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第二天沈越去上早課,梁睿做賊一樣爬到床上捧着那床被子聞,全是沈越的味道,梁睿激動地幾乎是一邊哭一邊在廁所自己用手出來好幾次。更糟糕的是這天晚上他又失眠了。

輾轉反側到兩點多鐘,尿意明顯,梁睿終于下了沙發去上個廁所。經過房間聽到房間裏隐約有響動。他上完廁所剛出來裏頭哐當一聲悶響,梁睿趕緊開`房門,“沈越!”

沈越摔在床下頭,有點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你夢游啊?”

“不是......就是有點腿疼......”

梁睿看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怎麽會腿疼?要去醫院嗎?”

“不用不用,老毛病,風濕。”

梁睿趕緊收斂表情,把他扶起來。沈越是冰涼的,梁睿碰着卻覺得手心發燙。他看沈越疼得站都站不穩,急道,“那你平時風濕都怎麽弄的?要吃藥嗎?我去買?”

“不用,你打一桶熱水過來給我泡泡腳就好了。”

梁睿給他打了桶水放到床邊上,看他泡腳,“你說你折騰什麽,回家住不就好了?又有人伺候我爸還能給你按摩按摩。”

沈越低着頭玩水,過了一會兒才說,“過兩天吧,我就回去。”

梁睿看他不想說話也就不說了。沈越泡得滿頭是汗,身上還裹着被子,梁睿看他那樣子很好笑給他找紙巾擦汗,還是忍不住勸,“明天就回去吧,我爸今天都打我電話了,我也不敢跟你說。你也別讓他擔心了。”

“他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就問了問你的情況,讓我勸你回去。”

“哦。”

“其實我爸也沒非讓你去見我姥姥姥爺。你就別生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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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生他的氣。”沈越笑,“這是我自己的問題,和他沒關系。我是生我自己的氣。”

梁睿不知道該怎麽接這個話。

沈越溫柔地看他,“算了,你小孩子不懂。”

梁睿問,“你為什麽愛他?”

“就是愛啊,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可明明最開始的時候你不是愛他才和他在一起的。”

沈越說,“我年輕的時候,做事情很沖動,想要的東西也很多,所以覺得要收獲就要有付出是很正常的事情。後來年紀慢慢長起來,才後悔自己當時的一些決定。幸好是你爸。我這個人吧,遇到你爸就是這輩子最大的運氣了,沒有他就不可能有現在的我。你說我不愛他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和他一起生活了有十年了。我老實說,我不僅僅愛梁君秦,我憧憬他,敬仰他,依賴他甚至會害怕他。他不是我這輩子最純粹的愛情,但是我一生最重要的感情。”

梁睿眼神戚哀,有些絕望,“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怎麽辦?你最重要的感情不能實現怎麽辦?”

“那就放棄他找別人咯,”沈越踢着水,“要不然怎麽辦?”

“你不是愛他嗎?”

“我也愛我自己啊。死守着不放我和自己過不去啊。”

梁睿咬着嘴不說話了。

沈越看他那固執的表情,笑,“你幹嘛?”

梁睿搖頭。

“不用擔心我。我和你爸挺好的。明天我就回去了。放心啊。”

梁睿眼眶紅紅的,輕輕點頭。

沈越拍他的背,“你可能現在不能理解,我給你講個故事。我母親是個非常好強的人,年輕時對我的教育也并不人性。可能她自己曾經吃了很多虧,所以更加亟欲我能夠在社會上成功。我一面厭惡她這種功利的教育理念,一面卻無法避免她的影響。我和你爸在一起就是我最終的一種妥協。我母親這輩子都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學老師,她丈夫離開她了,親人也不熟稔,到如今還堅持汲汲營營的那套理論。我已經不打算改變她,也知道她這個年紀無法再改變。”

“......”

“我和我母親的對幸福的認知沒有辦法達成一致,我曾經試圖改變卻無能為力。而且随着年紀增長我必須面對的是,我的幸福也維系着她的幸福。所以我只能做到讓自己開心。我不一定真的要位高權重榮華富貴,但一定要真正滿足适意。這是我唯一能夠找到讓她解脫的方法,也是讓我自己解脫的方法。”

很多年後梁睿回憶起這個晚上來仍然清晰記得沈越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甚至他說話的那個聲調輕重,還有裏面略帶遺落的溫柔。這樣的沈越他不認識也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

他才記起了自己高中時候沒有資格參加的那個成人禮,從那時候開始他的生命裏就好像只有沈越一個人了,忘記了其他所有的運動。

等沈越躺回床上,他才慢慢把那桶水提回浴室倒掉,回到沙發上,疲憊侵占大腦,竟然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沈越真的回淞景園了,而且晚上回家打電話來問要他周末回家吃飯。

梁睿答應了。結果周末領導那口子生孩子順産了,同事拉着他要去醫院探望慶祝。梁睿只好推了家裏頭和同事一起去醫院。

剛到醫院不知道産科往那邊走,随便逮着一個護士問,“你好請問産科住院部哪邊走?”

那護士一擡頭,戲谑道,“梁先生去産科啊?”

梁睿一看,是石青,撓撓頭也笑,“沒,領導太太生孩子,我們來探望的。”

石青帶着燕尾帽紮着清爽的馬尾,很是俏皮可愛,“我還以為是梁太太生了呢。”

“哈哈,我哪裏有這麽好福氣啊。”

石青莞爾,“那可說不定哦。我剛好去那邊送單子,跟我來吧。”

梁睿跟着她走。醫院人流量大,吵吵嚷嚷的。一路上不斷有病人過來和石青打招呼。

梁睿調笑說,“果然美女就是受歡迎。”

石青耳朵根有點紅,“梁先生還是這麽會說話。”

“叫梁睿吧,先生先生叫很奇怪。”

兩人坐電梯上六樓,石青指着右邊走廊,“到了。那邊就是。門邊上有病人姓名牌的。”

“好,謝謝啊。”

石青擺擺手,“回見。”

梁睿點頭,看她轉身的背影,突然叫住她,“石青!”

石青轉過來,“怎麽了?”

梁睿走近一點,猶豫一下,說,“明天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石青愣了愣,望着他看了一會兒,輕輕點頭,“好。”

梁睿滿意了,“行,明天晚上六點我來這裏接你。”

—完—

番外.見家長

沈越對見家長這件事不是抗拒,他只是覺得這是一樁注定得不到好下場的事罷了。

第一次見梁君秦父母是在研究生最後一年元宵節,沈越被梁君秦騙到飯店吃了一頓,後來結果不了了之。自歐洲博士之旅回歸後,梁先生致力于帶沈越出去見人,也有主動邀請岳母來做客的意象,被沈越賴掉了。梁睿參加工作之後,經過梁先生多方面做思想工作,沈越在總算是成功見了幾次家長。

第一回合:

時間:中秋節

地點:荔園飯店

到場人員:梁君秦,沈越,梁老先生,老太太,梁睿

梁君秦:“越越,去給老人家敬酒。”

沈越起身,把酒杯滿上,走到老先生老太太面前,彎腰微笑,“叔叔阿姨中秋節快樂,我祝二位松山長青福壽延年。”

老先生拿酒杯子,老太太瞪了一眼,“喝什麽酒,茶!”

沈越點頭,“沒關系,叔叔不能喝酒就喝茶吧。”

老先生又拿茶杯子,碰杯,呵呵笑,“小沈年輕有為,好樣的。”

老太太又瞪,“讓你喝茶,唠叨那麽多幹嘛。”

沈越仰頭一口悶了。

梁睿低着頭對父親說,“爸,老人家不能接受吧?”

梁君秦淡淡道,“那是老太太吓唬人的,別往心裏去。”

梁睿一臉吃驚,“奶奶知道了?”

梁君秦,“你奶奶什麽世面沒見過?這還不清楚?”

梁睿心裏同情沈越,“您也不怕她為難沈哥?”

“有我在這兒坐着呢,沒事。”

回家後。

沈越扁着嘴,“阿姨不喜歡我。”

梁君秦摟着他親,“沒事兒,多努力努力她就喜歡了。”

沈越窩在他懷裏,“我怎麽樣她才喜歡我?”

“越越今天就表現很好,斯文禮貌,老人家最喜歡的。”

“那為什麽她沒表現出一點喜歡的意思?”

“那是她還沒全面了解你。”

沈越叼着梁先生嘴巴舔着玩,“那怎麽辦?”

梁先生摸進衣服,朝着腰線往下,“過年的時候我請老人家過來住兩天,咱們就不回避了好不好?”

沈越瞬間變僵硬,“不要。”

“上次誰說下一次絕對不做逃兵的?”

沈越嗚了一聲,親親蹭蹭,企圖撒嬌轉移注意,“嘤嗯,不要。”

梁先生硬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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