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入秋
“傳教”工作,比龔總預期地要短得多。
除了最開始兩個村子之外,後面四個村子的建設速度發生了飛躍。一來是那四個村子相對受災較少,能動用的人口更多;二來他随行的這一百人,已經全部都變成了熟練工。
在收到村民們給他縫制的新衣服的時候,龔總才反應過來,天氣涼了。團子身上的毛這一下再怎麽抖也平複不了,完全是個球。大灰狼的皮毛也厚實起來。
龔總蹭了蹭大灰狼的厚毛,打了個哈欠,努力撐住不讓自己的眼皮掉下來。
團子用腦袋ding了ding龔總的下巴。
龔總猛地警醒,搖了搖頭,拍了拍兩頰,還是困得不行。
經過将近兩個月的艱苦工作後,一行人終于得以返回小河村。這時候的隊伍已經縮減了一大半。其他村子的學徒全都回去了。小河村帶出來的師傅,在高密度的工作下,也成為了真正的老師傅。他們完全有自信将自己的家園,建設成全部族最漂亮的村子。
部落中心?他們已經不看在眼裏了。集市的時候又不是沒看過,那時候部落中心住的房子連個屋ding都沒有呢。
龔總知道老師傅們的想法,但真正的技術牛人在小河村裏,根本就沒有出山。
連龔總都沒有想到,那幾個殘疾獸人能做到這種地步。龔總想建澡堂的心思不是秘密,更是得到了村長夫人的大力支持。
龔總絕對保證自己對澡堂子沒多少想法,最多就是利用大廚房解決一部分供熱。但是,他最新得到的消息卻是,技術牛人們開始折騰起了自來水,似乎還mo到了一點水力資源的邊邊。
族長大人已經從部落中心前後三次調集人馬,前兩次還假模假樣地挂着防衛邊境的名頭,第三次直接就把許多亞獸人接來了,學習飼養白毛獸,學習紡線,學習最新的編制手藝。
龔總不需要回到小河村就知道,現在村子裏的變化是有多大。他不擔心小河村,他擔心的是他能不能活着回到小河村。
龔總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這已經是他不知道多少次從黎身上摔下來了。有幾次摔下來的時候,他甚至都不知道,直接睡得昏天黑地。
為了照顧他的“睡病”,隊伍的速度已經一降再降。村子和村子之間并沒有什麽正經的道路,全程都在山林裏穿梭,各種爬高爬低,哪怕黎用散步的速度,龔總照樣會從他背上摔下來。
秋天是一個豐收的季節。獸人世界的秋天非常短暫,只有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這不到兩個月的事件內,獸人們必需儲備好足夠過冬的食物。在這一段時間內,任何一分鐘都是十分寶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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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總十分不情願地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拿出一團作為繃帶用的獸皮,直接讓人把他綁在黎的身上。這種捆綁讓他們兩個人都不會舒服,特別是龔總,血液循環會受阻。但是比起可以提升的速度來,完全可以接受。
龔總:“吃飯的時候把我放下來。”
黎扭頭哼了哼,率先奔跑了出去。其餘的獸人心裏也不好受。
龔總平時的表現非常強勢,讓他們時常忘記,他還是個未成年的小亞獸。嗜睡的症狀龔總不清楚,他們卻是明白的。
進-入成年期前,每一個小亞獸都會經歷一次這樣的時期。通常這段時間,家裏的小亞獸就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沒別的。等到他們的“睡眠期”過了之後,他們的體型就會十分接近成年的亞獸人,再過上一兩年時間,就能成年了。
龔總這個小亞獸卻在這麽重要的時期,接受了如此繁重的工作。
獸人們的腦回路在這一刻達到同步:都是族長害的!
仗着龔總睡得死死的,獸人們的交談肆無忌憚起來。
“自家小亞獸比不過咱們小龔就這麽報複。”
“他們家那個果果,又不是什麽好東西。”
“是啊,都快二十了,還不定好結契對象。”
“身邊那麽多獸人……嗷,我好像聽說果果喜歡涵。”
“那小子不是喜歡咱們小夏平嗎?”
“嘿嘿,這回集市泡湯了,也不知道果果能不能順利結契。”
獸人們八卦起來也非同小可,話題樓歪歪斜斜,倒也有一個主題思想:族長這是打擊報複!看到族長一家不好,他們就安心了。
如果龔總聽到這番言論,也有點心的話,倒是足夠能煽動一部分人進行占山為王計劃。只是龔總聽不到,就算他聽到了也不會當一回事。
奪-權的目的是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
狼族部落是個什麽現狀,一窮二白,溫飽都沒解決呢,他去奪-權來幹嘛?當奴才麽?
在小河村的日子多滋潤,他地位超然,愛折騰啥折騰啥。整個村子的人口,連他以前一個工廠的人都不滿。村長又已經走上軌道。他阿爹是阿巫,未來伴侶黎又是部落勇士,妥妥的不愁吃不愁穿。小團子又好玩。他得有多想不開才去“推翻族長暴-政”?
族長那老不要臉的,看着龔總的眼神賊精賊精。出來跑這一趟的時候,族長就打算讓龔總周游全部落來的。
說打擊報複也未嘗不可,畢竟龔總的嗜睡表現非常明顯。但是換一個人,卻肯定不會像龔總處理得那麽簡潔痛快。
中午,龔總下地的時候,腿一軟,直接就給跪了。黎心疼得夠嗆,但只敢輕輕地揉揉,連捏捏都不敢。這個時期的小亞獸十分脆弱,正長骨頭呢!
倒是龔總一邊甩着酸麻的手臂,一邊注意到衣袖短了一點,然後落到露出一截腳踝的褲子上:“怎麽縮水了?”
黎聽了一愣:“小龔說什麽?”獸人并沒有縮水的概念,黎聽不明白。
龔總揚了揚四肢:“看,都短了。”見黎依舊瞪着他,“不是衣服小了,難道還能是我長高了?”
黎呆愣得更厲害。他倒是完全忘記了,他的小亞獸當初撿來的時候,很多生活常識都不了解。只是現在龔總融合得很好,他才不知道龔總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成長。
龔總聽完黎的解釋,覺得更暈了。第一反應是,他這把年紀了,還長個兒?第二反應才是,哦哦哦,他現在“歲數還小”,他要長高,長壯,壓倒……他把視線往黎身上一瞥,随即收回來,一個人兀自低聲笑得猥瑣。
黎不知道小亞獸一個人笑什麽,只覺得十分可愛,恨不得壓着好好啃一頓。可是礙于周圍人太多,他只能将小亞獸往懷裏摟摟緊:“到時候小龔就能長到我這裏了。”
龔總扭頭,對上黎的鎖骨,幹幹地眨巴眼睛:确定手指的位置沒放錯?
黎不知道剛才還高高興興的小亞獸,怎麽突然就變得傻呆呆了,還強調着用手掌比劃了一下:“能長到這裏。”
龔總頹然軟倒,感覺到了來自世界的大惡意。
#從一個高富帥變成一個矮窮挫的心路歷程##單身優質男VS.未成年爸爸#
#昔日ding天立地,今日身嬌體柔#
龔總擡頭望天,玩起憂郁,然後迅速被團子打散陰雲。
團子炸着一身毛,推開三米遠:“嗷嗚嗷嗚嗷。”阿爹,咱們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不是說好了要做彼此的小夥伴的嗎?
團子很傷心,爪子拍到一頭巨狼的尾巴,開始往嘴裏塞。
團子的小乳牙完全沒威脅,他再怎麽狠咬死命咬,也只是給巨狼撓癢癢。
成年獸人對未成年,尤其是小崽子是十分包容的。尾巴也不拉開,甩過來甩過去,死咬不放的團子再怎麽撅着屁股拖扯,也只能跟着在地上滾過來滾過去。
剛剛入秋的山林裏,變化還不是很大。但是地面已經明顯幹燥了很多。這麽一番折騰,團子一身毛上已經沾滿了各種枯枝敗葉。
龔總一邊嫌棄,一邊給團子清理,清理完了還得用梳子給梳一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團子的毛長了點,還是因為小崽子胎毛的關系?
龔總很快就放下了。他養團子又不是因為別的原因,他以前還養過中華田園犬呢!有一次他差點被人綁走,結果歹徒走路踹了一下一條流浪狗,流浪狗瘋了一樣和歹徒搏鬥。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龔總自然沒被綁走,歹徒也被抓了起來;但是流浪狗死了,留下兩只眼睛都還沒睜開的小崽子。
兩只小崽子養了十幾年,在龔家統領所有的狗娃子,順便還能威懾熊孩子。
想起陪伴自己度過十幾年歲月的狗,龔總的情緒有點低落,被黎一把抱了起來:“能吃中飯了。”
龔總掙紮着下地自己走,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差,更加心塞。
黎看着他的動作,安慰到:“也有亞獸人長得比較高的。小龔說不定能長到我這裏呢!”
龔總擡頭,看到黎比劃的肩膀位置,誰能告訴他鎖骨和肩膀能相差多少?手指動了動,好想把大灰狼摁住揍一頓腫麽破?
龔總沉默着走去吃飯,視線卻落到了一片奇特的植物上:“那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龔總:捆綁PLAY來一發+_+黎:确定?
龔總點頭:當然。
黎把龔總捆住。
龔總:……好像有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