她替換。

顏芷彎腰幫白飛飛系好腰帶,輕聲問道:“姑娘,可是要帶着花公子他們一道離開?”

白飛飛想了想,說道:“不必,你讓人留下一艘小船給他們主仆便是。”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說道:“我們走罷。”

才出木屋,發現花滿樓主仆正站在屋外,一身白衣的男人迎着江風,衣袂飄飄的模樣,當真是絕世之姿。

“白姑娘。”田七喚了她一聲。花滿樓随即轉身,面對着她。

白飛飛微笑着“嗯”了一聲,然後說道:“花滿樓,昨夜承蒙你照顧,我會留下一艘小船給你們主仆,你們在此等花家的人前來接應,可好?”

花滿樓一怔,笑道:“自然是好的,多謝飛飛姑娘。”停了停,他又說:“不知飛飛姑娘此番去蘇州會逗留多久?若是得閑,随時可以到百花樓,也好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白飛飛的美目瞥了他一眼,說道:“此話當真?”

花滿樓溫聲應道:“自然當真。”

白飛飛微微一笑,瞟了一眼田七,說道:“田七,好生照看着你家公子,我與顏芷先行一步了。”

“白姑娘走好。”田七說道。

田七看着白飛飛遠去的身影,一身紫衣如花,氣質若仙,怎的會是幽靈宮的人呢?他側頭看向一臉平靜的花滿樓,忍不住問:“公子爺,白姑娘與顏芷姑娘當真是幽靈宮的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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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田七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又很後知後覺地神色大變,前前後後地繞着他家公子爺兩圈,語氣焦急:“那、那、那昨夜公子爺無事吧?”

“我會有什麽事?”

“公子爺,小的聽說幽靈宮的女子個個放|蕩不堪,以玩弄男子為樂,倘、倘若白姑娘當真是幽靈宮的人,那、那她昨夜對公子……”說着說着,小書童田七自個兒便已說不下去了,哭喪着臉。這回完蛋了,他家公子爺無害得跟羊咩仔一樣,若是白姑娘對公子爺做了什麽事情,那可怎麽辦?

“公子爺……你、你昨夜……”田七越想越着急,簡直是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花滿樓聞言,登時哭笑不得。“田七,你腦袋亂七八糟的在想些什麽?”

“不是啊,公子爺……”田七忽然想起方才白飛飛之所以沒出來,是因為她的衣物破了,所以要顏芷拿一套新的進去。不會吧……幽靈宮的女子當真是那麽豪|放?明明白姑娘看着就是一個弱質纖細型的美女而已啊!沒了……他家公子爺的清白肯定已經毀在了白姑娘手裏了。一想到這兒,田七就想猛捶胸口。

花滿樓轉身,沿着小道往外走。

“田七,別有的沒的想太多,我無事。還有,回去後,不要與老爺他們說起我們昨個兒遇劫的事情。”

“可是昨個兒白姑娘将水盜的頭領殺了,水盜們肯定都傳出去了。”

“江湖傳言,總是真假參半,那倒無妨。若是老爺他們問起昨夜之事與白姑娘的身份,我怎麽說,你便怎麽聽,可曉得?”

白飛飛只留下小船并未相邀他們上畫舫,不過是怕他這位花家七公子會因為昨夜與她獨處而壞了名聲,也不想因此而招惹麻煩。他自認行為坦蕩,無什麽需要避忌的地方。但白飛飛一番好意,他自然不能辜負。而且……若是幾位兄長曉得了他與幽靈宮主昨夜孤男寡女地留在此地,他只擔心兄長們會與白飛飛為難。

畫舫上,白飛飛正卧在榻上閉目養神。只見她香肩微露,一片雪白的膚色上有一小片觸目驚心的紫色,那是她被鈴铛碎片擊傷的地方。

顏芷小心翼翼地在傷口塗上幽靈宮治療外傷的聖品玫瑰凝露膏,“宮主,我們可是要去蘇州怡情院?”

白飛飛緩緩張開雙目,說道:“不去,你叫負責蘇州怡情院的石閣主前來見我。”

“宮主,我們這趟來蘇州,是為何?”顏芷問道。她可不認為自家宮主無端端跑到蘇州了,只是為了與花滿樓結伴游山玩水。

白飛飛雙手撐在榻上,坐了起來,□着的雪白雙足踏在栗木地板上。“我前些日子在仁義山莊時,無意中聽到有幾位來自苗疆的人到了蘇州做買賣。”

“什麽買賣?”顏芷一愣,當時她也有聽說,但并沒有特別留意。畢竟,這江湖上做買賣的人不計其數,她也沒有汀蘭的那種天賦。

“聽說這幾位苗人手中有來自異國的迷情聖品,前些日子柳姨說我們的醉情效果大不如前,大概是有人針對醉情做了些功夫。既然出來了,我們便去蘇州瞧瞧那幾位苗疆之人手中的迷情聖品有何獨到之處。”若是有的話,那自然要将那些好寶貝全部都搜羅回幽靈宮。而醉情,是怡情院獨有的迷香,對人體無害,但會讓人降低戒心并且……對男女雲雨之事有助興作用。

說起迷情聖品,那自然便要想到男歡女愛的那檔事。顏芷略微一怔,然後想起昨夜自家宮主與花滿樓獨處一室。

白飛飛瞟了她一眼,問道:“你在想什麽?”

顏芷回神,笑道:“姑娘,我只是在想,這些年來莫非姑娘都沒有看上眼的男子麽?”宮中姐妹常談論男女之事,宮中的藏書閣中除了一些閑書和江湖見聞之外,最多的便是春宮圖。顏芷汀蘭對于這種事情,雖然未能親身體會,但在她們心中,這種事情也并不是有什麽難以啓口的地方。

在白飛飛心中,顏芷汀蘭兩人待她忠心耿耿,她對這兩個小婢,總是不同于旁人的。她笑了笑,說道:“這種事情,總得是要看對眼了才能去做,顏芷說是吧?”

顏芷聞言,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試探着問:“那不知花公子,姑娘可能看得對眼?”

白飛飛回頭,眼波流轉,笑道:“即便是我看對了眼,也要兩廂情願才好。若是強了對方,也無甚樂趣。顏芷,男女情愛之事,也并非時時都如同我們所想的那般。”

“若是姑娘得了那迷情聖品,大可在花公子身上試試看。姑娘不常教導我們,不管手段如何,只要能成了便是好事麽?”

白飛飛聞言,輕聲笑了起來。“你倒是不負我一番教導,但這回,你想錯了。所謂迷情,不過是一時情迷,若是事後他後悔,豈不是怨我一輩子?江南花家,家大業大,又豈是我們該招惹的對象?”

顏芷一愣,随即笑起來。“姑娘說的是,不過那花家公子,看着溫文儒雅,為人又是極好,好生可惜。”若是能與她家宮主好了,那當真是一大美事。

白飛飛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說道:“為人極好,有時亦不見得是好事。”心太軟,就會不忍心拒絕對方。想起昨晚花滿樓被她逗弄得滿臉窘迫的神色,她嘴角又忍不住揚起。不過也是虧得他有這個弱點,她才能那般去逗弄他。

白飛飛轉身,看着外頭的青山綠水,沒有再說話。

白飛飛與顏芷主仆到了蘇州,便與幽靈宮在蘇州的石閣主見面。石閣主為白飛飛打點了住處後,便沒有再去打擾。花家老太君的大壽當日,花家在蘇州城中大發善舉,向城中難民發送糧食,并且給他們的佃戶都發了錢。

這廂的花府好生熱鬧,而那廂的仁義山莊亦不寂寞。白飛飛賣給朱富貴的消息證實無誤,白飛飛收到柳姨派人送來的信,說是仁義山莊派沈浪前去幽靈宮外求見。

“姑娘,咱們是否要趕回家?”在顏芷心中,外面百般好,亦比不上幽靈宮。畢竟,外頭對女子的規矩太多,她性情雖然穩重,但也有些受不住。

白飛飛看着眼前的一粒紫色丹丸,這粒丹藥芳香撲鼻,咋一聞,覺得心曠神怡,但是聞久了,若不事先防範,卻讓人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她五指合攏,将那粒丹藥收起。

“沈浪求見我便要去見他嗎?你與柳姨說,我暫且不回去。仁義山莊的買賣,就由她看着辦?記着,咱們只賣消息,不要涉入其中。若是有快活城的人前去幽靈宮,再傳消息給我。”

沈浪怎麽了?她白飛飛倒要看看若是有朝一日仁義山莊真的危在旦夕,沈浪究竟會不會為了仁義山莊将自己賣入幽靈宮?白飛飛與朱七七是那麽的不同,最終他還是喜歡上了朱七七。她要看看這回,他是不是還會那樣?再世為人,她原本以為面對那個人的時候,真的會放開。但是原來不再執着不代表不在乎,也不代表不恨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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